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启斌眼见说到这一步,沉声道:“陛下有旨,各位大人听旨!”
这一下让几人脸色变得极为精彩,这都遗旨了还有什么可讨论的。
众人慌忙跪下,洛启斌缓缓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来圣王之治,乾坤安定为先,顺阴阳之数,则河清海晏,续人伦纲常,则天下承运。故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不可一日无主。今有皇孙烙,应天孕而降生,实为天赐之子,朕告太庙以慰祖宗,临明堂以安群臣。然烙虽甚慧,尚且年幼,唯恐难以为继,故立烙为储,是以皇太子。今朕之六子苏叶,日表英才,天资粹美,佐其摄政,辅佐皇太子,保大齐之江山,延大齐之盛世,钦此!”
这份圣旨一出,其他仍不死心的人一片愕然,洛启斌和顾康成几人率先朝两人跪了下来:“臣等叩见太子殿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恒亲王等人还是不肯死心,高声道:“摄政王?封翼泽,你分明是借太子以执掌朝政!若你日后有子嗣,又有谁能保证不会动其他心思!”
洛启斌紧紧皱起眉头,这蠢货:“放肆!恒亲王,你越矩了!”
封翼泽神色如常,看着他们,目光落在封烙身上,随后稳声道:“孤对列祖列宗起誓,此生绝不会有子嗣。只要太子不失德这帝位绝不会易主,如违此誓,生生世世,永无宁日!”
洛启斌几人听言脸色都变了,毕竟他们此前商量如果封翼泽腿愈,帝位还是他的,怎么能发这个誓!
白灵纱听了却是一愣,心里不由感慨封翼泽是个狐狸,他们在一起以她的体质绝不会有孩子。即便是封翼泽当皇帝了,她也绝对接受不了他与别的女人有子嗣,如此一来既解了此时的悠悠众口,日后也无需烦忧,真可谓是一石二鸟。
这个誓言,一时间无人再敢说话,陆续跪下,齐声高呼千岁。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很疑惑,为何天承帝下旨只是封封烙为皇太子,而不是直接为帝,只有白灵纱和洛启斌等人明白,天承帝想要立得是封翼泽,只是封翼泽腿未愈。
这不过是个借口,借国家大乱皇长孙年幼难以承担为由,给封翼泽留下一个机会。
原本今日是中秋,可如今皇帝驾崩自是热闹不起来了,皇城中前所未有的冷清沉闷。诏书宣读后,那些作乱的人也歇了,太常继续唱礼,典丧事,一整天,一干人等都是疲累得很。
尤其是封翼泽几人,不知道跪了多久,等到结束时,两个膝盖都青紫肿胀了,他腿本就气血凝滞,显得尤为严重。
等到终于结束了,白灵纱推着他显得有些脚步匆匆,封翼泽自然知道她急什么,转过头道:“纱纱,你莫急,我没事。”
白灵纱仍是没慢脚步,进了重华殿,左右宫女内侍连忙跪下:“见过摄政王!”
封翼泽微微一怔,不过是上午刚宣的旨,这宫中反应未免太快了。
封翼泽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
白灵纱见他们忐忑,开口道:“去把药汤端上来快点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封翼泽估计不习惯这么多人侯着,更何况这些事她都做习惯了,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将封翼泽抱到软榻上坐好,将她裤腿挽起来,看着那青紫肿胀的膝盖,白灵纱不由倒抽了口凉气,眉头皱得死紧。温凉的手指轻轻触上青紫得有些发黑的地方,却不敢用力只敢轻轻揉着。
封翼泽道:“不要单担心,我好歹有内力护体,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
白灵纱有些恼,手下倏然用力,封翼泽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弄得哆嗦一下:“这就用内力护着的结果?”说完有些咬牙,运了内力用手心缓缓揉着。
片刻后才闷闷道:“今日由着你了,明日入陵,你要是还这样我就不管你了,你以后便让那些宫女伺候吧。”
封翼泽连连赔不是,皱着脸道:“好好好,我听你的你可别不管我。”
白灵纱微微哼了声,看着宫女将药汤端上来,便叮嘱她们去备点粥膳。这些人都是命孙绪亲自安排的,还算得上可靠。将封翼泽脚泡好,她低头专心致志地给封翼泽揉腿。
封翼泽看着她,随后温声道:“纱纱,你父王那怎么样了?”西南羌族进犯,白衍带兵出征两个月了。如今白灵纱在身在京都,恐怕也是非常担心。
白灵纱笑了笑:“可不要小看父王,羌族这几次连连败退,西南已经安全了。我特意写信叮嘱过他,留意西境岳黔今的动静,想必他也知晓京都发生何事了。”
封翼泽有些沉默,片刻后才道:“纱纱也觉得岳黔今会反?”
白灵纱叹了口气:“岳黔今可不是什么有原则的人,他看重的只有利益。如今所有的谋划功亏一篑,他怎么会甘心束手待毙。在西境与吐谷浑交战他对此早有怨言,最坏的结果便是他会临阵倒戈。”
封翼泽心里微沉,低低道:“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之前离开宜州,我便将炎楼的弟子派到了宜州,密切盯着岳黔今,也提醒沈韶翎要防备岳黔今。可现在根本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宜州兵力也不过三万人而已,即便加上其他各处各处的兵力,至多也不可能多于五万。吐谷浑这次用了近十万兵力,岳黔今带去的西征大军有十八万。一旦他真的反了甚至勾结吐谷浑和羌族,对大齐绝对是一大威胁。”
说到这里两人心中微沉,沉默许久白灵纱轻笑道:“好了,今日眉头都皱了一天了,这些情况我们心里有底就好,暂时没有太过忧心的必要。京都已经戒严而且贴了通缉令,悬赏抓捕常喜、岳贵妃和封鹰扬,至少现在他们绝对不敢轻易露面。”
封翼泽点了点头,看她给自己擦脚,伸手将人拉了起来,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今日本来是中秋呢,结果让你还因我如此劳心劳力。”
白灵纱低笑:“又说傻话,我才不是因为你。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人的事,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封翼泽眉眼间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凑过去口勿住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现在毕竟是服丧,两人最后也没太过只是浅尝则止。
用过晚膳,封翼泽也不避讳其他人,非要拉着白灵纱陪他睡。
一夜无梦,两人这一夜睡得极为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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