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色撩人日常-第一百零三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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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妇人一路把她送出去,只见染香和筑孜在火堆里烤地瓜呢!看见楚云岫出来,连忙献宝似的把烤地瓜拿出来给她看。

    楚云岫敲敲她的脑袋,示意她该走了。

    染香依依不舍的跟筑孜告别,阿福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妇人心里有些不安,看着面前的一幕,她不得不怀疑这一群人别有用心,难道,安生了这么多年,注定要再起波澜?

    楚云岫回到客栈后跟夏侯彦商议起后事。

    “相公,我看那位婆婆不简单,她的绣技明显在我之上,但她的绣品却显得平平无奇,这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定有什么原因,让她不能展现出她真正的技艺。”

    夏侯彦沉吟道:“这件事情的确令人不解,看来我们需要打探一番。”

    楚云岫点点头道:“这位婆婆显然不是一般的村妇,我看她也知书识礼,做的那道红烧鲫鱼甜甜的明显是江南风味,这其中显然有太多疑点了。”

    楚云岫单手撑在桌子上,眼里满是疑惑。

    “啊,你做什么!”楚云岫发现自己竟然被抱到床上去了。

    夏侯彦凑近楚云岫,悄声说道:“当然是做爱做的事情了。”

    今天一天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夏侯彦早就蠢蠢欲动了。

    楚云岫想到这一路上,他还算个正人君子,一时心软就应了。

    第二天趴着床上照惯例骂了夏侯彦三代祖宗,揉着老腰,心想,下次再被他骗,她就是猪,这个不知餍足的家伙!

    夏侯彦亲自把早餐端来,楚云岫还是别着脸不看他。

    夏侯彦就是捏腰又是捶背,好言好语都说尽了,楚云岫就是不为所动。

    夏侯彦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娘子果然不爱我了,以往你都会原谅我的!”

    “原谅你!你还有脸说,那是我之前心软。”

    “可娘子以前原谅我,现在却不理睬我,说明娘子现在不爱我了,就算娘子不爱我,也不能委屈自己啊!”

    “你!你胡说!我没有!”

    “娘子,我知道你爱我的,你爱我就原谅我吃点东西吧”,夏侯彦还是一脸可怜兮兮的。

    楚云岫被夏侯彦说了一通都快被绕晕了,最后还是原谅了他,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相公,我看那位婆婆藏着秘密,说不定跟我们的目的一致呢!我以前看杂书,几十年前有一位姓云的布商风靡一时,后来却销声匿迹了,听闻是被人追杀,他们家后来也被人灭门。可染色方子却失踪了,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那婆婆会不会就是……”楚云岫心情复杂,她不想无缘无故挖掘别人的秘密,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要去探索。

    夏侯彦点点头:“我父亲也跟我说过,那位云氏布商在二十几年前的确闻名汴京,直接成为皇商,染色工艺堪称神乎其技,染出来的颜色多种多样,光是红色就有大红、石榴红、牡丹、章丹等十几种颜色呢!可惜后来竟没留下一点踪迹,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家大业大可没有靠山,这块肥肉,谁都想吃到手,没想到竟沦落成如此结局。”

    夏侯彦陷入思索当中,忽然出声道:“等等,我记得我父亲跟我说过,他们云家几口人好像正是往西边逃的,说不定还真让我们给撞上了呢!”

    楚云岫心里乱的像一团乱麻似的,婆婆和筑孜都是好人。就算是云家人,好不容易隐居在这里,就是想过点安生日子,可若放弃,夏侯家的生意该如何是好。

    夏侯彦看出楚云岫心中纠结,温声道:“娘子别急,就算他们是云家人,我们也不会强迫他们的,况且,他们还不一定是呢?娘子你说呢?”

    楚云岫胡乱的点点头,心里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阿福和染香在镇子上呆着无聊,平日里总是出门到处玩耍,也经常去筑孜家里一起玩。

    “染香姐姐,我们今天还去斗蛐蛐吗?”筑孜一脸期待的问道。

    “不,今天我们去抓蛐蛐!”

