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第276章 人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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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人生导师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519:00:00|本章字数:3669因为汪博渊有工作在身,虽不至于时刻跟着剧组出去拍摄,但时常要跟创意总监、导演、摄影师坐在一起商量拍摄事宜。他是个体贴的人,怕我觉得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的无趣,送我一台粉色的笔记本,建议我把这一路上的行程用图文结合的方式记录下来,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建议,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件事。从伦敦第一站千禧之轮开始,我把在每一处拍摄的照片,不管是我的、建筑物的、路上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或者人的照片做成PPT,然后再插入自己的心得体会。有意思的事情不但能打发时间,还给我增加一项爱好,丰富我的生活。我想在将来某天,把思念、生气、害怕等等一系列负面词语全部撵出去,只留些努力、奋进、希望、高雅等积极的词汇,这样我的生活才算真正的美好。不过一周时间,我就把伦敦游玩的照片清清楚楚地整理出来,再配上一些煽情的文字,我开心极了,跟开完会坐我对面喝下午茶的汪博渊说,这些游记可以出书了。汪博渊笑了笑,回应道:“可以啊,只要你喜欢,我帮你整理游记,再把你的图片稍微修饰一下,然后找我出版界的朋友给你印上一百套,你拿去送人吧。”我有点不自信地问:“出版成书,可以吗?我只是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半文盲啊。再说了,自费出版是不是要花很多钱?”汪博渊有点惊诧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晓得是我的文凭太低还是我在花钱这方面特别节省把他惊到了。我再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果真是穷惯了,在花钱上面一点都不洒脱,他会不会瞧不起我。“平安,假如你不告诉我你是初中文化,我一定不相信,因为你的见识和你的心境以及你对英文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一个初中生,或许你之前遇到一些特殊的事,所以把文化课耽误了,但你一直努力自学,且兴趣广泛,将来一定不输给任何一个名校毕业的孩子。”汪博渊放下手中精致的咖啡杯,他认真的神情告诉我,他不是因为敷衍我才说些叫我开心的场面话。我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溢美之词,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我的过往……不怎么光彩。相比之下,还是小时候在农村喂猪种田,比较有意义。”“你还会这些?”他露出好奇的神色,难得的兴奋一次,跟我分享道:“我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有两个暑假到同学家的农场勤工俭学,我喂过牛养过羊还给狗接过生。我觉得农村的生活,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他没有揪住我之前的“不光彩”继续下去,而是跟我说了很多在农场勤工俭学的趣事。本是个尴尬的话题,硬被他避开不愉快的内容,把话题带到欢快的道路上去了。这就是他的本事,叫人不由自主地亲近。本说好下午去塞纳河边游玩,结果我们说的太过兴奋,把这茬给忘了。最后,我俩去了一家世界闻名的“蜗牛餐厅”吃烩蜗牛,这家餐厅的环境温馨浪漫,在悠扬的小提琴声中用饭是件享受的事情,更主要的是他们的蜗牛确实肥美,吃完蜗牛后再用面包条沾蜗牛壳里的汁,连面包都变得美味起来,在欧洲游玩这么久,我第一次吃到满意的食物,大概我喜欢咸咸的食物中带点甜甜的味道。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汪博渊陆陆续续带我去了凯旋门、卢浮宫博物馆、法国皇宫、凡尔赛宫、红磨坊等地,大概正值国内暑假的原因,我们遇到很多中国人,国人的特色就是买买买,香榭丽特大街快被国人承包了。汪博渊对巴黎比较熟悉,他又是个博学多才的男人,每走一处都会给我讲一讲这些风景名胜的由来,从欧洲文艺复兴开始,一直讲到法国国庆节的由来,这些东西之前从没有人给我讲过,我听得很着迷。在我心目中,儒雅内敛温和的汪博渊脑袋里的文化和知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博大精深,犹如捡不到底的深渊一样。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像人生导师,把庸俗的学生可以变得高雅,典型的上流社会精英形象。不过,我觉得这些高雅,只是针对拥有闲情逸致不愁钱财的富家子弟而言,我人生最黑暗的那几年,倘若谁给我说“高雅”,我一定当他是疯子。那时候,只有顾南风跟张元青与我相伴,前者点亮我的生命之光,后者将我从风中可怜摇曳的微火变成现在的火炬。为了自己不断变化的身份、为了更精致的活下去,我跟顾南风现在都需要“高雅”,它是个面具,在上流社会行走时必备的通行证。说到顾南风,我想到九月八号是他二十岁生日,这次除了寄些明信片过去,我想再给他寄点有意义的东西过去。汪博渊想了想,说,“我带你去巴黎大学逛一逛吧,听你说他现在美国主要进修金融及管理,我们就去巴黎第九大学看看,现在的巴黎大学由十三所独立的巴黎大学构成,相互侧重点不同且是独立的个体没有隶属关系,但巴黎第九大学侧重商业研究和经济管理,我们去那里淘些有趣的书籍,你寄给他说不定用的上呢。”我很赞成他的建议,先不说是不是能淘到喜欢的书籍,来到巴黎自然要去他们最高学府看看了,之前我已经逛逛牛津跟剑桥,说实话逛完之后,我特别特别想上学,后来又觉得上世界著名大学又不现实,但我可以不断地看书,看有意思的积极向上的书,开拓我的视野平和我的心境。顾南风不一样,他正在求学,我多给他发一些高级学府的照片,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勉励。九月的第一天,我坐在汪博渊的车里,跟他一起去了巴黎第九大学,在几乎没什么车辆的幽静森林路上行驶了两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他把车停好后,先带我熟悉了一下学校环境,他说他也是第一次来,不过提前做好攻略,借助地图和指示牌,花了三四个小时我们只逛完它们的教学楼跟图书馆。汪博渊给我说,每所大学的灵魂都在图书馆,这里是吸收养分的地方。我站在辉煌且庄严的图书馆面前,抬起头虔诚地看了许久,正如我站在牛津大学的图书馆面前那样。因为我们不是本校学生无法进入图书馆,刚好又到了饭点,汪博渊便带我去校外小吃街觅食,他笑着给我说大学城的小吃街是最神奇的存在,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小吃街几乎囊括了当地最美味的食物。进餐馆前,我们经过一处不起眼的小书店,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意外地淘到法国最著名的经济学家里昂·瓦尔拉斯著作的《实用政治经济学研究》。我对这种书籍一窍不通,他告诉我这本书国内绝对买不到,而顾南风刚入行不一定听说过这本书,他觉得这本书送给顾南风做生日礼物最好不过。我怕这本书是法文顾南风看不懂,好在里面全是英文,给顾南风将来阅读减少了麻烦。买下这本书后,我俩就近找了一家邮局,我写好地址,将书籍寄送出去。工作人员告诉我,最多六天美国那边的人一定能收到我寄出去的礼物。在我用还算流利的英文跟还算会点英文的法国小哥交谈时,汪博渊也没闲着,继续帮我拍照,他说游记就是要记录旅游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忙完这些,我们才去附近餐馆吃饭,他告诉我他在巴黎学摄影时,认识一位厨师,跟大多数肥胖臃肿的厨师不同,那名厨师精瘦帅气,他喜欢年轻的学生妹,所以放弃市内高昂的薪酬,来到郊外大学城一处不知名的餐馆当厨师,说这样就可以欣赏各类美女。我们在一所田园风餐厅门口停下,他笑道:“两个月前联系时,他告诉我他在这里工作。我们进去用餐吧,顺带叫你见识一下法国男人的……热情。”事实证明,这个叫尼古拉的厨师,非常……热烈,热情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表现,因为,他抱着还没就座的汪博渊,进行一阵热烈而激动地拥抱以及……狂吻。对,没错,狂吻!虽没有以法国最著名的舌吻招呼汪博渊,但他吻遍了汪博渊脖子以上所有皮肤。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发现了汪博渊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汪博渊尴尬地推开热烈的尼古拉,用法语给还想将他扑倒的尼古拉介绍我。Lucy给我起了一个英文名字,她叫我Grace,她说我是个骨子里优雅娴静的女人,这个名字很适合我。尼古拉这才看到坐在一旁傻眼的我,他推开汪博渊又热烈的朝我走来,张开双臂作势要拥抱我,我怕他抱住我后像亲汪博渊那样亲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赶紧跳了起来,躲在汪博渊身后,用英文告诉他,我是一个典型的保守东方女子,不太适应西方的热烈,他若还没亲够,找汪博渊好了。尼古拉闻言后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收敛了一点,绅士地朝我弯腰敬礼,继而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就座后他虽一直跟汪博渊用英文聊天,却不忘赞美我,把我从头夸到脚,恨不得把我的手指甲跟头发丝都夸一边,说实话,我有点不适应。