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色撩人日常-第九十五章 染色方子遭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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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一家都是喜气洋洋的,连抠门的秦夫人都给下人们发了双倍月钱。毕竟在她眼里这一切最终都是给夏侯鹤的,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这方在聆竹苑楚云岫正在细细的看着今日的绣品,毕竟她的刺绣技艺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可能不好奇。

    楚云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你如何得知皇太后娘娘的尊颜的?”

    夏侯彦按捺下揉揉她秀发的心思,回应道:“之前送了一条金雀朝阳百褶如意裙给王贵妃的妹妹,可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去宫里溜一圈的。”

    楚云岫一脸了然,赞叹道:“原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筹谋了,怪不得不告诉我。”

    夏侯彦轻轻的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宠溺道:“还没成的事,说它作甚,万一没成,娘子到时候笑话我,我这夫纲难振啊!”

    楚云岫自顾自的说:“纪闲这次倒也是下了大功夫的,不过不巧碰了满脸灰,蝴蝶飞到画上,那蝴蝶应该是事先扑好的,可为何蝴蝶偏偏扑到了花上呢?”

    “这也不难,用蜂蜜浸润丝线,蝴蝶闻到香味自然就来了,不过也难为他居然想到了只一点。”

    楚云岫娇声扑进了夏侯彦怀里:“谁让他不长眼遇见了我家相公呢,你最厉害了。”

    夏侯彦看着楚云岫崇拜的小眼神,百炼钢也化成绕指柔了,只想把眼前这位娇俏的小姑娘一点一点揉碎了吃进肚子里,再也不分开才好。

    ......

    近日里倒是一片风平浪静,金凤祥生意走上正轨,金华绣坊订单也不缺,楚云岫在家呆的时间也变多了,夏侯明枫也时不时来讨教一些刺绣技巧。

    这日夏侯明枫一脸愁容的过来寻她,楚云岫刚用完午饭在院子里消食,见她这样不禁问道:“怎么了妹妹,有什么事吗?”

    原来是秦夫人又提起了夏侯明枫的婚事,说来也是,夏侯明枫就比自己小一岁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只不过明枫早已芳心暗许,跟文宇书信往来已久,怎肯琵琶别抱。

    秦夫人提的是在姑苏做官的刘祥宇之子,刘恺。刘祥宇不过是个四品小官,刘恺更是个庶子,不上台面,听闻每日里不是斗鸡走狗就是眠花宿柳,夏侯明枫一反对就被秦夫人骂个狗血淋头,说她不过是个庶女,还想着攀龙附凤不成,夏侯明枫没办法了才来找楚云岫讨个主意。

    楚云岫沉思道:“那文宇家世清正,与你也是情投意合,是桩再好不过的姻缘了。他是否知晓此事?”

    夏侯明枫皱着眉头,手里的帕子绞来绞去的:“我寄信过去了,他说会想办法,可上次他们来我们家的时候,五妹妹把他们得罪的狠了,文大人最是固执了,一时间咬定了不松口,我,我这也是没法子了。”

    楚云岫看着夏侯明枫略微红肿的眼睛,显然是哭过了,叹了口气道:“这事难办,我们必须双管齐下才行。”

    夏侯明枫抬起头来,略带期盼的问道:“嫂嫂有好法子?”

    楚云岫正色说道:“二娘这边我会为你拖延,等父亲回来了,再来计较,文宇那边还得靠他自己了,父子之情难道比不上富贵门楣吗?我看文大人虽然固执但并不迂腐,这事还是有希望的,妹妹你不必太过忧心了。”

    夏侯明枫听了不免有些失望:“可夫人最近催的很紧,我不给答复就一个劲的糟践我姨娘,我姨娘虽然心疼我可也没法子,只好受气。”

    楚云岫看着夏侯明枫红红的双眼,温声道:“我看你不如装病,这样一来二娘就只能等你病好了再商量,若是那刘恺上门相看,说不定自己先生了退意。”

    夏侯明枫眼前一亮,忙起身谢过楚云岫:“多谢嫂嫂,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来日事成必当重谢。”

