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纱看了他一眼:“只要京都官员百姓知道边境之事,朝廷出不出兵都无妨。若是出兵,西南边境的危机便可缓解,爹也不用再管这事;若是不出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边境情况危急,即便淮南王府私自出兵亦是为保护江山安危,天承帝也没有什么借口动手,若是重则只会让百姓心寒。况且,待战事一完,他即便是想要动手,也要看看有没有机会。”
方才她突然想明白了,现在情况已经与五年前大不相同,她根本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淮南王府不是天承帝想要除去便除去的,更何况天承帝能承多久还不一定呢。
白灵纱道:“白影,叮嘱剩下的那些影密卫一定要保护好他,决不允许有一丝意外。”
“明白。”说罢,想起什么白影又道,“甲三那边传来消息了。”
“那人找到了?”白灵纱脸上没有多大反应,淡淡道。
“没错,只是徐侩勒的伤很重,至今依然昏迷不醒。现在六殿下的人和甲三他们一同在那看着他,打算待他醒了之后,再将他带回来。”白影一向话少得要命,白景曜见此连忙主动补充道。
白灵纱道:“定要小心护好他,那边的那些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待白景曜几人离开院子,白灵纱便一下子沉静下来,目光呆呆地顺着院中槐树枝看向对面的院子,微微有些放空。刚刚那家伙的反应,还真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该惊慌失措的不应该是作为姑娘的她么?怎么反而变成他了……
这样想着便不由自主忆起那时那个浅浅的口勿,那算得上是她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了,不过感觉倒是……
白灵纱脸上不由有些微微发热,虽然说实际上比她还要小上二十多岁的有些难以启齿,可是不管是这些天来他与封翼泽的相处,还是刚刚封翼泽对她亲昵时她的感觉,都无比清晰地告诉她,她喜欢封翼泽。
前世中,封鹰扬也有意无意地跟她表达过这方面的感情,但当初她对封鹰扬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加之没有那个心思,终是被她忽略过去了。却不曾想到,在重来的一世中她竟会收获这样一份感情。
原本发现这份感情时,心中出现的阻止自己的借口,似乎全被封翼泽这个忽如其来的口勿给打消了。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封翼泽对她的影响力,或者说在不知不觉之间她与封翼泽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程度。
但封翼泽的反应却让她有些担忧,他刚刚那个反应,绝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因为他的行为跟他翻脸,反而是有些……
白灵纱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尤其是对于自己的感情方面。既然刚才她默许了封翼泽的动作,便是已经决定接受了这段感情,那么对于封翼泽便总要有个交代,即便要接受这段感情需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即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白灵纱也没有立刻去找封翼泽,而是拿了两坛竹叶青坐在槐树树荫下,倚靠着树干自斟自饮。
比起用酒杯小碗慢酌,她更喜欢用酒坛直接豪饮。前世之时她带兵出征,在西北边境一呆便是一年多。那里气候常年恶劣,风沙四季不停,一片萧瑟气氛。
尤其每逢冬季之时,整个西北都会刮起猛烈的西北风,风中寒冷刺骨,即便裹得严严实实,依然挡不住那从骨子中涌出的寒意。
因此即便边境守军之中军纪森严,喝酒亦成为军中的每个人都必须学会事情。白灵纱的酒量在那段时间中几乎是有了质的提升。西北那里最烈最辛辣的酒液,喝下去时如吞下一把刀子,一口入腹便让四肢百骸都涌出一阵暖意,虽说不如京都的好酒醇美,却别有一番滋味。
自重生以来,为了保持绝对的清醒以便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她一直克制自己很少饮酒。虽说已经这么长时间不曾饮酒,但她的酒量却没有倒退多少,上一次不过是封翼泽那个小兔崽子算计了她,不然即便是烈酒她也不至于一小坛便醉倒了。
情不自禁地再次想起封翼泽,白灵纱忍不住不爽地皱起秀眉。
拎起酒坛,又往口中到倒了一口。她已经很长时间不曾这般放纵自己饮个痛快,白灵纱有些微醺,白皙的脸上也浮现一片晕红,琉璃般的眸中也泛起一层水光。
白灵纱将头靠在树上,懒懒地抬眸随意地看了看此时已经只剩下一丝残红的天际。她此时只觉兴致颇高,心中一片畅快,索性仰起头直接将酒坛抱起来向口中倾倒,倾泻而下的酒液一部分被她喝进口中。还有一部分因为倒得过急还来不及喝下,便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沿着有优美的脖颈落下浸湿了胸前的一片衣襟,让它与肌肤紧紧地相贴。
正当她身心都觉得畅意痛快之时,身边一阵疾风刮了过来,紧接着一只手将她手中的酒坛直接夺了过去。
白灵纱正喝得尽兴之时,陡然被人打断不由有些不悦,随即皱起眉头想打断她兴致的罪魁祸首看去。
只见封翼泽正冷着脸看着她,眉头紧皱,墨眸中满是怒意。
白灵纱神智虽说有些模糊,但也能察觉到此时封翼泽的脸色很差,不止是神情上还有精神上的,似乎仅短短一个下午,他整个人便憔悴了不少。
见他这般看着自己,白灵纱也不打算将被夺走的酒坛拿回来,只放松了刚刚紧绷起的身子,理了理衣衫依然是那般懒懒地看向他:“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何要夺我的酒?”
封翼泽低头看着她,神色中除了怒意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什么东西,他声音微低地道:“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烈酒?”
白灵纱懒得去管他在想什么,只伸手将嘴边的酒液擦去,抬眸歪着头看向天边:“没什么,只不过是突然很想喝罢了。”
此时她本就被酒液打湿的衣服,在刚刚酒坛被夺走的时候又被打湿了一些,湿透的衣服的贴在她身上勾勒出隐藏在男装下的窈窕线条。带着一丝微醺的脸上微晕红,配上因醉酒而变得水媚的眸子,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醉酒的妩媚之姿。
不敢去看她此时的样子,封翼泽微微别开视线,将目光放在一旁东倒西歪的酒坛上,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他将已经所剩无几的酒坛随意放在一边,在白灵纱身边缓缓蹲下与她视线齐平。
白灵纱说话间看似清明,但神情之间早就是一片醉态。察觉他蹲下,也将视线放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下移,姿态颇为随性地看着他,似有些神志不清。
封翼泽喉结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一丝苦涩地道:“可是因为那时候……我……冒犯了你?”所以你才会以此作为发泄。
他说话间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目光亦是闪烁着不敢直视白眼前之人。
见他这般,白灵纱原本毫无波澜的内心陡然涌起一阵怒意,平和的眼神亦是骤然一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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