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第二百八十三章 银河上将追妻记(四)【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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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逐颜身上沾染了那虫族女皇的气息,虫兽们闻着这个味道,便都朝他跑来。

    两人硬挨了十几天的逃亡生活,还整了这么一遭大战,早已是筋疲力尽。此时万千虫兽齐齐杀来,两人慌不择路之下,竟直接冲到了沼泽地里。

    身体比大脑更先反应,虽然沼泽里也危急四伏,但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展逐颜让温斐先下去,自己在后面又截杀了好几只追上来的虫兽,这才扔了卷刃的刀,下了沼泽。

    那些虫兽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先前有芦苇和蒲草,它们还有落脚之地,后来展温二人的气息被沼泽的泥腥味掩盖,它们便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起来。

    温斐发现展逐颜行动稍缓,连忙回转身来,握着他的手往前走。

    “你还好么?”温斐借着暮光,看向展逐颜的面容。

    “没事,走吧。”展逐颜冲他道,同时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沼泽地,淤泥堆积,稍有不慎,便会陷到深处,再也出不来。

    每次展逐颜要落下去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放开温斐的手,唯恐将他也拖进去。每到这个时候,温斐就会反过来紧紧拽住他。

    温斐有危险的时候,展逐颜便会将手拽得死紧。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到了头。

    两人先后上了岸,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温斐举目四望,他见乌云沉沉,便知道大雨将至。星达山脉的雨季,竟然提早来了。

    展逐颜却在这时靠在了他背上,用一种低低的,撒娇般的语气道:“温斐,你的答应好的,出去之后……在一起。”

    温斐都要被他气笑了,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

    但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展逐颜说完那句话之后,便直接昏了过去。他以为的倚靠,其实是展逐颜支撑不住倒向他的一个举动。

    温斐扶住他一看,发现他之前被虫兽们划伤的口子被那沼泽感染,现在已经开始发烧了。

    雨很快落了下来,倾盆大雨,仿佛这一场雨是为了毁天灭地来的。

    温斐来不及多想,赶紧背起他,开始寻找可以栖身的地方。

    最后安定之处是树林中的一处山洞,这般天然形成的山洞,一般都会是野兽筑巢的好地方。但也许是有虫族出没的缘故,那野兽也不知去了哪里。温斐便干脆占了这个山洞,把展逐颜拖了进去。

    雨水里携带着细菌,不好直接给展逐颜清洗。

    温斐翻来找去,总算在展逐颜口袋里摸出了另一个打火器,他勉强找来些柴火,架成火堆点燃。

    柴火潮湿,燃烧之后全是烟。

    他生怕这烟熏着那病号,又费力地将烟赶出去。

    尽管温斐身心都很疲惫,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找了块内凹的石头,接了雨水,架在火堆上,烧成滚水。

    水热了又冷,被他拿来给展逐颜擦拭。

    展逐颜受伤惨重,毕竟他那时处在包围圈最里头,几乎是被全体围攻的状态。

    他本就长了张好皮相,现在倒弄得有几分狼狈。

    温斐看着看着便笑了,笑着笑着就头一歪,靠在展逐颜身边睡了过去。

    火静静地燃烧着,这柴火内部倒还没湿透,渐渐的烟也少了。

    两个从头到脚都是泥浆的人,就那样躺在地上,静静地睡了一夜。

    第二日温斐醒来时,展逐颜依然是昏着的。

    温斐只觉得脑袋昏沉,他探了探自己额头,才发现自己竟也发了烧。他扯开膝盖处的布料,发现自己昨天只记得给展逐颜清洗,倒把他自己给忘了。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他如此感叹,又认命般地冒着雨出了山洞。

    他必须得找点食物和草药来,抑制住伤情,不然他们两个都得折在这里。

    山中多野菇,温斐虽然野外生存能力强,但总会有认错的时候。他连续吃了两种毒蘑菇,差点将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但就算再艰难也不能倒,那山洞里还有个人在等着呢。

    他摘了野果,自己先行试了,发现没毒之后,才敢揣进兜里。

    等他找到草药回返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累到脱力了。

    他把草药捣碎了敷到展逐颜伤口处,又嚼碎果子喂给他。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空得出手来照顾他自己。

    温斐撕开伤处的布料,用烧过的水仔细洗了,再将给展逐颜用剩的药敷上去。

    雨依然在下,轰天动地般的响,大得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这样的声音。

    温斐伸出手来,抱着展逐颜的上半身,看着他,絮语般地,道:“你说你,何必跟着我来这遭。”

    展逐颜还昏着,自然听不见他说的。

    “我也没力气了,你要是能醒呢,记得把我带出去。我可不想死在这里的地方,听到了没有?”温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出口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

    他说着说着,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展逐颜的脸。

    “真好看,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才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你呢……”温斐笑着道,可他似乎也没了力气,说着说着便又昏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直到一股咸腥的东西涌入他唇齿之间。

    温斐勉强打起精神,撑起千斤重的眼皮,朝外面看去。

    展逐颜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这时他方才知晓,原来入他口中的,是展逐颜手腕处流出来的血。

    “阿斐,别睡。”他如是说。

    温斐想说他也不愿意睡,可他实在太困了,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你还要跟我在一起呢,忘了么?”展逐颜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趁人之危,冒犯上级,罪加一等。温斐在心中腹诽。

    他把展逐颜救了,自己却倒下了,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操蛋。

    展逐颜朝外头看了一眼,雨势并未减小,可他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将温斐扶起来,背到背上。

    “你不是说要我把你带出去吗,那就别睡。”展逐颜将自己之前脱下来的衣服拿起来,披到温斐头上。

    温斐渐渐恢复了些意识,他感觉到雨落在他背上,像锤子一样直打下来,让他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

    “展大少……”他意识不清地笑,“你带我去哪啊?”

