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岫由衷为哥哥高兴:“幸好纪闲是贪婪之人,被贪欲蒙蔽了心智,要不这十五两很难取回。”
楚万苏激动地点点头:“真是太好了,多亏妹妹的妙计,这十五两是楚家的汗水钱,卖了多少丝绸才赚来的,一下子就被那姓纪的骗了过去,爹知道肯定会气得发疯。”
楚云岫道:“能拿回来就好,你带鉴定过古董的师父,去找爹说清楚情况,免得他又受姓纪的蒙蔽,反而不相信你的话。”
楚万苏应了声:“妹妹还想到这一层,爹肯定会相信鉴定师的。我当时真是气糊涂了,脑袋一片空白,啥念头都没有,只想找姓纪的算账,幸好有妹妹在后面指点。”
楚云岫道:“所谓人性本贪,我们不过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楚万苏心情极好,现行告辞,告诉爹爹去了。
楚云岫目送他离去,想到这纪闲太过奸诈,居然用计骗取楚家钱财。
他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
楚万苏回到楚家后,将古董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楚晟。
楚晟听后,恼怒道:“你就将古董退回了,万一古董是真的怎么办,纪家的人好歹是做正经生意的,怎么会当这门骗人的行当。”
楚万苏心道多亏妹妹给他留了一手,便叫古董鉴定师作证,那五件古董是假货无疑。
楚晟一屁股瘫了下来,眼神涣散的喃喃道:“怎么会是假的?纪闲那混账居然真的骗我,这巧舌如簧的畜生!”
楚万苏赶紧道:“爹别生气,十五万两银子已经还回来了。”
楚晟闻言,心稍稍平静下来:“幸好有你用计挽回损失,否则楚家就难以翻身了。”
楚万苏道:“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四妹告诉我的点子。”
楚晟吃惊地看他:“是云儿的主意?她从小冰雪聪明,这下帮了娘家大忙了。”
楚万苏点点头:“四妹嫁到夏侯家后,一直惦记着咱们,上次娘生病了,二话不说就跑来照顾,知道我们被骗的事,也绞尽脑汁地出主意,有这样的妹妹真是一大幸事。”
楚晟不由感叹:“你说的没错。”
当初楚云岫刚嫁人的时候,楚晟还觉得她吃里扒外,对她没好脸色,还胁迫她去偷夏侯家的秘密配方。
现在想来,楚晟颇为对不住这个女儿,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至于女儿的娘亲陈氏,楚晟打算以后善待于她,毕竟向她这番为人着想的妻子,比那些喜欢玩邪门歪道的小妾,要妥帖太多了。
管理生意虽然忙碌,但总比宅在家里,看唐宜姗和步临月斗法要好。
一天,楚云岫靠在书房的大合枕上,品尝染香做的冰镇杨梅汤,手捧着正福钱庄近月的金钱往来,身体享受着这份惬意与舒适,思绪却飞快地旋转着,想着该如何处理钱庄最近的一笔大生意。
庑廊外传来大喊声:“来了啊,三少爷出事了……”
啪的一声,是染香手里碗勺掉落的声音。
楚云岫惊愕万分,倏地一下从软塌翻下身,往庑廊那飞奔过去。
若干个下人团团围住,纷纷哀怨地喊道:“三少爷啊,怎么会这样……”
阿福大声喊道:“你们这些人全部让开,不要挡道,少爷要见的是少夫人。”
楚云岫浑身发汗,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夫君……”
只见夏侯彦躺在一张竹子制的担子床上,衣裳沾有斑驳的血迹,俊美的面容煞白无比,胸膛随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
楚云岫仿佛遭受晴天霹雳,不由自主地发抖:“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福带着哭腔说道:“少爷路过山道遇上山贼,是奴才保护不了少爷,奴才应该以死谢罪。”
夏侯彦抬了抬手,虚弱地扯着嘴角笑道:“哭什么,我不是还没死吗?”
楚云岫拼命忍住眼泪,哑着声音问道:“找大夫看过了没?”
阿福说道:“找了苏州最好的苏大夫,替少爷包好了伤口,喂了几种中药。”
楚云岫心头一动:“他早就回苏州了,怎么现在才回府?”
阿福赶紧捂紧嘴,为难地看向夏侯彦:“少爷,是奴才的错,不小心说漏了嘴。”
楚云岫突然明白了,夏侯彦估计前几天就回了苏州,为了不让她担心,等自己伤好后才回府,难以想象当初伤成什么模样。
楚云岫向屋内指了指:“还愣在这里作甚,赶紧送少爷回房。”
等下人犹如鸟雀般散开,阿福叫壮汉搬着担子床,小心翼翼地将夏侯彦挪到大床上。
楚云岫坐在床头,忧心地看着夏侯彦,问阿福道:“他吃过药了没?”
