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缓缓回过神来,像是被我的话叫醒了,她仰脸看着我,眼角的泪痕还很清晰,她的双唇微启,有些发干,微微发干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没说出话来,却忽然扑过来,扑到我怀里,紧紧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
我低下目光,看着小雨的脑袋,看着她散发着自然光泽的头发,我能感觉她身子在我怀里的颤栗,我能感觉到她耸动的小肩,我心中的那份生气俄顷之间就被她的楚楚可怜所替代了。
我的心被小雨哭得软软地,我伸出双臂也紧紧搂住她,小声安慰说:“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哥找到你就放心了!找到你哥就放心了!”
小雨哭得很忘我,完完全全就是嚎啕大哭!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哭过,就像是她今天所遭遇到的悲伤、委屈、恐惧,都统统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小雨,耐心等待着她将心中的悲伤、委屈和恐惧,慢慢发泄出来,随着那些肆意流淌的泪水发泄出来吧!她那些肆意流淌的泪水应该还带着悲伤、委屈和恐惧的气味吧!
过了好一会儿,小雨才停止了哭泣,只是她那一张泪湿的脸蛋还埋在我怀里,小小的身子还伤心地微微地抽着……
我抬手温柔地拍了拍小雨,轻声说:“哭好了么?哭好了哥给你拿纸巾!”说着我试图推开小雨,好去拿过车上那盒“心相印”纸巾盒。
小雨撒娇似地“嗯”(读三声)了一声,更紧地抱住了我,她的脸蛋也更紧地贴向我的怀里。
“怎么?不要纸巾么?”我垂下目光,看着怀里的小雨。
“不要!”小雨小声说。
我开玩笑似地说:“你那么决绝地要离开哥!现在又怎么又这么舍不得哥!”
“所以小雨才要关机的!怕听到哥哥的声音,又动摇了心中的决定!”小雨在我怀里轻声说,她还在耸泣。
“你对哥很残忍!你知道么?”我说。
“小雨对自己也很残忍……”小雨小声呢喃着。
“那就对自己好一点!不要让再为你担心……”我安慰小雨说,虽然我不太懂她这句话的意义。
“坏哥哥!”小雨没来由地嗔怨了一声,将脑袋更深地扎进我怀里,“现在见到哥了,小雨的决心又被哥哥动摇了,小雨现在又舍不得,小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哥不好!是哥不好!哥一直做得都不好!没能更好地照顾小雨!我这个哥哥做得不称职!”我说。
“那就不要做哥哥了!”小雨忽然扬起脸看着我说。
“什么?”我愣了一下,俯脸看着小雨。
“小雨不想你做哥哥,从一开始就是!哥哥虽然只是个称呼,却像是一道无形的门,将我们隔离在指定的区域!小雨不想让你做哥哥了,小雨不想做你妹妹了……”小雨凝眸注视着我,情绪有些激动。
我看她,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小雨……你不想要我这个哥哥了么?”
小雨的目光突然变得勇敢了起来,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你知道吗?在刚才坏人扑向哥哥的时候,我的脑子只闪现出两个画面,一个是哥哥带小雨去会策划张那次,一个是哥哥和我去监狱探望我爸爸回来,在小区门口跟梦琪姐吵架那次,只要想起这个,小雨的心里就充满了勇气,小雨可以为哥哥奋不顾身了……”
“小雨刚才是很勇敢的……”我说,还是不太明白小雨的话。
“哥!你知道小雨为什么一直想着那两个画面么?”小雨凝眸看着,轻声问。
我俯视着小雨的脸蛋,轻轻摇头。
“小雨的心里一直牢牢地记住那两个画面,只要想起那两个画面,小雨心里就会觉得好幸福!因为哥哥只有那么两次,才把我当成是你的女朋友!
虽然我知道哥在逢场作戏,可是不知为什么,小雨的心里还是感觉好甜蜜,好甜蜜,即使哥哥不是真心那么想的,即使哥哥在演戏,可是那种被哥哥当成女友的感觉,真地让小雨觉得好幸福!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小雨还是愿意冒充哥哥的女朋友!”
我心里一惊,我看着小雨,说不出话来……
小雨依然凝眸注视着我说:“哥哥知道小雨喜欢薰衣草,可是哥哥知道吗?小雨喜欢薰衣草是因为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到奇迹!小雨一直在用力呼吸,一直在等待奇迹!虽然明知哥喜欢的人是梦琪姐,可是小雨还是愿意傻傻地等待!等待爱情的奇迹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在小雨身上!
