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第154章 我爱你,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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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我爱你,你知道吗黄舒|发布时间:2017-04-1012:00:00|本章字数:3116张元青那边是不是出事了?我紧张地拉住阮唐的手,阮唐反而镇定下来,安抚道:“别怕,也许陆星河提前退席了呢,孤狼发来的请帖上面明明白白标着晚宴八点才进行,陆星河不到九点就离开了,一定是提前退席。我去回回陆星河。”“我也去。”陆星河在我心中犹如一个谜团,他的下属小许竟然有跟顾南风一家的合影,那他跟顾南风关系是不是也不一般?但他为什么没有对顾南风伸出援助之手呢?是不是说明他只是一个看重利益的商人?那么他这个节骨眼上找张元青又是为了什么?那头灯光暗沉,我又为了顾南风的事心烦意乱,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更没有跟他过多接触,我特别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阮唐本想拒绝我,看我焦躁不安的像只惊弓之鸟,便心软了,道:“你跟在小王身后,不要说话,静静看着就是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立即跟在她身后上了楼。五楼主要是按摩松骨之类的服务,主要针对男人,六楼是香薰美容之类的服务,只要针对女人。这几层的总负责人都是阮唐,所以阮唐有资格代表张元青见陆星河。敲了三声房门,得到里面的应允,阮唐带着小王跟我进了包间,跟上次一样,包间里的大灯没有开,只开了两盏暗红色的壁灯。屋子正中央站着两名黑衣男子,其中并没有小许的身影。床上躺着一名精瘦的只穿着一件宽松浴袍的男子,从身材和身高上可以看出,床上的人就是陆星河。“陆老板,什么风把你从省城吹回广达市了?一回来就照顾我们煌佳的声音,阮唐极为荣幸呢。”阮唐妖娆地扭到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笑吟吟地跟陆星河打笑。阮唐长相精致身材火热,再加上声音甜美,又会说话,但凡男人都会给她几分面子。陆星河示意身边的按摩师退下,灯光过于昏暗,我而我站的比较远,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觉得他看上去精明,不过还有一丝儒雅的气质,像读书人。“阮老板亲自过来看望,叫陆某喜不自胜。孤狼高调给情人做寿,既然发了请帖陆某不得不来,谁知会场上蔡世杰跟孤狼的手下大闹一场,叫孤狼好不窝火,还提前退席了,只留下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镇场子,这个薄面陆某给不了,便提前退席了。你家张少倒是镇定,凡是给他敬酒都来者不拒,果真后生可畏。”陆星河这番话像是转述晚宴情况,他不可能说些没用的废话,我却听不出他这话有什么深意。阮唐微微一笑,“我们张少虽然能力卓越,却是个年轻小伙,还需要你们这些长辈提携,怎么敢不喝长辈们的敬酒,他是个耿直的小伙呢。”陆星河从床头抽出一根雪茄,礼貌地询问:“陆某能当着美女的面抽一支吗?”阮唐立即从床头柜上拿起样式繁复的打火机亲自给他点上。“跟孤狼一起退席的还有省城来的白爷,这号人物你应该知道。”我看到阮唐的手明显一抖,接着她微微一笑,掩饰道:“许久没用过打火机了,差点拿不稳。”“阮唐,你跟张天豹有十年了吧,你也算中心为主,伺候完张天豹又扶持张元青,你是个聪明人,我的话你应该听明白了,我今晚过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看好元青这个小伙,他今晚定能如愿。”陆星河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景,一边吸烟一边道:“地震后广达市会遇到新的机遇,先不说知名度出来了,国家定会大力扶持,对于商人来讲是个绝佳的投资机会,我的祖籍本在此处,现在不过是想回家乡献上一份绵薄之力,不晓得你家张少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上次我回来的匆忙我并未跟他深谈,这次我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他的话虽然客气,但我依旧听出他语气中隐藏的倨傲,不像祈求,反而像威胁。不过他说张元青今晚定能成功,叫我暗暗高兴一把,身子顿时轻松许多。阮唐应该猜出陆星河的意图,走到我们面前,对陆星河道:“陆总的意思阮唐明白,待明日元青过来上班,我定好好给他汇报。”陆星河背对着我们,道了声“你去吧”,阮唐才带着我们离开。回到四楼办公室,阮唐对我说:“我现在送你回去,今晚元青怕是宿醉,需要我们好生照顾。”“阮姐,那个陆老板是什么意思?他是好人坏人?”跟她下楼时我低声问她。“这事以后慢慢给你解释,不过有一点你记住,生意场上没有好坏之分,只讲利弊。”阮唐解释完就从兜里掏出电话,很快拨通。“李扬你们那边完了没,情况怎么样?”“我现在就等平安回去,你们别担心。”“你照顾好元青,顺带给李凯打电话叮嘱一声,善后的事务必要处理好。”回到别墅,一进门就看到张元青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委屈地蜷缩在侧,走近几步就闻到浓烈的酒味,他脸色青白,双眸紧闭,剑眉微蹙,似乎十分难受。“水,拿点冰水过来。”听到他迷迷糊糊地嘟囔,我赶紧走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兑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凑到他嘴边,一边抚他一边道:“冰水伤胃,喝点温水。”他果真醉了,微微睁开眼眸,没有焦距地盯着我,暴躁骂道:“我他妈要冰水,喝什么温水。”说着,一掌推开我,杯子里的水全部洒在我身上。“元青,你醒醒,那是平安。”阮唐厉声呵斥他,看到他醉成这样又十分心疼,对李扬道:“去外面的药店买点醒酒药回来。他到底喝了多少,从没见他醉成这样,你也不拦着点,就不怕他酒后误事。”李扬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地说:“元青心里痛,多喝两杯没什么,死不了。”“这是什么话,还嫌元青不够难受吗!快买药去!”阮唐看着沙发上烦躁地扭动的张元青,眼睛微微发红,厉声催促李扬。李扬不快地瞪了我一眼,“我去买药,你照顾好元青。”我迅速脱掉被水打湿的外套,对阮唐道:“我听说蜂蜜水解酒,阮姐麻烦你去厨房帮他兑杯温热的蜂蜜水,我帮他把外套脱了,上面全是酒味。”毕竟她是豹哥的女人,叫她脱张元青的衣服多有不便,还会叫她尴尬。阮唐进厨房忙活去了,我吃力地将昏沉的张元青扶了起来,将他的外套退下,一会儿等李扬买药回来,叫李扬待他进浴室泡个温水澡,他应该能舒服些。张元青有个优点,喝醉了话少不哭不闹,安静的像睡着的淘气孩子,估计全身燥热,不断地在沙发上反身。“宋野草……”在我费力地脱掉他的外套后,他直愣愣地看着我,叫了我一声后,竟然……哭了。触摸到他温热的泪水,我的心又涩又痛,他是高高在上的张元青,无所不能的张少,巍峨霸道如天神一样,竟然为了我,流泪。我,何德何能!他大力地将我揽在怀里,沉重的脑袋挂在我的肩旁上,低喃道:“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单薄的身子快被他压跨时,他猛地抱着我往沙发上倒,惯性的作用下,我重重倒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里传来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越发凌乱。