    楚云岫连忙扶起她:“你在我眼里就跟亲妹妹似的,自家姐妹,你有了好归宿我才开心,二娘这里我会尽力为你斡旋,不必言谢。”

    夏侯明枫又感激的拜了拜便回去了。

    春日里,晚上还是湿冷,夏侯明枫在浴桶里一直泡着泡了快一个时辰才浑身打颤的从浴桶里起身,第二天就发了高热,请了大夫。

    秦夫人听了,一口一个赔钱货的骂,可又没有办法,只好好言好语的让上门的媒婆先回去了,又让妾室来素心阁立了几个时辰的规矩,发泄了一番怒火才算放过。

    此时步临月随着夏侯鹤上门陪秦夫人吃晚饭,秦夫人看见儿子,最后一丝怒气也都消散了,只一个劲的给夏侯鹤布菜,夏侯鹤碗里的菜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自从步临月入门以来,时时带着夏侯鹤来给她请安,顺带着连步临月看着也顺眼了,还大发慈悲的让步临月也坐下来一起用饭,步临月推辞一番也就坐下了。

    步临月又是奉承秦夫人又是夸夏侯鹤能干,直把秦夫人哄的心花怒放,找不着北了。

    步临月温温软软的说:“近来相公一直在外做事,那金染坊的生意据说比上个月好了许多呢!相公真是能干,只可惜早出晚归的又时常宿在染坊里,身边也没个贴心人照顾,这可如何是好。”

    夏侯鹤夹起一块红烧肉应和道:“是啊,娘,我每日里跟那些粗人一起,无聊死了,不如让阿月跟我一起,也好给你早些添个大胖孙子不是?”

    秦夫人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带个妾室过去像什么话,那些工人们能服你吗?我不同意。”

    步临月在桌子底下轻轻的踢了夏侯鹤一脚,水光粼粼的大眼睛恳求的看着夏侯鹤,夏侯鹤连忙说:“娘,阿月在府里我每天想着她也不能好好干活不是,况且你看大姐的儿子,小戎耀多可爱啊,娘你难道不想早日抱孙子吗?”

    秦夫人想起了唐宜珊流的那个孩子,这么久了也没怀上,看来是不成了。一个人在府中无聊,早就想含饴弄孙了,一时间,秦夫人仿佛看见了一堆胖胖的白玉娃娃在跟自己招手,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也就答应了。

    秦夫人又交代了一番,让夏侯鹤好好表现不然分不到家产之类的话,夏侯鹤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敷衍一番便回房几度春宵,乐不思蜀。

    这日,那位上次因夏侯彦与楚云岫一起赛马的红衣少女登门了。

    楚云岫听丫鬟禀报她来的消息,便忙到垂花门前迎接。

    前些日子忙说好一起赛马的却一直没有时间,便只好书信来往。原来这位红衣少女是武官出生,名叫陆迎春,父亲是武将陆毅,位列一品国公,家中还有三位哥哥。陆国公老来才得爱女,疼得跟眼珠子似得,偏偏陆迎春不肯像一般的闺阁少女弹琴赋诗,非要舞刀弄枪的,性情很是坚硬。

    陆迎春一直跟京中的贵女圈子格格不入,向来是形单影只,上次看见楚云岫不同于一般的柔弱少女,于骑射一技也很是精通,便起了结交的心思,奈何约了两三次总约不出来,按耐不住就亲自上门了。

    楚云岫看见陆迎春也很开心,亲亲热热的挽着她的手进门了,又是一迭声的吩咐丫鬟们上点心瓜果,泡茶待客。

    陆迎春品了一口西湖龙井:“这茶好喝,我最不耐烦喝那些果子茶了,酸酸甜甜的,没劲。”

    楚云岫又俨俨的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知道你要来,特意提前备好的,还把去年冬日里储存的雪水搬出来了,你满意就好。”

    陆迎春连忙说道满意满意,还提出来下午就出去跑马,踏青。

    楚云岫笑着摇了摇头:“你看这天气,阴阴的,怕是要下雨了,改日我们再出去郊游踏青,到时候找一块空旷的草地尽情奔驰,岂不快哉。”

    陆迎春怏怏的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娘现在管的我可紧了,说我快议亲了别整日里往外跑,至少装也要装出个名门淑女的样。”

    陆迎春吃了块点心,单肘托脸,惆怅的说:“这样的好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怎能不尽心呢,这世道对女子太苛刻。”

    楚云岫给她递帕子擦手,安慰道:“那我过几日给你递帖子,邀你出来如何?”

