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听越生气,我和梦瑶之间的爱,难道能用钱来衡量么?如果我是那种嗜钱如命的人,我会做出私奔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来么?我笑了:“林齐天!我给您一个忠告!您不要亲手葬送了您女儿的幸福!否则您会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说着我就生气地压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我呆立在楼梯拐角的平台上,面向窗外,乌鲁木齐的夜空真是黑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是无穷无尽的黝黑色!一阵夜风从没关严的窗缝里刮进来,我浑身顿时打了一个寒战!我忘记了新疆是个昼夜温差悬殊的省份!而且这个时间,在新疆已经到了即将开始飘雪的季节了!
我回到房间时,梦瑶已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她穿一件白色纯棉睡衣,正歪着脑袋在擦一头潮湿的秀发,见我进门,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我问:“老公!你去哪里了?”
我站在门后,对她笑笑道:“喔!我去前台了,让他们送一把一次性刮胡刀上来!”
“你可以打电话呀,老公!”梦瑶注视着我说。
“刚才电话老占线!我就权当是运动一下嘛!”我故作轻松地笑道,其实我的心比铅块还沉重!
梦瑶嗔我一眼说:“今天一天还不够你折腾的啊!”
“我年轻力剩嘛!”我笑道,向床边走去,躲开梦瑶的目光。
“老公!是年轻气盛吧!我从来都没听过年轻力剩这个成语呢!”梦瑶笑着说。
“你现在不是听到了嘛!我自创的!”我道,同时起身去打开了电视机,抓过遥控器,调换着频道,其实是一系列很机械的动作。
“我老公真有才!”梦瑶笑说,向我走来。
在梦瑶走到我面前,要坐到我腿上时,我丢掉电视遥控器,蓦地起身,对梦瑶笑笑道:“老婆!该我洗澡了吧!”说着我就径直向洗浴间快步走去。
“老公!”梦瑶在身后喊住了我。
“怎么了?”我回头看到了梦瑶有些诧异的表情、
梦瑶对我笑着说:“老公!你没拿毛巾!什么都不拿你怎么洗澡啊!”
我“喔”了一声,抬手拍了一下前额,掩饰心虚地说了一句道:“瞧我这记性!”梦瑶知道我住宾馆从来都不使用宾馆里备用的洗漱用品,我只用自己带的!
我将自己关在浴室里,心里感觉轻松了些许,我脱光了衣服,打开喷头,调试好水温,让那温热的水从我头顶上浇灌下来,我闭上双目,感受着那水流从我头发上滑落下来,流过脖子,流过背脊和胸膛,继续往下流去……
我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林齐天在手机里对我的质问:
“高小帅!你不能这么自私!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永远不要回省城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可以不管将你一手拉扯大的母亲吗?你可以放下对你牵肠挂肚的小雨吗?即使你不反对做一个孽子!即使你愿意成为一个没良心的人!你也不能害了我女儿啊!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会让梦瑶失去什么?你让她失去了事业!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未来天旗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的位置!这些你都能补偿她吗?这些你都能替代吗?啊?高先生!”
这几天,我真地没想过这些问题!我只是简单地以为只要自己能和梦瑶在一起,生活变成什么样,我都愿意!只要能和梦瑶朝夕相处,哪怕是生活过得再艰难,哪怕我失去所有,我也无怨无悔!可是,我没想过梦瑶这样跟着我,她会失去什么?我为她考虑过么?我是不是真地很自私?因为爱一个人,只想着将她占为己有,却不考虑她以后是不是真得能获得幸福?也许我这样做是非常自私的吧!我们私奔出来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我和梦瑶不同,我们身处不同的社会阶层,她拥有很多很多东西,而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也就无所谓失去什么!我们就这样私奔出来,我最多是丢了工作,而梦瑶失去的东西,绝不仅仅只是工作的问题!她失去的比我的多得多!这样对她应该很不公平吧!
还有,我老妈,还有小雨和梦琪,仔细想想,如果我就这样离开了她们,我是不是就太没良心了?先不说我对小雨和梦琪的感情,单说老妈吧!她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现在岁数也大了,我对得起她么?
