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六史躺平等飞升-第十一章 浪潮的侍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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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拜大地的神殿中,本应温和的翠绿由于被过度鼓舞而显得极具攻击性,仿佛那位司辰转轮的暴怒,而他怒气指向的,正是平日里深受宠爱的大地之子,显然,这位司辰不客气的打断了自己孩子的哭诉,不仅拒绝为他治疗伤口,还承认自己夺去了赐予他的恩宠,只因他为了那些直立猿猴而向自己的兄弟姐妹挥剑。

    “你已经被人类带的太远了,但愿这次的教训让你吃到了教训。”看着已经被自己的伟力逼到角落的大地之子,转轮最终还是未能下手处罚他,留下了几句威胁的话便离去了,连带着勃发的活力一起,“你最好回到林地去,回到你的兄弟姐妹与父母身边去,我会让它们重新接纳你,在你彻底被它们视为敌人之前,我希望你能给出正确的回答。”

    转轮虽然给了大地之子思考的时间,但他的话是如此的不容拒绝,他彻底否认了自己的孩子选择的生活,命令他回到自己所规定的生活方式中去。这样的事确实让人难以对外人开口,难怪大地之子三缄其口,渡鸦已经将那块像是岩石的创痂握在手中,读取了其中的回忆,直到它的主人将它抛弃在地为止。

    “看来转轮是没戏了。”渡鸦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新收藏存放起来,走出神殿对着笑鸫和沙鲁尔大概说了来龙去脉,虽然渡鸦仍旧坚持着自己拿了未来剧本的优越感,但理智确实让他这次没底了,看向笑鸫见她也摆摆手一副“不要问我”的模样,只得病急乱投医的将视线转到了沙鲁尔身上,虽然不知道它是否能听懂,但还是向它寻求了建议。

    没想到它居然真的如此具有灵性,沙鲁尔拉着渡鸦的手,使它指向了一个方向,此时已经到了逆孵之卵的时辰,指向之处是恍如火烧云般的晚霞,渡鸦愣了一下,出色的方向感让他想起,那里正是星辰神殿的方向,没想到傍晚夜里见了,真的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美丽,低头问道,“你是说让我们去求助燧石吗?”

    沙鲁尔的反应肯定了这一点,它跳进渡鸦的怀里催着他快点,谁知渡鸦可没有大地之子那样的筋骨,一下子差点疼的把它甩了出去,还是笑鸫怕它接下来往自己怀里扑,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替渡鸦接住了它,紧紧塞到了他怀里,但心里嘴上还是不以为然,“转轮近在眼前都不肯帮忙,燧石若是肯帮,也不至于对着我们俩说的含含糊糊了。”

    “那可未必,转轮不愿意帮忙,这样的情况燧石也不好出手的,叫我们两个来可能不仅仅是作为信使。”渡鸦大概明白燧石作为母亲的苦心,但可惜他和笑鸫都不是如不智凡人那么有天赋的学徒,并不能领会她的意思,此番虽然她不会亲自出手,但问清楚对方的弱点,渡鸦和笑鸫来想办法制造些麻烦,想来并不违规。

    笑鸫本来也是坐不住的人,哪怕心里决定是白跑一趟,但就算是当做散步她也不介意,于是事不宜迟,他们二人趁着逆孵之卵尚未回去漫宿就踏上了回头路。这次带着沙鲁尔,渡鸦本以为会走的更慢,但没成想它竟然像是轻车熟路一般为渡鸦指出了好几条近路,若不是笑鸫见了非要记下,恐怕弧月的时辰还没过就到了,这下却正好赶上了燧石的时辰。

    “看来得等到天明了。”渡鸦气喘吁吁的说道,将沙鲁尔不算大力的扔到了一旁的沙丘上。笑鸫自知理亏不敢说话,在渡鸦说出埋怨的话之前就跑进了星辰神殿,不一会儿就又传出了她的欢呼。渡鸦不明就里的站起身来,只见她拉着不智凡人到了此处,他的双目依旧被黑色的面纱遮蔽,但依旧准确的对着渡鸦的方向点了点头。

    “你们是为了大地之子的事情而来?”不智凡人明人不说暗话,连招呼都没打就急切的问道,但立即就被笑鸫拉着他拿着提灯的手打断了,“不,我们是为阿扎格而来。”渡鸦心领神会,接话道,“传说阿扎格身负燧石的恩宠,我们作为收集秘密的旅者,实在是好奇他是否有弱点所在,不知道能否告知呢?”