我只喜欢张元青的甜言蜜语,温暖、柔和、甜美。我们边吃边聊,后来汪博渊问了一句你弟弟瓦尔斯现在怎么样了,之前两个多小时的热闹氛围突然消失了,尼古拉的脸由大晴天转为暴雨,棕色的眼睛里热泪不止,哽咽道:“他死了。”他的眼泪顿时降低刚才的热烈,我也跟着伤感起来,人这一生除了生死都是小事,现在听到有一个生命在人间消失,我自然严肃起来,遂跟着汪博渊安慰他几句。见他情绪稍微稳定点后,汪博渊问他,“两年前我见瓦尔斯时,他除了沉默一点,偶尔暴躁一点,没什么大问题,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了呢?”尼古拉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沉声道:“那时候他已经得了抑郁症,而我们都没发现,等到发现时他已经到达抑郁症晚期,经过十个月的治疗,心理医生满以为控制住他的病情,哪知五个月前他还是割腕自杀了。”抑郁症竟然这么可怕!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阮唐之前给我说,张元青的母亲也是因为得了抑郁症,所以跳楼自杀了。“抑郁症有什么症状?它会不会遗传?”脑海中有丝重要的信息一闪而过,我并没有抓住,但我还是脱口而出问了这个问题,且觉得很有必要问一问。(第一手资源来自微信dzd88996,如想看后面章节+微信dzd88996)第277章抑郁症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608:00:00|本章字数:2257“抑郁症的症状啊……”尼古拉放下手里的刀叉仔细想了想,“我弟弟早期抑郁症时的症状并不明显,那段时间他突然变得沉默少言,有时候会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出来,我以为是他失恋的缘故。”说到这他自责地揪了揪头发,“假如我能早点发现就好了。后来,他厌食、失眠、暴瘦,这才引起我跟我母亲的注意,再后来拒绝治疗脾气暴躁甚至还吸食大麻酗酒,我们只好把他送往医院,在医院治疗了十个月,我们满以为他康复了,谁知道他养了五年的狗死了,立即再次打击了他,他还是自杀了。”听完他的话,我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内心慌乱地像是被冰冷的海水淹没,苦苦挣扎却找不到着力点。他描述的症状,跟四五个月前我见到的张元青十分相像。他是不是得了抑郁症?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再也顾不得礼仪形态,抓住尼古拉的手,神经兮兮地道了一声谢谢,继而拉住汪博渊的胳膊,迫切地祈求道:“咱们回去,我有点事。”大概见惯了我安静娴雅的样子,突然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模样他既惊诧又担忧,“平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递给我一杯冰水,示意我镇定。一想到我离开前张元青憔悴潦倒的模样,我的心就像针扎一样,倘若他真是得了病,无法自控地给我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我根本就不该生他的气,哪怕被他打死,我都要待在他身边照顾他。我最黑暗的岁月是他陪着我一步步走过来,他现在正跟病魔做斗争,我怎么能弃他不顾不说还到处吃喝玩乐?我抓住汪博渊的手,哭喊道:“求求你了,先带我回去吧,我没时间给你解释。先带我走!”汪博渊跟尼古拉告别后,带着我去停车场,这会儿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算算时差国内正好是凌晨十二点,即使这样我还是把电话给李扬拨过去了,遗憾的是拨了三次都没人接听。我又给张元青打过去,三个电话号码没有一个人接听。这是要逼疯我的节奏吗!我狠狠锤了一下大腿,又给穆源打过去。响了数声后,穆源喑哑的声音终于响起,那一刻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之光,顿时泪如雨下。“师傅……是我……”“平安?”“嗯。我问你,张元青是不是得病了?”“你现在哪儿?我们都在帝都,你若想见元青,我带你看看他,他现在好了很多。”穆源的话间接地承认张元青生病了。听到他说张元青现在好了很多,我既开心又失落。他最困难的时候,我却不在他身边,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挂了电话,汪博渊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别着急,急事缓办,否则越急越乱。”我坐在副驾上哭得像只流浪狗,大概胸中的自责跟愧疚过盛,我不得不在一个不熟悉的男人面前释放一下,边哭边说:“有一个男人,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逼我站起来,告诉我哭也要哭得有气质;在我最怯懦的时候逼我成长,却暗中保护我免受伤害;在我陷入危险的时候用命护我,他自己再苦再累从不叫喊一声。但是……”想到自己冷漠离开张元青,任他独自跟病魔作斗争,我就觉得自己可以天打五雷轰了。“但是,我在他最凄迷无助的时候,离开了他。你说我是不是该死?”汪博渊把车停在路边,再次从兜里摸出一方手帕,我毫无形象地接了过来,不断地擦拭我的鼻涕跟眼泪。“平安,我想那个男人是真的爱你,他大概不想让你看到他最柔弱怯懦的模样吧,你不用自责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有这么深爱你的男人是你的荣幸,而那个男人付出感情的同时也是快乐的。”听了他的劝解我哭得更猛了,这样的我如何担得起他的爱!“你能不能帮我订最近的回去的机票,我要去找他。”现在任何劝告我都听不进去,只想着快点回去。“好,你等等,我给我的助理打电话,我送你回去。”汪博渊从兜里摸出手机,叫他的助理买两张最近的回帝都的头等舱机票。之后他再次启动车子,带我回市里。快到他的公寓时,他的助理打来电话,说没买到今天回帝都的机票,最早的那一班是明早九点,已经帮我们买了。好吧,明早就明早,只要能尽快赶回去就好。回到公寓我用汪博渊送我的笔记本电脑查了一下抑郁症,网上说法众说纷纭,但都离不开一条,重度抑郁症患者大多都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我好怕,怕强悍的张元青,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我上了很久的网,除了查抑郁症的症状还查抑郁症的诱因,网上说只有百分之十的抑郁症患者是家族遗传,却最难治疗。绝大多数的抑郁症患者是心理、社会因素,这种抑郁症患者相对而言治愈的可能性比较大,复发的可能性也很小,但是治疗见效的时间要跟患者的心态以及是否主动配合挂钩。张元青是个固执的男人,这世上几乎没人能劝服的了他,倘若他自己不愿打开心结,我怕医生的治疗也是徒劳。先抛开遗传这一说,他先后经历了小波、孩子、李凯的死,这些都对他造成摧毁性打击,再加上家族争斗、豹哥逼迫、秦家威胁、裴家暗算等等一系列重压事件,他怎么轻松的了!希望我回去后,能帮的上他,倘若他……这一辈子都好不了,我就把他绑在身边,形影不离地照顾他。熬到凌晨一点,恰好是国内早上八点,我赶紧给陆星河打了一通电话。“你知不知道张元青生病了?”我隐约觉得他是知道的,我现在要告诉他,我即将回国,希望他不要阻止我帮助张元青康复。他那边先沉默了两秒,继而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我要回去了,我要帮他度过难关,希望你支持我。”我的语气十分坚定,我要借此向他宣布,谁都不能把我跟张元青分开。“好,你先回来,我陪你一起去看他,否则我怕张天豹为难你。张天豹已经查出我的身份跟目的,先不说他打算怎么对付我,就你是我女儿这一点,他也不会叫你再接近张元青。你想好了,你的敌人是张天豹、是秦家,不是你爸爸陆星河。”他的语气淡淡的,可我却听到了他极力克制的怒意。他,说的都没错,可他为什么不说一句支持我跟张元青在一起的话呢。现在的我不需要任何大道理,我只想跟张元青在一起,哪怕是死,都要在一起。(第一手资源来自微信dzd88996,如想看后面章节+微信dzd88996)第278章他们要把我逼死!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612:00:00|本章字数:3381打完电话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早上六点一刻我就醒来了,汪博渊早已起床,他正在楼下准备简单的早餐。我把收拾好的行礼拿了下来,随便喝了一口牛奶,焦虑地连面包都吃不下去,他说我们将有十个小时在飞机上度过,而且他不敢保证飞机餐适合我的胃。我勉强吃了两片面包,再也吃不下其他东西。紧接着他的助理送我们去了机场,昨天晚上他把余下工作都具体安排下去,最近一段时间要麻烦他的助理。下车前我诚挚地给他助理道了个谢,汪博渊却说:“你不用感谢他,也不用觉得麻烦了我,我本打算九月回去一趟,我姑姑的生日快到了,我要回去为她祝寿,她把我跟晴晴拉扯大很不容易。”我注意到,他说汪明月把他跟汪晴晴养大,那么他们的父母呢?这其中肯定牵扯家族秘闻,我不方便询问,便低下头想张元青的病情。汪博渊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一边往机场走一边道:“六岁那年,我父母乘邮轮出海,结果,那艘邮轮带着他们去了天国。那时候我奶奶已经六十多了,我爷爷去得早,家里只剩下两个女人,她们俩把我跟晴晴抚养长大。三年前我奶奶也走了,现在就剩下姑姑一个人,她为了我们兄妹,耽误了最美好的年华,都四十五岁了还没嫁出去,说来也是遗憾。”“你姑姑很优秀,是女中豪杰,一定会遇到真心待她的……”原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汪明月独特的家庭氛围导致她生出强悍刚毅的性格,所以没有哪个男人敢娶她。汪博渊笑了笑,打断我敷衍的应对,轻声道:“我讲这些给你,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越是耐得住坎坷的人,越有成就。你爱的那个男人肯定十分强悍,他一定会战胜病魔,你就当他这次生病是上天对他的考验。他一定会像凤凰那样,涅槃重生。”