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佩服第一个穿上它的MEI博士，因为说不定会死。
人……啊呸，跑题了。
【空白之键】——
它是前文明纪元的科技遗产，由MEI主导开发的无编号神之键，一具本身不具备核心，却能与任意核心相连并释放出律者力量的危险装甲。
与一般的神之键的理念不同，空白之键会完全再现律者的全部力量，同时给使用者带来无法预料的损伤。
除此之外，天命在寻找到【空白之键】后，通过其技术基础，研发出了第一代女武神装甲，并不断地革新技术，直至今日的第四代弑神装甲。
苏怀疑过，李清歌正在使用这【空白之键】。
将人体与律者核心，虚数空间相连，从而获得源源不断的崩坏能，让人类短时间内变成律者。
这是【空白之键】的理念，同时，也很符合银发少年先前的姿态，那个律者般的姿态，不是吗？
但就像先前所说的，这个编外之键是一套装甲，而现文明，还没有把这套装甲的理论技术摸透。
李清歌所穿着的，别说是编外神之键了，连普通的装甲也不是。
苏看不清李清歌的现在与过去，他的出现，在第二神之键的观测之中，只有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
那么，也许是现文明的科学家们，通过研究【空白之键】，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从而应用到了人体之上，制造出了一名，有着相同性质的少年。
苏尽可能地推断着一切，有些时候，不可能的反而是最可能的。
但是，他还不够大胆。
某种程度上，李清歌与【空白之键】的确是相似的。
他链接着虚数空间，有源源不断的崩坏能补充，他可以连携上不同的核心，使用着本该属于律者的权能。
但他从来都不需要负荷，因为他是……
“哈，真是有一些戏剧性呢。”
苏的语气复杂，最大的敌人反而站在自己的身边，已经反水了什么的，这是从未想过的一幕。
对祂，苏的情感很是复杂。
有些恐惧，因为祂的力量无比强大；
有些哀伤，因为祂曾经摧毁了自己的家园，杀死了自己的友人；
有些惊讶，因为祂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无法触碰；
但更多的，是欣慰与放心吧，对这个文明的放心。
将崩坏当做一张满分制的试卷，前文明需要完成十三道大题，然后完美答对第十四道占分50%甚至更多的最后一道大题。
而现文明，第十四道大题没了，只需要完成前十三道大题，甚至更少，因为第十四道大题的正体也在帮忙解答。
……这还真是，令人有些羡慕啊。
“咳——”
嘴角缓缓流下了一抹鲜血，这是妄图寻找“真实”的代价。
但是，苏愿意承担。
“还好吗，苏？”
手掌轻轻搭在苏的身上，时间的伟力抚平了伤口，李清歌看着这个已经是风中残烛的先行者，眼中有些担忧。
真正接触了才发现，苏的身体，是真真正正的外强中干，如同被白蚁掏空了的树干，只要打破那看似坚硬的外壳，便会轰然倒下。
幽兰戴尔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眼神中有着不解。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苏似乎是对着李清歌使用了先前想要用来对付她的招式，然后失败的苏反而很高兴，转眼之间，这个实力强大的青年又受了伤，李清歌反而担忧起来。
他们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好起来了。
明明自己一直都是在这里看着的。
难道是绯红之王？！
“你这是——”
窥视真实的代价，还有受到雷击所感受到的麻痹感，一下子就消失了，苏甚至还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了一些。
但是，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如果不回到刚开始的时间，他的身体是不会好转的。
苏对这份人类不应持有的力量感到惊讶。
“除开【树】给我的东西之外，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力量，与崩坏无关。”
李清歌放下了搭在苏肩膀上的手。
很遗憾，自己可以逆转小文的时间，却无法逆转苏的时间，因为他的时间太庞大了，而自己……还是不够强大。
“不必过多的担忧，这是我即将抵达的终点，而我对此，也并没有怨言。”
擦去了嘴角的血痕，苏看着面前这个少年，眼神柔和起来。
虽然接触不多，但感觉的到，是一个温柔的少年，但是，拯救世界，并不只需要温柔。
“李，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会变成祂吗？”
力量的正体从来都没有对错善恶之分，有的区分的，只有使用之人的心。
“祂”是谁？
金发少女并不清楚。
但李清歌知道这个“祂”指的是谁，这份“树”给他的力量从未有过复苏，一直存在于他的灵魂之中。
