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三姐姐……”凤清水也从善如流的说到。
又是一番行礼，凤清歌只觉得看多了头晕，还有这道谢来的也太牵强了吧，明明这件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苏姨娘从中安排的。
大家反而谢起她来了，这不也间接是在讽刺她吗？讽刺她从前连个丫鬟都没有。
凤清歌扯着嘴角讽刺的笑了笑，眼光撇过这些待选的丫鬟们，就像是在商场里挑选货物一样，这些姑娘们毫无尊严可言。
就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是苏姨娘提前就给她准备好的？或许全都是也不一定。不是说了要给各房各院都添加两个丫鬟嘛……
“好，清歌你就先挑吧，等你挑完在让白姨娘和秋姨娘她们挑，至于静心菀那边，水姨娘也来不了，待会儿直接送两个过去就行了。”仿佛一切都在苏姨娘的安排当中顺利进行，苏姨娘看上去一脸喜色，仿佛昨日那些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凤清歌淡淡的看了一眼，苏姨娘已经招呼着下人从堂内把椅子搬到了外面来让凤清歌和几位姨娘们坐下来，还让丫鬟一一上了好茶，服务得可周到了。
椅子搬出来，大家都坐了下来，坐成一排，在梧桐苑的院子里，吹着微微的秋风，闻着风中桂花的香味，品着苏姨娘这里才有的好茶，倒也有那么几分惬意的感觉。
凤清歌一直不说话，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些女孩，猜测着哪些可能苏姨娘准备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苏姨娘看凤清歌一直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着急了，“清歌，快挑吧！挑你自己喜欢的，想挑几个都行！”
按照丞相府的规制，嫡女可以有六个丫鬟，两个嬷嬷，其中一等丫鬟一个，二等丫鬟两个，其余的都是三等丫鬟。可是看苏姨娘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好像巴不得凤清歌把这些丫鬟全挑了去！
“苏姨娘怎么不让大姐姐也过来挑几个合心意的丫鬟？”凤清歌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苏姨娘没想到凤清歌会突然这么问，心里一惊，担心是不是凤清歌发现了什么。
“啊？多谢三小姐关心，舞儿那边丫鬟够了……清歌不用操心，先选自己喜欢的丫鬟吧，我看这次牙婆送过来的丫头都还不错……”苏姨娘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凤清歌冷冷一笑，有没有猫腻这一试不就试出来了吗？苏姨娘刚刚那失神的样子不是有鬼才怪嘞！
当然这也在凤清歌的意料之中，苏姨娘是当她傻是不是？这么明显的目的，以为她是瞎子么？
“也是，大姐姐虽然是苏姨娘的亲生女儿，但说来说去也只是个庶女，要是超越了嫡女的规制，传出去对大姐姐的名誉亦是有损，苏姨娘果然替大姐姐思虑的周全！”凤清歌这一番话连消带打，不仅指出来苏姨娘偏心自己的女儿，还贬低了凤清舞的身份，话里话外都暗示着凤清舞有僭越之嫌。
虽然这是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以前谁不是把凤清舞当做嫡女一样看待，现在却被凤清歌拿来讽刺了，这大概也是凤清舞不想见到凤清歌的原因吧！
凤清歌这样一说，苏姨娘的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白姨娘偷偷的看了一眼苏姨娘，然后低下头希望不要被卷入这场口舌之争当中，毕竟不管是苏姨娘还是凤清歌，都不是她惹得起的。
秋姨娘一身橘黄色的百蝶穿花裙子衬出她窈窕的身材，坐在最边上的位置，一个人偷偷的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呵呵呵，三小姐说的是，还是请三小姐先挑选吧。”苏姨娘脸色特别难看，语气中明显有些尴尬，凤清歌贬低她也就是了，居然还贬低她的女儿，心里能不恨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从前我落荒阁除了一个冷嬷嬷再没有别的丫鬟，这次……”凤清歌故意吊着苏姨娘的胃口，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所以，这次怎么样呢？
不知道凤清哥想挑几个？
“这次我就顺便挑两个好了，我也不是一个麻烦的人，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凤清歌说话的时候目光把所有人都看了一眼，白姨娘和秋姨娘都低着头不敢看凤清歌，凤清水倒是很兴奋的样子，目光一直在那些丫鬟身上大转，已经在开始物色自己看的顺眼的了。
