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下来,秦夫人急的上火,连忙让翠烟把楚云岫叫来素心阁。
楚云岫刚到,还未见礼,秦夫人就一连串的问了许多问题。
楚云岫刚从金凤祥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匆匆的赶了过来,心里也是很不耐,极为敷衍的说道:“他们男人们做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又知道些什么呢?”
秦夫人知道她在暗讽自己,一时气急:“你作为一个妇人,可曾有半点温柔贤淑的样?天天出去抛头露脸,夏侯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步临月忙劝慰道:“娘别生气,三少夫人也是个能干的,金凤祥在她手里越发出息了,这些日子又是买一赠一又是赛凤舟的,好不热闹呢!”
秦夫人听说她得力,夏侯彦可不得更得意了,那自己儿子该排到哪儿去了。便瞪着她呵斥道:“你一个闺阁妇人,少出去抛头露面,近日里你就别出门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做几身衣裳给你哥哥嫂嫂们,你退下吧。”
楚云岫懒得跟她争,福了福身就走了。
秦夫人问步临月:“你说她是应了还是没应呢?”
楚云岫回到聆竹苑,晴兰麻溜的为她沏了一壶热茶,楚云岫连着喝了两杯茶才觉得心下熨帖,左右看了看,问道:“怎么不见染香,她人呢?”
晴兰回道:“染香姐姐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时常也不知她在哪儿呢?想必是有要事吧。”
楚云岫不耐烦跟她绕弯子,染香自小跟着自己,什么秉性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晴兰不过是秦夫人给的丫鬟,整日里上眼药,看着就烦,便随便支使了个活计让她下去了。
上次金蝉的家人来闹事,送去见官了也没个定论,晴兰平日里老躲着不干活,夏侯彦一回来就打扮得花里胡哨往上贴,就连阿福也时不时上去引诱一番,照这样下去,怕是以后的路也不好走。
楚云岫最近事多,看着晴兰也安分,等她逮到错处了再来整治。
“小姐”,染香拎着两袋油布包的点心一脸开心的进来了。
楚云岫看到包子脸的染香就想起从前那个傻傻憨憨的小姑娘,笑道:“我说怎么不见你,原来是出去买吃的了,你个馋鬼。”
染香看着竟有些羞涩:“不,不是,是阿福捎来的。”染香一面打开了油布,一面说:“阿福说,这是公子特地让他从李记点心铺带回来的糖炒栗子,是小姐您以前最爱吃的那家。”
楚云岫用纤纤素指拨弄着另一油布里包着的蛋黄酥,揶揄道:“我记得我可不爱吃蛋黄酥,莫非这也是夏侯彦给我带的?”
染香的脸更红了,声音也越发低了:“这是阿福顺便给我带的,他上次惹我生气了。这是赔礼......”
楚云岫一边剥栗子,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香儿你也大了,若是阿福真是个好的,我便做主把你嫁给他,你也不必在我身边磋磨时光,我给你备上厚厚的嫁妆,你也能舒舒心心的过自己的好日子,可好?”
染香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霎时蓄满了泪水:“香儿不要离开小姐,香儿这辈子都不离开小姐,香儿不要嫁人,小姐你不要不要我。”
“傻香儿”,楚云岫连忙扶起她坐在自己旁边:“你我主仆多年,我当然舍不得你,你若嫁给阿福,也可回来伺候我,只是夜里不必服侍,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阿福要是对你不好,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有的是法子惩治他,必不让你受委屈。”
染香仍然眼睛红通通的:“我都听小姐的,不过我还想多陪小姐一些时日。”
“好,到时候再说好吗?”
......
是夜,楚云岫与夏侯彦说起此事,夏侯彦故作夸张:“你把我给霸占了,怎么你的侍女也要霸占我的得力手下?”
楚云岫用力捏了一把夏侯彦腰间软肉,疼的夏侯彦嗷的一声。
“叫什么叫,你给我正经点,你觉得这件事如何?”
“我看阿福人不错,干事得力,可惜一个优秀青年就要走进了婚姻的坟墓了。”夏侯彦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
“既是我的婢女,那也没有上赶着的说法,阿福若是早点开窍,便能早些娶回美娇娘,若是他还傻愣愣的,那便让他等着吧。”
“娘子,当初你不是上赶着装疯卖傻要嫁给我的吗?”夏侯彦在一边挤眉弄眼的。
楚云岫别过身子,假装生气不理他。
夏侯彦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小镜子对着楚云岫:“娘子美若天仙,就算是生气也是状若西子,美不胜收。”
楚云岫看见镜子里的脸,肤若凝脂,眉若远峰,一双含情美目波光粼粼,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峰促狭的挤在一起,有些滑稽,不仅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诶,这镜子......不是普通的铜镜,莫不是西洋的舶来品?”楚云岫第一次在镜子里瞧见自己无比清晰的脸,连前两天吃锅子上火长得痘痘都一清二楚。
夏侯彦含笑点头:“娘子好眼力,这是西洋新传过来的琉璃镜,我想娘子肯定喜欢。”
楚云岫叹了口气:“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果然如此。”
夏侯彦趁机示爱:“胡说,娘子怎么都美,我再没见过比娘子更美的人了。”
相比夏侯彦一家的其乐融融,纪闲那边却开始着急上火了。
提督书房,李焕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纪闲不住的左右踱步。
“义父,不是说好的竞标夺冠就能顺利成为御用绣坊的吗?怎的临时又加了这么一出啊?”
“你歇会儿,别走了,听说是上面下来的旨意,我也正在打听呢。”
“那打听出什么了吗?”纪闲终于坐下来,仍然面色焦急的问。
李焕摸了摸胡子,一脸深沉的说:“听说是王贵妃劝陛下改的主意。”
纪闲百思不得其解:“这,王贵妃为何帮着他,不曾听他们有何瓜葛啊!莫不是他竟与王贵妃扯上了关系?”纪闲大惊,若是这样,那他还有胜算吗?
“莫急莫急,王贵妃在深宫里,夏侯彦那小子不见得有这么大的能耐,我看你别太担心,反正最终结果由我和薛震公公决断,薛公公上达天听,我看陛下近来对夏侯家多是打压,这御用绣坊的名额十有八九还是你的囊中之物。”
李焕接着说道:“有这功夫不如好好的做好绣品,如若比之金华绣坊的大为逊色,我们也不好包庇。”
纪闲欠了欠身:“义父,那孩儿这就回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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