    展逐颜背好他,在瓢泼的雨声里,回答他:“去结婚啊。”

    温斐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扯起嘴角,笑了笑,道:“那敢情好……是你娶我,还是我娶你啊……”

    “都好。”展逐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中走,他背着温斐,仿佛背着座坠在他心里的大山,仿佛只有把他安全地带出去,才算圆满。

    一个背着另一个,在这险象迭生的丛林里,渐行渐远。

    爱或许会从殿堂里衍生,或许会出现在惊鸿一瞥中,或许是日久生情。

    而现下他们陷在雨里,陷在泥里,在生死之间,他们就这样扶持着走过。

    或许在这之前,温斐只是惊讶于展逐颜的容貌,想要跟他尝试尝试。或许展逐颜之前执着的也只是第一眼时的心动,想要发展下去。

    但当他们胸膛贴着脊背,穿过那重重雨幕一步步走远的时候,所有的情感都酝酿成了爱情。

    在荒山之中,缺粮少食,可展逐颜却愿意把自己的血喂给他。若能知晓终将会离开这里,也许这份恩情算不得什么。但他们本就无法预料前路的生死,展逐颜此举,无疑是给了给了他一半的生存希望。

    当温斐趴在展逐颜的背上,听着雨声里他的心跳声时,他终于信了展逐颜对他的爱,也终于对他敞开了心门。

    最后自然是没死成,温斐被展逐颜带出了那片山脉,可当他一觉醒来时,已经不见了展逐颜。

    他从同僚的口中得知,展大少受了伤,现在已经被展家急召回去休养了。

    果然是皇亲国戚,连受个伤都这么兴师动众的,跟他这种平民百姓就是不一样。温斐将见不到展逐颜的那些许失落尽数推到了阶级差距上,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从星达山脉中生还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等部队接到展逐颜发射的信号赶去驰援时,才发现另外的人,包括格纳中校在内,全部折在了里面。

    那伙匪徒藏在山谷里,买卖.枪支弹药,还私自贩卖流银。

    流银可是亚特兰斯帝国极其看重且限制出口了的稀有金属,一旦发现,必定要被处以死刑的。也难怪那山中有那么多的雇佣兵。

    两人炸了个虫兽的巢穴,将食铁虫的出现汇报了上去。

    温斐和展逐颜二人因此都立了二等功,温斐升了上尉,展逐颜也升到了中尉。

    之前展逐颜在军队里的时候,温斐觉得他烦、缠人。这一下他不在这里,又着实有些想念起来。

    授勋那天展逐颜也没来,让温斐一阵好等。

    伤好之后,温斐便干脆将这号人物抛诸脑后,不再想他,提都不许别人提。

    结果他那天照常带队,突然听见后面一阵喧哗,转头一看,发现展逐颜如同披着万丈霞光一般,在万众瞩目下,一路朝他走过来。

    温斐看着他噙笑的脸,心里迅速地突了一下,却又挪不开步子,像是愣了。

    随着展逐颜越走越近,他那颗心也扑通扑通地跳着,仿佛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温斐咽了咽口水,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展逐颜走到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笑道:“我回来晚了。”

    晚了就晚了吧,也不是多大的事。温斐心里这么说。

    说实话,他心挺乱的,明明脚踏实地,却好像浮在梦里一样。

    “阿斐……”展逐颜这样喊他,一点规矩都没有地直呼他名字。

    可温斐却一点也没有计较的意思,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对着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狠狠咬上一口。

    展逐颜见他那活像要扑过来的样子,心里想笑,却还是强忍着,庄重且严肃地对着他跪了下去。

    单膝跪地。

    那一刻,温斐只觉得周围的喧哗声、起哄声仿佛都沉寂了下去,他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了展逐颜一个人的影子。

    这是玩的哪一遭啊? 求婚吗?可他说的在一起不是这种在一起啊?谈谈恋爱牵牵手啪一啪不好吗?

    温斐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也完全没想想到展逐颜会给他来一个这么猝不及防的大招。

    展逐颜可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早在温斐对他说出在一起的话时,他就想像现在一样,在他面前跪下来,让他成为自己的伴侣。

    他从身后拿出个小盒子,打开之后举到温斐眼前。

    那盒子里有一枚闪烁着银光的戒指,静静地卧在红色绒布中间,皎白如月,璀璨如星,华美又精致。

    流银材质,成色极佳,比钻石更恒久,比金银更贵重。

    也就他这种暴殄天物的人,才会拿成色这么好的流银当戒指。

    温斐有点想腹诽他,可来来去去,有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心尖流淌着的,满满都是“欢喜”二字。

    展逐颜看着他笑,眼里盛着似水般的温柔,温柔之上荡漾着丝丝情意,他用这满眼的爱意映着一个温斐,就想他用满腔热血供养着一个温斐一样。

    他爱他,想要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展逐颜当着战队全体成员的面,宛如宣誓一般,对温斐道:“阿斐,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这句话宛如一支爱神之箭,稳稳地扎在温斐心口上,一发中的,正中红心。

    温斐觉得自己应该再矜持一点,应该扶他起来,跟他说我是喜欢你,但现在就谈婚论嫁什么的,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但他心里又有个小恶魔在跟他说,答应他啊,这样好的男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现在不抓紧,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温斐素来高傲,那股傲气对于他来说,就是骨子里流的血,周身充斥的氧气,是他生存所必须拥有的东西。

    可现在一个比他更高傲的男人,对着他低下高贵的头颅,求着他嫁给他。

    山中无两虎,同一块地盘上,是不能出现两个王的。

    而现在,另一个王伏在他脚下,向他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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