    陆迎春这才心情转晴,高高兴兴的应了。

    因着天气有些冷,屋子里还烧了炉子取暖。楚云岫便提议吃锅子,让厨房送来削的薄薄的羊肉和牛肉片,整整两大盘子,还有一些豆皮、土豆、莴苣、山药等等零零总总十几样把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

    楚云岫和陆迎春都不是娇生惯养,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亲自调了酱,夹着羊肉在锅里涮了涮,便快速又不失优雅的吃起来了。

    几筷子下肚方觉爽快,陆迎春不由俯首称赞:“方才在外边还觉得有些冷,现下才是真爽快,美哉美哉!”

    楚云岫额头也出了一些薄汗,顺手解开了领子上的两粒扣子,应和道:“所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有肉无酒怎行,染香,拿一壶桂花酿来。”

    很快染香就端了一壶桂花酿上桌,贴心的为二位小主在青玉盏倒上半盏桂花酿。

    楚云岫解释道:“这酒度数低,你一个人来我这,我可不想让你醉醺醺的回去,到时候你那三位哥哥不得找我麻烦。”

    陆迎春知道她在说笑,连着三四杯酒下去,身上已然出了一身薄汗,一时间心头畅快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娶妻当得楚小姐,楚姐姐,若是我像你这般,我娘肯定开心死了。”

    楚云岫真诚的看着她道:“这世间,礼教严苛,做女子更是艰难,我倒喜欢你这样畅所欲言、有一说一的性子,愿你这辈子都能顺心如意,和和美美。”

    陆迎春听了心下很是感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找到这样的知己,默默地敬了她三杯酒。

    吃饱喝足之后又下了两盘棋,眼看着天色渐晚,方才依依惜别了。

    楚云岫亲自送陆迎春出府,却不想在路上碰见了刚回府的夏侯鹤。夏侯鹤好些日子没见到楚云岫了,这一眼看去,比往日姿容更胜了,整个人像刚成熟的水蜜桃,眼角眉梢都是春意,两颊还泛着淡淡的红,相比往日不敢触碰的清冷之姿又多出三分妩媚。

    天知道那是楚云岫吃完锅子,屋里又暖和给捂的,一出来冻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故才显得“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夏侯鹤忍不住上前一步叫道:“弟妹。”

    陆迎春转头看了眼楚云岫,楚云岫解释道这是我家二公子。

    夏侯鹤这才发现楚云岫身旁站了位明媚妍丽的少女,身穿孔雀曳金百褶裙,高高的堕马髻上插着若干硕大的南珠簪子,腰间还绕了一条鞭子,眼神清亮,相比楚云岫的清姿出尘,更显得明艳动人,是另一种生气勃勃的美。

    陆迎春见以前的男子颧骨突出,双颊凹陷,精神不济还一副色咪咪的样子,忍住了拿鞭子抽人的心,硬生生挤出个尴尬的笑容还福了福身,算是打过招呼了。

    陆迎春走出大门才用力地吐出一口浊气问道:“那二公子跟夏侯彦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怎会有这样的哥哥?”

    楚云岫边送她上马车边说道:“他们不是一母所出,你不必搭理她,改日我邀你出游,莫忘了。”

    看着马车远去,楚云岫才回了府。

    夏侯鹤脑子里一直浮现着佳人明媚的笑容,连忙急匆匆的去了素心阁找娘哭去了。

    秦夫人看着儿子兴奋的跑过来,不由的说道慢点慢点。

    夏侯鹤一脸激动的问道:“娘,今天弟妹院子里来了位美人,你知道是谁吗?”