“不会，因为我比祂更加的强大。”
李清歌看着苏的眼睛，紫色的眼瞳澄澈而幽深。
十三个结晶，十三道权能，全部获得的他，拥有的是超越【终焉】的力量，那是世界的权限。
他自身的成长是一个快速却又漫长的进程，快速是因为他很快就能变得无比强大，而漫长，是因为他需要时间，来抑制住自己膨胀的灵魂，以免破坏整个崩坏世界。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权限，是必要的。
虽然zero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但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
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起来，紧接着开口询问道。
“现文明，接下来的会出现的律者，她们会如何，你知道吗？”
出现了一个变数，还是有掀桌子能力的变数，苏担心，其他的也会有所变化。
“可能不会出现……但即便出现了，也逃不走。”
点亮结晶的方式，李清歌已经确认过了，一是获得核心，只要亲手握住，就会被打上烙印。
二是像芽衣那般，将身心全部开放给他，然后就可以触碰到，通过亲密的接触……怎么有点像约会大作战？
“你怎么了？”
脸怎么突然有点红了，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苏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需要核心，所以放心好了，若是崩坏催生而出的律者，她们会是我的敌人。”
李清歌知道苏在担心什么，他担心自己变成文明的敌人。
不过，这个文明的律者，大部分都不同于上个文明的律者，真正由崩坏催生，严格执行清除文明任务的律者，不多。
像是他所知道的，因为人体实验而痛恨天命的风之律者温蒂，还有被崩坏意志选中的安娜，以及陈天武，在他所在引起的风暴之下，这些是否会发生，还是一个未知数。
“那，最后一个问题。”
李清歌感觉到了，苏的声音轻了下来，已经是难以扼住住的虚弱了吗？
“你问吧。”
注视着那是紫色的眼瞳，苏的嘴唇微动，轻轻地开口了。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我…喜欢这个世界吗？
突然之间，问的好大，李清歌无法回答。
也许这个问题，才是苏最想问的吧。
但不光是苏，连幽兰戴尔的目光也投了过来，有些好奇，李清歌会怎么回答苏的问题。
被两双眼睛注视着，李清歌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他抬起头，看着已经被修复，但仍留有一道细小裂缝的苍蓝天空。
须弥芥子之中，没有鸟语，也没有花香，只有苍翠的树叶，也高大的苍木。
却很平和，没有风浪。
良久，李清歌才轻轻开口。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果然，再怎么美丽的风景，也无法让李清歌说出违心的话。
他闭上眼，回忆**点滴滴。
被制造而出，作为空之律者容器的琪亚娜；被植入律者核心，父亲被陷害的芽衣；情感回路受损，双腿无法行走，失去了挚友的布洛妮娅；数千年孤身一人，记忆尽失的符华；出生就陷入厮杀，友人被自己唯一的亲人害死的德丽莎；失去了父母，身躯被侵蚀的姬子……
还有差一点失去妹妹的八重樱，差一点陷入魔道的绯玉丸，以自身镇压蚩尤，差一点灵魂俱灭的苍玄姐妹，差一点就夫妻分离的姬麟夫妇，差一点陷入黑暗之中的黑姬麟……还有更多更多的，他知道的，他所不知道的。
在苏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所想的那一刻，李清歌就有了答案。
这个世界，永远不吝啬展现它的獠牙。
但是……
“但是，她们爱着这个世界。”
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符华，姬子，德丽莎……李清歌的记忆，是与她们共度的记忆。
她们，是女武神，是为了守护世界美好而战的战士，毫无疑问地，她们爱着这个不爱她们的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她们爱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替这个世界，来爱着她们。
李清歌睁开眼，看着苏，那紫色的眼瞳之中，是难以忽视的情感。
“所以，我想把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她们所期望的样子。”
“……她们，是谁？”
“她们啊，是我最爱的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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