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清瘦老者怒将手中茶杯捏碎,双目寒光直射跪在堂下的瑟瑟战栗地李元霸。
“你再说一遍!屹峰被谁捉去了!?”
李立业本在闭关中,却忽被自家后辈请出,本就恼火,听了李元霸的话此时更是怒不可遏。
“回...回老祖宗的话,是...是被那个姓彦的云阳观巡察使捉去了……”
直面李氏本家的这位老神仙的喝问,李元霸此刻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巡察使”三个字再次入耳,李立业仰面长叹:
“这孽障是嫌我阳临李氏这些年过的太舒坦了!?连云阳观的巡察使都敢招惹!”
李元霸原本还不知这巡察使到底是何身份,听得李立业竟都如此忌惮,面色不由更加苍白。
偷瞄了李立业一眼,只见他一手撑桌,一手扶额,颌下白须颤动,显然是怒急攻心之态。
“叔祖!”
一直恭立在李立业身侧的黑面中年道人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切勿动气,依小侄看,那刚下来的巡察使既然能传话过来,应就不是真要拿我李氏开刀,此事必有回旋的余地。”
李立业闻言面色稍缓,稳了稳心绪,将手搭在那中年道人的肩膀上:
“屹山,你且说说看……”
“不得不说,为了一本不知名的云砂玉册闯下了如此祸端,屹峰此举殊为不智。”
李屹山偷瞧了李立业一眼,见他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神色,心思急转间,道:
“屹峰近些年的确是跋扈了些,却也都是为了我李氏一族拼劳。我闻那巡察使并未受伤,只要叔祖以筑基之身放低姿态前去请罪,无非耗些财货一流,想来那巡察使不会追究过甚。”
说着,他语气又故作一黯:
“至于屹峰,若能救下还是要救的……若是不行,便只能……”
李立业摆了摆手,大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道:
“屹山,你身为你辈长兄,此番便陪老夫走一遭吧……”
“谨遵叔祖之命。”
李屹山面上恭谨,心下却是一万个不愿,心中不由嘀咕:
“哼!出了事就想起我这可笑的长兄身份了?”
他是这代长兄,若依礼法,理应该接掌李氏下代家主之位,只不过因为修为资质远不如李屹峰,这么多年来,老祖一直瞧不上他。
而此番李屹峰犯下大祸,正是他上位的好时机。
李立业见他答应得痛快,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捉小鸡般将跪在一边的李元霸提起。
“屹山随我来。”
便当先出了屋子,驾起一道遁光往春山县郊方向飞去。
两人飞不多久,便见一艘立有高牙大纛的大型飞舟正悬于县郊的温家庄上空,隐于云层之中。
还未等靠近,飞舟甲板上便有护法力士发现了他们,双手一挥,要求他们停下。
李屹山见状不敢造次,与李立业当即停下,将此行目的道出。
领头的擎天力士应是早就得了吩咐,挥手开了飞舟禁制,冷着脸道了句“且随我入内”便引着两人往二层楼阁行去。
哪怕李立业堂堂筑基修士,一旦上了这象征云阳观权威的重云飞舟之上也不敢稍有逾越,亦步亦趋跟在那擎天力士的身后入了二楼大堂。
“李立业,你可知罪?!”
刚进大堂,便听得主位上一青年道人面色严肃的沉声问道。
李立业先将手中提着的李元霸扔在一边,然后又扫了眼被金锁缚在侧前的李屹峰。
他对这个天资卓越的后辈倾注了太多的心血,见他正满面颓然地回头望着自己,心中不由一叹,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之色。
他回过目光,向着主坐之上的彦钊拱了拱手:
“家中孽障有眼不识泰山,险致巡察使遭难,实乃老朽御下无方,老朽有罪。”
彦钊闻言眉头一皱,冷笑一声:
“凭他李屹峰的道行姑且还伤不了我,李族长也知我所言非指此事。”
见李立业默然不语,他目光不由一利,霍然起身,愤然道:
“你李族长难道不知,十年来,你李氏是如何肆意妄为?”
“欺压驱赶周边散修,巧取豪夺他人私财,屡屡插手凡世俗务,包庇你李氏旁支凡族侵吞凡人百姓田亩无数!”
说着,他突然手指李屹山:
“你来说!本使所言对也不对!?”
李屹山被彦钊突然喝问,心中非但不慌,还十分兴奋,他知此是向李屹峰落井下石的大好时机,心思飞转,恭谨施礼道:
“巡察使在上,在下只知老祖常年闭关,族中大小事务皆由李屹峰代理。”
彦钊撇了撇嘴:
“依你的意思,你李氏近些年的所作所为皆系李屹峰指使,与李立业无关?”
“正是。”
李屹山的回答很是干脆。
彦钊双眸微眯,似笑非笑:
“那本使该如何信你?”
李屹山心知既然李立业在此,他李屹峰绝不敢攀咬,倒也光棍:
“巡察使可直审李屹峰,如今我叔祖在此,他必不敢稍作欺瞒。”
彦钊瞥了眼眉头微皱的李立业,双目微凝,对着堂下的李屹峰道:
“李屹峰,你有何话可辨?”
李屹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隐含笑意的李屹山,又望了一眼眉头紧锁的李立业,心中反复思量许久,终是叹了一声:
“唉……罪人无话可辩。”
彦钊闻言,大袖一甩,厉声道:
“那好,依《始寰界律》,李屹峰~”
“且慢,巡察使,可否容老朽单独奏报?”
李立业见彦钊未作丝毫犹豫便要下判,不由急道。
彦钊见状,心中暗笑,表面却很是淡然:
“堂上无私言,李族长只管讲来便是。”
李立业不假思索便道:
“我阳临李氏愿意认罪伏法,退还所有不义之财,倾我族中秘库百年积蓄赠与贵观,只望轻处我这家中孽障~”
“叔祖!您……”
他身后的李屹山闻言不由急道。
李立业当即挥手打断李屹山的话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冷色。
李屹山见状身体一颤,见他李立业对李屹峰如此袒护,未敢再作多言,只是心中恨意也不由地更盛了一分。
“呵呵,阳临李氏若由前辈理事,何至于此啊?!”
彦钊露出了自李立业来此的第一个笑容。
他觉作沉吟,故作叹息道:
“罢了罢了~既然前辈如此明理,那本使便看在你李氏未造杀孽的份上,饶了这李屹峰一次。”
说着,他先是对身边的温冠玉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对李立业道:
“那我便派我师弟陪前辈一行走上一遭,若你李氏所言所为有半分不实,可别怪我云阳观不讲情面!”
“我代李氏上下谢过巡察使了!”
见彦钊答应的如此痛快,李立业便知给的多了,不禁有些心疼。
他拱手一礼,道:
“请您放心,待李屹峰回了族中,我必严加管教,必不致往事再现。”
彦钊点了点头,指了指李屹峰,对着立在侧后的洪拓道:
“洪统领,劳你带着这厮,领一队力士陪温师弟走上一遭吧。”
见彦钊眼神,洪拓心领神会的应了一声诺。
上前一手将李屹峰提在手中,向着李立业请道:
“前辈,先请……”
待众人离去。
一时间,堂下只余跪在一边正瑟瑟发抖,全程未敢抬头的李元霸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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