    “美人?”秦夫人把翠烟喊过来问话:“今天楚云岫院子里谁来了,你知道吗?”

    翠烟低眉顺眼的说道:“听门房说是国公家的嫡女,叫陆迎春的。”

    秦夫人忽地打了一下夏侯鹤的头,严肃的道:“国公家的女儿可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你可别乱来,平日我不管你,你爹要是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

    夏侯鹤一时也蔫了,虽然平时他到处拈花惹草,不过还是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起的,这也是这些年夏侯文成不管他的原因。

    夏侯鹤脑海里又浮现起美人儿的笑,勾的心里痒痒的,不死心的说:“娘,那美人儿还冲我笑呢,我觉得她对我有意思。”

    秦夫人又动摇了,在她看来,她的宝贝儿子合该是大家都喜欢的,不喜欢才不正常,若是娶到了国公家的女儿,天哪,那夏侯彦算什么东西,就连夏侯文成那个老匹夫也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秦夫人想到了自己还有个儿媳妇呢,总不能委屈国公女儿做平妻吧。便问道:“那唐宜珊呢,若是陆姑娘进府,难道她俩平起平坐?”

    夏侯鹤呸了一声说道:“那唐宜珊算什么东西,这么多年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到时候就以她没生子为由休了就是。”

    秦夫人心下还是有些不安:“你找机会再试探一下陆姑娘,若果真如此,我们再来从长计议。”

    夏侯鹤仿佛已经看到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日子了,得意的拍了拍衣袖,飘飘然的回房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零零星星的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还有若干男男女女纵马奔驰,这是苏州有名的跑马场,专为有钱人准备的。

    楚云岫一身淡蓝色的骑装,纤腰不盈一握,高高梳起的发髻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像一朵迎风飘扬的百合花。陆迎春照例一身火红色的骑装,明亮的像太阳,像是把天边的晚霞精心剪裁下来穿在身上,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生动极了。

    楚云岫选了一匹雪白的照夜玉狮子,陆迎春则是家里带来的狮子骢,一身褐色的皮毛,养的油光水滑的,响亮的打了两个响鼻,像是迫不及待要奔腾起来了。

    陆迎春一脸兴奋的说:“上次赛马不够痛快,我们再来一场。”

    楚云岫的战意被点燃,点头应了。

    二人拉着马绳,踏着马镫,起身上马一气呵成,相视一笑就开始并圈跑马,一左一右,冷风刺骨,只听见马蹄蹬蹬的踩在地上的声音,溅起一地泥土。先是楚云岫落后了半个马身,后来渐渐赶上,倒是不分先后了,一刻钟之后两人同时到达了终点,只觉酣畅淋漓好不爽快。

    夏侯鹤打听到楚云岫出门了便悄悄赶上来,哪想到她们来的竟是马场这种庸俗的地方,不过为了美人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夏侯鹤一个小跑跑到楚云岫和陆迎春前五十米处45度仰望天空,把扇子刷的一下甩开风情万种的扇了扇风,把自己冷的一个哆嗦,努力的表现出自己的公子气派。

    楚云岫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陆迎春则是噗呲一声笑出来:“你那二哥有病吧,他站在那装什么忧郁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夏侯鹤立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搭理他,于是厚着脸皮上面说道:“好巧,二位美人儿也来跑马?”

    楚云岫笑眯眯的说道:“是啊,二哥,我们的确是来跑马的,不过你的马呢?”

    夏侯鹤有点生气楚云岫的不识好歹,拨开她,上前一步淫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陆姑娘我看我们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才会三天两头在这儿相遇,不知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跟陆姑娘共进晚餐呢?”