他的话极大地抚平了我焦躁不安的心,我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飞机没有晚点,我们十九点准时到达帝都国际机场,我本想着一下飞机就去穆源告诉我的地址找张元青,但陆星河带着保镖站在机场外接我回家。我想我跟张元青的事总得陆星河点头,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少了礼数惹他生气,便顺从地跟他一道儿回去了。把我塞进车里后,陆星河堵在门外跟汪博渊亲切地交谈了三四分钟,他似乎很喜欢汪博渊,看汪博渊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亲儿子。等他上了车,我本想跟他说点张元青的事,他却七弯八绕岔开话题,最后竟然问我觉得汪博渊怎么样。我就知道,他看上了汪博渊,心中火大,立即呛道:“你看上他的话,你娶他进门好了,反正你也没有老婆,而汪博渊十有八九是个gay,他肯定不会拒绝你。”听出我生气了,陆星河轻声笑了起来,宠溺说道:“你这孩子,吃火药了。你自作多情个什么劲,汪博渊是否看得上你还两说呢!”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继续东拉西扯,直奔主题问,“我要去医院看张元青,你准不准?”陆星河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低声感慨道:“不是我不准你去,而是秦家跟张天豹霸道地把那层楼都包了下来,谁晓得你混不混的进去。”“什么?!他们为什么把一整层楼都包了,这样一来岂不是连张元青的行动都限制了?这群胡作非为的东西,知不知道会影响张元青康复的!”听到他的话,气得我直拍座椅。陆星河慢悠悠地瞥了我一眼,轻声道:“根据我的情报来看,他们都是为了张元青好。张元青生病后,张天豹名义上把他旗下产业全部收走,实在帮助他经营。而张天豹又怕张元贺趁机对张元青出手,所以限制才把张元青保护起来。而秦幽若一心都贴在张元青身上,秦爷自然不允许张元青再出半点差池。所以……”“所以,他们把张元青秘密转到帝都,然后包了一整层楼?他们觉得这样就会万无一失,保证把张元青治好?”我怒声问道。“所以,张元贺怀恨在心,在张元青入住帝都后曾派人刺杀张元青,不过尚未见到张元青本人就被秦吉盛的人收拾了。之后他们才把医院的一层都包了下来。”陆星河弹了弹我的额头,示意我不要插嘴。张元青都这样了,张元贺跟裴家人还不放过他,这群恶魔!想到张元青现在情况危急,我的心像是刀割一样,主动拉住陆星河的手不断说好话,“爸爸,这次你一定要支持我,我不能没有张元青。”陆星河眉头微蹙,静静地看了我几秒,最终叹了一口气,“平安,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如果……”“爸爸!”我强势地打断他的话,“如果没有张元青,我这一辈子都幸福不了!他说他离开我他会死,我现在告诉你,倘若我没嫁给他,我也会死!”“你忘了你跟他之间还横着一个秦幽若吗!”陆星河有点生气,脸色微微发青。“秦幽若……”我记得祝雪莉说过秦幽若有可能怀了张元青的孩子,她现在是不是已经显怀了?“爸爸,这几个月你肯定见过秦幽若,她长胖没有变丑没有?”我若问她秦幽若怀孕没有,不管怀没怀他都会说怀了,想以此打消我的念头,所以我只好换种方式问他。陆星河蹙眉瞪了我一眼,吓唬道:“问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我对她不感兴趣。不过她对张元青那小子一定是真爱,我听说张元青发起脾气来不仅伤自己还伤周围人,秦幽若应该挨了不少打。我看你还敢接近张元青,打不死你!”我突然松了一口气,傻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祝雪莉跟秦幽若为了气我才说那些谎,张元青怎么可能动秦幽若呢。假使、假使他俩真发生了什么,还没成立小家庭前,只要他还爱我,我依然接受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你要吓死爸爸。咱们先回家,回去后你睡个好觉,我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帮你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叫你跟张元青见面,你觉得怎么样?”陆星河见我情绪略微不稳,大概是心疼我这个唯一的女儿,终于说了句软话。而此刻的我不知道的是,陆星河永远是最精明的那只猴,他把我这只笨笨的小猴子耍的团团转。我满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昨晚没睡好,再加上飞机上过于疲乏,回去后我洗了个澡,就早早躺床上睡觉了,想着睡个好觉明天才有精神见张元青。哪知道,第二天早上,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行为受到了限制,我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二楼。而陆星河根本不愿见我,任我如何说尽好话,他都不露面。徐靖倒是出现两次,他说陆星河回了容市,那里有生意需要处理。我不信,我一点都不相信!而楼梯口站着四个强壮的保镖,时刻关注我的动向,不叫我离开二楼一步。我不管走到哪里,季芸都跟在我身后,包括上厕所洗澡,她要将我控制在有限的视线之内,像影子一样时刻相随。我恨透了这种感觉,大声责骂季芸,像一只濒临崩溃的困兽,没有一点形象的骂她。她依旧平静,且很明确的告诉我,假如我从窗户翻出去逃过她的监控,也不可能逃得了院子里的保镖,即使我能顺利跑出去也不可能进的来被张天豹的人重重把守的医院。他们要把我逼死!我愤怒地捡起地上的拖鞋丢给季芸,季芸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我如何发脾气,她都无动于衷。我无计可施,最后痛哭流涕哀嚎不断地跪在她面前祈求她,她依旧铁石心肠,将我的祈求置若罔闻。我彻底被陆星河限制了!张元青就在帝都,我却见不了他,我该怎么办?!既然逃不出去,又伤不了所有看守我的保镖,我只好伤害自己,但季芸将屋内所有利器都收拾了,连把水果刀都不给我,我根本没办法以死相逼。折腾三四天后,我只好绝食,伤不了自己,我却能把自己饿死,绝食第二天,我成功地将陆星河引了过来。他从容平静地坐在我面前,气定神闲地告诉我,假如我饿死了,连跟他斗争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跟张元青见面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叫我见张元青,他依旧拿之前的理由搪塞我,说尚未找到接近张元青的法子,他怕张天豹跟秦吉盛对我不利。借口,都是借口!只要我能顺利见到张元青,张天豹跟秦吉盛的威胁又算的了什么!哪怕是死,只要我跟张元青抱在一起,都是幸福的!他再不叫我见张元青,我真的会发疯的!突然,我想到梳妆台的盒子里有一枚刀片,那是我用来修眉的,很是锋利。我一边跟陆星河周旋,一边慢慢挪到梳妆台,他以为我只是想照照镜子,还站起身来安抚我,“这就对了,作为女生要时刻保持优雅,你看你最近邋遢成什么样子,快去洗把脸梳个头,把自己弄精神些。”我迅速将刀片找了出来,季芸已经发现我的异常,猛地扑了过来,我狠狠抬起刀片,在季芸冲过来前,大力地抹向脖子,顿时鲜血淋漓,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想着跟张元青见面。“爸爸,你叫不叫我见张元青?假如你不愿意的话,我再抹自己一刀,当着你的面送自己上西天!反正你不答应我跟张元青在一起,就等于要了我的命!”余光一瞥,看到季芸又有朝我扑来的趋势,我冷笑一声,再次给了自己一下,不晓得把那根血管割破了,鲜血如注般喷洒出来,染红我的睡衣,光洁地板上都是我的鲜血。除非死亡,否则谁都无法把我跟张元青分开。(第一手资源来自微信dzd88996,如想看后面章节+微信dzd88996)第279章反抗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619:00:00|本章字数:3367“陆平安,你疯了!”耳边传来陆星河愤怒的指责,“我是你父亲,我还能害了你吗,你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太叫我失望了!”我抬起头坚定地迎上他愤怒的目光,季芸趁机扑了上来,抢走我手里的刀片,现在抢走有什么用呢,我感觉的到,自己的血似乎快要流干了呢。“爸爸,我尊重你赐给我血脉,所以我称你一声爸爸。”我挥开季芸按住我伤口的手,步履蹒跚地朝陆星河挪了过去,“在我没有遇到你之前,在我饱受宋大成、叶晓芳、顾向东、郑洁、王思思、胡永宏等人的摧残时,请问你在哪儿?!”想到张元青为我做的一切,落在陆星河眼里全是歹毒的利用,从而他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我就难过、愤怒、绝望。冷笑两声后,我再次问道:“倘若不是张元青,我早被人糟蹋了,等你知道我的存在时,要么是一堆白骨,要么是一具肮脏的肉体,你难道不觉得你该感谢一下张元青吗?”陆星河见我情绪激动,主动走上前两步,想把我抱在怀里,我拼命甩开他的手,“爸爸,假如你不准我跟张元青在一起的话,要么你就别认我了,除了张元青,我离了你们哪一个都活得下去!要么,你就叫我今天死在你的面前,反正没有张元青的生活,我就像死了一样!”“你!”陆星河被我气得脸色发青,我心中却又报复后的快感,“你,不过一个便宜老爸,满以为送我去欧洲玩上几个月,就能弥补之前没有抚养我的债了?或者,你以为自己有钱,我为了继承你的遗产,就像张元贺那样恬不知耻不择手段了吗?”“陆平安,你要气死我吗?”陆星河暴躁地叫了一声,认识他这么久,他第一次如此没有形象地跟别人说话,而那个人还是我!我特别,爽!来啊,相互伤害啊,谁怕死谁是胆小鬼!徐靖很快带着家庭医生走了进来,他们试探着接近我,而我已经没有力气站着,眼前不断地冒出黑色的云朵,我想自己快晕过去了。还没达到我的目的,我不能晕倒。“你到底,叫不叫我见张元青?”我靠着沙发缓缓蹲在地上,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抱得紧紧的,九月份的天气,我只觉得全身冰冷,手心脚心全是冷汗。“平安你别闹,先把血止住,我们再送你去医院,张元青也在医院啊,到时候你们不就见面了。”徐靖慢慢朝我靠近,一边跟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一边指挥家庭医生接近我。“滚!你们都滚开,帝都医院那么多,张元青住在城北的医院,你们把我送到城南的医院怎么办!”