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愿回日本后,陈远就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都空了。 他每天带着自己的小老婆四处跑新闻,热情一落千丈,看什么都不得劲。 一组外拍的女同事嗅出了她很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开玩笑,“陈远,你这个症状很像是……” 陈远调整相机焦距,“什么?” 女同事试探的说出三个字,“失恋了。” 陈远,“……” “不是?”女同事了然,“那就是暗恋。” 陈远拉拉帽檐,“李姐,咱能换个话题吗?待会那个丰柏煜就要出来了,别错过了。” “过不了。”李姐笑笑,“难为情了啊。” 陈远嘴角抽搐。 李姐留意马路对面的一家西式餐厅,“这喜欢谁,要张口说,你不说,她就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摇下车窗的动作一顿,陈远低头咬烟,他抖了抖烟蒂,“我们是异地恋。” “异地?”李姐说,“难怪了。” “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互相有个什么想法都不知道,不是长久之计。” 何止是不在一个城市,他们是不在一个国家,陈远默默抽烟,一声不吭。 他是几个月前表白的,正式确定关系以后,他和郁愿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像其他男女朋友那么热恋,好像跳过了那个关节,直接进入老夫老妻状态。 郁愿更不对他依赖,撒娇,他们之间似乎少了点什么。 陈远吞云吐雾,他比郁愿小好几岁,他不介意,就是不知道郁愿怎么想的。 接下来就光是李姐在说,说她两个女儿的那些奇葩相亲经历,绘声绘色。 陈远听的砸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一比较起来,他还是幸运的。 “这婚姻啊,还是门当户对幸福,你还别不信,”李姐颇为感慨,“我见的听的多了,家庭背景太重要了。” 陈远的脸色暗了暗,他狠狠的吸了两口烟。 “哎陈远,你那个喜欢的对象家里是什么条件?”李姐扭头的时候,立刻收住话头,“人出来了。” 陈远摁掉烟头,跟李姐一前一后下去。 餐厅门口的丰柏煜眼皮一抽,他看到跟拍的陈远了,郁泽的准二姐夫。 经纪人要过去阻止,丰柏煜眼神示意他别管。 丰柏煜整整衣领,单手抄在口袋,侧头,露出他的标志性帅气笑容,整个姿势就是酷。 定格三秒,丰柏煜又换了一个站姿。 经纪人,“……” 助理,“……” 保镖们,“……” 相机后的陈远,“……” 等丰柏煜的车子离开,李姐一脸没缓过来神的样子,“刚才那个丰柏煜是把我们当他的摄像师了?他在拍杂志封面?” 陈远含糊过去,他知道什么原因。 这种因为郁愿,受到特殊待遇的感觉更让他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轮到休息时间,陈远跟领导请了三天假,回家了。 陈母开门看到儿子,满脸惊讶,“你怎么跑回来了?” 陈远说,“妈,你好像不想看到我。” “你这孩子,”陈母拍拍陈远的胳膊,“妈是担心你,是不是在单位闹什么不愉快了?” “没有。”陈远挠头,“我就想回来看看你们。” 陈母别有深意的看了两眼自己儿子,记者那工作连个节假日都没有,儿子大老远回来,不可能没事。 客厅传来一道声音,“阿姨,针线给你收起来了。” 伴随着走近的脚步声,是个年轻的女人,瓜子脸,中等身材。 陈远撩眼,又去看陈母。 陈母忙热情的说,“这是小何,上次妈腰疼,去医院看病,就是小何给看的,人特好。” 也心灵手巧,她的袖子开线了,这孩子就主动说要给她缝上去,缝的还很好。 何兰的脸上堆出一个高兴的笑容,她快步过去,朝陈远伸出手,“你好,我是何兰。” 眼睛直直的落在陈远身上,移不开了。 陈远的嘴唇一抿,尽显严肃,他与何兰握了手就松开,“你好。” 何兰的心情都在眼睛里,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陈母说,“小何来的时候带了火龙果,妈去厨房切一个,你俩聊。” “妈,”陈远换了鞋子,叫住莫名激动的陈母,“我昨晚没睡好,很累,要进屋躺会儿。” 他知道这个陌生女人会出现在家里是什么原因,也知道他妈打的什么主意。 “没睡好?”陈母连忙说,“那你快去躺着吧。” 陈远片刻不留。 何兰在客厅坐了很久,她想着等陈远出来,要怎么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可是人一直没从房里出来。 “阿姨,我先回去了。” 她的眼中有着失望,陈母看出来了,“要不你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 何兰眉开眼笑,“好!” 晚饭的时候,陈远只是低头扒拉饭菜,他吃饭向来很快。 结果一顿饭结束,何兰都没插上几句话。 儿子面前有堵无形的墙壁,陈母有意撮合也是不见效果。 何兰没立刻就走,她找机会,端着火龙果去陈远房间,没见到人,听着水声从浴室传出来,她面红耳赤。 “陈远,火龙果给你放桌上了啊。” 床上的手机响了,何兰低头,看到亮起的屏幕上出现的名字,她一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拿起了手机。 “喂。” 娇滴滴的女声穿入耳膜,那头的郁愿瞬间蹙眉,“陈远在哪?” “他在洗澡。”何兰问,“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郁愿说,声音里听不出语气波动,“叫他给我打电话。” 电话挂了,何兰脸上的不明得意在瞧见浴室门口的身影时,骤然僵住,“那个……我是进来给你……给你送火龙果的……你的手机一直响,我……我……” 她赶紧把手机放回去。 