阿福回道:“今天都吃过了,等戌时的时候,还要再喝一剂药。”
楚云岫道:“你找个妥帖点的煎药婆子,药的事完全马虎不得。”
阿福重重点头。
楚云岫挥挥手:“你先出去吧,他要休息一会,等有事我会叫你。”
阿福喏了一声,退下了。
夏侯彦说的话很少,一直闭着眼睛,躺到床上后忽然睁眼:“是为夫的错,让娘子担心了。”
楚云岫故作生气地说:“别说这种的话,你我本是夫妻,我不管你谁管你。”
夏侯彦听后,看似很高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楚云岫抿了抿嘴,将他轻轻按了床上:“你休息一下吧,一下子说那么累,累不累啊。”
夏侯彦摇摇头,又听她的不说话了,开始闭目养神。
楚云岫深深凝视他的睡眼,又心疼又欣喜,心疼的是他伤得不清,欣喜的是遇上大劫难后,他还能回到她的身边。
到了戌时,染香端来婆子的药汤,蹑手蹑脚地放在桌子上。
夏侯彦还在闭目安睡,楚云岫不太敢打扰他。
可没过一会,他自己却醒来了,目光涣散地看向楚云岫:“娘子,几时了?”
“戌时了,该吃药了。”楚云岫扶夏侯彦起身,吹凉药汤,勺了口他的面前,“这药可能很苦,可以一口一口抿。”
“这苦算得了什么。”夏侯彦说是那么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呛到般咳嗽几声。
楚云岫赶紧拿去帕子,擦拭他的嘴角:“先忍一忍,良药苦口。”
夏侯彦扬了扬眉道:“吃点甜头,能很快喝下去。”
楚云岫坐起身:“我去给你找块糖糕。”
“等等。”夏侯彦猝然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拽到床边坐下,“我要的是你……”
楚云岫被勒到他的跟前,唇对唇被堵上了,被迫与他唇齿相缠,尝到药汁的味道。
这味道真是苦,不过渐渐变成甜味,在两人唇舌间流转。
良久,夏侯彦才放开楚云岫,端起苦药一饮而尽,将瓷碗挪到一边:“这份药汤都变得很甜了。”
楚云岫顿时说不出话,随口找了句话说:“你好好休息。”
夏侯彦靠在大合枕上,喘了口气:“休息够了,我想多看你一会。”
楚云岫别过头:“你都伤成这样,不痛嘛?”
“本来很疼,可看着你的那一刻,就觉得很舒心。”夏侯彦目光微闪,专注地凝视她,“我差点已经回不来了,幸好还能见你一面。”
楚云岫心头一惊,握紧他的手:“到底是什么情况?”
夏侯彦道:“我运着一批货经过山间栈道,遇上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他们这群人二话不说,就朝我们冲了过来。幸好我要那些小人随身携带武器,与他们打得不可开交,谁知有个蒙面黑衣武功颇为厉害,一下子斩杀了三个壮汉,一跃向我飞扑过来。我与他缠斗起来,因着那几日操劳,渐渐体力不支,突然又想起了你,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刀砍杀了凶狠的蒙面人。”
楚云岫听得战战兢兢,问道:“听这句话的意思,你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夏侯家族得罪的。”
夏侯彦道:“做生意的人难免会遭人记恨。他们或许是落草的流寇,或许是夏侯家的仇人,也或许是……”
楚云岫激动地追问:“或许是什么?”
夏侯彦微微一笑,柔声安慰她:“别担心,已经过去了,日后小心就是。”
楚云岫拉住他,说道:“你以后别出远门了。”
夏侯彦笑道:“怎么跟小孩似的?凡是做生意的人,哪有不出远门的。”
楚云岫坚持道:“那不要再走险要小道,多派几个会武功的练家子跟随。”
“好好好。”夏侯彦应着她,躺了下来,拍拍旁边的位置,“天色不早,你也上来睡吧。”
楚云岫往后退了退:“我还是去软塌睡吧,怕压着你……”
“你身子那么小,不会压着我的。而且我最近噩梦连连,有人陪或许会好些。”夏侯彦柔声细语,在楚云岫看来,却像在哄骗小孩子。
楚云岫只得应了他的话,在晴兰的伺候下沐浴后,穿上最整齐的白色亵衣,又叫晴兰铺好另一张被褥。
夏侯彦脸色不甚很好:“干嘛那么防备我,我身上有伤,暂且碰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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