我虽然有些头晕,却一点都不糊涂。徐靖多次想靠近我,都被我疯了一样推开,如此一来伤口崩裂,血流的更多。陆星河见徐靖拿我没办法,狠狠地脱了自己的西装,只留下洁白的衬衣朝我走来,“没用的东西,与其叫她的血流尽,倒不如把她疼晕,她不就老实了。”说着,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手脚并用将愤怒反抗的我按在地上,那一刻我的伤口上面像是撒了盐一样痛,有一瞬我差点真的疼晕了。我极不甘心又痛苦地骂道:“陆星河,你这个王八蛋,我恨死你了!”“小王八蛋,你老子这辈子最不怕人威胁!”陆星河将我紧紧按在地上,继而示意家庭医生迅速过来为我包扎伤口。“万医生,她的伤势严重吗?需要送到医院去吗?”听陆星河的口气,他还想把我困在家里。万医生包扎的时候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口,担忧地对陆星河说:“怕是要送到医院去,虽没割破大动脉,但脖子上血管多经脉多,还需要进一步详细检查。陆小姐本来就贫血,再加上绝食两天,营养不够,她还需要输入血液和营养液,否则会导致大脑缺氧性休克。”听了这话,陆星河愤怒地在我脸上拧了一把,“你要把自己作死吗!”“我只是想跟张元青在一起啊,我做错了什么!”一想到张元青还在医院受苦,我就急躁,可陆星河却不理解我,还想禁锢我,我特别难过,靠着沙发呜呜哭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在我跟陆星河僵持不下时,屋外传来汪博渊的声音,他怎么来了?陆星河见他来了,立即迎了上去,洁白的衬衣上满是血渍,急切说道:“你快去劝劝她,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割伤,把我们都当敌人,太任性了!”汪博渊站在陆星河身边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平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若倒下了,谁帮你照顾张元青呢。”是啊,我若死了,张元青也许就真的废了。我不能这样意气用事,但我不想继续屈服啊,我要见张元青啊,我好绝望、好烦躁、好痛苦!“平安,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说服陆先生,你现在需要治疗,请你一定配合。”汪博渊走到我身边,见我没有抗拒,便对徐靖说:“送她去医院。”“我要去城北人民医院。”张元青还在那里等着我。汪博渊看了徐靖一眼,“听她的。”徐靖则看向陆星河,似乎等待陆星河的指令。“陆先生,平安是你的女儿,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人或者事比平安还重要了,你说是不是?”汪博渊的声音干净醇厚,有一种叫人心平气和的本事。陆星河这才对徐靖说:“就送她去城北人民医院。”只要去了哪里,我就有机会接近张元青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汪博渊在我耳边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说服陆先生的。”大概折腾久了,许是流血过多,我在通往医院的路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已经第二天了。独立病房,门口站了两个保镖,季芸站在床位看着我。“你醒来了?”听到季芸的声音,我愤怒地吼道:“滚出去!”“陆先生说你醒来后可以跟张元青联系,假如你进的去的话。”季芸从她裤兜里摸出我的手机。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陆星河的吩咐,他到底玩什么花样?难不成,张天豹他们把张元青转到别的医院了?我急忙给穆源拨了一通电话,良久他那边才接听。“穆源你们还在城北人民医院九楼吗?”我紧张询问。得到穆源肯定的答复,我激动不已,哭道:“我也在这家医院,听说你们那儿被人层层包围,我能不能溜进去见见张元青?”穆源那边顿了顿,然后道:“下午四点,豹哥的人换岗,他们有三分钟换岗时间,那时候你可以溜进来。”“好,我等下午。”挂了电话,我一直在想,等我见了张元青,该如何将他带走,远离那个牢笼一样的病房?就在我沉思之际,汪博渊并着陆星河走了进来,我看到陆星河那张阴沉的脸便转过头去不想看他。“你醒了,恢复的不错嘛。”汪博渊跟我打招呼。我冲他笑了笑,夸赞道:“你真是好本事,竟然能把陆星河说服,叫他送我来这家医院治疗。”陆星河听到这话,十分不快地轻咳一声,意思是提醒我,不要忘记他是我爸爸这件事。汪博渊明朗的笑了一声,“你们真不愧是父女俩,脾气一上来都一样的倔,你爸爸比谁都心疼你,哪来用的着我好言相劝。你说话时别带刺,免得伤了他。”“好了,言归正传,你打算怎么溜到九楼跟张元青见面?”陆星河问我。我没想好,并且我特别防备他,即使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他。“不关你的事,你别多问,谁晓得你又想到什么损招来对付我。”陆星河有些无奈,对汪博渊道:“看吧,我的400CC血白给她输了。”我竟然输得他的血。心中不是没有感动,但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他阻止。“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刚好是这家医院的脑科主任,两点钟他要去脑科查房,到时候我叫你扮成小护士,随他一起上楼探望张元青,你觉得怎么样?”汪博渊对我说。这太好不过了,我当然愿意。但是,陆星河为什么同意他帮我,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陆星河仿佛看出我的疑惑,冷哼一声,不悦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算计你。有些事,明明是对你好,你却不明白。等你吃够了苦、流够了泪,那会儿才能明白我的好意,到时候我再帮你善后吧。谁叫你是我的女儿!”我相信,不会有那一天的,张元青不会亏待我!中午两点十分,汪博渊的医生朋友——一位四十多岁姓林的脑科专家,具有二十多年的临床经验,两个月前才从美国进修回来的博士后,这位了不起的救命天使,终于跟我见了面。他带着我以及其他两名护士成功进入脑科,踏出九楼电梯时,我看到病房门口有六名保镖来回走动,他们大致检查了一下我们,主要看我们有没有带利器或者枪械,发现我们并未异常这才放行。林医生带着我们进入豪华且宽阔的病房。知道即将就跟日思夜念的张元青见面,我的心情既兴奋又沉重。上次见他时,他憔悴萧索的模样印在我的脑海久久不能挥去,不晓得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应该找到他的主治医生,专门询问一下才对。可惜,太过匆忙,我毫无准备地出现在他面前,对他的现状一点都不清楚。穿过外间的会客室,我终于进入病房,张元青背对着我坐在床上,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热情地撒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在金色的阳光下,形成一圈灿烂的光晕,洁白的病号服也折射车一层圣洁的光芒,安静的他一点都不像个病人,反倒是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一样。这样安静的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听到响声后,缓缓朝我们转过头来。(第一手资源来自微信dzd88996,如想看后面章节+微信dzd88996)第280章好,我帮你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708:00:00|本章字数:3113“野草。”他竟然认出了我,而我穿着一身护士服,还带着口罩,他依旧一眼把我认出来了!我迅速摘下口罩,激动地扑进他怀里,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属于医院的味道。不过,他似乎比几个月前壮了一些,不像上次那样,抱上去全是骨头,我开心地咧嘴微笑,不过一两秒的时间,眼泪又氤氲了双眼,哽咽道:“谢天谢地,终于见到了你。”他看上去已经安静,但我从他深情的拥抱中,感觉到他无法畅快表达出来的喜悦和激动。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我,轻轻地揉捏我的肩头,并不说话。他含蓄的样子,十分腼腆,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呆板。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冲淡我对那丝呆板的追究,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低声道:“我来晚了。对不起。”他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结结巴巴道:“我、是不是、做梦?”我看了站在墙边的穆源一眼,问:“你没告诉他,我今天要来看他?”穆源摇了摇头,低声道:“前几日我满以为你会过来,便兴奋地提前告诉了他,哪晓得你并没有出现,叫他特别失望,所以我今天……”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怕是我再次说下空话。希望放空的感觉特别不爽,我深有体会。那天我没有出现,他一定既失望又难过吧。“平安,你身后这位医生是……哪个科室的?怎么跟平时为元青看病的主治医生不一样?”穆源比门外的保镖更加机警些,他之前应该没有见过林医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身后的林医生,当穆源听说林医生也是脑科的,立即对我说:“平安,有件事我半个月前就开始怀疑了,刚好今日来了一名行家,我想咨询一下他。”“什么事?”我见他表情严肃,不由地紧张起来,又看了一眼安静的张元青,见他愁眉不展,心又狠狠地疼了一下。穆源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张元青之前拍的CT以及其他各项化验单,继而又将这两个月医生开的药品拿出来给林医生看。