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行政老师把U盘还到我手上，扶了一下眼睛说道。
我们正高兴着，小橘子都伸出手打算跟我和唐心击掌了，听到这个不妙开头，我们瞬间愣住了。
“我个人当然是十分满意的……只是我说的不算，要旅游局那边点头才可以。”行政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向我我们三个说道。
小橘子伸出来打算和我们击掌的手，瞬间像一朵蔫掉的向日葵，“怎么这样……”
“你们的作品真的非常好，只是多了一道检验程序而已。”行政老师一边在电脑的键盘上敲着什么，一边跟我们说道，“现在旅游局的工作人员离下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发了一封邮件过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现在过去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吧。”
我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轻叹一口气，点点头。
旅游局办公处在市中心，我们回家也会经过那边，所以也不算是太麻烦。
返回学生会，我们各自收拾好东西，关上学生会室的门后走向校门口，准备打车过去。因为事情属于学生会的公共事务，可以使用学生会的财政支出。
到达旅游文化局的办公地点，在大门口登记说明来意后就进到大楼内部了。按照工作人员的话在接待室坐了十五分钟，负责相关事项的人过来了。
“同学们，你们好。”
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敲了敲接待室门，微笑着向我们打了声招呼后，走了进来。一看到他就有一种“啊，这个人是公务员”的感觉，真是奇妙。
“你好。”
我们三人站起身向他回应。
中年男人露出亲和的微笑，摆摆手，“请坐请坐，不用客气。说起来还是我这边要客气才对，宣传册的事情麻烦各位了。”
“不麻烦。”唐心回以微笑，和这位中年男人握了握手，向他自我介绍，“我叫唐心，是牡丹高中学生会的会长，这边这两位分别是副会长和风纪委员。”
通常在我们紧张的时候，唐心对这种场合总是游刃有余，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个摸鱼的女人才像是学生会会长。
“白桥。”
“沈薇。”
紧接着唐心的话，我和小橘子也向这位中年男人自我介绍。
“我是负责宣传册这边的工作人员，我姓张。”这位张先生点点头，示意我们坐下，“来，坐坐坐。听你们的行政老师说，你们已经完成了版面的电子稿是吗？不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是的。”等大家都坐下后，我从背包里拿出电脑，打开版面电子稿的文件，然后把电脑推到他的面前，“这就是我们完成后的效果，您看看。”
听到我的话，这位姓张的工作人员接过我的电脑，随意的端详了起来。
以我一直为学生会卖命的经验，有一种情况是最致命的。在设计行业，总有那么一些甲方，他们完全不懂设计，但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专业性，硬是要在作品里面给你挑出几个根本不是毛病的毛病；又或者强行要发表自己的“高见”，把他业余的想法塞进你的设计里。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唐心和小橘子，她们脸上复杂的表情也和我差不多，大概是和同一个想法，担心遇到这种情况。
“嗯，做的不错。”
没过两分钟，这位工作人员就算是把我们设计两天的东西给看完了，眼睛离开屏幕，点点头。
虽然他的话是正面的，但是我们三人深知，在这个时候，这种话只是为了引出后面的开端。
“很有个性，也很有艺术的气息……但是我总觉得差点什么。”果不其然，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又接着说道。
“您请说。”唐心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平面设计可是唐心的专业领域，若是唐心都不行的话，牡丹高中应该是没人可以胜任了。
张先生捏着下巴，发表着自己的高见，“我觉得还是缺少一点牡丹市本地的标识和文化，要是版面里能把这一方面考虑进去就好了。”
我们的设计绝对是把这点考虑进去了，不如说整个版面的设计元素都是牡丹市的代表文化，只是经过了艺术加工变形。而且设计稿上面还有详细的设计说明，看来这位工作人员并没有仔细看。
“那个——”
“您的意见十分专业。我们知道了，我们现在回去改，明天把最终稿给您过目。”
我正想开口解释我们的设计思路，唐心就开口打断了我的话，站起身，对那位姓张的工作人员说道。
“感谢各位，各位辛苦了。”听到唐心的话，他的神情爽朗了几分，点点头。
“不用客气。”唐心微笑着说道。
……
从旅游局出来，时间还早，加上天气炎热，我们在不远处的雪糕店坐了下来。
“会长……为什么要接受他胡说八道的建议啊，他明明就没有认真看我们的做的东西。”
小橘子一边吃着手中的三球雪糕，一边幽怨的对唐心说道。
我喝着可乐，听着小橘子说出我的心里话，然后看向身旁的唐心。
“在那个情况，顺着他的意思来时最好的。”唐心放下手中装果汁的杯子，神情有些无奈。
我有点疑惑，“为什么？”
“看他的反应，跟我预料的一样，根本是不懂设计的。”唐心轻轻叹了一口，解释道。
嗯……这个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我刚才那个时候才想开口跟他解释。
唐心喝了一口果汁，继续说道，“在他的视角，他是大人又是‘相关工作人员’，而我们是学生，他在这里肯定要拿一些尊严——也就是要不懂装懂。而且公职人员一般都有一种‘能拖就拖’的毛病。既然他有这个需求了，我们作为乙方也得满足他。反正他也没认真看，明天原封不动的拿着现在的稿子给他，然后再给他念一下设计说明，那就差不多了。”
“……”
“……”
我和小橘子都愣住了。
那个现在正在沾沾自喜的工作人员，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唐心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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