可是,可是如果我们回了省城,林齐天还会让我跟梦瑶在一起么?从刚才跟他的通话里,我看不到这个希望!只要我们回到了省城,林齐天一定不会让我再靠近梦瑶!梦瑶又会跟何振宇在一起吧!
我就这样立在喷头下面,温热的水自头顶上持续不断地浇灌着我的脑袋,可我还是没有将思维理出头绪!我的心揪扯成了一团!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晚饭我和梦瑶是在酒店楼下的一条美食街吃的,是一家维族饭店。饭店不大,摆着几张简易的桌子,桌子上扑着民族花纹的桌布,饭店的生意倒不错,桌边坐了许多人,有少数民族顾客,也有汉族顾客。
我和梦瑶要的就是抓饭,烤羊肉串,还有一小碟“皮辣红”。所谓“皮辣红”是一道小菜,相当于我们内地面馆里的酸豆角!其基本原材料就是辣椒和洋葱!据说吃羊肉的时候,多吃这个可以防止长胖,而且还能使口感不那么油腻!这是当地人的习惯吃法!
抓饭我要的是肉抓饭,梦瑶要的是素抓饭;羊肉串是现烤的,在饭店门口有一个烤炉,一个戴着八角帽的中年维族男子在那里忙碌着。
饭店老板自然也是维族人,老板见梦瑶不喝砖茶,就推荐我们喝“格瓦斯”,一种维族自制的类似于甜酒的饮料!
不一会抓饭先上来了,我的肉抓饭里,放了一大块煮熟的羊肉,梦瑶的素抓饭里放了许多葡萄干!我和梦瑶因为都是第一次吃抓饭,所以就着那一小碟皮辣红,吃得特别香!不过,梦瑶被“皮辣红”刺激得眼泪直流,又因为辣,所以嘴里一直“咝咝咝”地,幸亏还有一大杯格瓦斯可以调和一下口中的辣味。
羊肉串味道正宗,内地的烤羊肉串显然不能与新疆的同日而语!至于一些名小吃,当然发源地的味道肯定是最正宗的了!
我的心事没表露在脸上,和梦瑶一边吃,一边说笑!据我那个在新疆呆过很久的朋友说,在维族餐馆吃饭,要注意两点,第一点不要点与大肉有关的菜,否则可能你还没坐稳,就会被踢出来!这还算是轻的!第二点,最好把你点的东西全部吃干净!吃得越干净越好!因为这样,维族朋友们才认为你是尊重他们的,是不负他们热情款待的!
我悄悄提醒了梦瑶,所以她吃得很认真,也很努力,按平时,她的饭量是没这么大的!那抓饭虽然好吃,但一大盘分量很足!吃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烤腰子了,也就是烤羊腰子。我们俩个都正襟危坐地盯着那个烤腰子,实在是都吃不下了!早知道维族朋友们这么厚道,我们就不点这么多东西了!
“老公!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梦瑶抬眼看着我说。
“这可不行!老婆!我恐怕要有辱使命了!还是由你来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吧!交给你完成,我放心!”我也抬眼看着梦瑶道。
“我得先走了!”梦瑶小声说,同时还抬眼向饭店四下看了看。
“你不知道,老婆!吃不完食物,维族朋友们就会以为你故意不给他们面子,他们是不会让你离开的!”我警告梦瑶道。
“啊!不会吧?”梦瑶紧张地看着我,小声惊叫了一声。
我道:“要不!你试试看!我是男的还好说,女的吃饭就更不能剩下东西!否则……”
“否则什么?”梦瑶紧张地看着我,小声问。
我严肃道:“否则后果很严重!”
“那怎么办?”梦瑶无助地看着我。
我道:“好办啊!你把这个腰子吃了!”
梦瑶无奈地“喔”了一声,慢慢伸手抓过那只大烤肉签,将那只烤好的羊腰子送到嘴边,痛苦地咬了下去。
我差点绷不住笑了出来,心想,看来女性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胆子似乎要比男性小得多啊!最后还是我和梦瑶合力,才将那只烤腰子解决掉了!说实话,烤羊腰子的味道,的确很美味,只是我们今天实在是吃得太多了!
因为白天的紧张与奔波,我们都觉得很累,吃了晚饭回到酒店房间,我们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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