林医生是个责任心很强的大夫,他接过资料后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仔细研究。穆源见我对他这番举动十分疑惑,便解释道:“我们从容市医院转过来前,元青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他的抑郁症并非原发性,从检查来看,不是母体遗传。而是压力太大所致,只需心理治疗为主药物为辅,二者相结合,元青根本不用住院。”“但是,豹哥听信秦爷的建议,硬是整来一名狗屁专家,给当时暴怒的元青打了一针镇定剂,然后把他弄到帝都来。紧接着,又把元青限制在这间病房,不叫他出去一步,倘若元青反抗就给元青打镇定剂。”林医生听完穆源的陈述,还没来得及看之前开的药物,就气愤地骂道:“胡闹,真是胡闹,镇定剂怎么能乱用呢!”我的眼泪突然滑了下来,捧住元青安静的脸,难怪我的小豹子成了安静的美男子,原来是镇定剂打多了。我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和想念,狠狠地吻上他的唇,舌头撬开他微合的牙齿,在他嘴里肆意游走。他感觉到我的激烈,双手紧紧地抱着我,渐渐主动回应我,虽不像原来那样霸道,却有一种深沉内敛的厚重感。我们的爱情,过了浮躁热烈的阶段,两口子过日子就该这样,绵延沉稳。只是,眼下这局面,容不得我们安稳啊。林医生仔细研究元青所有检查报告,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还没看完,便愤怒地将检查单据扔在床上,怒声道:“你们的主治医生是谁,我去找他,在我出国深造阶段,脑科的大夫都混账成这副模样了吗?根据病人的检查单来看,病人的情况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还开出这种重计量的药物,丙咪嗪外、阿米替林、多虑平和氯丙咪嗪,竟然全用上了,时间久了病人大脑会迟缓的!”难怪,张元青沉默成这副模样,一直都是穆源替他咨询医生,搁在以前他早都会发现异样,根本不用等穆源出手,就能揪出问题所在并迅速解决。到底是谁在暗中操持一切?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这群天杀的王八蛋!我尽量叫自己保持冷静,拍了拍张元青手臂,示意他将我放开,然后站了起来,拉住准备冲出去找人算账的林医生,忙问:“医生,元青已经吃了两个月的药物,会不会对他的智力产生影响?”我怕他真变成傻子,我骄傲的男人、威武如天生一样的男人,怎么能做傻子呢。虽然我不会嫌弃他,依旧照顾他、关爱他,但他这样肯定不会快乐。折断翅膀的雄鹰,即使圈养在奢华的牢笼,它依旧会郁郁而终。医生摸出医用手电照了照张元青的眼睛,又听了听他的心跳,随即把会客厅里打扫卫生的护士叫进来一名,命她抽取张元青的血液,又采集了些他的尿液。忙着这一切,林医生才对我说:“我做完化验,再下定论。”“既然这样,还请医生看在汪博渊的面子上帮我一个忙。”我轻轻抚摸了一下张元青的脑袋,不晓得谁给他理得板寸,手艺不行,两边都不对称,不过把他徒然显的可爱起来,我的嘴角忍不住爬上笑意。“我希望林医生配合我们,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暗地里配些真正医治张元青的药物,且明面上不要打草惊蛇,帮我们留意一下元青主治医生的动向就好,至于那名医生的意图就交给我们。这种事情,我们来查!”林医生似乎觉得我的建议有点对不住他的职业道德,又觉得被我们扯进一个巨大的漩涡,他应该很不想涉及家族争斗吧。但是这种事,必须有他的帮助才行,我的元青不能再被人谋害下去,而现在只有林医生能帮我们。在他陷入思考之际,我立即跪在地上,祈求道:“林医生,我们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想在恶劣的环境中看清人心,帮元青早日康复。暗箭难防,我们这样无非是为了自保啊!”说完,我激动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穆源赶紧过来拉我,安抚道:“平安,你别这样,元青会难过。”身后又传来张元青迟缓的声音,“野草……”他现在似乎只会叫我的名字了。我可怜的男人,眼里止不住下滑,只要林医生愿意帮我,别说下跪了,叫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林医生终于松口了,道:“好,我帮你。”就在林医生答应完我的请求,我刚从地上站起来那一刹,外间的房门突然打开,紧接着传来秦幽若欢脱的声音,“我的小乖乖,你有没有想我啊,我来看你了。”听到秦幽若的声音,我迅速带上口罩,假装打扫卫生的护士,拎着一口袋垃圾率先出去了,经过秦幽若身边时,我看到她脸上有两块明显的青紫伤痕,好像才被人打伤不久。她捧着一束向日葵欢快地朝屋里走来,似乎根本不在意脸上的伤痕,也没看我一眼,我俩就这样擦肩而过。她叫元青“小乖乖”,够恶心的!林医生假装刚查完房,跟秦幽若点点头,假模假样地说了句,病人的病情控制的很好,再接再厉。然后带着我们离开了。回到我的病房,发现汪博渊跟陆星河都还没有离开,我不大相信陆星河,而有些事我必须要汪博渊帮忙,遂对陆星河道:“我有事跟汪博渊说,你先出去。”陆星河跟我打趣,“见到病重的张元青后,这才醒悟过来,发现还是汪博渊好,是不是?”我白了他一眼,将他推了出去,并且警告道:“你别偷听!”汪博渊问我到底有什么事,整的这样神秘。林医生是他的朋友,这事我需要林医生帮忙,自然也不能瞒着汪博渊,而我觉得汪博渊不像坏人,便将今天的见闻讲给他听。听完我的陈述后,汪博渊的眉头忽地拧了起来,他似乎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思考片刻,道:“我对你们几家的恩怨并不了解,在寻找幕后主谋上我帮不了什么忙,但林医生那边我可以时刻敦促,叫他全力治疗张元青,且不露出破绽。假如你遇到突发事件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有这些承诺就够了,我再三感谢他。汪博渊离开前,又退了回来,“我觉得你最好尽快出院,别叫歹人发现你也在这家医院,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但你可以跟张元青的下属以及林医生时刻保持联系。”他的建议很好,等他离开后,我就叫季芸为我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进去。我专门找了张元青病房对面的酒店,从十一楼看过去,依稀可以看到张元青的影子。只是看的不大正切,我叫季芸给我买两台望远镜过来,不出一个小时,望远镜回来了,我通过望远镜看到张元青继续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呆呆的,虽然可爱,却失去他往昔飞扬的神采。而秦幽若干了一件叫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乍看到时,我还以为她得了失心疯。第281章恍然大悟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712:00:00|本章字数:3346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对立在一侧的季芸道:“你赶紧过来看看,秦幽若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她为什么疯狂地撞墙,还揪自己的头发?”季芸赶紧跳到另一家望远镜前,伏身一看,沉声道:“小姐,你看的没错,秦小姐正在疯狂地折磨自己。”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真正生病的那个人是秦幽若疯?我有点难以理解,而病房里并没有穆源的身影,从我这个方位看不全他们会客室的情况,暂时没在会客室搜寻到穆源的身影。突然心中有点急躁,掏出手机给穆源打了过去。“喂,平安,你找我什么事?”“穆源,你在哪儿?”“秦小姐来了,她打发我出去吃饭,说她照顾元青就好了。我知道不该离开元青,但是,我不想重蹈李扬的覆辙,跟他们对着干没好处,会被他们撵回广达市,我们都走了,就没人照顾元青了。”我这才想起最近一直联系不上李扬,而张元青的病房里也没有李扬的身影,便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月前豹哥听从秦爷的意思把元青弄到帝都来,李扬极力反对,豹哥觉得李扬当着秦家人的面拂了他的面,便派人把李扬教训一顿,导致李扬刚刚愈合的腿再次裂开,他们还把李扬送回广达市。而我只敢跟他偷偷联系,他说元青现在一无所有,且重病未愈,咱们干不过豹哥,暂时只能服从甚至讨好豹哥,免得叫张元贺有了可趁之机。所以,他老老实实待在广达市,叫我安安静静陪在元青身边。”听到穆源的陈述我有点生气,问:“所以,你们就傻乎乎地任由奸人谋害张元青,若不是我今日误打误撞地请个大夫过来,你们是不是打算叫张元青吃一辈子毒药?”穆源那边顿时沉默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分,立即道歉:“对不起。”穆源叹了一口气,道:“平安,你若不回来,我们付出再多都是徒劳,只有你救得了元青。估计你还不知道元青这抑郁症是怎么得的。我现在医院斜对面这条巷道的快餐店里,你过来吧,我跟你细聊。不到晚上十点,秦幽若不会离开的,咱们有时间。”我很快带着季芸来到穆源说的快餐店里,他见我进来后,小心翼翼地往门外看了看,季芸自信地告诉他,这一路上没人跟踪我们。穆源带着我们上了二楼一间狭小的包间,他坐下后才跟我细细道来。“今年除夕,元青前去陆老板的别墅找你,我不晓得你二人发生了什么,元青回来后很不高兴,当时我跟李扬并未留意,接下来的日子里,元青一直张罗要为李凯报仇,而导致李凯离世的仇人主要就是裴家当然也有陆老板跟秦家。”“那段时候元青很忙,忙到没时间吃饭没时间睡觉,而他又很想你,但他觉得自己大仇未报,而你在陆老板那里过得十分舒适他不该打扰,便没联系你,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而他内心备受煎熬。只是那会儿我们没有发现罢了。”“我跟李扬都是男人,虽然工作中细致,但生活中有一个比一个粗糙,元青的情绪逐渐发生变化,我跟李扬都没觉察,满以为他太累了,又觉得他对李凯的死执念太深,所以才会吃不下睡不好。”“有一天豹哥上门找他,叫他放弃对裴家的怨念,并命令他跟秦幽若订婚,他突然爆发跟豹哥大吵一架,甚至两人大打出手。