哥!还记得小雨给你讲的希腊神话水仙花的故事吗?如果小雨得不到薰衣草的爱情,就宁愿像那喀索斯一样变成一株孤单的水仙花!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知道小雨喜欢我,一直都知道!
我也知道,我自己一直都在装痴装傻,可我心里已经有了梦琪,我不能同时爱两个女人!我不能背负移情别恋,或者多情滥情的罪名!我知道小雨给我讲的那个故事的寓意,那喀索斯暗恋着自己的影子,小雨暗恋着我!小雨在用这个故事暗示我她的心意……
我迄今还是不知道自己对小雨的情,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我不知道!也没去深想过!可是,我知道,我已经习惯了有小雨在身边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她以她特有的方式呆在我身边的生活!如果没有她在身边,我会感觉到失落!就像今晚一样,如果她不辞而别,我将会难过!很难过!
“哥!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梦琪姐了!我知道哥不会背叛梦琪姐,我知道你们经历了那么多,你们的爱情已经坚不可摧了!我之所以选择离开,就是不想为难哥!我不想让哥做为难的事情!
小雨今天对哥哥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并不是要哥做出选择!事实上,我知道我比不过梦琪姐!我远远比上梦琪姐在哥心目中的地位!我说出来只是想让哥知道,妹妹曾经爱过哥哥,不是像兄妹一样爱着,而是像男女一样爱着!”
“小雨!”我俯视着怀里的小雨。
“哥!”小雨也仰脸注视着我,泪盈眼眶。
四目相对,无语,又似乎有无数的言语在胸口涌动着,却无法诉诸于唇齿……
小雨抬起身子,深情地在我的嘴唇上吻了下去,她微闭双目,似乎所有的灵魂都倾注在了这一个香吻上……
我僵着身体,不敢动,也没回应她,只是任她烫热的唇瓣在我的双唇之间轻轻啜着……
吻了好一会儿,小雨才俯下脸,重又搂紧我的肩膀,目光低垂着……
我收紧手臂,将小雨搂得更紧了一些,我说:“小雨!是哥不好!是哥不好!哥自私,哥虚伪……”
小雨忽然抬起脸,伸出温热的小手掌,捂住我的嘴唇,呢喃说:“哥!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在小雨心目中,你是最好最好的男人!如果哥哥因为小雨的话,而自责,而难过,那小雨将会更加难过的!”
我呡紧唇,看着小雨说:“好的!哥不说了!”
“嗯!”小雨垂下目光,再次把脸蛋埋进我的胸膛里。
我转移话题似地说:“小雨刚才真地很勇敢!”
“为了哥!小雨什么都愿意做!”小雨在我怀里呢喃说。
“只是你刚才哪里来的那些白色粉末物?应该不是石灰吧?”我低头问小雨。
“不是啦!哥!是洗衣粉而已!”小雨低声说。
“以后别忽然不辞而别了好么?”我低头对小雨说。
“不辞而别的下场,哥刚刚都看见了……”小雨小声说。
回家的路上,小雨才告诉我她今晚的遭遇……
事实上,那天我跟梦琪在小区楼下吵架的第二天,小雨就找了梦琪去谈判!小雨要求梦琪跟我和好如初,条件是她自己离开!从我身边离开!
梦琪自然是答应了!
而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小雨找住处又不太顺利,她本来打算去“百姓”小区租一个套间的,无奈那些房间都已经租出去了!房子没找到,可是跟梦琪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小雨只好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招待所,决定先在招待所住下来,等找到合适的房间再搬过去!
今天晚上在我回家之前,她就叫了一辆车把被褥和一些常用物品搬到了招待所,等她在招待所安顿下来之后,她出门去吃晚饭,并打算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回去。无奈的是,在逛商场时,她把钱包弄丢了,钱、身份证和一把招待所房间的钥匙都在钱包里!也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小偷扒走了!
麻烦这个时候就来了!小雨回到招待所,招待所的服务员已经换了夜班人员了,不认识小雨,小雨向服务员说明情况,那个服务员不仅爱较真,服务态度还很差,小雨和她发生了争执,一气之下,就跑到外面街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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