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色撩人日常-第九十九章 平步青云突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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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彦将楚云岫拉到桌子旁边坐下,用玉筷子夹起两条长寿面,喂到楚云岫嘴边:“慢慢吸一口,千万别咬断。”

    “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还要你喂我?”说是这么说,楚云岫还是听话的含住面条,小心翼翼地吸进嘴里。

    楚云岫不禁想起以前尚未出阁的时候,府里唯有陈氏和大哥记得她的生辰,母亲会亲自去厨房给她煮碗长寿面,再摆上一颗红鸡蛋。大哥则坐在桌边看她吃,还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能把长寿面咬断。

    阿福见此情景,拉紧染香的袖子,强拽着她离开。染香还没搞懂他的意思,扭来扭去就是不肯跟他走。

    “乖乖跟我走,回去给你煮面吃。”

    “呸,就你那手艺,谁吃你煮的!”

    楚云岫忍俊不禁的笑了:“他们两倒是蛮配。”

    夏侯彦道:“都是两个孩子。”

    楚云岫嚼着面条,含糊地说:“你是不是也把我当小孩?”

    夏侯彦用帕子给她擦擦嘴角:“在我眼里,你永远跟书院那会一样,需要人来照顾。”

    楚云岫心头一动,想起成亲后那段时间,夏侯彦从未越雷池一步,跨过她划出的界限。

    某一夜,楚云岫半夜做噩梦醒来,发现床边一道黑影,惊慌得冒出冷汗。后来她才发现,原来是夏侯彦给她理好踢掉的被子,这是他每晚奉行的义务。然而夏侯彦白天从未提过此事。

    “现在在外面,没什么好送给娘子的。”夏侯彦从后面摸出一个锦盒,递到楚云岫手里。

    楚云岫打开盒子一看,错愕地捂着嘴唇。

    夏侯彦认真看她神色:“你可喜欢?”

    这是楚云岫曾经看过的,金凤祥整块地的地契,现在却方方正正的写着,楚云岫的大名。

    楚云岫不敢收:“你是花大价钱买的,这太贵重了点。”

    “我们夫妻两人还用分那么清嘛,金凤祥是你一手起死回生的,理所应当属于你的。而且……”夏侯彦展开修长的双臂,将楚云岫搂进怀里,“你不就是我的吗?”

    楚云岫被抱上夏侯彦的大腿,熨帖着他火热的胸膛,呼吸间是他清冽好闻的气息心,难以抑制的怦怦直跳。

    床边悬挂的莲花灯灯光昏暗,夏侯彦又背对着光,楚云岫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灼热的逡巡着她的面容。

    楚云岫喉咙堵着一口气,然后很不合适宜的打了个饱嗝。

    夏侯彦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吃的太饱了?”

    楚云岫脸颊有点红,轻轻推搡他:“还不是你喂的。”

    “那我要更努力,把你养肥一点。”夏侯彦擒住她的手,在唇上轻柔地落下一吻,搂着她一起看月景。

    烟花虽然很美,却不及明月长久。

    她看着夏侯彦俊俏的侧脸,忽然觉得嫁给他也是极好的事。

    ......

    流月看着前面推推拉拉的两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步跨过他们俩先一步回房了。回房后小心翼翼的把小猪灯笼拿在手上转了两圈,欣赏完很满意的把它挂在了床头。

    染香看着阿福不说话一个劲的把她往前拽,差点就要生气了,阿福把她拽到一棵树下却只是背对着她不说话。

    染香更加生气了,忍不住踹了阿福一脚,气鼓鼓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把我一路拽到这来一句话都不说,你什么意思啊?”

    阿福转过身,递给她一个玉镯子,闷闷的说道:“这个给你!”