他滚烫的唇盖在我的额头,迫切地问:“你知道吗?”问完又呜呜哭了起来,那是男人隐忍且悲痛的哭泣声,我的眼睛又酸又疼,忍不住氤氲了双眸,不能自控地环他精壮的腰肢,回应道:“我知道。”可我,配不上你啊。阮唐的蜂蜜水端来时,张元青不悦地推开碗,阮唐无奈地向我求助,我耐心地哄他,“把蜂蜜水喝完你就不难受了。”张元青苦笑一声,“假话,我的难受你从来都看不到,我一直悄悄的一个人难过。”这个倔强执着的男人,自己苦自己。我把碗凑到他鼻子下,佯装生气,“赶紧喝,哪那么多废话!”张元青不悦地蹙眉,大手朝碗挥了过去,我跟阮唐都以为他要掀翻碗里的蜂蜜水,没想到他拧着眉头将蜂蜜水灌了下去,好似再喝毒药一样难受。喝完没几秒,“哇”地一口吐了出来,溅了他一身,也溅了我一身。阮唐手忙脚乱地去卫生间拿拖布,我赶紧帮他脱衬衣,在我们费力地打扫之时,李扬买药回来了,看到屋子里脏乱的一幕,他着急地对阮唐道:“这里交给你们了,李凯那里出了点小问题,我去接应他。”“你快去!”听到李凯那里出了状况,我跟阮唐异口同声地催促他,今晚对张元青扳倒兰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出不得一点状况。李扬离开后,阮唐对我道:“你带元青进去泡个澡,顺带把你自己洗一洗,我收拾客厅。”我本能地搀扶张元青往卧室走去,忽而顿住了,尴尬地看着阮唐,结巴道:“怕是、怕是不妥吧,我们……”“有什么不妥,元青都给你洗过,你给他洗一下怕什么!”阮唐转身去了公用卫生间找拖布。第155章你放心一切有我黄舒|发布时间:2017-04-1019:00:00|本章字数:3258张元青很配合地跟我进了浴室,我把高大的他塞进浴缸,继而伸手脱他的裤子,一边脱一边安慰自己,“他的果体,我不是没见过。没事的,我只是帮病人洗澡而已,纯洁的很。”西裤被我扒下来之后,我看到那条白色的上面印着“CK”标记的底裤,颤抖着手往他裤腰上移去。最终,还是停下了,转过身调节水温,不多会儿浴缸里放满了水。待我寻来搓澡巾跟沐浴露时,他那条白色底裤不知怎的,从浴缸里漂了出来,无意间瞥到那团黑乎乎,我慌忙别过脸去,火速起身寻了一条大毛巾盖在那上面。“你别乱动,我给你搓搓背,再给你捏捏肩揉揉双鬓,你能舒服点。”我把手里的沐浴露涂在他光滑的肌肤上,小手触及之处全是他坚实如壁垒一样的肌肉,这身材,太诱人。因为他胸口的伤刚愈合不久,我怕给他搓裂了,轻轻拿毛巾帮他擦拭。我心无旁骛地给他洗的起劲时,蓦地对上他突然睁开的双眸,像是被人窥到小秘密一样,我猛地一惊,再加上蹲太久小腿发麻,不能自已地往后倒去,就在屁股即将跟地面亲密接触的那一刹,他手疾眼快抓住我的胳膊,力道过猛把我带进了浴缸。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质T恤,腿上穿了一条牛仔裤,整个人落进他坚实的怀中,似乎还以骑坐的姿势横跨在他小腹上,他某处顿时发生明显变化,昂扬地硌在我的大腿根,我的脸像是烧着了似的滚烫。“放我出去。”我忙推开他。“一起洗。”张元青一只手大力地将我禁锢在怀,另一只手伸进我的衣衫,两三下就将T恤扯掉,只留下一件粉色的文胸。我惶恐地捂住胸口,乞求道:“不要,不要再脱了。”他双眼猩红地看着我,满眼写着“危险”二字,好比炙热的铁水,从他眼中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好。”他咬牙挤出这个字,嗓音沙哑,像是被烈日烤干的泉,双手却更用力地将我搂进怀里,我的柔软隔着文胸紧紧地贴在他坚实的胸膛。“野草,我爱你。”他在我耳边厮摩,低沉的声音像是深夜中的大提琴声,富有磁性,却哀婉伤感。大概被他的哀伤感染,我无处安放的双手放在他肩头,低声回应,“我知道,但我……”“别说话!”他低声打断我的话,“我只想抱抱你。”身下某物更加昂扬坚硬,硌得我动都不敢动。直到浴缸的水已经变凉,他才松开我,毫不避讳地跨出出,当着我的面擦拭精壮到堪称完美的身体,我别过脸去不敢欣赏。“你赶紧出来冲个澡,别着凉了。”他离开后我才从水里出来,跟空气接触的一刹那冻得我直哆嗦,赶忙把身上的湿衣服脱掉,站在淋浴下冲了许久才暖和。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我本以为他已经出去了,没想到他穿着一件浴袍坐在卧室的床上,我本想退回去,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够大气,红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两只手紧紧捏住浴巾,生怕它不争气地突然滑落。“怕什么,你身上哪一处我没见过?”张元青坐在沙发上嗤笑,湿漉漉的头发温顺地贴在他的脑袋上,平添了几分可爱。“你怎么还不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我站在衣柜旁小声提醒。“啧!”他不悦地瞪了我一眼,抱怨道:“我能出去还用得着你提醒嘛,某处不听话,一直昂扬挺立,被阮唐看到了岂不是尴尬。”这不能怪我吧!我不满地朝他嘟嘴,迅速从衣柜找好干净的衣服,冲他道:“我去浴室换。”“随你。”张元青眯着眼看我,那眼神好似拥有穿透力,能把我看个通透似的。换好衣服出来时,张元青已经出去了,我去客厅找他,阮唐给他兑了一碗解救汤叫他喝下,却被他拒绝了,“泡个澡后我舒服多了,这些东西用不上。”“噢?”阮唐冲他坏笑起来,大有深意地问:“是不是很想夜夜泡澡啊?”张元青微微扬起嘴角,似乎很赞同阮唐的提议。没一会儿,李扬带着满身是泥的李凯回来了,他叮嘱李凯上楼洗澡,然后坐在张元青对面,言简意赅地汇报道:“我们回来前,条子已经把孤狼的仓库封了。孤狼今天跟白爷约在仓库见面,条子出现后,他慌不择路地逃跑了,若不是早有准备的蔡世杰伸出援助之手,白爷就被条子逮捕了。蔡世杰有望接下白爷手里的余货。不幸的是,咱们有两个兄弟在放哨时出了意外,被孤狼的手下打伤,情况危急。”“你怎么知道孤狼今晚跟别人交货?”李扬刚汇报完,我迫不及待地问张元青,“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在仓库交易?”张元青耐心解释,“从你在梅初雨那里套取的情报中梳理出来的,孤狼何许人也,即使还没结婚,也不可能给一个情妇大肆操办生日晚宴,其中肯定有猫腻,生日宴不过是个幌子,吸引条子们的注意,方便他在别处跟别人交易大宗白粉。”“至于在哪个仓库,就得靠手下人的盘查和排除了。离兰亭不能太远,四周交通还必须通达,周围民居还要稀少,在广达市内这种地方并不多,排除出来后就派人秘密向条子递上消息,这种事条子宁可信其有,所以孤狼今晚在劫难逃。”“若叫广达市的商业贵族以及大佬们知道,他们不过是孤狼掩人耳目的幌子,会作何感想。孤狼的商业道路怕是走到了尽头!”“孤狼会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我担心孤狼被逼无路变成没有顾虑的亡命之徒,那就太可怕了。李扬抢先道:“这就是元青聪明的地方,今晚孤狼请了整个广达市的商业权贵,出了事后每个都是他怀疑的对象,而落得好处的蔡世杰成了他对付的首要目标,即使后来他怀疑到元青身上,那也是一个月后了,这段时间他一定会跟蔡世杰拼命较量,元气损伤不少啊,之后定不敢轻举妄动。”听了李扬的话我总算松了口气,希望孤狼这件事赶紧过去,忽地想起梅初雨,立即看向张元青,请求道:“你能不能帮梅初雨逃离孤狼的掌控,她很无辜,待我像亲妹妹一样。”张元青揉了揉双鬓,看样子酒劲还没过,“这段时间你别接触梅初雨,免得引火烧身,我叫李扬留意,遇到合适的机会把梅初雨悄悄送走。”说完这些,阮唐端着熬好的小米粥过来,递给张元青跟李扬一人一碗。恰好,洗完澡的李凯也下来了,一脸倦容,他摇摇头拒绝阮唐的好意。