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翼泽笑意盈盈地看着白灵纱，她一勺一勺地喂得格外认真，仿佛这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一般。
喝几口汤，白灵纱便会捻给他一块米糕，咸香美味的鸽子汤配上软糯微甜的米糕，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封翼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看着封翼泽心满意足的样子，白灵纱候间微哽。她何尝不明白封翼泽对自己双腿的事情十分在意，不过是怕自己因他难过才将痛苦埋于心底，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心疼不喜欢。
“你睡了那么长时间，吃太多受不了，而且一会儿还要吃药呢。”
“额……还要吃药？”封翼泽脸色一僵。
白灵纱眼神斜斜地瞥过去，挑了挑眉：“这次你中了剑蓑的毒，若非因为你体内的毒恰好与之相克，你以为他们真能挽回你的性命？”
“你的意思是……那毒解了？”虽然他心中对此有所猜测，但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够如此好运。
白灵纱点了点头：“陀先生说，也算不得真的解了，它在你体内盘踞地太久，想解毒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不会再像以往那样毒发生不如死，也不会再有性命之忧，那些余毒只用再按时再服些药便可以彻底清除了。”
即使脸上并不明显，不过白灵纱还是能感觉到封翼泽开怀很多。如此一来，他虽然失去了双腿，却也算是上天厚待了。
得知封翼泽醒了，欧阳楼成几人很快便过来看他，只是正在椅子上与白灵纱谈话的人，第一反应便是将面前人拉到身后，极为警惕地注视着进来的人。
“你不用这样戒备，我没有想伤害她，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情况罢了。”
欧阳楼成将目光放在他被一个小被子盖着的双腿上，欲言又止。
白灵纱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她不喜欢欧阳楼成这样看着封翼泽，这无疑是再一次提醒他双腿的问题。
封翼泽勾了勾唇角，也不动只在她身后道：“纱纱把孤照顾得很好，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昏迷时间太长血脉不通，双腿不能动了而已。”
欧阳楼成脸色有些不好看，向旁边挪了一步，懊恼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是我太过疏忽，没能照顾好你，而现在回来了也没能护着你，抱歉。”
封翼泽连一个眼角都没有探过去，把玩着白灵纱的手指淡淡道：“阁下这是何意？孤与你非亲非故，为何需要阁下来照顾。即便如今变成这般，也是孤自己的问题，与阁下何干。”
欧阳楼成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些什么，而他也知道此时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封翼泽抬起头轻声道：“纱纱，替我送客。”
欧阳楼成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等白灵纱说什么，便无奈离开了，其他两人也知道时机不对，随之离开。
带几人都远去了，白灵纱才在他身边蹲下，凑到他身边刮了刮他的鼻子：“怎么了，我的小叶儿怎么突然生气了？”
封翼泽宠溺地拿下她的手，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其实……我早就猜到拜托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这个人太好猜了，在这世上会关心他的人太少太少，少到只有白灵纱，他母妃以及她身边的老宫女秦姨而已。但是就在母妃去世的那一天，秦姨便被岳贵妃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杖责了一顿，他但是势单力薄又身无分文没能求人请来一个大夫，最后伤重身亡，连尸体都被人随意地扔到了一个乱葬岗上。
反倒是他的母妃，虽说一直说她死了，但他却连她的遗体都未曾见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是他猜得不错，当年应该有人从宫中带走了母妃。母妃是官家小姐，但在入宫之前她最爱游历江湖，知道被天承帝遇见这才被召进宫中，而在那之前，她很有可能与欧阳楼成相识甚至有过一段纠缠。欧阳楼成有动机而且有能力带走母妃……这一切也就能说得通了。
可是既然能够拜托欧阳楼成，他的母妃便定然还安然无恙，那为何又这么多年都对他不闻不问，只是让一个他根本不熟悉的江湖中人暗中护着他。更何况欧阳楼成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最多只是担忧会对不住他的母妃，母妃对这一点真的一无所知吗？
不等她说什么，封翼泽抿了抿唇又道：“而且，你不觉得他这一次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吗？”似乎真的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似得。
“嗯。你可是想到什么？”
“我不知道。”封翼泽闭了闭眼，声音中带着一丝茫然，“你觉得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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