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盛名不虚“沈郎君，奴见识浅薄居然一个字都不认识得。”胡姬嫣然一笑，“敢问郎君，这诗名可是天山？”“是的，这首诗的名字就叫《天山》。我来给你吟诵一遍吧。”沈寒哈哈一笑，仰起脖子将坛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随手将酒坛一扔，“啪”的一声，酒坛碎了，尽显狂放不羁之态，胡姬却是两眼一亮，连忙吩咐送酒来。“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吟诵完了，沈寒接过胡姬低过来的酒坛，一张拍开封泥就往嘴里灌。胡姬却慌忙将沈寒写下的字帖小心地收起，她要找人把这首诗刻录在酒肆的牌匾上，沈三郎的题字，这满京都也找不出第三家。第一家是沈家自己的书肆，九斗书肆才开张几个月，就已经成了京都第一大书肆，不是说书肆的规模，而是说书肆的名声。经常会有读书人来酒肆吃酒，胡姬自然听了不少他们的谈话，才知道沈寒字帖诗词的金贵！“好诗，好诗啊！”楼下响起一个爽朗的大笑声，“某来往穿梭无数，第一次听人吟诗天山，好一个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沈寒一愣，放下酒坛，抬手擦了擦嘴唇转头往下一看，却见一个老者牵着一个少年走上二楼。“长孙将军，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咯。”胡姬一脸微笑地迎了上去。长孙将军？听到胡姬这么称呼老人，沈寒的心里一动，莫非这老头就是大隋赫赫威名的智将长孙晟？这可是仰慕已久的人物啊，当然了，沈寒并不是冲着他的女儿长孙无垢去的，并，这会儿长孙无垢也才刚出生不就吧，而是冲着这老人智勇双全的大名。尤其是长孙晟的箭术就连突厥人都很佩服的，一箭双雕就是用来形容他的箭术的！“小郎君可是这几个月在京都大出风头，人言天下才一石，沈三郎独占九斗的沈三郎？”长孙晟看着沈寒，目光炯炯有神，“某乃长孙晟。”“沈寒见过长孙将军。”沈寒立即起身行礼，“早就听闻将军大名，尤其是去岁将军与梁上将军转战百里，大败突厥。不出意外的话，将军必然传授了启民可汗壮大势力之术。”“哦，何以见得？”长孙晟一愣，扶持东突厥，打击西突厥让突厥人内讧是自己向皇帝献的计策，没想到沈寒这个小郎君居然也看穿了自己的谋划！果然，盛名不虚啊。“突厥人逐草地而居，爬冰卧雪沐浴着凌冽的寒风长大，相比较我们汉人来说，生命力太顽强了，战斗力太顽强了，毕竟，每天都是在跟死亡打交道。所以，他们的老弱妇孺跨上马背就是战士。”沈寒感叹一声，“要想将他们斩草除根太难了。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办法。”“不错，不错，九斗之才不愧是皇帝都称赞的。”长孙晟赞叹一声，“不知道九斗对突厥之事，有何高见？”“过奖，过奖，一点胡思乱想罢了，不能当真啊。”沈寒笑了笑。“二位，别站着呀，一边吃酒一边畅聊多好。”胡姬的笑声响起，却是她已经将沈寒的字帖拿走，带了两个酒坛过来，“沈郎君，奴窖藏的好酒不多了，你可得省着点吃呀，长孙将军就比郎君斯文得多。”“错了，错了，这是九斗真情流露而已。”长孙晟大笑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无忌，还不见过沈郎君？”“无忌见过沈郎君。”长孙无忌拱手行礼，举手投足颇有儒士气质，“我也很喜欢沈郎君的诗词，尤其是那首《水调歌头》，现如今已经广为传唱。”“愧不敢当。”沈寒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个稳重得如同小男人的孩子，实在是很难把他跟李世民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一的长孙无忌联系起来。“来，来，我来给二位斟酒。”胡姬哈哈一笑，一边说道，“长孙将军最喜欢的胡旋舞马上就准备好了，如有不当之处，还请长孙将军指点一二。”“长孙将军，我敬你，为你箭术无双，为你保国安民！”沈寒提起酒碗。“不敢，不敢。”长孙晟嘴里谦虚，却得意地端起酒碗，看来不管是谁，还是需要别人的认同的，毕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圣人总归是很罕见的。两人轻轻一碰酒碗，相视一笑俱都一饮而尽。“九斗，你刚刚说有一办法可铲除突厥之患，请问计将安出？”酒碗一顿，长孙晟抬起头看着沈寒，目光凌厉如刀。“阿爷，你这也太性急了，酒都还吃几口呢。”长孙无忌脆生生地说道，“再说此等国家大事怎能随口就来？”沈寒闻言一愣，倒是没想到长孙无忌小时候就这么聪慧了，摇摇头，“将军，突厥人之所以能占，皆因为他们生存环境恶劣，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一个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长孙晟点点头，夹了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咀嚼起来。“而我们中原百姓国泰民安，种地的种地，行商的行商，大家各司其职，府兵只是偶尔操练一番，并没有太多的战阵来磨砺他们的战力和战意，尤其是突厥是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骑射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本领。”说到这里，沈寒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即便是我汉人厉兵秣马，整顿军备能够打败突厥，确也不能彻底将之铲除，杀人太多也是有伤天和的。”长孙晟越听越吃惊，实在是想不到这是一个少年郎说出来的话。“真正要消除突厥人的威胁，只有一个办法。”沈寒抬起头看着长孙晟。“计将安出？”长孙晟心头一跳，终其一生他都是在为消灭突厥的威胁奔走，然后哪怕是他如今手握重兵，皇帝也对他言听计从，但是，却也没能做到铲除突厥人！“两个字，同化。”沈寒笑了，“让突厥人安定下来，跟我们汉人的农民一样春耕秋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再逐草而居，让他们也过上安逸的日子，渐渐地他们就会变得跟我们一样。”“当然了，在施行这个政策之前，必须要有一场大战，彻底击溃他们的自信，让他们意识到中原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然后再配合前面说的政策。”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二十年之后，中原便再无突厥之患！”“好，好一个沈三郎，好一个沈九斗，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长孙晟大喜，激动地端起酒碗，“某家敬你！”＼f＼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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