阮唐把晚上陆星河找上门的事讲给张元青他们听,末了,提醒道:“陆星河的发迹路一直是个迷,祖籍虽在广达市,但十五年前大家并未听过这号人物,七年前突然从帝都回到省城容市,像是受了高人指点一般,大力投资房地产,三年前房价飙升,他赚的金银满钵,好几处省会都有他的房地产生意。”他竟有这本事!我虽没看清陆星河的长相,但从他的体型以及声音判断,他不超过三十五岁,七年前也不过二十八岁,年纪轻轻的他怎会拥有慧眼如炬的本事?“豹哥之前跟我提过这个人,说到他的过往大家都觉得好奇,即使有好事者专门去帝都打听,都没研究出个一二三,他背后应该有位高权重的人物指点迷津。既然他看的上煌佳的生意,那我就陪他玩玩。”张元青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我生病了,明天休息,一切事务后天再议。”说完,快速咽完阮唐做的小米粥,脚下不稳地回了卧室,李扬本想搀扶一把,却被好面子的他高傲拒绝了。清醒过的张元青若知道刚才搂着我哭,还说了些肝肠寸断的醉后真言,不晓得会不会恼羞成怒给自己几拳。李扬送走阮唐,扶着精疲力尽的李凯上楼休息去了,我也回了卧室休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吓得我一个激灵惊醒,打开床头灯看到张元青躺在一旁,连被子都没盖。我估计他半夜上完厕所进错了卧室,毕竟我住的这间才是他的卧室。从衣柜取了一条被子盖在他身上,我倒在他身边听着他绵长均匀的呼吸再也睡不着,我的感情生活从没有这样乱过,面对张元青隐忍的爱恋,我特别心疼。我的南风,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早上醒来时一看手机已经早上九点半!我,不幸的,错过早上的英语期中考。脑袋像是炸裂一般嗡嗡直响,身侧的张元青被我剧烈的起床动作闹醒,他睡眼惺忪地看着我,问:“怎么了?”你大爷的,醒来第一句怎么不问“我怎么在你床上”呢?你昨晚肯定是故意溜进来的!我颓废地靠在床头,欲哭无泪,“我错过英语期中考,朱老师本就讨厌我,这下好了,她找到分流我的借口了。”张元青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满不在乎地说:“我以为什么事呢,你放心一切有我。”他总会在我惶惑不安时,以轻松的姿态,安抚我焦躁的内心,扫清阻拦我的障碍,带给我光明和希望。我欠他的该怎么还呢?他最想要的,应该是我诚挚热烈的爱吧,我不知是否给的了他。张元青,若在宋家沟时你就对我这样好,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赖上你。可那时的你应该也很彷徨孤独吧,你没把握翻得了身,所以不能接近我,对不对?第156章他记得我黄舒|发布时间:2017-04-1108:00:00|本章字数:2308张元青有力的手臂将我按到,嗓音喑哑富有磁性地说:“昨晚你睡得那么晚,不困吗?既然英语考试已经错过,后面的几门索性不要去了,免得学校为难你。我叫阮唐去学校给你请假,就说你生病了。”“我对物理和化学极其无力,我怕学校把我分流。”我很怕这次期中考,这半学期没学到东西不说,我也不似之前刻苦,物理化学严重拖我的后腿,即使寒假找辅导老师估计都补不上去了。听到我的担忧,张元青瞬间清醒几分,扭过头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我觉得物理化学没什么用,你又不当物理化学教授。”我发现在社会上学到的东西比学校学到的更多更实用,一直坚持的大学梦,不知在何时有些动摇了。倘若我不上大学,将来又能做什么呢?去省城找顾南风,跟他一起打拼?我有点迷惘又有点困惑。从张元青坚实的手臂下溜走,准备起床去厨房熬点粥,他昨晚喝醉了,今天最适合喝点清淡的粥。正在卫生间洗漱,屋外传来李扬的叩门声,“张少你醒来没?陆老板亲自登门拜访。”陆星河竟然迫不及待地上门拜访,可见他跟张元青合作的诚意十足,但我从阮唐昨晚的话里知道,陆星河是房地产商,这几年挣了不少钱,他怎么突然回到广达市,执意跟张元青合作呢?屋外传来张元青吩咐李扬的声音,“先带他去后花园坐坐,我马上出来。”接着,他推开卫生间的门,一边洗漱一边道:“陆星河这人行踪诡异,每次提到他,就叫我想起武侠片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诡谲人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他?”我抬头疑惑地看他,“叫他看到我在你家,岂不是会误会你我的关系?万一他对你不利,我就成了他对付你的靶子。”“你倒不笨。”张元青刷完牙,轻轻戳了戳我的头,笑道:“我就是要告诉他,你是我呵护的‘软肋’,反正外人迟早会知道,倒不如先叫他知道,反而彰显我跟他合作的诚意。”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因,我照办就对了。但是我不想成为他的软肋,我想跟他并肩而战。“倘若下学期你去省城上学,我得劳烦陆星河对你多加照顾。”张元青洗了一把脸,通过光洁的镜面眼神深邃的盯着我。他说过要送我去省城上学,就一定不会骗我,我知道。他带我跟陆星河见面,也是帮我在省城的生活铺路,他总为我打算。我特别感激他,又十分愧对他。跟张元青一起从卧室出去迎客,我有点紧张,不明缘由,似乎害怕自己不够优秀,丢了张元青的脸。从客厅出去来到后花园的凉亭下,我看到坐在木质座椅上缓缓品茶的陆星河,虽然之前接触过两次,却是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他是个五官清秀长相儒雅的男人,沉静内敛的气质在他举手投足间缓缓溢出,没有一丝商人的铜臭气息,像是名望颇高腹有诗书的知识分子。“年轻就是好,张少昨晚喝多了,不过休息一晚便恢复活力,叫我羡慕哦。”陆星河放下手中茶杯,端在在木椅上,不徐不疾地跟张元青聊天,“我上次回来行色匆匆,并未跟你详细交谈,不到之处请勿见怪,恰好趁此次孤狼邀请回了广达市,我想跟你谈谈生意上的事。”他的声音醇厚深沉,有种叫人冷静的魔力,似乎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想听下去。且他并未因为自己比张元青年长就出言不逊高傲狂放,不知经历了多少锤炼,才练就他这副谦逊有礼却又气势雄浑的矜贵模样。我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不巧被他发现,他立即朝我投来和善的微笑,我却有点惊慌,本想没用的转移目光,又怕丢了张元青的脸,旋即也朝他微微一笑。“陆老板言重了,元青不过一晚辈,你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昨晚我的确喝多了,今日还有些不舒服,生意上的事咱们改日再谈。”张元青并没有因为陆星河几句谦卑的话就受宠若惊,更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合作欲望,委婉地将生意上的事往后挪了挪。我想这就是张元青的战术,进退有度地抬高自己的身价,免得失去获利的先机。陆星河倒也好脾气,轻声一笑,“我正有此意,今日上门不过是来探望你。”他也是个顺水推舟的好手,快速将话题扯开,“既然你还没回恢复就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去煌佳拜访。”遂站起身,刻意看了我一眼,问张元青,“你身边的小丫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记性果真不错!那晚小许带我见他时,屋里灯光暗沉,他并未正眼打量过我,而昨晚我一直站在小王身后,他忙着跟阮唐周旋根本没心情看我一眼,这两次都是匆忙一瞥,他竟然记住我了。张元青笑道:“陆老板好记性,你的确见过她。”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就是与众不同,张元青简单地回复一句,陆星河似乎听懂了。