豹哥一气之下说了些狠话,说他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应该跟他的母亲和弟弟一起去死。”“当时他特别愤怒、暴躁、压抑,四月初的雨夜多少有些凉意,他冲出去找你,我跟李扬怕他出事,只好悄悄跟在他身后。我们日夜兼程到了帝都的陆宅后,你的父亲,不但没有叫我们进门,还出言讽刺打击元青,说他配不上你,说他不过是个没有文化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的混球,说他心术不正前途渺茫,说他给不了你幸福。”“不仅如此,还将他之前不慎对你造成的失误:你出车祸、流产、被秦家人欺凌,统统算在元青头上,说元青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凭什么爱你。你父亲是文化人,骂人不吐脏字却直剜心脏。”“元青失魂落魄地回了容市,却大病一场,倒在床上如何都起不来,等他好不容易起来后,却再也不是原来的他了,暴瘦、易怒、悲观、沮丧、颓废、甚至有自杀的念头。我跟李扬这才意识到,他病了。”“他偶尔清醒,却不愿我们联系你,生病后的他觉得自己不够好,特别自卑,认为自己配不上你,可他越是这样想他的病情越发严重,演变到后来,就成了动手打人,李扬的腿第一次受伤正是元青所为。后来豹哥知道元青病了,他接管元青在容市的产业,元青彻底被架空,闲了下来。”“这时候,秦幽若表现出一副大度姿态,主动要求照顾元青,而豹哥觉得秦幽若还能看上元青,那是元青的福气,叫我们大力撮合,他依旧希望秦家可以当元青的保护伞。而我跟李扬也有私心,陆先生跟豹哥不对付,且陆先生十分反对元青跟你在一起,为了你的幸福,我们决定支持豹哥的想法,因为元青太可怜了,必须有强大的依仗才行,否则张元贺时刻都有卷土重来将元青踩在脚下的可能。”“而我,又不忍你蒙在鼓里,所以在你生日那天我以元青的名义给你打电话,一是真的祝福你,二是希望你有所觉察。你并未叫我失望,终是来了。但,元青那会儿病的很严重,看到你后,他兴许想到陆先生羞辱的话,怪脾气猛地窜了上来,这才说了些绝情的话。而李扬不忍你俩相互折磨,所以,才劝你离开。”“但是,你跟元青两人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怎么说断就断了呢。元青在容市心理医生的劝解下,慢慢恢复,他一直都在想你,连做梦都念叨你的名字,我跟李扬知道,你才是元青的良药。”“就在我准确去帝都找你之时,碰巧遇到了钟铃铛,她说你四月下旬去了欧洲。紧接着,秦家不晓得用什么法子把豹哥迷惑了,或许是豹哥病急乱投医吧,任帝都来的医生将元青带走。自从来了帝都,秦幽若几乎对元青形影不离,她本打算夜里守着元青,但没坚持几天就放弃了,或许真的太累了。”“我半个月前怀疑秦家找的医生有问题,因为我发现元青越发安静,安静到呆傻的地步,就连秦幽若在他身上乱摸,他都没有反应。其实我知道秦幽若想跟元青做成好事,只是……”说到这,他难为情的看了我一眼。现在的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沉声道:“你说。”他才继续道:“一直以来都是我陪元青洗澡,我发现元青似乎……无欲无求了。”元青不举了吗?我有点惊愕,是不是药物影响的?“不过你别担心,我在网上查了一下,都说抑郁症患者的姓功能,的确会下降。等他康复了,那方面应该可以完全恢复。”见我惊诧地瞪大了眼,穆源赶紧解释。这都不重要,不行就不行,只要他的病情能康复,心理健康就好。忽地想起来之前看到秦幽若自残的表现,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穆源顿时恍然大悟,惊叹道:“竟然是这样!”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每次秦幽若跟元青在一起时,总会把我撵出来。我虽然不愿意却不想得罪秦家,毕竟人都有私心,她并没有嫌弃现在的元青,我们做下属的应该感恩戴德才对。但是,每次我回去时,都会看到秦幽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她说那是元青发怒时打的。”“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她希望秦爷讨厌元青?秦爷讨厌元青对她有什么好处?”我有点不明白了。穆源冷笑一声,纠正道:“我虽不知道她的伤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她的目标不是秦爷,而是豹哥。这些日子豹哥住在帝都,秦爷似乎不大喜欢帝都,很少过来。秦幽若时常将自己的伤势展现在豹哥面前,似乎叫豹哥以为元青的病不但没好,还越发严重,所以才会时常打她。另一方面又想给豹哥留下一个美好形象,告诉豹哥,即使元青病了,还经常打她,她依旧对元青不离不弃,如此一来,豹哥更会大力撮合她跟元青的婚事。“这个女人,竟然比王思思还要歹毒、变态!枉我以为她是个单纯的女生,我果真幼稚的很!“穆源,咱们可不可以这样理解,秦爷宠溺自家宝贝,所以无条件地帮助秦幽若追元青。然后他动用自己的势力,刻意从帝都找来一名‘专家’,一方面用药物控制元青,给秦幽若接近元青的机会,秦幽若势必借机在豹哥面前挣得良好表现,将来元青病好了,豹哥仅看在秦幽若辛苦付出的份上,也一定不会拒绝这桩婚事。”“另一方面,秦爷背后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比如,以儿女姻亲为契机,向豹哥融资之类的。假如将来秦幽若嫁给傻子张元青,豹哥怕是不好意思叫秦爷还钱的吧?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的话,怕是连秦幽若都不知道那位好‘医生’到底给元青吃了什么药物,她不过是自家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等她对元青的新鲜劲过了,一定会把呆傻无能的元青丢弃。那时候,倒霉的还是张元青!”“所以,秦爷刻意怂恿豹哥,将九楼监视起来,一是真怕张元贺把他眼里的摇钱树伤着了,二是怕帝都其他人把元青弄走了,三是怕有心人发现元青主治医生的秘密,坏了他的计划。”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东西,没一个好的!第282章痴呆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719:00:00|本章字数:3368和穆源一前一后离开快餐店,我跟季芸回到酒店,便迫不及待地趴在窗边继续监视秦幽若的一举一动,她倒是细致,打来一盆热水给张元青泡脚,自己却很有耐心地蹲在一旁帮他搓脚。从头到尾张元青都呆呆的,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脸上连一个表情都没有。他既然能在我带着口罩的情况下认出我来,可见他的智力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的智商跟行动暂时被药物以及其他因素控制了。我一定要把真正的元青释放出来,呆愣的他看上去温和可爱,却是另一个人。吃兔子的豹子,怎么可能永远被坏人限制天性,将他变成不伦不类的“兔子”呢。望远镜那头,秦幽若大概给张元青泡了十来分钟的脚,继而站起身来刻意往元青怀里靠了靠,元青一直无动于衷,安静地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模样特别像刚入幼儿园的孩子看老师的表情。傻傻的、憨憨的、萌萌的。可这些表情搁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叫我无法压制的心酸之感。秦幽若笑眯眯地看着他,还在他脸上拧了两把,不晓得是对于元青的头型十分满意,还是对元青现在的表现十分满意,她欢快地亲了一口元青的脸颊。元青微微往后躲了躲,却跟不上秦幽若往前凑的速度。得逞后的秦幽若笑容更加灿烂,从一旁的柜子上抠出几粒药,打算叫元青吞下。那些药,正是下午穆源拿给林医生看的“违禁品”,我恨不得飞过去打翻她手里的小药碗,可此刻的我却无能为力。就在我既懊恼又愤恨地捶胸顿足时,望远镜那头穆源及时走了进来,不晓得跟秦幽若说了些什么,秦幽若去了外面的会客室,穆源迅速将小药碗里的药换成他藏在兜里的其他药物。我记得穆源离开快餐店后去药店买了一盒维生素B2,他给张元青吃的应该就是无副作用的B2吧。短短四五秒的时间,秦幽若再次进来,端起小药碗,盯着乖巧的元青把药物服下,这才满意离开。我不能任由元青继续被秦幽若把持,希望林医生尽快将元青的病情查清楚,倘若没什么大问题,其他城市的医院也可以治疗的话,我就悄悄把元青偷出来!望远镜的那一头,穆源拉上窗帘,似乎要带元青洗澡了。我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一团混乱,强迫自己沉住气安静下来,这一夜我几乎没闭一眼,先是回忆元青疏远我的点点滴滴。倘若我一直留在他身边,一定会发现元青的情绪变化,早点带他去医院治疗。也断了陆星河言语攻击元青的机会,元青是那么骄傲的人,他希望我过得幸福,所以当陆星河说出那些难听话时,他既自责又愧疚,从而加剧抑郁症的程度,给了秦家可趁之机。元青变成这样,有我的责任。我在他身边时,他以强大的姿态呵护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他了。紧接着,脑子里逐渐理出一个轮廓出来——我要把张元青偷出来!至于秦家的算计、豹哥的打算、裴家的图谋、家族的仇恨等等,暂时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只要张元青康复,这就够了。当然,这一切得李扬跟其他人的配合。穆源怕惹豹哥生气不方便联系李扬,但我可以啊。为了防止李扬的电话被有心人监听,我可以叫钟铃铛当中间人,我想做什么、有什么计划完全可以通过钟铃铛告诉李扬,他俩现在都在广达市,想取得联系十分方便。但是我在帝都完全仰仗陆星河,离开他我谁都不是,但可恶的季芸又时刻跟着我,倘若我想做点什么,一定瞒不过她的眼,想救出张元青必须把她打发掉。第二天中午,我接到林医生的电话,他告诉我已经拿到最新的化验单,叫我出去跟他见一面。出发前,我给汪博渊打了一个电话,恰好他有空,我叫他跟我一起和林医生见面。季芸想跟着我,我立即给陆星河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我要跟汪博渊约会,汪博渊亲自上门接我,季芸可不可以不要尾随。陆星河当然愿意我跟汪博渊多接触一下,立即答应,“可以啊,你把电话给季芸,我叫她在酒店等你。”