    染香接过来一看,在月光下,晶莹剔透,仿佛会流动一样,泛着润泽的光芒,一看就很贵重的样子。染香又递回去道:“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阿福一急,连忙拽住染香往回拉,染香一个转身重心不稳就摔进了阿福的怀里。

    染香的鼻尖撞到阿福的胸前不由得大声呼痛,阿福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儿,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闻起来这么香,抱起来这么软。

    染香这才发觉自己被阿福紧紧的抱在怀里,又羞又气,狠狠地碾了碾阿福两脚,没想到这呆子既不呼痛,更不松手,一时也没了办法只能愣愣的由他抱着。

    阿福不像往常那样逗弄她,反而极为诚恳的说道:“香儿,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阿福松开她,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有一丝忐忑。

    染香只觉得心里甜甜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化开了一样,看着阿福紧张不安的样子,趾高气扬的说:“那你以后还欺负我吗?”

    阿福诺诺的说道:“我以后只会疼你爱你,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染香左看右看就是不理他。

    阿福又把玉镯子往她怀里塞:“这是我娘给我的,她说以后给儿媳妇,你,你收下吧!”

    染香忽然脸变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别乱说,谁......谁是你儿媳妇啊!”

    一时羞恼,转身就跑了,跑了两步又回来把玉镯子拿走,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阿福看着染香迅速跑掉的身影,呆呆的立在那里,眼底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染香回房后,只听见自己的心跳跳的又快又急,匆匆洗漱完回床上躺着歇息,翻来覆去的却怎么都睡不着觉,只觉得有一肚子话要说。

    染香看流月床前的莲花灯还亮着,便试探的问道:“流月,你睡了吗?”

    流月浅浅的回应了她一声示意自己没睡着。

    染香便转过头朝着她的方向说道:“今天阿福跟我表白了呢?”

    流月暗暗的翻了个白眼,没有回应。

    染香又摩挲着手中的玉镯子,声音也越发甜腻起来:“阿福哥还送了我一个玉镯子,你说我答不答应呢?”

    流月心中腹诽,连称谓都变了,你说你答不答应。

    染香知道流月不爱说话也不在意,仍旧自言自语道:“阿福哥也是个好人对吧,虽然他经常逗我,但是他说以后都会让着我的,没想到阿福哥说起情话来也那么动听,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啊,明天他看见我会不会害羞呢,我是不是应该把那件粉红色的碎花百褶裙拿出来穿啊!上次他夸我穿的好看来着,阿福哥......”。

    说着说着染香就睡着了,手腕上套着玉镯子,脸上还荡漾着甜蜜的笑容。

    流月起身把她快掉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她盖好,快要离去的时候忽然被染香拽住衣袖,流月转身看见染香闭着眼睛,小嘴一张一合的叫道阿福哥。

    流月无情的把袖子拽开,檀口冷冷的冒出两个字:“花痴”。

    阿福也兴奋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得脸更黑了。

    一大早阿福就在餐桌前等染香,没想到流月先来了,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看的他浑身凉飕飕的,流月心想,不是你,我昨晚能吃那么多狗粮吗?一边恶狠狠的多啃了两个包子。

    染香不一会儿也到了,羞答答的捋了捋头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粥。

    阿福忍不住关心的问道:“香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不会是感冒了吧”。

    染香支支吾吾的说没有,吃了一点就端早餐到房里给楚云岫去了,只给阿福留下一个寂寥的背影。

    流月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脸那么白?还不是一大早起床涂脂抹粉,黑眼圈盖不住,那可不得多涂几层?不过呢,本姑娘最是少言少语的,当然不会告诉你啦!

    阿福看见流月冲他投过来的一个得意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两日一直赶路,终于在第二日傍晚赶到了梁州,到地就去一个客栈下榻了,客栈里头有几个独立的带小院的坊间,夏侯彦大手一挥交了十两银子就住进去了。

    阿福见近日里染香一看见他就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要么就是移开眼神,心里急得不行,只能时不时的看她两眼。

    楚云岫发现染香整天都是满怀心事的样子,整个一怀春的少女,阿福又总是在马车外隔着帘子频频看她,心里头也有数了,只是故作不知,暗自好笑。

    梁州靠水,捕鱼业十分兴旺,故而吃食也多了许多。楚云岫一行人在此歇息了一日,补充了一些物资,一天吃了好几顿海鲜才算尽兴。

    第二天一早,夏侯彦骑着一匹快马走在前面,楚云岫和流月,染香坐在马车里,阿福在外驾车跟在后面。

    刚出城不久,就是一处小道,两旁是森林,忽然“吁”的一生,马车停了下来。楚云岫连忙问道:“阿福,怎么突然停了?”