    “真的吗?我现在就去告诉祖母我要出去玩。”筑孜双眼发亮,高兴极了。

    老妇人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心里百味杂陈。

    从小怕被人发现,也不让他出去玩。长大了越发僻静了,他知道他爹爹早早的去世了,也从来不提,可他不知道他娘亲跟人跑了,从不回来看他。只当是他娘亲在峡州工作,路途遥远,山高水长的过不来。

    上次有一个孩子嘲笑他没爹没娘,他跟人家打了一架,灰扑扑的回来质问她,他娘为何不回家。她一时生气就扇了他一巴掌,没想到他竟如此倔强独自一人离家出走。

    怕被人找到,只能悄悄的去他常去的几个地方找,找了两三天都没有找到。她晚上总梦见他也去找他爹爹了,每夜只能睡一两个时辰,若是再找不到,怕是自己也要去黄泉底下跟家人团聚。

    还好,还好他回来了。那位夫人看起来倒不象是个坏人,只是她太害怕了,她不敢赌,上次失去了一个儿子,悔恨终生。她只有一个孙子了,这是她的命啊!

    他在家的时候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可也从未有过如此开心的笑容。就这一次,就放纵这一次吧!

    “染香姐姐,阿福哥哥,我们走,我祖母同意了。你们看,这是她让我给你们带的糍粑呢,在糖水里滚过的,可好吃了!”

    染香接过来,果然好吃也不粘牙,这位婆婆的手艺真的很好,很和自己的口味呢!那天出门逛铺子,发现很多糕饼居然是咸口的,一点也不好吃

    第四十三

    染香天真无邪又好玩乐,很快就跟筑孜打成一片。

    捉了一会儿蛐蛐跑的满头大汗的,染香,筑孜,阿福三个人排排坐在小河边吹着风。

    染香拿着一根狗尾巴草不停的逗筑孜玩,筑孜躲来躲去却还是不经意被她划中了脸。

    银铃似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合着空中芳草的味道,身心都被涤荡干净了似的。

    阿福心里装着事,公子让他打听筑孜家的事情,他虽然不知为何,可公子表情很是严肃,但愿不是与筑孜家为敌才是。

    “竹子,你的小名是谁帮你取的?”阿福问道。

    筑孜虽然不知阿福哥哥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乖巧的说道:“是我阿娘,她说希望我像竹子一样正直善良。”

    “那你爹爹呢?你们家就只有你跟祖母二人吗?”

    筑孜语气落寞的说道:“我爹爹在我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后来我母亲也走了,祖母说她在外地工作,我知道她是骗我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都不回来看看我。”

    染香忍不住给他使眼色,让他别问了,阿福心里苦涩,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

    “竹子,你从小就在苗寨里生活吗?为什么你母亲会去峡州啊?”

    “阿福!”,染香忍不住打断他,“别问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筑孜看着染香姐姐担忧的眼神,心里暖暖的,“染香姐姐我没事的,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好不容易可以说说心里话。”筑孜低着头,声音似乎也哽咽了,“我憋在心里已经太久了。”

    “我记事起我就在这个村子里了,我不记得我的父亲,也不记得我的母亲。祖母给我看过他们的画像,画的太抽象了,我根本看不出来。后来祖母亲自操笔画了一幅画,那幅画里有父亲母亲,还有怀里嗷嗷待哺的我。”

    “从小我跟祖母一起长大,祖母待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从来不让我干活,还请夫子来家里教我。祖母平时很疼爱我,可当我我不爱学习闹脾气的时候,她就会狠狠地训斥我。”

    “有一次我调皮,把墨汁悄悄的泼到了先生身上。先生发现之后,大发雷霆,跟祖母说他不教了,就挥袖而去。那一次祖母狠狠地责罚了我,我不服,她拿小竹鞭抽我小腿肚,我疼得双推打颤,她也边打边哭。直到打完二十下,她才搂着我哭个不停。”

    “我还记得,她说她对不起云家的列祖列宗……”

    “云家!”阿福忍不住打断道。

    筑孜有些不安的捏着衣袖,“怎么了,阿福哥哥,我祖母不让我在外面说我的姓氏。我觉得你们是好人,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啊!”

    阿福胡乱的点点头,后面他说什么完全没仔细听,只想赶紧回去告诉夏侯彦。

    染香倒是听的很动情,不时地用衣袖擦眼泪,当筑孜说到哽咽处还跟着他一起哭。

    日落西山,阿福带着染香把筑孜送回去了。

    筑孜带着一个罐子,里面装着今天抓的两只蛐蛐,就摆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也不停的看。

    老妇人只是慈爱的看着他,他很久没有这么兴奋的表情了,这才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自从那次调皮捣蛋打了他以后,他就忽然变乖了很多,课也好好上了,还帮着料理家务,跟自己心爱的儿子越来越像了。

    ……

    “云家?”夏侯彦放下手中的笔,“你确定他说的是云家?”