陈远大步过去,在他看到通话记录后,脸色极为难看。 “不好意思,”何兰的脸通红,“我不是有意……” 陈远不想听何兰废话,“出去。” 何兰尴尬的离开。 陈远烦躁的把手里的毛巾扔椅背上,他抓抓潮湿的头发,冷静过后给郁愿打电话,“是我。” 下一刻,陈远就解释,“我在家里。” “接电话的是人叫何兰,她是我妈看病的那家医院的护士,我跟她是今天第一次见面,认识还不到三小时。” “刚才我在浴室洗澡,出来才知道她动了我的手机。” “她是端着火龙果进来的。” 陈远默默的想,还有没有漏掉的。 “你在听吗?” 陈远看看手机,坏了? 走到阳台,郁愿说,“陈远,你是不是觉得年纪大的女人不会吃醋?” 那边静了下来。 陈远说,“你年纪也不大。” 隔着手机,郁愿能想象的到,那个小她几岁的年轻男人此刻的表情肯定很认真。 “我在你手机里的备注是什么?” 那边再次静了下来。 陈远心虚,“你的名字。” 其实他输入的是老婆。 郁愿差不多也猜到了,那个叫何兰的才会起意,去接电话,“后天能请到假吗?” 陈远的喉咙发干,他知道后天是郁愿的爸爸生日,所以他请了假。 但他并不确定,郁愿会带他去见她的家人。 那是他们关系更进一步的象征。 因此在听到郁愿那么问时,陈远是激动且高兴的,他的心情都体现在语气里。 “能请到。” 郁愿说,“那后天见。” 挂断的前一刻,郁愿说,“我明天回国,上午十点半到。” 陈远一个人乐了很久。 晚上九点多,在亲戚家帮忙做事的陈父回来了。 陈远去跟他们聊天。 已经记不清这是一家人第几次聊天了,围绕的话题大同小异。 陈母是打心眼里不看好她儿子跟郁愿,有钱人家的小姐娇生惯养,脾气能好到哪儿去,真做她儿媳了,这以后保不齐就是娶回来一个祖宗。 而且,嘴巴长在别人脸上,那些流言蜚语能把一个人逼的不正常,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 所以她才跟何兰走近了点。 心里那么想的,陈母也把话说的七七八八。 陈远扒拉头发,“妈,少看那些婆媳一类的电视剧。” 陈母差点噎到。 “我有女朋友。”陈远说,“妈你以后能不能别再给我找备胎了,让郁愿知道了,很不好。” 备胎是什么意思,陈母是知道的。 “人何兰不挺好的吗,还是一个城市,家里条件也跟我们家差不多。” 陈远捏鼻梁,无奈的说,“妈,我说过了,我会跟郁愿一直在一起。” “她多大,你才多大啊?”陈母吃着瓜子,想着电视剧里的词,“妈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现在就是说的那什么……恋爱中的人智商下降,昏头了。” 陈远扶住额头。 “刚才何兰进我房间了。” 陈父问了才知道事情经过,他陈述结论,“何兰那孩子在这件事上做的不礼貌。” 这事是不咋地,陈母也没说什么。 陈远忽然,“后天郁愿他爸生日。” 陈父和陈母都是一怔,他俩交换眼神,这么说…… 然后一家人针对送什么礼品商论了一番,才熄灯睡觉。 陈母整整被角,“老陈,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咱儿子是抱了两块。” 陈父说,“他喜欢就行。” 陈母还想唠叨两句,陈父及时制止了,“睡觉。” 第二天,陈远去接郁愿。 他是提前将近一小时去的,等的也不枯燥,在人群里捕捉到熟悉的身影,陈远的心跳加快,那股悸动砰然而出,从未变过。 还是一头短发,只是略瘦了一些,气质优雅成熟的女人冰凉犀利的目光在看见心爱之人,如同一粒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涟漪阵阵。 郁愿的所有情感都给了陈远。 小别胜新婚,两人在机场拥挤的人潮里,张开手臂拥抱住彼此。 抱了好一会,陈远才松开手。 郁愿将近一米七,在高大的陈远怀里,显的小只不少。 “头发长长了一点。” 陈远摸摸郁愿的发梢,将她蹭在后颈的发丝握在手心里,揉了揉。 郁愿说,“太忙了,没剪。” 那也是她不留长头发的原因,没时间打理。 不过陈远对郁愿的发型不介意,也没有所谓的长发情结。 郁愿伸手,陈远以为她要搂自己胳膊,就把胳膊往她那边移了一些,还挺期待。 他的工作就是各处跑,经常在大街上看到女孩子搂着男朋友胳膊,那种依赖感陈远还没体会过。 其实郁愿只是想整理一下衣服领口,她从陈远的言行举止里察觉,判断到了意思。 四周人来人往。 郁愿满足了她的男朋友,做了小女人。 感觉陌生,并不讨厌。 郁愿的性格强势,这种举动是她以前在交往过程中绝不会尝试的,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就看对象是谁,值不值得,愿不愿意。 陈远看看放在他胳膊那里的手,拉着皮箱子往出口走,眼睛里都是愉悦之情。 郁愿说,“很高兴?” 陈远笑,“嗯。” 郁愿也笑了一下。 快到出口时,郁愿边走边说,“晚上别回去了。” 陈远说,“好。” 有路过的,会侧头看看眉目带着英气的女人,也会看看她身旁清爽英俊的男人,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很般配。 在车里,陈远的唇轻轻碰了碰郁愿的脸颊。 “你刚才是在亲我?”郁愿慢悠悠的说,“跟蚊子叮一下没区别。” “……”陈远扫了眼前面的司机。 司机心领神会,立刻下车。 郁愿在陈远突起的喉结上咬了一下,不轻不重,却是要了命的诱|惑。 陈远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按近,低头对着她的唇碾压上去。 郁愿环着陈远的腰,贴上去。 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激情,阳光,温柔,忠诚。\f\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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