汪博渊过来接我时,季芸果真乖乖地留在酒店,我怕她无聊,给她一项重要任务,监视对面秦幽若,看她都对张元青做了什么。季芸果真是工作狂,认真回应,“好的!小姐你放心,等你回来后,我一定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你。”跟汪博渊一起来到林医生说的茶餐厅雅间,我们进去后,林医生擦了擦脸上的汗,一副紧张的样子,汪博渊笑着劝他放松,继而打开空调,贴心地将空调的出风口推了上去。林医生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分化验单,分别递给我,“从患者的血液和尿液的化验情况来看,那些药物对他稍微有些影响,药物的计量太大,且吃了近两个月,所以患者过分安静,以至于到达痴呆的地步。”听了林医生的话,尤其是“痴呆”二字,叫我心中一紧,忙问:“有没有缓解他这种症状的药?”林医生摇了摇头,“是药三分毒,我建议患者迅速停下一切药物,他需要静养。我从患者拍摄的脑部CT来看,他的大脑一切正常,所以他的抑郁症并未原发性,不是病理性抑郁症,只跟情绪有关。要不,我给你们介绍一位心理医生?”我有信心,只要把张元青带出来,我能治好他的抑郁症。但是,我现在很想知道,停了他现在服的药物,他的智力和行为能力是否能恢复过来。汪博渊似乎看出我最关心的问题,问林医生,“张元青停止服药后,他的行动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林医生推了推眼镜,认真说道:“之前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敢给你定论。不过正常情况下,患者之前的身体机能好的话,不出一个月,他的智力跟行动就能恢复正常。那时候只需控制住他的抑郁症病情即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感激地朝林医生道谢,林医生倒是直爽,苦笑一声,“你别谢我,你是小汪的朋友,我帮你也是应该的。但是,你们尽快把患者弄出去吧,一方面对他身体恢复有好处,另一方面,我实在不想搞地道战了。”汪博渊看出林医生的为难,笑道:“你放心,我们尽快。”说完这些林医生先行离开,我跟汪博渊继续商讨,如何将张元青从众人监视的医院弄出来,且不至于搞出特别大的动静。我思来想去,都觉得同时满足这两点很不现实,九楼至少有六名保镖,而我只有一人,即使扮成护士进去,也无法将高大且没有攻击力的元青带走。我倒是会用枪,但也不是人家六名专业保镖的对手吧。而且,陆星河肯定不会帮我把张元青弄出来,先不说这样会挑起他跟秦家的矛盾,且给了张天豹打上门的借口,他并不支持我跟张元青在一起啊。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计划,我要悄悄地带着张元青远走高飞。至于张元青的下属,现在大多数都看张天豹的脸色,目前只有穆源能帮我,我们两个人能成什么大事呢!若想成功,我跟穆源带着张元青必须跟那六名保镖激战一场,管他动静不动静,先把人弄出来再说。汪博渊听了我的分析,想了一会儿,道:“我倒是有个简单好用的法子,要不咱们试一试。这法子简单到,你有点不敢相信。”听完他的描述,我的确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他的法子既简单,又不会制造太大的动静。他说,那些保镖对穆源没有戒备,穆源可以在他们的饮用水里下药,把他们全部弄晕。然后,他跟我上九楼带着张元青离开,他的助理开车在医院下面等我们,最后把我们拉到想去的地方。法子就这么简单。不过,倘若稍有差池,穆源就会被豹哥的人甚至秦家人追杀,对穆源来说太危险了!想了想,我还是打电话告诉穆源这一切,同时也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他,他却觉得可行,没什么大问题。他说他干了十来年的保镖,不在乎多几个仇家。接着,他把时间定在明天早上八点。他说,早上八点保镖都要用早点,他可以在早点里面下药,而秦幽若一般九点才来医院,一个小时足够我们带着张元青逃离九楼。挂了电话,我叫汪博渊帮我订了三张回容市的机票,继而又拨通钟铃铛的电话,叫她通知李扬,今晚就去容市,明天下午一点在容市机场接我们回广达市。自从张元青离开广达市就诸多不顺,我想带他回广达市疗养。安排完这些,汪博渊问我,“你不回去看一眼陆先生?你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他肯定很担心。”我不想见他,张元青的病跟他不无关系,而他又老奸巨猾,我怕他从我的神态或者只言片语里觉察到我的异样,反而对我明天的行动不利。为了张元青,我可以跟任何人为敌。汪博渊见我神情坚定,便没继续劝解,只是说:“你有需要就联系我,我尽量帮你。”他是个实在人,他说尽量那一定是尽全力而为,我很感激他。回到酒店,我特地叫季芸回去一趟,把汪博渊送我的笔记本带给我,里面全是我在欧洲游玩的照片。英国游记已经整理完毕,巴黎游记刚开始梳理,我要认认真真地把它整理出来,拿给张元青看,等他稍微好一点,我想带着他一起出去转转。晚上,望远镜那头穆源拉上了窗帘,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望远镜,倒在沙发上整理我在法国的点点滴滴,逼迫自己忙起来,似乎这样才能缓解紧张和担忧。可心中依旧有些慌乱,不晓得明天的计划是否能顺利进行。希望佛祖保佑.第283章意外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808:00:00|本章字数:2544第二天早上七点整汪博渊就过来找我,他给季芸说要带我出去转转,我又怕季芸留在酒店通过望远镜看到我们的行动从而阻止我们,便吩咐她回去帮我拿几双舒服的鞋子过来,顺带把我常用的那套护肤品带过来。季芸先我们一步离开酒店,我这才跟汪博渊出发。“对不住了,我离开后陆星河肯定猜出来你跟我是一伙的,到时候他要是为难你的话,你别理他,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我去威胁他。”我冲汪博渊笑道,其实心中明白陆星河喜欢汪博渊,不会过分为难他。汪博渊却说:“我不怕,大不了我出国就是了,你爸爸似乎有点怕我姑姑,他不敢给我找茬。倒是你……”他指了指我的脖子,“你的伤口好些了吗,你照顾张元青的同时也不要忘了照顾自己。医生说你贫血,又流血过多,身子虚,今后你要注意了,吃点阿胶、羊肉之类的,补血。”他果真是个细致的男人,我点头应承着,跟他一起来到医院楼下,把他送我的笔记本扔进车里,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八点整,我俩坐在车里等候穆源的通知,这段时间内,我紧张到全身都被虚汗打湿了。汪博渊轻轻捏了捏我的肩头,安慰道:“别害怕,大不了事情败露,你是陆星河的女儿,我是汪明月的侄子,这里是公共场合,张天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态,总觉得此刻的我像极了电影里的特工。突然手机响起,穆源发来短信,就简单两个字,“上来。”我立即拉开车门,冲了下去,汪博渊沉着地跟在我身后。电梯到达九楼,我看到外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干保镖,他们应该睡着不久,我迅速从他们身边跳过去,直奔病房。一进门就看大穆源一手扶着张元青,另一只手上拎着一枚不大的行李包。“我把元青的病例检查化验单带上,万一将来用的上呢。”穆源见我们进来了,跟我解释两句。“野草。”张元青昨天一整天都没吃秦幽若递来的药,不晓得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他真的有了改善,我觉得此刻的他看上去能机灵点,他主动靠近了我。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沉声道:“元青,我现在带你离开,你要跟上。”说着,我跟汪博渊一人架了一边,将张元青搀扶出门,他的动作不似之前那般灵巧迅速,走起路来稍微有点踉跄。好在汪博渊力气大,扶着他走得又快又稳。终于,我们走进电梯,只要电梯到达一楼,我们再飞速跑出去,这次计划就成功了。电梯一层层下降,我不断默声祈祷上苍保佑,同时又迫切希望电梯飞速下降,最好直接把我们带到大门外的轿车上。终于,电梯到达一楼,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彻底傻眼了!面前的站着一男一女,男的阴柔帅气女的清纯可人,只是一瞬,女人突然尖叫一声,“陆平安,你怎么在这?”下一刻,我迅速朝秦幽若靠近,余光瞥见她身后的保镖闻声冲了过来,与此同时迅速将穆源腰间的枪抽了出来,抵在秦幽若腰间,低声威胁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陆贱人!”秦幽若咬牙切齿地骂了我一句,却不敢继续乱动。我满意地笑了笑,对立在一侧一声不响的秦优臣道:“臣公子,好久不见啊,咱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有点意想不到啊。叫你的下属给我让条道出来,否则……”“平安,你知道我是不受别人威胁的。”秦优臣嘴角蓦地勾起一丝邪魅的冷笑,“你看看,周围全是人,你敢保证你的枪不会伤到别人?把事闹大了,即使你爸爸在帝都只手遮天,却也不能帮你摆平这件事。”“你想怎么样?”我把秦幽若往电梯外挪了挪,给其他人让开足够空间。汪博渊跟穆源架着张元青谨慎地跟在我身后。秦优臣转过身看了一眼围上来的保镖,低声道:“你们散开。”“哥哥!你跟她废什么话,把她给我弄开,她要带走张元青啊,我怎么允许!”秦幽若气得直跺脚,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落在我手里。我虽然比穿高跟鞋的她矮一些,但我依然可以掐住她的脖子。她不甘心地在我手下反抗,我又把枪在她腰间抵了抵,冷声威胁道:“秦小姐,正如你所言,我贱命一条,我死不足惜,但你是金枝玉叶,在我死之前拉你垫背,我荣幸的很呢!”继而抬头看了眼一米开外的秦优臣,“臣公子,念在元青曾跟你是朋友的份上,放过我们吧。”秦优臣微微蹙眉,似乎不愿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声音随即变得柔和,“半年前我就出了国,虽然期间陆陆续续回来过几次,却没待上几天,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我今天也是好心,跟着幽若过来探望生病的元青,你何不跟我心平气和地讲个明白,咱们刚见面就剑拔弩张,太不合适了。”