他应该想起那晚我求他搭救顾南风一事,虽然他有自己的打算,并未助顾南风脱困。不过他依旧盯着我的脸,和蔼可亲地笑了声,“这丫头长得清纯漂亮,就是年纪小了点。你从哪儿拐来的,人家的父母可愿意女儿早恋?”他果真以为我是傍富二代的坏女孩,瞒着父母跟张元青谈恋爱。我不好意思地往张元青身后躲了躲,有点经不住别人异样的目光。张元青拉住我的手,对陆星河道:“她是孤儿,跟我相依为命。将来她若去省城上学,还望陆老板多照顾些。”我的母亲叶晓芳是个下三滥,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张元青说我是孤儿倒也不假,可我跟他间的关系,并没有相依为命那么夸张,他的命比我的金贵多了。陆星河拍了拍张元青的肩头,夸赞道:“是个又责任心的好男人,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送走陆星河,张元青打电话叫阮唐去学校帮我请假,然后去厨房准备午饭,李扬匆匆忙忙从楼上下来,“元青,出了点小岔子,蔡世杰刚才打来电话,说他的小下属被孤狼逮住了,很有可能给孤狼爆一些猛料。”“孤狼会不会知道你就是背后主谋,会不会上门对付你?”听到李扬这个不好的消息,我担忧地问依旧镇定切菜的张元青。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玩笑道:“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凡人,并不是天神,看吧,我有很多猜不到的事。”我瘪了瘪嘴,都快哭了,“可我不想你有事啊。”张元青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紧张,安慰道:“我怎么会有事。即使被他知道真相又如何,只不过叫他死个明白而已,你别怕!”第157章你快走吧黄舒|发布时间:2017-04-1112:00:00|本章字数:3267李扬本想说什么,看了我一眼又把话咽了回去,那个微小举动叫我心中一紧,警觉问道:“扬哥是不是有话想说?”听我如此询问,张元青瞥向他,郑重地嘱咐:“没什么好瞒她的,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李扬重重呼出一口气,像是心中积压了万斤重担,语重心长地提醒,“元青,孤狼虽不足为据,但你不能不能忽视他身后的裴家,我胆心孤狼请裴家出面对付你。而你现在已经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我怕你深陷危险。”对了,还有一个裴家,我从阮唐那里知道了些裴家跟张元青的恩怨,且亲自目睹了张元贺对张元青的逼迫,他们虽远在深城,并不代表威胁消失。张元青似乎并不把李扬的担忧放在心上,认真地淘米,然后专注地问我,“你想不想吃皮蛋瘦肉粥?”“元青!”李扬声音提高了几度,很不满意张元青漠视他的忧虑。“我会不会连累你?”我忐忑地站在一旁,紧紧咬着下嘴唇,忧心忡忡地问他,因为我知道我太弱了。张元青在电饭煲上按下“煮粥”按钮,这才认真地回复李扬,“裴家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难道我做个‘乖儿子’他们就会放过我?要不是这几年深城的钱好赚他们忙着挣钱,早就把心思放在对付我上面了,岂能给我做强做大的机会。与其整日担忧他们的袭击,倒不如强大自己恭候他们大驾。”说着,走出厨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说道:“孤狼不过是裴家的弃子,裴家即使接到孤狼出事的消息,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赶回来为孤狼虚张声势。你派人盯着蔡世杰那边,孤狼肯定会跟他好好玩玩。”果不其然,晚上张元青正跟外教学习英语时,李扬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孤狼派人端了蔡世杰的加工作坊,还威胁蔡世杰要绑架他的妻女,吓得蔡世杰赶紧将老婆和女儿从别墅转移出去,安排在隐蔽地方。挂了电话,张元青叮嘱我最近不要随便出门。第二天早上,我睡醒后发现张元青已经运动结束,汗流浃背地从健身房出来,他冲了个澡就去煌佳上班,我在家待得无聊,央求他带着我一起去,他怕孤狼突然冲到煌佳闹事,便把我留在家里,叮嘱我好好看书,免得去省城上学吃力。他离开后没多久小波就到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看我在客厅无聊地来回踱步,却纹丝不动,有点像尊雕像。我特别牵挂梅初雨,孤狼最近疯了,像只烧着尾巴的猫,自救不了就想周围的人跟着一起倒霉,天晓得他会怎么虐待梅初雨,真想跟梅初雨打通电话。但又怕听到她不好的消息,我会自责会难过,却暂时帮不了她,又觉得无力。心不在焉地翻着英语课本,看了很久竟然没有记住一个单词,到了午饭时间,小波打电话叫外卖回来。我意外地接到梅初雨的电话,她说她好不容易逮了空,在我们学校门口等我,想跟我一起吃个午饭。我并不在学校,只好撒谎说我这两天期中考要好好复习,暂时走不开。电话那头梅初雨有点失落,说她这个生日过得特别糟,遇到很多麻烦事,没人安慰她,她有点累。又说明天是周六,她买点菜去我家给我做好吃的。听到梅初雨带着忧伤的嗓音,我可以想象到,她现在是多么无助、彷徨,她一直拿我当妹妹,我在兰亭走场子时她奋不顾身地帮我,这个时候我不能继续拒绝她,便说好,我最近熬夜看书睡得晚,明早想多睡会儿,你十点以后再过来。挂了电话我陷入忧虑,怎么做才能骗过张元青顺利回到出租屋跟梅初雨见面呢?以张元青的风格,他一定不会同意我的决定,但我实在不忍拒绝梅初雨的好意,再说了我特别希望当面安慰她。做事不能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才能彰显感情深厚,而梅初雨多次对我“雪中送炭”,我不能泯灭良心。瞅了眼拎着外卖进来的小波,心中不断盘算,明天只要甩开他,我就自由了。张元青这两天特别忙,即使发现我溜出去了,也不能亲自把我提回来。晚上我都睡了张元青还没回来,早上醒来发现他已经出了门,而小波直愣愣地站在客厅带着机械的微笑打量我。深吸一口气,我故作镇定地对小波说:“我来那事了,家里没有卫生用品,你帮我去小区外的超市买点回来好不好。”这些说辞我昨晚想了一夜,在心中演绎了无数遍,只要支开小波我就能顺利出门。小波听到我的话后并未怀疑,只是敛住面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尴尬和惊愕,继而结巴回应道:“好、你稍等,我、我去去就回。”见小波的身影消失在别墅外,我立即穿戴整齐出了门,从小区侧门溜了出去,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九点半,赶忙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出租屋。进了出租屋刚好十点整,发现屋里落了些灰尘,怕露出破绽,赶紧把桌上的积灰打扫干净,还没来得及收拾床上的灰尘,门外传来敲门声,“平安,你起来了没?”我手忙脚乱地把折叠好的被子拉开,然后趿着拖鞋过去开门。梅初雨没有化妆,看上去气色很差,黑眼圈明显,她挽了一个简单的髻,穿着一件灰色的短款呢子大衣,脊背有点佝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五岁。“梅姐,周末也不多睡会儿,一大早就忙着给我做饭。”我接过她手里的食材,热情地迎她进门。梅初雨打量了室内一眼,我生怕她发现屋里的异样,谎称,“最近忙着看书学习,没时间打扫屋子到处都是灰,梅姐别在意。”梅初雨眼底升起笑意,“跟我说什么客气话,我去厨房做饭你赶紧收拾屋子。”厨房有些日子没用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赶紧解释道:“我很久都没做过饭了,厨具上落了一层灰尘,我先去洗干净。”