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彦笑道:“瞧你这胁迫的架势,是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楚云岫挑挑眉:“你敢说假话试试。”
夏侯彦无奈地摇摇头,郑重地说道:“确实有几个女人会纠缠,不过我发誓从来没正眼看过她们,以后也永远不会。”
他顿了顿,深深凝视楚云岫:“在我眼里只有一个人,你懂我说的是谁。”
楚云岫愣了愣,没再多问此事。
像夏侯彦这般人中龙凤的人物,被女人看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楚云岫也相信他不会被其他女人诱惑,这种信任是常年累月相处而来的默契。
事后,陆迎春派人给楚云岫寄过一条马鞭,传达了想跟楚云岫再比试一场的意愿,对此楚云岫欣然同意。
能交一个爽朗的朋友,不失为一件好事。
夏侯彦虽以军火生意为主,织造业却从来没落下过。既然制造衙门排挤夏侯家的丝织品,不再准许货物引进宫内,夏侯彦就反其道而行之,将金华秀坊最精贵的一件金雀朝阳百褶如意裙,送给王贵妃的亲妹王氏,也就是的正妻。
王氏对这份礼品爱不释手,穿上这身衣裙谒见王贵妃,刚巧皇帝在侧多看了王氏几眼。
王贵妃不免对王氏滋生嫉恨,明面上波澜不惊,问这身衣裳是谁送的。
王氏答曰,是苏州的金华秀坊所赠。
王贵妃恍然想起,苏州织造衙门进贡的丝绸,完全不如以前送来的色泽艳丽,一问内务府的太监才知,原来织造衙门不再进贡金华秀坊的丝织品。
这下可把王贵妃急坏了,没了华贵绝艳的衣裳,意味着在皇上面色丢失了颜色。
王贵妃怏怏不乐,邀着宫中的几位姐妹花,跟顺昭帝说到此事。
顺昭帝既然打算排挤夏侯宇东,自然不会扶持他大哥的产业,然而他还未对织造衙门下达过,不再用进贡夏侯氏的丝绸的命令,那到底是谁私自下的命令。
顺昭帝被爱妃哄得没辙,拐弯抹角地回答,会叫苏州织造衙门的提督,多再比较再从多择优,本意是想挑出比金华秀坊更好的绣品。
织造衙门的提督李焕受旨后,把义子纪闲叫过来商量一番,决定举行一场苏杭的秀坊比拼,赢者可以光明正大的取得进贡的名额。
纪闲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妙计,即能光明正大得到进贡的独一名额,若能赢得第一又取得提升纪家的名声。
这场秀坊比拼声势浩大,连蜀州的明竹绣坊、潮州的百会秀坊,还有湘西的香兰秀坊,都纷纷报名参与。
纪闲见各大名绣参与其中,不由担心在比拼中落败。
李焕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场比赛的裁判都是我的人,就算你的秀坊发挥失策,赢得人必定是你。”
纪闲摆出一副感激涕零样:“多亏义父的妙计,孩儿不以为报。”
李焕昂头大笑:“你是我的义子,不为你为谁。”
纪闲眼珠子溜溜转,凑到李焕面前,悄声说道:“明日孩儿会叫家奴给义父送去一副盆景。”
李焕了然他的意思,微笑点头后,双手负背离开。
次日,李焕的书房送来一具绿盆栽,轰走所有的奴才后,拨开盆栽的土一看,里面埋着一层金灿灿的黄金。
……
楚云岫得知秀坊比赛后,跟夏侯彦讨论起此事:“这比赛看似是一场机会,但纪闲巴结着李提督,里头肯定很多歪门邪道。”
夏侯彦手捧《孙子兵法》,信手翻看几页,左右而言他:“这本书的计谋讲得很妙,置之死地而后生,人在绝境才能激发潜能不是嘛。”
楚云岫的明眸眯成一线:“突然讲这个是何意?”
夏侯彦阖上书本,透过窗棂看夜空的浮光月色,眼眸透着闲适清淡:“走一步算一步吧,相信你夫君会摆平一切。”
夏侯彦虽是这么说,楚云岫仍觉得不放心,开始时常在金华秀坊走动。
绣坊的绣娘仿佛没事似的,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根本没准备绣坊比赛的绣品。
楚云岫问绣坊的管事才知,这是夏侯彦的意思。
楚云岫不信夏侯彦如此怠慢,猜测里面肯定暗藏玄机,回夏侯府后问他有何打算。
夏侯彦刚从花鸟市场买了一只黄雀,捻着木枝逗弄之,说道:“娘子想得太过复杂,为夫并无任何计策,跟往常一样事事如常。”
楚云岫觉得他在隐瞒自己,夺过他手里的树枝:“这事没必要瞒我。”
夏侯彦道:“我真没什么打算,这次比赛我没打算参加。”
楚云岫愕然道:“这是为何,你不战而退?”
夏侯彦摇摇头道:“因为不管参没参加,赢得肯定是纪闲的出云秀坊,若是参加输掉比赛,输得可是金华秀坊在苏州百姓眼中的地位。”
楚云岫觉得他说的极是:“可不参加,名额如何争取。”
夏侯彦神秘莫测地一笑:“为夫自有办法。”
七月初一,正大天晴,绣坊竞标如约而至地召开,来参加的皆为五湖四海的绣坊,其中还包括楚晟的金钱绣坊。楚晟得知夏侯家的金华绣坊没有参与,正暗自高兴,却看到纪闲的二八胡须脸出现时,想起这家伙用假货欺骗自己,楚晟不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抡起长手逮住纪闲的衣领。
楚晟将纪闲拽到隐蔽处,冲着他的耳朵大喝:“好你个白眼狼,居然用假古董骗我,枉我一直将你看做世侄。”
先前纪闲为讨好楚晟,一直喊楚晟作叔叔,两人便以叔侄相称。
纪闲被叫得耳仁疼,贼眉鼠眼的眼珠转了转,摆出一脸茫然的表情:“世侄不懂楚叔叔的意思啊,什么假古董,侄儿送您的是唐朝的彩釉啊。”
楚晟猛地一拍他的脑门:“什么唐朝彩釉,要不是苏哥儿告诉我,我还不知道那些是假的。”
纪闲差点被打趴在地,心底狠狠地诅了楚晟一顿,面上仍是无辜状:“是大哥告诉您,那些古董是家的?他为啥那么冤枉侄儿,能给出什么证据吗?”
楚晟指着他的鼻子:“证据是古董鉴定师给出的,你居然还敢狡辩。”
纪闲哎哟一声:“冤枉啊,谁知那鉴定师是不是真识货,大哥当初将古董归还于我,我很痛快地退回了十五万两银子,如果真有心欺骗于你,就不会退还十五万两白银啊。”
楚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又忽然想起楚万苏说过,当初用了楚云岫的妙计,才骗回十五万两白银,后纪闲还派人前来讨要过地契,被楚万苏的奴才毒打一顿。
纪闲瞧他仍是不信继续说道:“叔叔,我对您一片孝心,您一定要相信侄儿。为一表孝心,侄儿以后送您一件真品。”
楚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你说的当真?”
“千真万确。”纪闲笑嘻嘻道,“侄儿哪敢欺骗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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