    阿福表情严肃,点头道:“是,筑孜说他祖母不让他告诉别人,他…可能没把我当外人便说了…”

    阿福很惭愧,明明答应他不告诉别人的,转头就给卖了。

    楚云岫忧思道:“既如此,那我们必须得试试,把话从婆婆嘴里撬出来了。”

    “阿福,你再去左邻右舍打探一下消息,看看他们是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夏侯彦吩咐道。

    阿福应了,匆匆退下。

    夏侯彦看出楚云岫心情纠结,给她沏了一杯茶,安慰道:“你想,若是婆婆百年之后,筑孜一个人又能依靠谁?他带着他们家的宝物,终究是个祸患。我们拿到手,就等于告诉那些人我们找到了云家人,我们把风险引渡到自己身上,筑孜才真正的安全了。”

    楚云岫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婆婆待她很好,她却要亲手撕开她的记忆,把最黑暗的一段拿出来让她再受一遍锥心之痛。这件事情要做到双赢,必须花费一番功夫……

    阿福听从夏侯彦的命令,四处上门打探。为了消除怀疑,只说自己是来寻亲的,二十多年前的亲人,自然没什么线索,便可以胡天海地的问了。

    这位妇人说到尽兴处,根本停不下来,何况还有银子拿,说的更起劲了。

    “噢,你说那户人家啊!我也不太清楚,她们总是闭门不出的,奇怪的很。好像是十多年前搬过来的,那个时候还有…还有一个怀孕的女人,应该是后来那个小孩子的母亲,后来有一天,那个女人也不见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阿福递给她一块碎银子,妇人欢天喜地的接过来,还说有什么要打听的都来找她,她什么都知道。

    阿福又四处打听,最终知道了个大概。那婆婆和女人是从苗寨其它地方搬过来的,好像是逃难,后来女人生了孩子,过了一两年后待不住了就偷偷跑了。那个时候苗寨和邺城才开始贸易。女人就是跟着车队偷偷跑了,再也没回来过。

    阿福回客栈把消息告诉夏侯彦。

    夏侯彦沉吟,这消息跟他知道的不太一样,按理来说,云家是二十年前左右逃过来的,可阿福却说她们是从十多年前苗寨其它地方过来的。看来婆婆把消息瞒的很好,只是她的儿子呢?难道也去世了?

    夏侯彦心想,打探消息是打探不出来了,不如放出风声,打草惊蛇来的快。

    第四十四

    云家老妇人自从吃完午饭就开始忧心忡忡。原因自然是她那个好友偷偷上门告诉她,有人在到处打听她的消息。

    她的好友不知道事实只知道一个大概,知道她是被人追杀才逃到这里来,隐姓埋名。这才一听到消息就上门告诉她,不然等人找上门来她都不一定知道。

    筑孜又出去玩了,万一真的是那群人,万一他们把孙子绑了来要挟她,那可如何是好。

    老妇人忽然站起来,进房在一个毫不起眼的箱子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一时百感交集,就是这个东西,害的她家破人亡。可一家人费心费力保护的东西,让她就这么毁了,她也不甘心。

    老妇人仔仔细细的用绢步把册子包了,塞进了一个盒子里。

    他们是筑孜的救命恩人。可这东西害人不浅,万一交出去把这家人害了可如何是好,这不是她的初衷。

    老妇人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让这东西重见天日,再过个二十年,说不定就被人遗忘了,说不定再也没人想起它来了。对,就这么做!

    筑孜玩到傍晚才回来,一回家就见祖母一脸严肃的样子,桌子上还放着两个整理好的包裹。

    “竹子,快收拾收拾,我们该走了。”

    “祖母,你说什么,我们去哪儿啊?”筑孜一脸疑惑。

    “我们去找你母亲,你不是一直想去找你母亲吗?祖母带你去峡州找你母亲可好?”

    筑孜看着祖母的不安的眼神,很乖巧的没有再问下去,拿了几样必须的东西放进包袱里,就趁着夜色悄悄的出门了。

    老妇人原本想带着筑孜先去一家客栈投宿,然后第二天一早找一个商队先去邺城,再去峡州。等到他们发现她不见了,她已经离镇子很远了。

    天不遂人愿,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幽深的小巷,前面有好几个人忽然出现在路口堵着他们。

    一个身材高高瘦瘦,贼眉鼠眼的男子瞪着眼睛说道:“不想死就把钱财留下!”

    老妇人连忙把孙子挡在背后,“各位壮士,我们一穷二白的实在没有值钱的东西。这些银子是我们最后的积蓄,我就放这里,请放我们离去吧!”

    矮矮壮壮的男子弱弱的劝道:“我看他们一老一小,实在可怜,又把银子交出来了,就放他们离开吧!”