“你呀,怎么总吃外面的饭,多不干净,又没营养,看你瘦的像根竹竿。”梅初雨拉住我,自己挽起袖子,“我去洗吧,你把卧室打扫一下,女孩子要清清爽爽才好,屋子干净点心情都要好些。”广达市的初冬不算太冷,阳光照射进来,收拾干净的屋子暖洋洋的,我满意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铺满阳光的房子,特有成就感。“平安,我打算下个月离开广达市,以后怕是没机会给你做饭了。”梅初雨娴熟地切着萝卜丝,电磁炉上的鲫鱼汤已经冒出诱人的香气。我欣喜地问:“孤狼愿意放过你了吗?梅姐你要去哪儿?”梅初雨切菜的手顿了顿,淡淡回应,“嗯,他放过我了。兰亭最近惹了不少麻烦,他没心情继续跟我纠缠,便放了我。只是,我现在也不知去哪儿,已经漂了六七年,习惯了居无定所的日子。”从这些话中,我听出她的伤感和无奈,作为女人有几个喜欢漂泊的呢。我们都是生长在荒野中的杂草,风往哪里吹我们就得朝哪个方向弯腰,没有一点自主性。“梅姐。”我从她背后抱住她纤细的腰肢,突来的伤感和不舍填满我幼小的心脏,却在不经意间瞥到梅初雨脖颈上青紫色的伤痕,哭着问她,“是不是孤狼又打你了?”梅初雨抬手做了两下擦眼泪的动作,刻意笑了两声掩盖心中的难过,“没有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似乎怕我追问,又立即将我撵出厨房,“你出去收拾桌子,鱼汤已经好了,我再炒两道菜咱们就吃饭。”梅初雨的厨艺很好,看得出来她经常做饭,她就是男人嘴里“下得了厨房上的了厅堂”的女人,离开孤狼她一定会过得更好。梅初雨给我盛了一碗鱼汤,催促道:“赶紧喝一碗,我炖了半个小时呢。”给我递碗时,我看到她纤细的手臂上有两个类似于烟头烫伤的伤疤,本能地长嘴想问她那伤疤是怎么回事,又想到她一定特别尴尬,且不会告诉我真相,便将疑问咽了回来,迫切希望张元青把孤狼那个神经病整倒。“梅姐,你也喝点鱼汤。”我忍住眼泪,招呼梅初雨多吃点。梅初雨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尴尬笑道:“鱼肉属于发物,我身上有点……不舒服,不能吃。”是了,她满身都是孤狼的“杰作”,怎么能吃鱼肉呢。梅初雨给我夹了两筷子菜,温柔地看着我笑,“平安,我一直拿你当妹妹。你也知道人生在世多有无奈,咱们很快就要分别,也许以后再也见不了面,我会想你的。”“梅姐,我也会想你的。”想到自己隐瞒了她不少事,而她真拿我当妹妹,就觉得自己卑鄙的像个阴暗小人,忍不住哽咽起来,“梅姐,正如你所言人生在世多有无奈,我之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原谅,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姐。”然后从书包里掏出那枚粉晶手链,欢天喜地的塞给她,“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粉晶,可以遇到美好爱情的水晶。”梅初雨面色忽而一滞,专注地盯着我送上的礼物,也不知在想什么,明显思绪飘远了,我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直到张元青的电话打了进来,手机铃声才将她惊醒。看到张元青的电话我犹豫几秒,正考虑要不要接时,梅初雨一把抓着我,惊惶迫切地说:“平安,你快走吧,我怕迟了就来不及了。”我错愕地看着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手上一颤,无意间按了接听键……第158章被困黄舒|发布时间:2017-04-1119:00:00|本章字数:3317“平安,这几天我一直在出租屋附近监视你,早已发现你欺骗了我,孤狼又派人暗中调查你,发现你跟煌佳的阮唐关系密切,他很快猜到你跟张元青关系肯定不一般。他命令我把你骗出来,想用你要挟张元青。你喝的鱼汤、被我下了迷药,趁药效发作前,你快走吧。”梅初雨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身上,透心彻骨地凉,而我第一时间并不是想着逃跑,只觉得双目晕眩心情复杂,哽咽不止地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一直拿我当……亲妹妹啊?”大概过于执着梅初雨的答案,我所有精力都在她身上,以至于忽略电话那头张元青急促的呼喊,隐约听到他焦躁的大骂。“你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孤狼心情不好就会打我,只要我不听话就虐待我,他的命令我怎敢违抗啊!而你也不是照样防备我、欺骗我吗。”梅初雨软弱无力地坐在地上,哭得六魂无主,“我若不出卖你,怕是活不过今晚。我也不想的……你走吧,越快越好。”“梅姐,我承认我骗了你,但我从没试探过你。我从你这得到的信息,也是你自愿告诉我的,而我从没伤害过你,甚至求别人助你离开……”眼前景物变得更加扭曲,仿佛成了哈哈镜中的世界,我根本看不真切,脑子一抽一抽的疼,心底泛起恶心,令我极其难受。我知道,她下的迷药起了作用,不过两三秒的时间,我便难受的晕了过去。倒地后,依稀听见电话里张元青奋力地怒吼,“宋野草你他妈……”对不起,我成了你的软肋,如果可以,请别救我,我不想你为我受伤。“轰隆、轰隆……”耳边传来火车奔跑的声音,我摇了摇昏沉的头,一时间有点摸不清状况,迷迷瞪瞪睁开眼,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这是哪儿?我有点着急,本能地抬高手臂寻找开关,张元青卧室里的台灯按钮就在床头,摸到一半,我的手突然顿住,猛地想起昏睡前跟梅初雨的对话,霎时脑袋轰的一声,血气上涌头皮发麻,背上像是叫人抽了一鞭子,肌肉瞬间收紧,热汗淋漓。我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脑子里有道惊恐的声音大肆叫嚣,“我被孤狼挟持了!”耳边再次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我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仔细辩解,才发现自己并没在火车里,所在之地应该是靠近铁轨或者车站的地方。只要没在运动的火车上,情况相对能好点,至少我还有向周围居民求救的机会。深吸一口气,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下意识的摸兜里的手机,才发现除了手表尚在手腕上,其余物件都不在身边。记得晕倒前张元青听到我跟梅初雨的对话,那么他应该清楚地知道我被孤狼掳走了,找我的话就有了一丝方向。这次又要麻烦他了,我总是给他招惹麻烦,没用的很。虽然对张元青特别愧疚,对梅初雨有点憎恶,但我快速平复心情,努力叫自己适应周围的黑暗,想办法寻到突破口。显然孤狼有备而来,我即使适应屋内的黑暗,只能勉强看见周围全是整齐码放的物资,用手一摸,似乎是棉被羽绒服之类的冬季用品。我被孤狼放置在一间狭小拥挤的仓库中,找不到电源开关,摸不到窗户和大门,像是被他们从屋顶扔进来的,没有出路。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蜷缩墙角,看了一眼手表,显示的是两点,我却不知道这是凌晨两点还是下午两点,忽而觉得全身冰冷,吃力地扯出一件羽绒服裹在身上。跟外界取不到联系,焦躁不安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张元青怕是比我更加狂躁,就怕他关心则乱做出过激举动,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他千万不要被我连累。