    陆迎春忽然退后一步,冷冰冰的说道:“没有”,内心疯狂腹诽道,还不快走,小娘我的鞭子快按捺不住了。

    可夏侯鹤不是那种识相的人,他还以为陆迎春在故作娇羞呢,心头一热上前就要摸陆迎春的手,陆迎春正要抽他,忽然一只大手凌空出现抓住了夏侯鹤。

    夏侯鹤痛极,肩膀缩在一起痛的弯下了腰。

    陆迎春看着却是眼前一亮:“三哥哥,你怎么来了。”

    原来陆家夫人不放心,硬是让三哥儿陆云霄跟着过来了。陆云霄虽然也是个宠妹狂魔,但他觉得照妹妹的身手一般人动不了她,谁知道还真有这种不长眼的往上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打他妹妹的主意,下次叫上另两个哥哥一顿好揍,打不死他。

    陆云霄听着夏侯鹤杀猪般的惨叫声,终于鄙夷的松了手。

    夏侯鹤缓了缓,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奶奶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侯鹤听见一声呲笑,怒气冲冲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一个风姿卓然的少年,长身玉立,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生气生到一半忽然熄火。这通身的气派想想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楚云岫看完热闹还是要维护夏侯家的颜面的,上前一步说道:“这位是国公家三公子,二哥,还不赔礼。”

    夏侯鹤不愿在弟妹前丢脸,可也不敢不赔礼,左思右想竟然直接装晕。哪知道带来的小厮是个实诚人,想到秦夫人要是知道宝贝儿子晕了不得弄死自己,吓了一跳,大喊一声直接上手掐夏侯鹤的人中,都快掐出血了,夏侯鹤结果真给疼晕了。

    楚云岫让小厮把夏侯鹤抬回去,秦夫人看见儿子这样吓了一跳,心肝儿心肝儿的叫个不停,又把下人发作了一番,直到夏侯鹤醒来,这颗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听夏侯鹤哭诉完后,秦夫人又是气又是伤心,只让夏侯鹤别去招惹陆迎春了,这笔账自然是算在楚云岫身上了。谁让她把人带进府里招人惦记呢,要不然哥儿怎么会有这等无妄之灾。

    夏侯鹤这几天都不敢出门怕陆家人找他麻烦,只缩在家里当鹌鹑。可他这等风流人物怎么耐得住寂寞,虽然有步临月陪着,可是家花没有野花香,想怡红院里的相好想的紧,便在一日下午乔装打扮带着小厮从角门出去了。

    在外面一连浪荡了两三日,把要小心做人这人生信条也跑着脑后了,风流完终于想起来要回家了。便大摇大摆的带着小厮在一个午后回府了,谁知刚拐过一个巷口便被人套了麻袋,一顿棍棒伺候,直打的他哭天喊地不省人事。

    当夏侯鹤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的躺在床上,秦夫人坐在一旁哭天抹泪的,见他醒了又急忙搂在怀里心肝肉的叫个不停。周围丫鬟们都不敢说话,只有唐宜珊和步临月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天知道唐宜珊有多高兴,平日里虽然夏侯鹤不怎么来她院子里,但总还是要提防着的,这下好了,听大夫说他腿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看来晚上又可以在树上系上红丝带了,想到温柔英俊的李管家,唐宜珊脸上的甜蜜笑容险些抑制不住。

    这边步临月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夏侯鹤在床上躺着,就不能去金染坊,那她就可以代理他管事,说不定能接触到夏侯家的核心事务,比如那张染色方子。拿到他就可以从夏侯家脱身了,这个夏侯鹤早就不想伺候了,怎么不瘫了呢,哎。

    秦夫人倒是一心为夏侯鹤打算的,看到儿子这样,恨不得去把楚云岫那张皮给撕了,暗戳戳的想一点要给她们找点麻烦。

    夏侯鹤从此在床上过起了生无可恋的日子,步临月说要给他看着铺子,不让夏侯彦夺了去,他非常欣慰。唐宜珊那个贱人平日里也不来,他也懒得看见那个黄脸婆。过了几日,他实在耐不住寂寞,就叫通房丫头小桃红前来伺候。

    小桃红人如其名,柳面桃腮,纤腰袅袅,以前被夏侯鹤宠幸过几次之后就给望到九天云外去了。小桃红虽然是个奴婢,可一直有一个姨娘的梦想,听到夏侯鹤召她,精心装扮一番便进屋了。