    阿福跟在后面不远处,仔细一看竟然是李大和二狗两个杂碎,上次好心饶他们一命,这次居然又撞手里,还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来,真是不知羞耻!

    李大眼睛一瞪,圆溜溜的,显然是得了前队长的精髓,看起来凶巴巴的,二狗也不敢再说话了。

    李大恶狠狠的说:“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不然就把命留下来!选一个吧!”

    老妇人守了这么多年的染色方子就在包袱里头,怎肯就此留下,还想再周旋,李大却不耐烦了,拿着把尖刀就要上前吓人。

    忽的左侧出现一条腿,夹着劲风,一下就把尖刀踢落在地。

    “阿福哥哥!”筑孜双眼发亮,“祖母我们有救了!”

    老妇人心中百味杂陈,没想到他们又救了自己一次,这恩情,怕是怎么都还不清了。

    阿福三两下就制服了李大,李大心中恨得牙痒痒,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又栽到他手上。

    剩下的人都跑了,阿福也懒的追,二狗悄悄的躲在隐影处,暗中观察。

    阿福压着李大,先把婆婆和筑孜送回家嘱咐他们关好门窗。

    老妇人谢了又谢,心里很是惭愧,居然把好人当坏人,差点又害了孙儿性命。

    阿福连夜把李大送到官府,李大被扣押入狱,又没人给他疏通关系,怕是一辈子都难出来了。

    二狗一直跟到官府,心里凉凉的,自己跟着李大出来,虽然他做的很多事的确过分,可是这情谊难以割舍,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二狗一溜烟跑到一个偏僻的农家小院,院里黑灯瞎火的,他叩门叩了好久才有人开门。

    二狗被开门的人骂了好一通才让他进门,那人点了灯,怒气平息了才问出了什么事。

    二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会长,李大他也是我们烽火会里的人,你不能不管他啊?”

    “李大?李大是谁?”

    “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总穿着黑色长衫跟我一起的那个啊!我们是前两天才加入烽火会的,您不记得了吗?”二狗小心翼翼的问。

    “噢噢,我想起来了,他犯了什么事?”

    “他被关进官府里了!会长,你一定要救他啊!”

    会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二狗怒气冲冲的,“他一来就给我犯事!王八羔子!说了多少次了,要低调低调!就是不听!现在我们正是发展的时候,不要跟官府对着干!偏要对着干!好!现在出事了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让官府把我们一窝端了?这事我管不了!你要是想管就退出我们烽火会!!”

    二狗跪在地上,一时很茫然,他无权无势也没有银子,脑子也不好,根本不知道怎么救他。会长只是招揽他们的时候明明说都是兄弟,有事他帮忙解决,可现在,怎么什么都变了呢。

    会长看二狗还傻愣在地上不走,忍不住踹了他两脚,气冲冲的回房了。

    二狗在街上游荡了一晚,总是不由自主的走到官府前。

    次日大门一开,他掏出他仅剩的十几个铜钱,求衙差让他进去看看李大。

    衙差看不上那几个钱,示意不够。二狗求了又求,衙差被他磨烦了,这才让他进去了。

    李大在里面显得脏兮兮的,好像一夜老了十岁似的,一看见二狗连忙上前抓着铁栏杆。

    “二狗,你是不是来救我的,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李大双眼含着期待,紧紧的看着二狗。

    二狗心里酸涩不已,不敢看李大的眼睛,只低着头说:“我昨夜去找会长了,可会长骂了我一通,他…他让我不要救你。”

    “不可能,不可能!会长不是这种人!会长明明说过!…哈哈哈哈哈…我真傻,这种话我也信,哈哈哈哈哈……”

    李大状若癫狂,二狗看着也忍不住双眼泛红,觉得自己没用。

    李大镇定下来,深觉后悔,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葬送了。

    “二狗,他们还没发现你,你快离开这里!你回去以后好好攒点钱,翠花还等着你呢,我知道她是喜欢你的,你回去好好赚钱,以后结婚了生个大胖小子,就不要记挂我了!这都是我的报应,我自作自受!我活该!我就不是人!”

    二狗双眼含泪,连连摇头。“不,是这个世道不公平,我们以前都是好孩子,我们都是被逼无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赚钱把你赎出来,你在里面好好待着,我一定会让你出来的!”

    二狗很快就被赶出去了,他捏着拳头,下定决心,这个世界上没权没势没钱的人都只是奴隶,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改变命运!