越想越慌恐,我快被眼前的困境逼疯了,蹲在黑暗的仓库里,撕心裂肺的吼叫、哭泣。没人回应我,甚至连呵斥我的声音都没有,我敢断定,孤狼把我放置在一处偏僻的仓库群中,目的就是完美的隐藏我,再拿我威胁张元青。一想到孤狼收拾人的手段变态狠辣,想到那晚张元青受伤的模样,又想到这一年我身边陆陆续续消失的鲜活生命,我止不住地害怕。我不敢想象,假如张元青因我出事,我会多么愧疚和绝望。从我认识他起,就是个错误,他只会被我连累。他怎么那么好骗呀,不过两个烤土豆、一次牛圈避难、一次简单搭救,竟然俘虏他的心。我悄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一幕幕地回忆跟他相识的点点滴滴,他似乎一直都在帮我,只是我后知后觉发现的太晚。他其实,蛮可爱的。他真的,很善良。他对我,非常好。我跟他,有缘无分。我希望,不要继续连累他,若可以,我愿用自己的命带走孤狼的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从两点变成三点、四点……直到八点,天晓得这五个小时,我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无助、恐惧和担忧。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我在狭小的空间里揪着头发来回踱步,差去撞墙了,假如找的到墙的话。突然我听见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门声,迅速辨别方向,发现那声音来自两人高的货架后面,那里应该有道小门。可我并不晓得来者是谁,潜意识里觉得是孤狼的下属,慌张躲进小山一样高的货架后面,紧张惊恐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觉得外面的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被货物堆压的小门推开,接着一抹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她又快速将门关上。凭借我对梅初雨的了解,一眼就看出来者是她。此刻,我并不确定她是好人,依旧躲在货架后面不敢出现。“平安,你在哪儿?”梅初雨费力地探望,又怕被人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迫切说道:“你在不在里面?在的话请出来,我已经找了十七个货仓,就想找到你带你离开。”她的话,到底能不能信呢?我纠结地站在货架后面,犹豫再三。“平安,你如果在的话赶紧出现,我带你离开。孤狼设好天罗地网等张元青出现,他想弄死你和张元青,我、我想在悲剧发生前救你出去。”梅初雨的声音听上去诚恳迫切,听她提到张元青,我再也镇定不了,急忙从货架后面钻了出来。“梅姐,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愿意带我离开?”梅初雨激动地牵着我的手,叮咛道:“我带你离开。这一片都是孤狼管辖的仓库,里面有屏蔽器,接收不到任何信号,我带你出去,你赶紧通知张元青,免得他上了孤狼的当。”说着她牵着我迅速离开,出了仓库,我才发现屋外已是白天,从梅初雨急切又短暂的解释中,我知道孤狼把我困在北郊靠近火车站的一个货仓,周围没什么人家,这里几乎都在孤狼的管控之中,里面的人插翅难飞,外面的人无法顺利攻入。孤狼今早七点打电话威胁张元青,二人相约今早九点在货仓正门见面,张元青必须独自前来。而他在又正门布置多名打手,一旦张元青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叫张元青有来无回。梅初雨自觉愧对于我,得知这些消息后,赶紧一个仓库一个仓库的找我,生怕孤狼如愿。“出了那道院墙就有信号,不过门口有人把守,我把看守人偏走,你拿我的手机给张元青打电话,叫他不要过来,我想办法送你离开。”接过梅初雨的手机,我悄悄蹲在一侧的大柱子旁,她却故作镇定地去门口跟门卫套近乎。不知她跟门卫说了什么,猥琐的门卫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她急忙朝我招手,我迅速冲了过去。这一刻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脚下生风,似乎跑慢一步就被身后的坏人逮住了一样。从没这样紧张过,手脚全是汗,连袜子都汗湿了。终于,我跟梅初雨跨过小门,出了院墙,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荒凉的田地,没人耕种,长满枯槁的野草。迅速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张元青的电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凶悍的男声,“臭表子,哪里跑!”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梅初雨抓着我就跑,“别回头,那是孤狼的手下刘涵,不是好人。你赶紧给张元青打电话,我能想办法送你离开。”我一边狂跑一边给张元青拨打电话,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初冬的寒气,刮得我脸疼。终于,张元青接通了电话,我慌忙冲他大喊,“张元青,你别过来,孤狼要置你于死……”我的话音未落,那边传来张元青压抑的声音,有点淡漠,又有点凉薄,“我知道了,你别乱动,有人会去找你。”说完,他那边挂了电话,全然不顾我说话语气仓促似乎还没脱离危险,也没问我现在情况怎么样,更没问我到底在哪儿他好派人过来救我。我突然,有点难过,他被我连累久了,似乎对我心生厌倦,应该是……放弃我了。毕竟,跟偌大的家业比起来,我显得微不足道。短短几秒时间,我的心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身后的刘涵疾步冲了上来,眼见要扑倒我,梅初雨突然使劲将我推开,她被刘涵扑倒在地。“快跑!”梅初雨冲回头张望的我大声命令,情况过于紧急,我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多亏小时候强大的田地劳作,带给我极好的体力,多谢朱老师常罚我跑步,赐给我极好的耐力,长跑对我来说不算难事。“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与此同时,我感到身边有颗子弹擦肩而过。第159章失联了黄舒|发布时间:2017-04-1208:00:00|本章字数:2116“老子叫你跑,再不停下来,老子就朝你腿上招呼。”刘涵在我身后厉声威胁,听到那声枪响,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被他压在身下的梅初雨,本能地转过去看了一眼……只是一瞥,本是飞速逃亡的我,立即顿住朝梅初雨那边跑了过去。因为刘涵像踢一条死狗一样,不断猛踹抱紧他小腿的梅初雨,他狰狞的面孔随着疯狂的举动变得越发恐怖,似乎再来几脚,就能把纤细的梅初雨踢死。我,不能自私地为了自己活命,弃梅初雨的性命不顾。“你回来做什么。”梅初雨发现我朝她这边跑来,吃力地斥责我,“你快走。”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脑袋上,脸上有两个鞋印,左眼已经红肿,嘴角带着血迹。“住手!”我冲到刘涵身边,大力地将他推开。刘涵的身材跟徐国锋有点像,不是很高,却很魁梧,他气喘吁吁地停了脚,伸手揪住我的头发,狠狠朝地上的梅初雨脱了一口痰,“臭表子,敢跟狼哥作对,前几晚没把你轮够吗?!”