    阿福卷开帘子焦急的说道:“不好了,夫人,前面有十几个人拦在路上,还拿着剑,一脸凶神恶煞的。”

    楚云岫撑开帘子,只见离此一百米处有十来个人,持着兵器,或刀、或剑、或戟,都蒙着面,看不真切。

    夏侯彦下马走上前,一脸含笑的说道:“各位壮士,我是苏州夏侯家的夏侯彦,各位若是要财,我手上有些银票,就当是请各位吃酒了。”

    只见那领头的大笑一声:“别废话了,要的就是你的命,有人出钱买你的命,去阴间了记得开眼好好看看谁要害你。”

    夏侯彦心里一惊,想到自己上次被人刺杀,莫非也是有人蓄意为之?这次看来不能善了了。

    夏侯彦忍住心里的不安,平静的说道:“还请各位告知是谁要害我,我也能在路上做个明白鬼。”

    那领头的大汉却是有些不耐,并不理会他,只做了个手势,示意兄弟们行动。

    众人纷纷拿着武器冲上前去,楚云岫示意阿福去帮他,驾起马车就转身往回奔去。她记得夏侯彦说过,带了一群侍卫,不过侍卫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估计现在还到不了这里,必须赶紧回去通知才行。

    夏侯彦看到楚云岫离开才松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做工精良的的洋枪,心里想着是时候试试这把枪的威力了。

    夏侯彦举起枪往天上开了一枪,恍若平地起惊雷一般,炸了那帮人一跳,顿时惊慌失措的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的首领。

    那首领强装镇定的大声说道:“不过是些小手段,吓唬我们罢了,冲啊,弟兄们!”

    只见那首领刚说完这句话,还向前指着刀,下一秒,只听见砰的一声,首领胸前炸开了一朵血花,瞪着双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众兄弟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向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夏侯彦。

    夏侯彦向前勾勾手指头,邪魅一笑道:“还有谁想来试试的?”

    有胆小的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那胆子壮的也被吓得不敢吭声,直愣愣的站着不敢动。

    眼见着跪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夏侯彦像是玩够了,轻飘飘的说:“供出幕后指使,我保证你们全须全尾的回去,不然?”

    只见又一个人扑通一声倒下了,嘴角流血,双目圆瞪,显然是死不瞑目了。

    众人唬了一大跳,连连求饶,可说了一堆就是没有人知道幕后主使,夏侯彦看着他们一群小喽啰好像真的不知道,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放他们回去报信了。

    等楚云岫急匆匆的带着侍卫前来,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只余地上两具尸体。

    夏侯彦见她累的气喘吁吁,连忙上前把腰间的水囊递给她。

    楚云岫喝了一口水,觉得好多了,不由得疑惑的问道:“他们人呢?”

    夏侯彦酷酷地说道:“都被我赶走了,连阿福都没有用武之地呢?”

    阿福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主子太给力,自己怎么才能脱颖而出,在线等......

    楚云岫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白跑了这么一趟,心里急得不得了,没想到他三两招就把一群人给制服了。

    夏侯彦摸摸她的头,颇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温柔又有些凝重:“我们还是要慎重,我打听过了,他们是艳血盟的人,只认钱不认人的,有人要买我的命,恐怕这一次过了还有下一次。”

    楚云岫不由得有些担忧的点点头,夏侯彦吩咐侍卫头领,让他们以后距离再拉近一些,有什么意外情况也能及时赶到,侍卫们纷纷应了,一时间有些心有余悸,谁也没有说话。

    入夜后,楚云岫一行人在空地上搭起了帐篷,里面铺上厚厚的褥子倒也不冷。阿福自告奋勇出去打了两只野兔,染香和流月则在小河边放了血、刮去皮毛、清洗一番用粗粗的树枝串了在火上烤。