    次日,当他拿着赚来的钱想去看看李大时,却得知李大昨夜在牢房里自尽了。

    二狗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连累自己,才选择死亡。二狗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时,他才懂得,不是每个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穷人生来就苦,一步错,步步错。

    云家老妇人回家后心神不宁,她已经想好了,她的命,竹子的命都是他们救的。这染色方子再重要能有命重要?自己一把年纪死了不要紧,可竹子呢?他还小。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以后娶了媳妇,子嗣绵延,云家也有后了。

    老妇人等着夏侯彦楚云岫上门,可等了两天,还没有动静,染香姑娘也不上门了。筑孜天天问染香姐姐怎么不找他玩,是不是回去了。

    “竹子,你知道那位夫人住在哪个客栈吗?”

    “我知道,祖母,他们就在蕈岚客栈,我以前常常去的。”

    “好,你去哪里找染香姑娘,就说请夫人和公子来寒舍说说话。”

    筑孜疑惑的看着祖母,但还是应了。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染香姐姐和阿福哥哥了,不由得很兴奋,搭了隔壁叔叔的牛车往镇上去了。

    “小姐,筑孜说老太太请你去家里说说话?”染香进房回道。

    楚云岫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天终于到了。

    夏侯彦楚云岫坐着马车来到了老太太家。屋内灯火通明,老太太慈祥的坐在塌上,眼神清透,好像什么都放开了。

    “你们来了,坐吧!”

    楚云岫从善如流的坐下了,老太太让染香和阿福带孙子去院子里玩,也不啰嗦,直入正题。

    “夫人和公子是为了染色方子的事吧!我想两位一定有很多事情想问我。”

    楚云岫点点头:“老夫人,我们原不想打扰,奈何因家中一些事情不得不冒昧打搅了,敢问夫人可是云家人,那个二十年前纺织业无出其右的皇商——云家?”

    老妇人感叹道:“我原本以为我会在这个小村庄里抚养孙子长大,然后终老一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戳穿了身份。”

    “老夫人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老夫人尽可以提条件,能应承的我们绝不推脱!”

    “夫人不必忧虑,你们救了我祖孙二人的命,别说染色方子了,就算是这条老命你要我也决不含糊。”

    烛光跳动,老妇人的一半都在阴影里,脸上现出怀念的神情。

    “我丈夫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聪明机敏,他一心钻研染色工艺,终于成功,还成为皇商,颇受青睐。可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日子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受到不断的追杀,他是个倔强的人,宁死也不肯把自己的心血交出。”

    “因为担心我和我儿子的性命,他一早就把我们送到千里之外的邺城,我和十岁的儿子相依为命,每月都与他爹爹通信,每月不断的信突然在那一月断了,我派人去打听消息,却收到了一封信,他说若他死了让我带着孩子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不久后,我派去探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我们…我们竟是满门惨死!可就算官府介入,也没有结果。我害怕极了,那时邺城和苗寨的通商路还没开发,我带着十多岁的儿子,雇了几个保镖,花了一两月才到苗寨。”

    “后来儿子大了,我给他娶了个媳妇,将他父亲的事情告诉他,他执意要为父报仇。悄悄的从苗寨去邺城,又一路行水路辗转到了云家。一开始他也有信传来,后来他说他有危险,让我们不用担心。再后来,他就像他父亲一样,再无声息。”

    “我换了个地方居住,媳妇生了个儿子,就是筑孜。听说我儿子生死难料,不甘愿留在我家受苦,我也就放她去了。我独自抚养筑孜长大,最大的心愿就是他平平安安的。我老了,能看见他成婚生子,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夏侯彦看着老夫人慈爱的目光,不由想到了自己早逝的母亲。天下的长辈,只有希望晚辈好的。

    夏侯彦知道老夫人的疑虑,上前拱手道:“老夫人放心,我看筑孜是个心地纯善的好孩子,若是好好培养,日后科举入仕,为官作宰,老夫人也可以放心了。如若老夫人相信我,可跟我们一同前去苏州,定妥善安置,悉心培养!”

    老夫人心中陷入纠结,一方面,她的确不愿意自己的孙子庸庸碌碌的过一生,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筑孜能将云家的门楣发扬光大,以后堂堂正正的恢复云家的声名。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孙子回去涉险,这可是云家的独苗了,容不得任何损失。

    夏侯彦看出老夫人心中所想,沉声道:“老夫人不必太过忧虑,若我们夏侯家得到了染色方子,那伙觊觎的人只会冲我们来,我也会派人保护你们,必不让你们有任何风险!”

    楚云岫也接话道:“是啊!老夫人,我们家有个侄儿与筑孜年岁相当,正请了先生来授课,那位是个大儒,筑孜年少聪慧,若得人提点,想必大有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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