说完又不解气地在梅初雨身上踩了一脚,痛得她在地上打滚,急得我大声呵斥他,“你住手,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刘涵反手给我一巴掌,打得我晕头转向,本能的我朝他挥拳,却被他拽着头发推搡在地,扯得我头皮一阵发紧,疼痛感席卷全身。“走,老子带你去见狼哥。”刘涵像拖一只死尸一样,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未知的地方挪动,我的头发疼得像是被撕扯下来一样,挣扎着做徒劳的反抗。刘涵邪笑着享受我的痛苦,手上的力道更大了,我哭着大骂:“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不晓得我将来会怎么死,但我知道你跟张元青今天死定了,在我跟兄弟们分头找你前,张元青已经孤身一人跟狼哥的下属会面了,他够牛逼啊,独自前来还气势不减,真当自己是无所不能的金刚狼啊。”刘涵笑得得意,叫我心中一软,愧疚感铺天盖席卷而来。就在我被刘涵野蛮地拖着离开之时,梅初雨突然踉踉跄跄站了起来,猛地朝刘涵扑来,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叠军刀,朝刘涵的后腰猛扎下去。刘涵吃痛,瞬间松开我,一脚将梅初雨踢飞,我趁机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在他痛打梅初雨时跳起来砸在他后脑上上,力道之大震得我手疼。梅初雨趁机又给刘涵补了一刀,直端端地扎在他脖子上,鲜血流了一地,她惊恐地瞪大了眼,不断后退。她应该是第一次动手伤人,所以害怕。我快速摸出手机给张元青打了一通过去,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我的心更加慌乱,手也不能自制地颤抖起来。还好我记着李扬的电话,播出没有两秒他便接听了,“李扬,我、我得救了,但我跟张元青、没有取得联系,我该、我该怎么办?”说完这些,我才意识到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转身。”李扬的声音从电话里、以及我的身后传了过来。顿时我激动地热泪盈眶,丢掉手机往李扬身边跑去。“走!”李扬抓住我就跑,我祈求道:“带上梅初雨,是她救了我。”李扬阴沉地看了我一眼,终是扶起梅初雨,带着一块儿离开。很快跑到仓库围墙的尽头,那里有辆房车候着,离我们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倏地,仓库里面接连传出几声剧烈的爆破声响,突兀的声响惊得我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仓库里面浓烟四起,显然是着火了。霎时想起张元青正跟孤狼谈判,惊慌失措地抓住正在打电话的李扬,急切询问:“张元青在哪儿?他现在是否安全?”李扬面色沉重地收了电话,只是命令我,“你们赶紧上车。”“你要去哪儿?张元青是不是出事了?”我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势必要刨根问底。“你别管,先走,免得一会儿被孤狼的下属围困。”李扬抬手就把我塞进车里,里面还坐着两个男人,他们面前操控着线路复杂设备怪异的电脑,二人带着眼镜一脸斯文,不像保镖。在我伸手拉梅初雨进来之际,突然不远处冲来两辆车,将我们的房车围住。“他妈的!”李扬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大手一推将梅初雨送进车里,继而也上了车,对司机道:“根据小图的指示往出去闯,撞死一个算一个!”司机是个我不认识也没见过的年轻人,他沉着回应,“你们都坐好了。”同时发动引擎,车子很快提速,飞也似的突破重围。那两个眼镜男不断通过耳麦跟司机交流,他们面前放着的电脑显示着地图一样的图案,这装备就像香港的警匪片,若不是我正经历着紧张的追杀,还以为自己在拍电影,高档、惊险、刺激的有点不切合实际。不管现在自己的遭遇如何,我最担心的还是张元青。“扬哥,张元青曾经说过你不用隐瞒我,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急得眼泪再次掉了下来。李扬沉着地盯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两辆车,眉头不自觉地紧蹙,沉声道:“孤狼今日没想着叫咱们活着离开,他自己并未亲自出面跟元青谈判,只派来自己的心腹厉强,所以他用陪葬的方式对付元青。”“说实话,我跟元青失联了,不过李凯一直暗中守护元青。而我的任务就是根据你手表里的定位器寻你,仓库里有屏蔽器,若不是你跑了出来,我压根找不到你。”“好在你出来了,我就按照元青之前的吩咐,用无人机播撒汽油,把孤狼的仓库点着,不但毁了他的生意,叫他遭受巨大经济损失,此刻还能扯走他至少一半人力。不管李凯那边遇到什么危机状况,最起码给他们制造一些逃生机会。”听完李扬的解释,我松了一口气,梅初雨却恍若梦醒般幽声提示,“早上我亲眼看到孤狼过来,他虽没出面,但我保证他一定在这附近通过电话指挥厉强。你们烧了仓库,我怕孤狼再次发疯从而丧失最后的理智,跟张元青来个鱼死网破。你还是赶紧派人前来支援吧,我怕张元青死了,平安这一生再无依靠。”第160章受宠若惊黄舒|发布时间:2017-04-1212:00:00|本章字数:3256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死了”二字,梅初雨话音刚落,我立即被这两个字吓得面色惨白,只觉得全身渗出冷汗,犹如坠入隆冬深海。梅初雨从座位上起来,跪在我面前,哭道:“平安,是姐对不住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责怪梅初雨张元青就能安全了吗?说到底,我才是害惨了张元青的罪魁祸首啊。我不想说话,心里又慌又堵,只是将她拉了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坐稳了!”李扬话音刚落,后面一辆轿车猛地冲了上来,撞在房车屁股上,震得我差点从座位上落下去。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枪,对我们俩道:“你们俩趴下。”言罢,“嘭”的一枪,打中后面轿车的轮胎,只听那车传来尖锐的刹车声以及撞在物体上的剧烈声响。就在我以为安全之时,后面还剩的那辆轿车再次撞了上来,并且那车里有人放枪,逼得李扬不敢伸出头跟他们对射,耳边传来玻璃被击碎的声响,以及房车飞驰的声音。这一刻,叫我想起了四个字——生死时速。梅初雨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她的手寒凉如冰,并且微微颤抖。我低声安慰她,“梅姐,我不怪你,你放心,我一定助你逃离孤狼的掌控。”因为匍匐在地,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全身一僵,尔后才重重抓着我的胳膊,耳边传来她幽幽啜泣的声音,听得我心里一阵难过。就在我思想开小差之际,前面的司机突然大呵一声,继而车内剧烈震动,我跟梅初雨皆撞在座椅上,微微受伤。房车似乎跟对面冲来的轿车撞上了,幸运的是,房车没有侧翻,不幸的是,爆胎了,不能继续前进。叫小图的眼镜男立即安抚大家,“不要担心,我已经发出信号,救援车最多十分钟就能赶到。”司机从座位下摸出一把枪,对李扬道:“咱们下去硬碰硬吧,否则冲不出去,十分钟对咱们现在来讲,太久了。”李扬叮嘱我,“你待在车里别动。”说完跳下了车,看到他笔直坚毅的背影,我忽而觉得悲壮凄凉。对我来讲,这十分钟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车窗外不断传来枪鸣声。那些破空的声响代表着危险和死亡,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跟死亡如此接近过。对方两车人,我们这边能战斗的只有李扬和司机,实力悬殊,胜负易分。