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灵纱说穿,封翼泽也不再开玩笑,他顶着她的手指又把头放回去,淡淡笑了笑:“虽然他比较自负急躁,可到底被岳贵妃那种女人手把手教大,又能拍得了父皇马屁得他欢心自然不是个毫无城府之人。”
“他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出黎朝遗迹自然要先除去可能泄露消息的我,尤其在发现你也来到宜州之后,更是想到了什么阴谋诡计这才加派人来监视。”
白灵纱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了解他,他绝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从我见到他开始,你已经不止一次踩到他的痛脚,他定然已经将你视作眼中钉。如你所说,他必然已经决定在宜州下手。我怕事情不会像我们想象得那么顺利,虽说我对黎朝遗迹了解很多,但封鹰扬向来小心谨慎,在进去遗迹之时他必然也会早做准备。”
封翼泽蹙眉看了她一会儿,看她露出疑惑地表情才斟酌道:“你说的我都明白,虽说宜州离京都很远,可是毕竟有岳黔今在这里,而且封鹰扬的人恐怕也已经赶到了,你在这里……太危险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的意思白灵纱却是明白了,她神情微冷,抬眸反问道:“所以?”
封翼泽抿了抿唇,最后却也没说出什么。
见他无话可说,白灵纱给了他一个白眼:“既然无话可说就乖乖听我的,关于黎朝遗迹我比你多得多,很多事情若是我来做会简单得多。更何况我也是有备而来,即便他真得想对付我,也没那么容易。”
封翼泽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若是在京都,无论怎样我都能护住你,可是在宜州我们却是被动得很。那是一个是非之地,这里也不例外甚至他们比在更为肆无忌惮。”
“你啊,明明是哪种肆无忌惮性子,在几次与封鹰扬撕破脸都无所顾忌,此时怎的不过是这等小事便变得这般优柔寡断畏手畏脚的?”说这话时白灵纱表情有些无奈,眼中却是敛着温柔的消息。
封翼泽亦是笑了笑:“肆无忌惮不过是因为我无可失去之物,而你却是我的唯一,我又怎么能肆意妄为呢。”失去了你,我生不如死。
虽然心里知道他的心意,可此时听他这么认真地说出来,她依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有滚热甜蜜的东西从某处流进了她的心田。
她好像真的不大习惯这个年纪的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太过炙热而直白,但是其实感觉似乎……也不赖。
清了清嗓子掩饰住这一瞬涌出来的情绪,白灵纱努力冷静下来,轻声道:“翼泽,你应该信任我让自己安心的,我所言皆非盲目劝慰,我除了是夜舒更是白灵纱。”
封翼泽一怔,墨眸中有些复杂,他垂下目光隐去眼中的情绪。
更是白灵纱……她这是在告诉他,她不可能只顾及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身上还背负着淮南王府的责任吗?
封翼泽心中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原本白灵纱便是一心想为淮南王府谋划一条生路,是他强行进入了她原本的轨迹,侵占了她心中的一方田地。若非如此,他们之间定会是单纯的利益合作。
而现在,白灵纱已经因为他多耗心神,又怎么能奢望白灵纱因为顾及他而甘愿处在安逸之中。
白灵纱说这个的本意只是希望封翼泽明白,她到底是淮南王府的郡主,而且苦心布局这么多年,足以与他并肩面对一切,而非单纯是他的软肋。
只是她忘了,封翼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粘着她的孩子了。六年已过,无论他表现的如何乖巧稳重,他内心深处其实都很没有安全感隐藏着无数的心思,否则也不可能隐忍那么多年。
白灵纱看不到封翼泽的眼中的情绪,便没有想那么深,尤其不多时他便点了点头更是松了口气:“这几日他盯得太紧,我不方便天天过来,但我肯定会好好监督你的,绝不可再胡闹了。若是封鹰扬那边有了动静,我会主动和你联系的。”
这话说的……封翼泽顿时眉头一挑:“纱纱,莫非我装乖时间长了,你还真把我当成孩子了。”
话还未落,便得到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总算说了句真话。”说罢,便替他理了理之前动手动脚弄乱的衣服。
封翼泽低低地笑了起来,看了看屋角的漏斗,他把她耳边散下的一丝头发别到耳后:“时间差不多了,你早些回去吧。最近你一定要小心些,其他事先不要管,待封鹰扬真的行动了你再插手,可好?”
白灵纱点头应下,又仔细地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他,这才离去。
虽然她不想让封翼泽送,封翼泽却还是暗中看着她平安离开才回了屋。
白灵纱了解封鹰扬,他又何尝不了解呢。
封翼泽站在窗边,看着夜空中那轮半月,眸光慢慢沉了下去。
之后的几天中,封鹰扬看到封翼泽后也不再明嘲暗讽,反而带着笑脸打招呼,仿佛那天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而且不知为何,他也不再频道外出,几乎都在书房待着。
岳黔今却是来了许多次,不过几乎没什么什么好脸色,往往冷着脸来铁青着脸回去。
封翼泽该吃吃该喝喝几乎没受多少影响,每天去宜州城里转悠的时候却再也没有感到有人跟随,但他却没有因此感觉轻松多少。
时间一天天过去,封鹰扬的神情也越来越轻松,封鹰扬基本可以断定他肯定已经找到图上画得哪个位置,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动静,很明显,他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至于是哪一天……
封翼泽抬头看着已经满了大半的明月,唇边勾出一丝冷笑,想必已经不用等多久了。
就是不知道到那时,封鹰扬会用各种手段他进去了。
站在冰冷夜风中封翼泽神情冷漠无情,完全没了在白灵纱面前的温柔和宠溺。
“楼主,该吃药了。”
声音带着沙哑却莫名觉得刺耳,但比这声音更为引起他注意的,是那颇为浓重的苦涩药味,顿时抵触地皱了皱眉。
陀一清一副普通仆从的打扮,平日中便是他在一直照顾着封翼泽的身体。
见封翼泽没有一点要喝的意思,陀一清眼神有点飘忽,清咳一声道:“夜公子说了,要亲眼看您喝完,若是您不喝他就不来了。”
封翼泽:“……”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