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则坐在桌边看她吃,还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能把长寿面咬断。
而在夏侯府第一个生辰,楚云岫独自倚在聆竹苑的亭内,凝望皎月悬空,忽有寄蜉蝣于天地的孤寂感。
夏侯彦以前平日里就算再忙,也会准时准点的回家。最近他不知在忙何事,神秘兮兮的,也不告诉她去了哪里。
丫鬟们则被管事暂时安排去了别处,聆竹苑只有染香陪着自己,不过这小丫头害怕待在屋外,楚云岫便一个人在院子里乘凉。
午时下了场梅子雨,夜风中渗出一股微凉,久坐便会觉得双臂泛凉。
楚云岫坐起身方要回屋,头顶忽地传来噼里啪啦声,惊愕地仰头一看,被夜空的景色惊呆。
五光十色的烟火一簇簇盛放,化为红菊盛开、金龙飞腾、彩蝶翩跹,黑夜瞬时亮如白昼,连蹿出云团的皎月都夺去光芒。
楚云岫见此美景惊叹不已,一袭薄薄的披风裹起她,耳畔传来低沉悦耳的笑声。
楚云岫愕然地回头一看,发现夏侯彦不知何时,身长玉立站在她的身后。
夏侯彦拍拍手:“给寿星端上来。”
染香笑盈盈地端着红木托盘,从隐蔽的树后走来,托盘摆着一碗长寿面和红鸡蛋。
阿福慢腾腾地跟在她身后。
“你从哪里知道我的生辰,我从未跟你说过。”楚云岫诧异地问。
夏侯彦长眉一挑:“娘子这会犯傻了,哪有我不知道的事。成亲前的那会,媒人要问时辰八字的。”
染香将红木托盘摆上亭子的石桌,摇晃下小脑袋,笑着道:“这碗寿面是姑爷大老远赶回来,第一时间去灶房亲自做,这枚红鸡蛋是我蒸的,阿福就在旁边站着。”
阿福有点羞愧,挠了挠头发:“我可不是啥事没干,柴火是我负责烧的。”
夏侯彦将楚云岫拉到石桌边坐下,用玉筷子夹起两条长寿面,喂到楚云岫嘴边:“慢慢吸一口,千万别咬断。”
“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来喂我。”说是这么说,楚云岫还是听话的含住面条,小心翼翼地吸进嘴里。
阿福见此情景,拉紧染香的袖子,强拽着她离开。染香还没搞懂他的意思,扭来扭去就是不肯跟他走。
“乖乖跟我走,回去给你煮面吃。”
“呸,就你那手艺,谁吃你煮的!”
楚云岫忍俊不禁的笑了:“他们两倒是蛮配。”
夏侯彦道:“都是两个孩子。”
楚云岫嚼着面条,含糊地说:“你是不是也把我当小孩?”
夏侯彦用帕子给她擦擦嘴角:“在我眼里,你永远跟书院那会一样,需要人来照顾。”
楚云岫心头一动,想起成亲后,夏侯彦从未越雷池一步,跨过她划出的界限。
某一夜,楚云岫半夜醒来,发现床边一道黑影,惊慌得冒出冷汗。
后来她才发现,原来是夏侯彦给她理好踢掉的被子,这是他每晚奉行的义务。
然而夏侯彦白天从未提过此事。
“我回来的太赶,没什么好送给娘子的。”夏侯彦从后面摸出一具锦盒,递到楚云岫手里。
楚云岫打开盒子一看,错愕地捂着嘴唇。
夏侯彦认真看她神色:“你可喜欢?”
这是楚云岫曾经看过的,金凤祥整块地的地契,现在却方方正正的写着,楚云岫的大名。
楚云岫不敢收:“你是花大价钱买的,这太贵重了点。”
“我们夫妻两人还用分那么清嘛,金凤祥是你一手起死回生的,理所应当属于你的。而且……”夏侯彦展开修长的双臂,将楚云岫搂进怀里,“你不就是我的吗?”
楚云岫被抱上夏侯彦的大腿,熨帖着他火热的胸膛,呼吸间是他清冽好闻的气息心,难以抑制的怦怦直跳。
凉亭悬挂的灯笼昏暗,夏侯彦又背对着光,楚云岫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灼热的逡巡着她的面容。
楚云岫喉咙堵着一口气,然后很不合适宜的打了个饱嗝。
夏侯彦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吃的太饱了?”
楚云岫脸颊有点红,轻轻推搡他:“还不是你喂的。”
“那我要更努力,把你养肥一点。”夏侯彦擒住楚云岫的小手,在莹嫩的脸颊上追吻。
楚云岫左躲右躲,娇羞地避开他的攻击,一个不慎被堵住朱唇,吻得力道又深又重,牙关被他的长舌顶开,呼吸仿佛被他掠夺,强迫中溢满着宠溺的温柔。
她像置身于汹涌的深滩,依仗他这块独木漂浮而起,唯独他才是自己的支撑。
一吻结束,夏侯彦像饱腹的猛兽般餍足,轻搂起楚云岫,抚弄她飘逸的云发,仰望皎然的月色:“喜欢烟花,还是明月?”
楚云岫头枕在他的臂弯里,抬起眼皮懒懒看了眼天边:“明月。”
烟花虽然很美,却不及明月长久。
她第一次觉得,嫁给他是极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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