    楚云岫也不矫情,在地上铺了一层垫子就地坐了,又拿出一壶美酒,给每人都倒了一杯。至于那群侍卫们则在离此一里地的地方升起篝火,吃着干粮。

    夏侯彦递给了楚云岫一个乌漆墨黑的哨子,“这是特制的口哨,只要吹响他们就能听见,他们会立刻赶来支援。”

    楚云岫接过来仔细的观看了一番,只觉得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又想到了什么,气冲冲的鼓着腮帮子说道:“那你为何之前不吹,害我奔波了那么久,你是不是故意的。”

    夏侯彦连忙哄到:“劳累娘子了,我此前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生怕那伙贼人也要追杀娘子,只想着你跑的越远越好呢!”

    楚云岫虽然知道他说得对,但还是气鼓鼓的不理他,知道他亲手片了好几块兔肉给她,又做小服低好一会儿才转怒为喜。

    阿福看着他们的互动忍不住又瞅了瞅染香,染香正盯着他看呢,眼神里似乎有一点哀怨。见他望过来,又连忙转过头去。

    阿福第一次准确的领会了那个眼神背后的含义,连忙切下一只兔腿,撒上调料,谄媚的递给染香。

    染香看着他别扭的表情,这才笑了,两人挤在一起说话,不时传来轻轻的偷笑声。

    流月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专心致志的烤兔子,什么爱情,吃的才是最重要的!

    ......

    夏侯鹤在家听到动手失败的消息,气的摔了一个茶杯。纪闲也不由得摸着胡子感叹夏侯彦命大,他只知道跟他争夺纺织业上的生意,却不知道,暗地里夏侯彦正在大肆买进军火武器,实际上夏侯家的产业远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多。

    艳血盟的人业务范围广大,在全国各地都有分舵。一开始听闻刺杀的是夏侯彦,还派了一个小队长出去,没想到夏侯彦居然有洋枪,真是小瞧了他。

    达州分舵的会长听到上头发不下来的任务,让他们在夏侯彦来达州的时候务必把他击杀在此。这个任务已经失败了两次,夏侯鹤是花了大价钱的,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那他们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会长有些头疼,听上面的消息说,夏侯彦是有洋枪的。虽然他们是赚了很多钱,也私下里购进了不少枪支,可是那毕竟是金贵玩意儿,整个分舵里也不过十来支。这个任务着实有些艰难,还需好好准备才是。

    夏侯彦与楚云岫等人一路前行,倒是没有再碰见过那群人,越发谨慎起来,楚云岫也给自己准备了一把枪还有袖箭,以备不时之需。

    流月也是有功夫的,只有染香是真正的弱女子,阿福自然一有时间就上去表衷心,拍着胸脯表示她一定会保护好染香的,饶是这样,染香还是神经兮兮的。

    他们还不知道,在达州,艳血盟已经为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呢!

    达州靠水,从达州坐船一路下行去宜州最是便宜,楚云岫一行人快马加鞭十余日终于到了达州。

    一进达州,就有人急急忙忙的去禀报会长了。

    楚云岫从晚上吃过饭后一直睡到次日正午才醒过来,夏侯彦一早就起来打拳练剑,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未曾更改。

    楚云岫睡了六七个时辰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这一路颠簸,又是风餐露宿的,才感到路途不易。

    这时染香一脸神经兮兮的跑进房里来,慎重的说道:“小姐,我方才在下面吃饭的时候,有两个男的一直偷偷打量我们呢?他们会不会是要来杀我们的杀手啊?”

