小奏自然知道叶悠的用意。
她冰雪聪明，稍微转念就能想明白：莽撞的好意，所酝酿的，大概率是苦果。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这个世界，立华奏本身并不了解。
看到的真相，也不一定是真相。
多多思考，透过现象看本质。
不可能搜集全部的信息，但最起码要在最大的范围内，做出最好的选择。
而且战争，向来就是丑陋的。
悠也大概不想自己主动投身其中。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立华奏这么说后，有自问自答道：“我明白的。”
叶悠看到女孩嘴角似乎弯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是明白自己似乎被她捉弄了。
这是小奏式的玩笑？
两人在连绵的阶梯上行走，阳光穿过树的缝隙，在肩头上跳跃。
突然远处传来呜笛声，重樱的舰队在港口集结。
嗖！嗖！嗖！
蓝色的光粒子闪耀，十数艘战舰骤然具现，在海面排开，威风凛凛，气势恢宏。
“悠，那里。”
小奏轻声道。
虽然已经见过“舰装展开”，但在此目睹，还是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如山岳般庞大的航空母舰、战列舰，居然可以浓缩成那么小，搭载在人体身上。
“她们在干什么？”
“大概是去肃清在本岛海域附近游弋的塞壬吧。”叶悠道。
怪不得长门之前凝视着那个方向。
不过长门虽然渴望并肩作战，但只是清理本岛周边无心智的量产型塞壬，出动旗舰，也未免太夸张了。
“塞壬吗....你之前不说说，重樱有人与塞壬合作？”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虽然重樱的确有人主张与塞壬合作，并且也确实这么做了，但这并不代表在重樱的海域塞壬可以随意出没。”
之前是因为长门在沉睡，重樱的事物几乎全都是由偏向塞壬方的赤诚加贺来处理。
但新生联合舰队已然成立，自然不会在这么放任下去。
“她们没问题吧...”
小奏下意识的问道。
这是去战场。
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立华奏，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到了战争。
胸口有些发闷。
小奏与重樱新生联合舰队的大家，虽然才相处半天，但在立华奏之前的人生中，几乎都在医院度过，除了医生护士和父母，没有人能够交流。
那份孤单与寂寞，常人是很难理解的。
这半天的时光，足以给她留下弥足珍贵的回忆。
“不会有事的。”
叶悠道：“附近的塞壬，应该也是重樱内部自己搞出来的。”
“她们自己内部？”
这些话，叶悠自然不会跟重樱说，否则还有被怀疑挑拨离间的可能。
毕竟，他只是个来历不明的旅人。
对于小奏，倒是可以畅所欲言。
“一航战的赤诚和加贺，与塞壬有着密切的合作。之前遇到的塞壬，其实就是她们部署的，一是为了防止其她人接近御神树，二是为了监视长门。毕竟，她们要做的事情，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都是大逆不道的。”
“什么事情？”
“emmmm...”
动画中与塞壬暗通曲款，是赤诚为了复活心爱的姐姐。
游戏中，大概是塞壬让赤诚看到了未来的一角，那绝望的大破灭。因此赤诚也一直在说些谜语，大概意思是为“神明大人”的降临铺路。
所以这个世界赤诚真正的心意，叶悠还真不好确定。
倒是有些猜测。
但猜测可能是真实，也可能与事实相悖。
轻易说出来，反而还会让人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不清楚。”叶悠回道。
立华奏没有继续追问，她看着下方，舰队开始缓缓驶离港口，朝着无垠的海面而去。
“很在意吗？”叶悠道。
小奏微微点头。
她看到了白头发的猫耳少女，她说她叫雪风，是一个很活泼开朗的孩子。
刚来这里不久，雪风就主动找到立华奏，说了些跟叶悠交谈时差不多的话。
临走时，还给了立华奏一串团子，十分的美味。
雪风看起来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她也在征战的舰队上。
“既然在意的话，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可是......”
立华奏迟疑。
“她们没有告诉我们讨伐塞壬的事情，也是不希望我们跟随吧。”
这是战时调度，舰队带上两个来历不明的旅行者，怎么想都不可能。
“我们只是跟在她们的身后，不动手。”
“......”
叶悠继续笑道：“大海这么漂亮，我们只是去看看风景，这十分正常，只不过恰好在一条航线上”
“嗯。”
立华奏觉得有道理。
悠的思考角度，总是很新奇。
两人飘身而起，立华奏注意到，在叶悠的发丝间，有蓝色电弧形成的犄角。
“这是...？”
“电磁脉冲。可以屏蔽雷达探测。”
“......”
叶悠这么一说，立华奏立马感觉自己就像在做什么坏事一样，还要刻意隐藏行踪。
“雷达还能探测到人吗？”
在立华奏的认知中，雷达都是用来发现飞机、舰队什么的。
“当然可以。”
叶悠道：“俄罗斯研发的沃罗涅日―DM的预测雷达，甚至连老鼠都能探测到。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有点怪，舰船改造、科研舰，黑科技多的很。又常年交战，雷达方面的技术，肯定不会落后。”
“......”
不是，这不是重点。
立华奏想问：我们真的不是在尾行吗？
海域十分辽阔，人贴着海面飞行，相隔5公里以上，细小的点就像浪花一样，除开探测器，根本不会被发现。
而五公里，对于普通舰娘来说，算是进入了火控打击的范畴，是非常近的距离了。
新生联合舰队没有发现后面还跟着两人，她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海域。
“雷达探测到目标，是塞壬，3点方向，距离117，数量50。”
“全员，准备战斗。”
“是。”
锵！锵！锵！
沉重有力的铿锵之音传来，钢铁洪流浓缩到极致的舰装，装备在周身，倾泻出暴力的美感。
“此乃新生联合舰队的初战，让我们为长门大人，为重樱献上一场华丽的胜利。”
与此同时，悄无声息跟在舰队后面的叶悠，极力运转着目力，看向某处天空，
“果然...观测者出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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