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雨抬脸看了林齐天一眼,呡唇笑了一下,她知道她该说她这次来的目的了!这样想着,夏小雨鼓起勇气看向林齐天道:“林伯伯!我来是为哥哥和梦瑶姐的事情!我本来不想来打扰您的!可是小雨现在也只能找您了!请您不要责罚哥哥和梦瑶姐!请您允许他们回到省城吧!请您原谅了他们好么?”
林齐天看着夏小雨,脸上的笑容凝了一下,伸手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茶,又喝了一口,这才搁下茶杯,看着夏小雨道:“小雨!我知道你跟高小帅兄妹情意很深!我也知道你在为他担心!可是林伯伯恐怕帮不了你!
如果高小帅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误,我倒是可以原谅他的!但是,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不仅破坏了我女儿的婚礼,也破坏了我林齐天的声誉!你叫我怎么还能原谅你哥哥?小雨!”
夏小雨急切地看着林齐天说:“林伯伯!就当小雨求您了好不?求您原谅哥哥,求您宽恕哥哥和梦瑶姐的感情!求您成全他们生活在一起吧!”
“荒唐!”林齐天喝住了夏小雨,脸上亲切和慈爱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小雨!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还让我成全他们,你还让我成全他们生活在一起!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荒唐的要求么?”
林齐天脸色突然之间的变化,让夏小雨的心更吃紧了,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在心里鼓励自己说:“夏小雨!不怕!为了哥哥,你一定要勇敢起来!”
这样一想,夏小雨就真地不再害怕了,她勇敢地迎上了林齐天愠怒的眼神,声音清晰地对他说:“林伯伯!哥哥破坏了梦瑶姐的婚礼是不对!可是这件事情根本不是哥哥一个人的事!梦瑶姐是愿意跟哥哥走的!梦瑶姐心里爱的人是哥哥啊!可是林伯伯!您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呢?相爱有错么?有勇气为自己所爱的人不顾一切,这有错么?哥哥为了所爱的人去破坏婚礼,从婚礼上带走了新娘子,逃到了海南,这难道不是因为哥哥很爱很爱梦瑶姐么?这些都有错么?林伯伯!”
林齐天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小雨,他想不出平素一向文静,不爱说话的夏小雨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慷慨激扬的话来,这让他很有些震动!他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小女孩儿了!
“您说话啊!林伯伯!”夏小雨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哥哥离开梦瑶姐呢?为什么非要让相爱的人分开呢?难道这不是人世间最最痛苦的事情么?林伯伯!您说话啊!您告诉小雨这是为什么?”夏小雨的眼睛泛红了。
看着夏小雨激扬陈词,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涨红的小脸蛋儿,林齐天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悲哀!难道自己的做法真地有问题么?为什么似乎所有人都在对他抱怨呢?林母、梦琪今天早上一起围攻他,现在一向文静的小雨也这么激动得在质问他!是的!没错!是质问!虽然她不是质问的口气,但是表情却是质问的表情!
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对她讲话,敢这么放肆地对他讲话,林齐天一定不会容忍的!但是,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是小雨!面对小雨,他怎么也愤怒不起来!他看着夏小雨,咬了咬牙关道:“小雨!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
夏小雨抬手抹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看着林齐天说:“林伯伯!小雨来这里就是为哥哥的事情!小雨不说这些,您让小雨说什么呢?小雨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哥哥!心里想的都是哥哥和梦瑶姐的事情!”
林齐天看着小雨道:“我们可以说点别的啊!难道你就不能跟……林伯伯聊点别的事情么?你可以聊你的生活,聊你的理想,聊你的工作!这些都是林伯伯愿意听的呀!”
他每次都想把“我”、“林伯伯”,替换成“爸爸”这俩个字眼,这是潜意识的,在他的潜意识里,小雨就是他的女儿,他就是小雨的爸爸!只是每次迎上小雨看他的那种陌生眼神,他又只能将“爸爸”这俩个字咽回去,拉过“我”或者“林伯伯”来替代!
“小雨现在不想聊这些!我担心哥哥,我担心哥哥和梦瑶姐!林伯伯已经派人去海南抓哥哥了!小雨担心那些人会伤害哥哥!他们一定会伤害哥哥的!”
说着说着,眼泪就克制不住地从小雨的眼眶里滑落下来了,因为对哥哥的极度担忧!婚礼舞会的那天晚上,那些人当着公众的面,都敢那么殴打哥哥!何况现在是到了海南!