    楚云岫叹了一口气:“香儿你别想太多了,这一路上,一只鸟儿你都当成信鸽,一个砍柴的大爷你都觉得柴火里藏了把刀,路边的小童看你一眼你都觉得他不怀好意,这里是达州,产业兴旺,人口众多,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冒险在这里动手的,毕竟江湖与官府向来都是各管各的,一般不会越界。”

    染香还是觉得不放心,决定去告诉阿福,阿福起初也是安慰了她一番,直到晚上,染香又一次在客栈的一楼看见他们,立马在桌子下拉了拉阿福的衣服,示意他看那边的两个人。

    阿福一看倒还真看出来点猫腻,那两个人穿着粗布衣裳,但看起来却有些不合身,不大适应的样子,虎口有厚厚的茧,显然是长期用刀的痕迹!大碗的喝酒吃肉,有着难以抹去的江湖气。

    阿福心里一惊,面上却一副平静的样子。染香疑惑的看着他,阿福却只跟她聊聊闲话,待吃完饭后才告知真相。染香小脸煞白的,显然是吓得狠了,连忙去房中告知楚云岫了。

    楚云岫知道了倒是很淡然,只是没想到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显然这件事有些棘手,不太好办。

    楚云岫含笑道:“没想到我家香儿这次倒真的发现了贼人,当记首功!哈哈!”

    染香连忙去把半开的门和窗户都关上,“小姐,你还说笑呢,我们要不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啊!我们趁夜前行应该可以摆开他们的吧!”

    楚云岫点了点她的鼻子,安慰的说道:“放心吧!若是艳血盟的人就不足为虑,我们早有打算,你只管在这多住两天,若是害怕,就少出门!”

    染香见楚云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没了法子,只好回房在门口、窗户等地方都加了封条,枕头下还藏了一把刀。

    可她不知道,自己是一旦睡熟了,雷也打不醒的人,一切的准备不过是徒劳。

    这天夜晚,阿福和夏侯彦在客栈外边的墙角处逮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阿福仔细一看,跟白日里的那两个却不太一样。 

    显然是换过两个人了,这可能是守夜班的,他们倒真是敬业。 

    起初他们还抵死抵赖,后来被夏侯彦一吓,什么都说了。 

    夏侯彦让阿福把这两个人仔仔细细的捆了,嘴里塞上布条,扔到院子里去了。 

    第二日,楚云岫早起在院子里溜达的时候发现,院子里边居然多了两个人,一时很是震惊。 

    楚云岫虽然震惊,但也没当成大事儿,依然高高兴兴的吃完了早饭。 

    饭后夏侯彦心情颇好的,带着阿福把这俩人丢进马车后座,晃晃悠悠的赶着马车直达某个地方。 

    此时达州艳血盟分舵长袁子仪正搂着小妾听着小曲,好不自在。 

    夏侯彦等人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只待时机一到,便可一网打尽。 

    上面的人可说了,要是这次任务完成的好说,说不定头衔还能往上提提。自己一直想着往上面走,但一直没有找到门路,这下可好,说什么来什么,要什么送什么,岂不美哉! 

    袁子仪今日并没有去会里讨论事情,而是在家中玩乐,此时他不知道夏侯彦已经杀到了他的门口,马上就要破门而入。 

    夏侯彦直接把那两个人扔在了他宅子前,把看门的小厮吓了一大跳。这两个人,他是认识的,最近几天经常来府里。老爷说,无需通报直接让人进去。 

    小厮看着前面这个男子气度不凡,但一脸冷凝的样子心下犯愁。不知该不该进去通报?要是进去了,打搅了老爷的雅兴,那可有一顿板子吃呢! 

    夏侯彦看见门口这位小厮木木的,直接让阿福打晕了他,与那两人并在一起,直接进门去了。 

    进宅子之后才发现外边看起来平平无奇,可里面却大有讲究。 

    不同于艳血盟的强盗气质,这个五进三出的宅子倒是显得十分雅致,亭台楼阁,水榭香山,迂回婉转之间,呈现出不俗的文人气息。 

    府里来来回回的婢女,看着夏侯彦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的样子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只以为是老爷请过来的客人,夏侯彦俊逸不凡倒惹的一些婢女春心萌动,频频回看。 

    达州会长袁子仪左拥右抱,心情大好,府中的舞姬在纱帘后袅袅起舞,时而起身旋转,时而缓缓踢踏,时而挥袖,时而下腰。在如云似雾的纱帘后愈加显得朦胧,有一种含蓄婉约的美感,勾的人心痒痒。 

