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杭文林才发现皇帝手中拿的这张纸根本就不是他当初送给莫忘的那一张，想要辩解，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若是解释不清，可能不仅救不了沈昭仪还会把莫忘给拖下水。杭文林心中焦急，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楚钰看到这个字，心中一紧，然后又按照丽妃徐佳丽的意思摸了摸纸张，确实发现与往常用的在手感上有些许不同，问道：“这是……”
丽妃徐佳丽笑道，“臣妾听闻沈岭沈大人不但酷爱书画，对造纸也颇有研究，造出来的纸与常人不同，这纸是不是出自沈大人手，皇上把沈大人叫来一问，便可知晓了。”
莫忘此时才不得不佩服起这个丽妃徐佳丽了，明着看起来专心礼佛不问世事，待人处事也是从不动怒，即使是对着下人说话依旧笑嘻嘻的，可是手中的东西一拿出来就是直接叫人翻不了身的狠厉，对宫外之事也是晓得的清楚，一点也不像是要避居方外的人。
惠妃苏凡白见着丽妃徐佳丽是这样的态度已经大致明白，她没想到原来这个丽妃隐藏的如此之深，只是如今叶卿云已经降为了芳仪，身为丽妃的徐佳丽为何还要听从她的指挥，这个时候亮出身份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外头的内侍就来报，说是沈大人已经到了，正在殿外等待宣召。楚钰赶忙让人把他带进来，还不等他行礼，就将手中的东西让人递过去，“你看看这纸。”
沈岭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才接过高乐递过来的纸张，略微的看了看上头的东西，又见众位宫里的妃嫔都在，心下已经大致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赶忙仔细辨别了一下手中的纸张。
他沉思了一会子，道：“这手感确实像是出自微臣的手，不过……”
一旁的惠妃苏凡白赶忙借口，“不过什么？”
“不过这用的原料有些奇怪。”沈岭拿起纸张在鼻子中嗅了嗅，然后又递给皇帝，“因着小女喜欢荷花香，微臣造纸时便会使些荷花粉在其中，造出来的纸张也有淡淡的花香。可这张，没有。”
说完回头朝着沈书兰道：“不知昭仪娘娘那儿可还有些，若是有便让人取些来给皇上以及众位娘娘看看。”
沈书兰赶忙使一旁的白碧回寝殿去，将带来避暑行宫的纸张全都拿来。此时的楚钰经沈岭一提醒，回想起往日里他提上来折子里确实有些带着淡淡的香味，笑道：“往后朕找你的折子都不用看署名，寻着香就能找见了。”
沈岭低头答道：“让皇上见笑了。”
因着这事儿和自家小主的性命有关，白碧做事情也来的爽快了许多，三下五除二就抱着一整碟的纸张冲了回来，额头上还有汗水，“启禀皇上，都在这儿了。”
高乐将纸张接过来，从其中随意抽了一张递给楚钰，楚钰放在鼻尖嗅了嗅确实有淡淡的荷花香味，便道：“所以这纸，不是从你那儿出去的？”
这中造纸的技艺在京城中确实是只有沈岭一人会，但是同样的手法，不同的原料还是让沈岭犯了难，这时高乐在一旁问道：“这纸放久了，香味会不会散去呢？”
沈岭想了一会子，也不敢肯定，只得道：“高公公说的这个情况倒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臣府中的纸自己个儿都不够用，哪里留的了那么久？”
惠妃苏凡白赶忙顺着台阶就下，打算就此将沈书兰保住，道：“若是下人觉得好，偷偷藏了一张呢？”
紧接着对着杭文林说道，“杭大人还不打算把那个人说出来吗？不管是宫中哪个婢女，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本宫到可以做主把她只给你当个妾，也算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杭文林明白了惠妃苏凡白话里的意思，这时候只要将一个宫女带走这件事情就可以这样揭过去了，可是他根本不熟悉沈书兰身边的人，想要说一个人，却又不知道说成谁。
这时候，一旁的白碧猛地跪了下来，道：“小主，奴婢白碧对不起你——”
说完又挪到皇帝楚钰的面前，道：“皇上，奴婢和杭大人是真心相爱的，那情诗也是奴婢写的，和小主无关，请皇上明鉴。”
这时候杭文林也跪倒在地上，道：“微臣和白、白碧姑娘是真心相爱的，请皇上成全。”
说完，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看向莫忘，看着她那个一直都波澜不惊的脸，想要从上头找到一点，哪怕是只有一瞬露出来的不安或者是不舍，只要有这一点，都能让杭文林的心底里好受一些，可是她没有。
杭文林在心底里笑了笑，她都是皇帝的女人了，他还在奢望什么呢？能够远远的保护她就好了啊！
沈书兰的危机一解除，惠妃苏凡白就松了口气，赶忙上前去说道：“原来是一对苦命的鸳鸯，真真是可怜。”说完，瞧着楚钰问道：“不如臣妾做主将白碧送给杭大人吧，也免得他们这对儿小情人分隔两地。”
楚钰心中还是有疑惑，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贡园和今天白日里突然传的那么广的流言蜚语，问道：“昨夜里你们见面了？”
杭文林赶忙否认，道：“昨夜下官和叶元洲大人一同巡视至半夜，并未分开。”
白碧也道：“昨天奴婢一直跟在小主身边，未曾离开。”
“既然不是你们那就是还有别人了？那刘高身上可处置干净了？”外头的内侍赶忙有将他带了进去，刚刚叶卿云的人已经好好的警告过刘高一阵子，如今再次被皇帝审问，他是一点都没有后退的余地了，冲着楚钰磕头，道：“奴才该死，污了皇上和各位娘娘的眼睛，奴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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