    夏侯鹤等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自己动不了,只能让小桃红自己坐上去动作。小桃红也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夏侯鹤只觉得怎么都不顺心不满意,一不高兴就呵斥她。小桃红为了当姨娘的梦想只能忍耐,从此过上了屈辱的生活。

    自从上次跟金华绣坊比试失利后,纪闲也没闲着,到处在生意上找夏侯家的麻烦,却都被夏侯彦四两拨千斤的返回来了,甚至还丢失了几张大单子。

    上次收到步临月的秘信,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夏侯家还安排了一名棋子。

    步临月幼时父母双亡,纪闲看她可怜曾经帮她葬了亲人,还把她带回府做歌姬。眼见着步临月越长越大,也越来越美,便生出了用她来笼络权贵之意。花了一番功夫把她送去了怡红院做清倌,步临月的很聪明,短短的一年就成了头牌,为他打探了很多消息。

    原本步临月看中的是夏侯彦,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夏侯鹤进入夏侯家。

    纪闲本来也只是让步临月进府以图后效,没想到步临月几个月就把秦夫人哄的开开心心的,还让她跟夏侯鹤一起管理金染坊的生意,这让纪闲心里头有了个主意,毕竟他对夏侯家的染色方子垂涎已久,恨不得马上拿过来出出气。

    这段时间步临月都在金染坊帮忙,下面的工人和管事都对她很熟悉了。这位步姑娘,不像夏侯鹤每天在这呼来唤去的,反而对他们这群下人很是关怀,上次过节还给每位工人多发了两贯银钱,上上下下都赞叹不已。

    步临月现在看管着金染坊的账本,每日对账才发现真真是日进斗金,难怪纪闲千方百计要他把方子弄到手。在这里这么久了,慢慢的接触到的事务也越来越多,可就是打听不到方子在哪儿,每次拐弯抹角的打听的时候,那位薄管事都三缄其口,嘴严的很,让她不得不另想办法。

    眼见着这边是没法子了,只好回去撬夏侯鹤的口。

    步临月风情万种的到了夏侯鹤的房里,又是喂水又是喂药的,不知道多体贴。夏侯鹤见了感动的要命,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步临月给夏侯鹤后背垫了两个枕头让他坐起来,变戏法的拿出一袋栗子,慢慢的剥给他吃:“相公,我记得你最爱吃栗子了,我特意去排队买回来的,你尝尝。”

    其实夏侯鹤不喜欢吃栗子,只喜欢吃烧鸡,而这栗子也是今日染坊工人送给她,她顺道拿回来的。

    夏侯鹤一连吃了好几个栗子,感动的说道:“阿月你待我真好,我以后有机会一定扶拟为正妻。”

    步临月柔顺的靠在他怀里,带着哭音说道:“我这些天在染坊里尽心尽力的,可是那些人就是看不上我,只听夏侯彦的话,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们没有染色方子,欺负人。”

    夏侯鹤疑惑的说道:“不会吧,我知道啊!”

    步临月忽然坐起来,“你知道?它在哪里?”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又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步临月重新靠进他怀里:“相公,我原本以为你也不知道,为你打抱不平呢,你知道真是太好了!可我在染坊这么多天我怎么从未见过?”

    夏侯鹤看见步临月柔柔弱弱的像只小白兔一样依附着自己,心里很是得意:“这只有我们夏侯家的男子知道,其实它就在......”

    步临月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夏侯鹤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它就在染坊书房的暗格里。”

    步临月心下激动,却很好的掩饰下来了,眨着星星眼夸道:“家主真有先见之明,这太好了,也不用担心被人盗去了。”

    次日,步临月去了染坊的书房,支开了管事一个人在里面敲敲打打,忽然发现书架有一本书是假的拿不出来,往外一抽,那挂着一幅山水画的后面墙壁凹陷进去了。步临月揭开那幅画发现后边有个盒子,打开一看,赫然就是纪闲苦苦惦记的染色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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