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苏姨娘的身上，苏姨娘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晴不定，凤清歌说只挑两个，这样的话……挑中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人几率就小了很多。
这里一共送来十二个丫鬟，其中有六个是她提前为凤清歌准备好的，按照丞相府嫡女的规制，嫡女就是应该有六个丫鬟的，所以凤清歌怎么说也能选中一个她准备的人吧！按照苏姨娘所想，凤清歌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丫鬟，一定会多选几个，所以她刚才已经特别暗示过凤清歌了，没想到她居然说只选两个！
两个的话……很有可能选不到自己安排的人啊！
“清歌啊，按照丞相府的规矩，嫡女应该有六个丫鬟的，你要是都只有两个丫鬟的话，你让我们这些做姨娘的……”苏姨娘一脸为难，凤清歌这不是故意在难为她们嘛，嫡女都只有两个丫鬟，那丞相府的每个人姨娘和庶女不都僭越了？
凤清歌浅浅一笑，自己刚才这么一说果然让苏姨娘着急了，“那好吧，不过我这个人喜欢清净，不喜欢院子里有太多人，我就随便挑几个吧。”
“行行行，清歌随便挑吧。或者姨娘也可以给你做参考！”苏姨娘立马又换成了一张笑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哦！既然如此，那就请苏姨娘替清歌挑选吧，这么多丫鬟，清歌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选呢！”凤清歌等的就是苏姨娘这句话，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苏姨娘。
苏姨娘没想到凤清歌真的会顺着她的杆子爬上来，还以为以凤清歌的心计一定不会答应让她挑，没想到她还一口答应了？
这……让她可怎么选好呢？苏姨娘的脸色像吞了一只死苍蝇一样难看，一阵红一阵白的，凤清歌依然浅笑着看着她，那双深幽得如同古井一般的眸子里散发出汩汩的寒意，仿佛带着一股勾魂摄魄的力量，看得苏姨娘后背一阵寒凉。
白姨娘的目光偷偷的看了一眼苏姨娘，又马上收回来，那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被凤清歌看在了眼里，凤清歌的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看来这件事白姨娘也知道啊？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就打量着蒙她凤清歌一个人？还真以为她凤清歌是软柿子，任由她们拿捏？
苏姨娘迟迟没有动作，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说这句话了，要是自己帮凤清歌挑选的丫鬟将来出了什么事，那还不是自己的责任么？
感觉自己又被凤清歌给坑了一把，苏姨娘的眸子里闪烁一丝浅浅的愤怒，落在凤清歌眼里，只让她觉得更加讽刺。还以为这只老狐狸藏得有多深呢，这么快狐狸尾巴就要哭出来了吗？
“那……那姨娘就替三小姐看看，最后还是得三小姐拿主意，姨娘不敢替三小姐做主！”苏姨娘总算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下来，起身行礼说到。还是得把问题丢给凤清歌。
凤清歌目光浅浅的看着苏姨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苏姨娘开始在那些丫鬟里面穿梭起来，装得有模有样的，凤清歌才不相信苏姨娘会不知道哪些丫鬟是自己准备好的，这会儿估计正在犹豫要怎么给凤清歌选吧？
过了好一会儿，苏姨娘把十二个女孩子都看了个遍，看起来好像很慎重的样子，然后从里面点了两个姑娘，让她们出来说话。
两个姑娘战战兢兢的跪在苏姨娘面前，苏姨娘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家是哪儿的？”
凤清歌的目光也落在了这两个姑娘身上，她们一个穿着淡绿色的对襟罗裙，一个穿着暗粉色的云纹百褶裙，打扮都十分朴素，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姑娘。
不是穷苦人家出生，也不会被卖到大户人家如云丫鬟啊！
这个时代的穷苦人家的女儿普遍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就是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把一辈子的青春都奉献给这家人，要是这家人心肠好一点的，等到了一定的年纪，说不定会放她们回去婚配，但是大多数可怜的女子都只能在后院里生活到老。
直到死去，自己的骨灰也回不了家。
还有一条路就是进宫，要是碰上选秀，大多数女子都要进宫选秀，有幸被选上的当然是千恩万谢，从此富贵荣华，没有被选上的就只能当宫女，在皇宫之中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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