林齐天一见夏小雨哭,心里就软了,一看见她流泪的双眼,林齐天的心就不自觉地抽了一下!他赶紧站起身,走过来,伸手抚着她小小的肩头,故作生气状道:“胡说!谁敢伤害高小帅?吃了豹子胆了!——小雨别哭了,林伯伯不伤害你哥哥,林伯伯不伤害他!只把他抓回来!不!只把他带回来!别哭了好吗?小雨!”林齐天心疼地注视着夏小雨道。
夏小雨抬起一双泪眼,注视着林齐天道,喃声问:“真地么?林伯伯真地可以答应不伤害哥哥么?”
“真的!只要你别哭了!林伯伯就答应你!林伯伯答应你,只将高小帅从海南带回来,不伤害他!你放心!不会有人伤害他的!”林齐天安慰夏小雨道。
“说话要算话喔?”夏小雨泪眼汪汪地仰脸看着林齐天道。
“算话!算话!你林伯伯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话了!我保证!”林齐天说着转身从茶几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给夏小雨,“擦擦眼睛,别哭了,这么大姑娘了,还泪汪汪的,叫人家笑话喔!”
夏小雨接过纸巾,却不忙着擦眼泪,而是继续仰脸看着林齐天问:“林伯伯!您会允许哥哥回省城么?您会成全哥哥和梦瑶姐么?您能答应小雨这些么?”
林齐天俯视着夏小雨看了一会儿,没说话,重新坐回到对面的沙发里,低头喝茶,很明显,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茶水上面,也许他的味蕾都感觉不到茶水的味道……
“如果您答应让哥哥回省城!如果您答应成全哥哥和梦瑶姐的事情,您让小雨做什么都行!——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叫您爸爸么?只要您答应这些,我以后就都叫您爸爸!行么?”
夏小雨目光直直地看着林齐天说,虽然她不愿意叫林齐天爸爸,可是只要哥哥能平安无事,她相信自己能做到的!
听夏小雨这么一说,林齐天蓦地抬起脸,怔怔地看着她,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说出了两个字:“小雨……”
“爸爸……爸爸……您现在能答应您女儿的要求了么?爸爸,您答应了么?”夏小雨紧紧注视着林齐天,喃声道。
林齐天心头一热,虽然他知道夏小雨不是真心地想喊他爸爸,可是当她第一次对他喊出这两个字时,他的心跳是加速的!这样的场景,夏小雨喊他爸爸的场景,他想过无数次了!
虽然知道夏小雨是为了救哥哥,才勉强这样喊他的,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激动!
……
我和梦瑶一到了海南海口,就搭出租车径直去了美兰机场,站在偌大的候机大厅里,望着那不停滚动的航班电子显示屏,我们都有些茫然……
“去哪里?老婆!”我将目光从电子显示屏幕上收回来,转脸看向身边的梦瑶。
“你定吧!老公!”梦瑶转脸看着我轻声说。
“离现在最近的航班是飞往乌鲁木齐的!去北京和哈尔滨的航班还要继续等待……你看呢?老婆!”我看着梦瑶的眼睛道。
梦瑶注视着我,努力笑了一下说:“其实新疆也很不错呀!有烤全羊,有抓饭,还有哈密瓜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新疆?”我注视着梦瑶道。
“新疆是个美丽的地方呀!老公你不想去旅游一下么?”说着梦瑶还低声哼起了那首经典歌曲《咱们新疆好地方》:“我们新疆好地方啊!天山南北好牧场,戈壁沙滩变良田,积雪溶化灌农庄!”
我看着梦瑶,笑了笑,心里却很难受!我知道梦瑶故意在给我宽心,故意装出欢喜的样子!去新疆旅游当然是好事,可是我们这是在逃难啊!
“怎么样?老公!去新疆吧!我都还没去过呢!”梦瑶注视着我,呡唇一笑说。
我伸手揽了揽她,微笑地注视着她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去哪里都行!天涯海角都去了,我们还怕再去天山脚下走一趟么?”
“我也是!那么,老公!我们出发吧!”梦瑶故作豪爽状,双手轻轻一拍说。
我拉住她的小手,笑道:“开路!老婆!”
“请说普通话!别对我说日语!”梦瑶挑起眉头,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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