    袁子仪喝了许多酒,一时心痒难耐,忍不住放下酒杯追着舞姬,像扑蝴蝶似的,追来追去。 

    “这里倒是热闹”夏侯彦毫不客气的把门一脚踹开,吓了袁子仪一大跳。 

    袁子仪敞着衣襟,就顿时清醒了大半。 

    “你是何人?为何不通报就擅闯民宅?”袁子仪一双眼睛极为挑剔的上下打量面前的两人。 

    一个看起来像是富家公子,一个是小厮打扮,莫非,是上面派来的人? 

    夏侯彦毫不在意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拿着茶杯,“袁会长好大的架子?”,又从腰间摘下一枚做工精致的祥云玉佩放在桌面上。 

    袁子仪立马上前拿起玉佩,只见玉佩上刻了一个“李”字,背面还有一个复杂的图案,赫然就是艳血盟的旗徽。 

    这是艳血盟会长的信物,一共只有三枚。这,他究竟是何来历,莫非是会长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天,原以为我袁子仪只是运气好,没想到是运气爆棚!回来就去普济寺烧香拜佛去,看来我一路高升只是时间问题了,哈哈! 

    夏侯彦眼见着袁子仪的眼神从疑惑到不可置信再到肉眼可见的狂热。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把茶杯往下一放。 

    这一声脆响把袁子仪往美梦中拉回来。袁子仪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真是该死。 

    连忙拍拍自己的脑袋:“小公子一路前来辛苦了,不知有何要事?去去,你们都下去,再去准备一桌宴席,我要好好款待小公子。” 

    小妾,舞姬们纷纷下去,其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妾还不顾袁子仪警告的眼神,飞给了夏侯彦一个媚眼。 

    夏侯彦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穿红戴绿,脸盘圆圆的,双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没想到袁子仪竟喜欢这样的。 

    袁子仪闻歌弦而知雅意,直接上去一脚把那肥婆娘踹了个狗吃屎。“什么玩意儿,也敢在公子面前造次,来人给我拖下去”。 

    一转身讨好道:“公子见笑了,公子前来可是上面的主意?要不先在鄙舍歇息几日?” 

    夏侯彦看他殷勤的过分,不由有些纳闷,但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夏侯彦冷笑道:“前些日子不是一直派人在客栈里盯着我吗?袁大人好记性,怎么转眼就忘了?” 

    袁子仪吃了一惊,指着他说道:“你,你是夏侯彦?你还敢找上门来?你有什么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罢了。大人不妨看看这封信。” 

    夏侯彦从怀里掏出一封漆金信封,打开一看,里头赫然是艳血盟总会长的亲笔书信。大约是说让艳血盟的人把夏侯彦当贵客一般看待,有什么要求都尽力满足。 

    袁子仪只觉得手都在发抖,虽然不知道夏侯彦跟会长有何瓜葛。但是会长交代要好好款待的人物,自己居然在谋划诛杀他。别说升迁了,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袁子仪脸色煞白,忍不住看着夏侯彦,毕竟自己的生死可都在这位的一念之间。 

    夏侯彦面色淡淡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悠然的给袁子仪也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说话。 

    袁子仪呆呆地坐下来,愣愣的看着他,嘴唇嗫嚅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夏侯彦嘴角噙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袁大人不必忧虑,这件事情会长并不知晓。” 

    袁子仪这才感觉浑身活了过来,手也不僵硬了,面上不由得带了讨好的笑。 

    “我与会长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承蒙会长看得上,故而对我以礼相待。我心中也十分感激,不愿把事情闹大,只想知道背后追杀我的人是谁,仅此而已。” 

    袁子仪深深的呼出来一口气,悄悄的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身来深深的俯身作揖,夏侯彦连忙扶起他,“袁兄也是不知,不必行此大礼!” 

    袁子仪忽然有些感动:“原会中是不便说的,但夏侯公子想知道,我当然不会藏着掖着。这,实不相瞒,买凶杀你的人正是你二哥,夏侯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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