我紧张地蜷缩在角落里,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李扬没事,李凯没事,张元青千万不要有事。就在这时,两名持枪歹人悄悄逼近,而车里四人没有一个觉察。小图正兴奋地转过头准备跟我说话,他身边的眼镜男突然倒下,而他因为扭头说话幸运地避开袭击,子弹从他耳边射向笔记本电脑。“把宋平安揪出来。”其中一名男子命令另一个男人。在他二人交谈之际,不晓得远处谁开了枪,打死了发放命令的那人,另外那名持枪男人顿时慌了神,举起手里的枪,发了疯似的朝车厢内扫射,漫无目的毫无章法,似乎只为了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只是一瞬间,他连放四枪,我只觉得身上一重,仿佛被什么压住了,来不及多想,吓得惊声尖叫,而不远处的小图亦发出哀嚎。等我从慌恐中反应过来,紧张地等待死亡降临时,意外发现,刚才开枪的那个男人倒在血泊中,应该是中枪了,我们暂时脱离危险。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压在我身上的正是梅初雨,瞬间我明白她做了什么——她帮我挡住了危险!我慌忙扶她,却发现她血流不止气若游丝,像一团没有生气的软肉般倒在座椅下,眼神散涣地看着我,没有一丝焦距。我看得出来她想冲我笑,可她嘴角尚未上扬眼泪率先滑了下来,那模样好不凄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张着嘴,安静地断了气。跟电影里的桥段完全不一样,什么死前遗言、什么深情托付、什么死而无憾统统都是骗人的!我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惊魂未定地坐在车厢里,眼睁睁地看着梅初雨断气,嗓子里发不出丁点声音,大颗的眼泪滑下脸庞,落在地上,此刻,我除了悄无声息的、悲痛欲绝的哭泣,再也想不起别的事。忘记逃生、忘记担忧张元青、甚至忘记了自己。直到腿上受伤的小图惊喜的呐喊“救援来了”时,我才猛地回神,扑进满是鲜血的梅初雨怀里,嚎啕大哭,仿佛此生只剩下哀嚎以及眼泪。从小到大,我不知道妈妈的关怀是种什么感觉,不晓得温柔呵护是种什么体验,这一切梅初雨给了我,弥补了我生命中缺乏的母爱。现在,她为我而死,这种无私的奉献和深切的关怀,除了张元青没人给过我。我好难过,就像心脏被人剁碎了一般,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梅初雨,现在就不会如此难过,她也不会因我而亡。不知哭了多久,我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走,闻到熟悉的香味,我知道他来了。张元青抱着我去了他的车,我伤心地躺在他怀里,无意间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才回神,绷着嘴满眼是泪地看着他,揪心地问:“你是不是受伤了?”抬头对上他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心中更是难受,眼里再次模糊视线。他疼的拧起了眉头,却故作轻松地冲我绽开一个微笑,安抚道:“你没事就好。”手上黏糊糊的,我低头一看,发现他胸口正在流血,隔着休闲大衣汩汩外涌。我紧张地搂着他,哭道:“你要挺住,咱们现在就去医院。”他仍紧紧地抱着我不肯松手,道:“好。”没多久,他的头不自觉地歪向一侧,竟然失去了意识,我惊慌失措地对司机道:“赶紧去医院。”为了避人耳目,李扬提前电话联系江医生,她以交通事故为由亲自给张元青动手术。不过我不知道的是,她刚给李凯动完手术。我跟刚包扎完伤口的李扬站在门口焦急等待,忽而看到周文娟匆忙从远处跑来,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扑上来揪着李扬的衣领,问:“李凯呢?”李扬颓废地倒在走廊的座椅上,有力无气地回应,“重症监护室。”“他怎么了?”我紧张地询问。张元青都这样了,李凯估计好不到哪儿去。李扬看了周文娟一眼,又瞥向我,回应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知道李扬不想当着周文娟的面把李凯的病情说出来,他怕周文娟崩溃。后来我才知道,李凯为了保护张元青顺利撤退,被厉强捅了两刀,砍了一刀,并且中了两枪,强悍的不像正常人。不过身受重伤的李凯立即被小波送往医院,及时得到救治。张元青接到小图发来的求救信号,当即带着人马杀出一条血路,突破重围赶来救援。因为心急如焚有些大意,半道上被厉强的人打了一枪,即使这样他依旧硬撑着,只是为了亲自救我。这些,我是从一个叫穆源的年轻男人那里知道的,他是李扬给张元青特地找来的保镖。李扬跟周文娟去重症监护室外守护李凯,穆源跟我一起闲聊,我心急如焚几乎听不进去他的安抚。这场手术经历了两个多小时,下午三点半,医护人员才推着昏迷不醒的张元青从手术室出来,我紧张地跟在一侧,连珠炮似的询问江医生,“张元青情况怎么样了?”江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冲我笑了一声,“你好歹叫我喘口气呀。”听她语气缓慢声音从容,我就知道张元青已无大碍,立即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冲她又哭又笑,“谢谢你江医生。”快速随着医护人员去了特护病房,穆源正跟护工搭手,把张元青抬上病床。总算,可以松口气,我倒在床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睡梦中,我见到了梅初雨,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美丽、素雅、气质如兰,她巧笑嫣然地告诉我,她心甘情愿地搭救我,不但是为了赎罪,更是因为她拿我当亲妹妹。她说她这辈子习惯了四处漂泊,死后就将她的骨灰撒在达江,随着江水奔腾,希望下辈子变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无忧无虑、悠闲一生。我几乎是从梦中哭醒来的,一睁眼就对上张元青放大的脸以及微蹙的眉头,他的脸离我仅有一掌之隔,鼻尖几乎要挨在一起了,我慌忙推开他,问:“你怎么起来了?”张元青站起身,不悦地瞪我一眼,“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二十个小时,当然要起来活动一下。”二十个小时?也就是说我睡了二十个小时?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我梦到梅初雨了。”心情低落地把梅初雨出事的经过告诉他。张元青叹了一口气,对我道:“咱们就按照她的意愿处理她的身后事吧。”“宋野草,你今早说了很多梦话。”张元青坐在病床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你猜猜你说了什么?”神经病,我怎么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难不成我睡梦中能向他告白不成?见我朝他不悦地努嘴,张元青笑得欢快,仿佛一汪灵动的泉水,既潇洒活跃又温柔多情,“你说,张元青我不想你受伤。”这句话很正常啊,他高兴个什么劲呢?我噘着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他敛住笑意,郑重其事地道:“我以为,你只会关心顾南风,所以我、受、宠、若、惊。”我顿时僵住了,有多久,我没想过顾南风了?他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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