    笑鸫此时已经绕到了不智凡人的影子之中,对着渡鸦比了个称赞的手势,显然是夸奖他与自己心有灵犀,但不智凡人却并不配合,自顾自说道,“燧石老师吩咐说,若是你们来问大地之子的事,就告诉你们阿扎格的武备毕竟是火焰的造物,找强一些的浪潮侍奉者用水流和雨珠腐蚀它,使它软化就是了。”

    “你,唉。”渡鸦开口却连吐槽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虽然他知道灯相会使人更倾向于真实,到了不智凡人这个程度自然是能够看穿他人的谎言,自己也不会允许谎言使自己的光芒黯淡,但如此不通人情还真是没有对不起他的称号,“只是这样就好?那么我们该上哪里去找这么强大的侍奉者呢?”

    “正是,燧石老师说我不需要对你们说的太详细,大地之子自然会戳穿阿扎格的肝脏,之后使他再无生育那些石头的能力。”不智凡人说的委婉,但仍旧让渡鸦感同身受的脐下一痛,脸色扭曲了一下,把笑鸫逗笑了,不等不智凡人说接下来的话就提醒道,“难道你自己不就是浪潮的侍奉者?作为长生者应该不算弱了吧?”

    “未必。”渡鸦想到那些胡乱奔流的山涧中蕴含的鲜艳绯红,顿时感到头大,没想到不智凡人却与自己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立刻做了一个“您先请”的手势,而对方也当仁不让,映证了渡鸦的猜想,“阿扎格之前从浪潮那里找来了一个强大的女人,虽然不是具名者也不是长生者,但由于她的身世,实力却媲美甚至胜过他们。”

    在不智凡人的描述中,渡鸦大概知道了自己所出生的那个聚落的风俗,果真是毫无顾忌的互相吞噬与品尝,时常能迎来新成员,但能够顺利长大成为他们一份子的着实不多,而自己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但不知道为何,不智凡人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沉溺于这样的生活方式,除非类似的原因绝不离开家园,渡鸦这样的存在着实少见。

    听闻不智凡人提起浪潮有时还会提起自己,言语间还有些想念的意思,渡鸦不禁苦笑,虽然他尚未见过浪潮,但想来原主对他是没什么好感的,自己仔细翻阅了他的记忆,没有为浪潮留下一分一毫,只是可惜他的身体却深深的铭记了这位司辰,他只要想起浪潮的名字就会忍不住浑身发热,口舌生津,若是没有面具,渡鸦想他现在应该早已脸色绯红了。

    至于阿扎格请到的高人,不智凡人对她也知之甚少,毕竟他自己本身并不爱往浪潮那里跑,那个经常被描述为美丽女子的家伙又是前不久才刚诞生的,因此他也只是在燧石处听到一鳞半爪,只知浪潮的聚落举行了什么仪式,这个女人曾经是祭品,人们不断吞噬她,品尝她,吞噬她的孩子,再令她一道吞噬,很难说这最终算一个祭品还是无数个祭品。

    最终,在无数次吞噬后,这个女人自浪潮猩红色的甜酒中诞生,或者说她本人就是献祭用的甜酒,同时也是盛酒的杯子,不智凡人对浪潮的仪式不太了解,也无法描述清楚,只知她体内充满了与欢愉同在的痛苦,继续在各处游走着延续着使她诞生的宴会,而阿扎格看似征服了她,实际上与只是她的猎物之一罢了。

    这样的描述让渡鸦感到有些既视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直到不智凡人补充道,“燧石老师同我说她喜新厌旧,这么多天应该也是厌了,只要渡鸦阁下前去做那个替补,想必能够将她拉到你们一方。”,他才反应过来,恐怕自己即将面对的这个女人就是未来的赤杯,如今她为浪潮侍奉筵席,但未来浪潮将成为她盘中餐的那位司辰!

    渡鸦心里震惊来不及反应,笑鸫却只当他不愿意,故意抢在他开口前笑嘻嘻的应下了,“此事可是渡鸦的长处,那个阿扎格是什么东西?七蟠的一条蛇罢了,他的孩子们没有一个是懂风情的,换我是一天都处不下去的。”

    “她并不关心风情,她只在意欢愉和苦痛,在与她分享这两样美味的方面,渡鸦阁下可以说是专修此道的学徒,想必能够胜任。”听着不智凡人一板一眼的解释,笑鸫做了一个夸张的摊手动作,渡鸦简直能看出她在面具下翻了个白眼,但即使看到是如此滑稽的动作,他也笑不出来。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赤杯!只怕不等自己说服她,就被彻底吃干抹净了吧!但显然笑鸫和不智凡人并不给自己商量的余地,而渡鸦也知道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人选,只得苦笑着应下,违背原主意愿的开始祈祷起浪潮的护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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