“别废话,我现在只想离开,你若想知道真相,问问你的好妹妹啊!”秦优臣的口才我见识过,不想被他继续拖延,谁晓得后面等待我的是什么。秦优臣看出我的焦急,又扫了一眼我身后的汪博渊,笑道:“汪少爷也在,这出戏够热闹的。”汪博渊从容地朝他点点头,并未回应。“这事纯属我跟你们的恩怨,与别人无关,你别在这东拉西扯。”我也怕把汪博渊牵扯进来。秦优臣笑了笑,“平安,你果真是颗小辣椒,暴的很呢,之前我就发现了,但大家都被你娴静的外表迷惑了。”见我不满地蹙眉,他迅速敛住笑意,这才言归正传,“你若信得过我,放开我妹妹,我叫你们顺利通行。”“哥,你傻了!不能叫他们离开,张元青是我的!”秦幽若对秦优臣的决议十分不满,不顾形象地吼了起来,高亢的声音引来路人的注意。我镇定地迎上秦优臣的眸子,脑子里飞速盘算,倘若我听从他的建议,顺利出去的可能是多大;假如我挟持秦幽若硬闯的话,顺利出去的可能又是多大。显然,外面的保镖已经做好防备,如果没有秦优臣的示意,我们四个很难顺利离开。所以,现在的关键就在秦优臣身上,他到底会不会履行承诺。“平安,我秦优臣言出必行!”在我犹豫不决之际,秦优臣再次强调自己的态度。我回头看了一眼呆愣的张元青,对秦优臣道:“你记着,你的朋友张元青,成了今日这副模样,你妹妹功不可没,希望你尚有一丝良心放过我们。”说完,我将秦幽若大力地推向他怀里,跟汪博渊一起扶着张元青离开。经过医院大门时,秦家的保镖蠢蠢欲动,想把我们扑倒。我自然是怕的,但却不能不赌一把,赌秦优臣到底有没有良心。这世道,多的是见利忘义的人,假如秦优臣欺骗了我,我发誓第一时间朝他妹妹开上一枪。断我活路的人,必须给我陪葬。张元青就是我的命!好在,秦优臣履行了诺言,叫保镖放我们通行,而他捂住不断嘶嚎地秦幽若,我们四个不至于成为路人眼中的焦点。终于,我们上了汪博渊下属的车,成功去了机场。解决完这个大意外,我满以为,时间一到就能上飞机,然后带着张元青回广达市。谁知道,又出了点小意外。第284章逃离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812:00:00|本章字数:3523穆源给我说,张元青的身份证扣在豹哥那里,而他手上也没有证明张元青身份的东西,户口本远在广达市,驾照远在容市,我们无法乘飞机离开。汪博渊本打算带我们去他的公寓,我怕秦家或者陆星河找上门,叫司机带我们去高铁站附近的一家酒店。紧接着穆源出去打听,没有身份证只要报上身份证号也可以购买高铁票,只是程序复杂了些。穆源跟我电话里商量了一下,购买中午十一点出发去容市的高铁票,因为时间仓促,只能买别人推掉的票,所以座位并没在一起,即使这样,依旧只买了两张坐票,还有一个人得站着。只要能顺利离开,站九个小时不算什么。我又给钟铃铛打了一通电话,叫她告诉李扬时间有变,我们晚上十点到达容市,叫他在容市东站接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很快到了十点,汪博渊送我跟张元青去高铁站,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陆星河的电话,他是个聪明人,并没有直接问我人在哪儿,而是假意问我跟汪博渊玩的怎么样。我才不相信他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他肯定是故意拖延我的时间,我看了身侧安静的张元青一眼,既满足又微微难过,对电话里的陆星河道:“爸爸,我要出去度假了,你暂时别联系我。”说完,我直接关了手机。终于,我跟穆源成功地带着张元青上了火车,临走前,我冲汪博渊挥手,冲他喊道:“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将来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他笑得从容,“这点小事何必放在心上,我期待跟真正的张元青见面。”我跟张元青的座位不在一个车厢,穆源又是无座,所以我们都去了张元青所在的车厢,我俩站在他身侧,一直守着他。要在火车上站九个小时,对我来说有点辛苦,但能守在张元青身边,我觉得非常幸福。现在的张元青虽然迟钝了些,话少了些,但他并没有忘记心疼我。火车刚启动,他就站了起来,硬要我坐下,嘴上笨拙说道:“你、坐。”我拉着他的手劝道:“没事的,我不累,你坐吧。”他直接将我按在座位上,力气很大,容不得我抗拒,见我顺从他的意思后,他朝我笑了笑,澄澈的眼底写满了爱恋。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难过地靠在他怀里,忍不住抽噎,我的元青,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路上我怕他站的太久,跟他轮换着休息,他却不依,执意要跟穆源站着,吃快餐的时候,他似乎还记得我的喜好,把番茄炒鸡蛋全部夹给我。他的微小举动瞬间感动的我热泪盈眶,我忍不住放下盒饭去了卫生间,躲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我捂着嘴奋力痛哭,似乎想把所有的郁结和痛苦发泄出来。我的元青,你若一辈子都这样……憨傻可爱,我依旧爱你、照顾你,但你快乐吗?火车快还有二十分钟到达容市,钟铃铛的电话打了进来,“平安,我跟李扬到了车站,但我们发现车站有些可疑人物,李扬说那是豹哥的下属,穆源应该认得到,你们出来时注意一下,李扬在车里等你们,我站在出站口迎你们。”挂了电话我把钟铃铛传递来的信息告诉穆源,穆源把手里的包交给我,“你别担心,到时候我引开他们,你们先走不用管我,等我把他们甩开,就联系你。”我拉着张元青的手,严肃地点了点头,火车到站后,穆源跟在一群年轻人身后,刻意跟他们靠的很近往外走去,而我牵着张元青跟在一群老年人身后,缓缓往外移动。扭动许久,离出站口还有十米远时,突然那边传来一阵骚动,我仔细看了看,发现穆源飞也似的朝出站口左边跑去,他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我牵着张元青迅速往外挪去,刚到出站口,一只手拍在我的肩头,吓得我迅速转身,同时做出攻击的姿势,耳边立即传来钟铃铛的声音,“平安,是我,你别怕!”钟铃铛带着我们从一条小道上了李扬的车,李扬只是跟我点了点头,招呼我们快点上车。上了车后,李扬脚踩油门飞也似的往一条小道上跑去,他一边开车一边解释,“我怕豹哥的人在容市的高速路口盯梢,咱们从一个不起眼的县城上高速回广达市吧。”此刻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被秦幽若禁锢的这两个月,他已经习惯晚上十点半熄灯就寝,他这会儿有了困意,闭着眼安静地靠在我的肩头,可他个子高,这样靠着窝的他难受,我叫他直接躺在后座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睡觉。他没有回答,只是摇头,我问他怎么了,他低声道:“压。”原来,他怕把我的腿压麻了。我伸长了脖子稳吻住他的唇,他许是困了,并没回应我,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任我亲吻。“元青,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现在的他虽然好,但我还是喜欢曾经的霸道男人啊,他动情的时候会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不管不顾地吻我毫无节制的要我,现在的他呆愣的叫我心疼。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又怕影响张元青的情绪,我紧紧咬住嘴唇,无声抽泣。突然,前面开车的李扬大声痛哭起来,他把车停在黑洞洞的路边上,哭得肝肠寸断。我知道,他看到现在的张元青,心如刀绞。钟铃铛似乎知道他心中的难过比海还深,并未安慰他,只是及时送上纸巾,轻声对我们说:“张少一定会好起来的!”李扬哭了五六分钟才平复心情,继续开车上路,好在这一路上没出什么状况,我们到达广达市时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我怕张元青的别墅也不安全,便对李扬道:“开车去Caesar附近的公寓,顾南风买给我的那一套,咱们先住那里。”李扬正有此意,他也觉得张元青家并不安全,且阮唐也在广达市,她偏向豹哥,不能叫她知道我们的去向。钟铃铛在广达市陪弟弟时一直住在这所公寓里,所以房子收拾的很干净,生活物品都很齐全。我们简单洗漱一下便回了卧室休息,本来说好,我跟钟铃铛睡主卧,李扬跟张元青睡次卧,但张元青迷迷糊糊睁开睡眼,不愿意跟我分开,没办法,我只好扶着他进了主卧,钟铃铛一个人享受一张大床,李扬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夜里睡觉时,张元青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他虽然什么都不说,我却知道他记得我,他依旧爱我。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早上醒来已经九点多了,钟铃铛准备好了早饭,李扬却不在家。吃完饭后,我特别想带张元青出去转转,但李扬还没回来,我不晓得外面是个什么状况。张元青把广达市的产业都卖了,只留下跟陆星河合开的Caesar,阮唐回了自己公司,继续为娱乐场所培养模特。说起来,张元青在广达市,已经没了自己的势力。跟当时在广达市呼风唤雨的卓绝人物相比,现在的他落寞到可怜的地步。我就怕带他出去,万一被豹哥的人撞上了,我们岂不被豹哥的人带走了。李扬回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问他去了哪儿,他说取了点钱,打点了一下之前的关系,也许以后要在广达市常驻,人情方面不得含糊。我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张元青,对李扬道:“医生说元青的病需要静养,要不了多久他的性格就能慢慢恢复。之前秦幽若给他吃了太多镇定剂,导致他行动迟缓,医生说过段时间就好了。咱们不能把他困在屋子里,我想带他回宋家沟。”李扬想了想,问:“你很久没回宋家沟了,也不知道你家的房子是否在地震中坍塌,回去后咱们住哪儿?”我记得顾家的房子重建过,地震时应该没出问题,便给顾南风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简单把最近的经历告诉他,然后说想住进他们家,问他是否愿意。顾南风自然愿意,又叮嘱我万事小心,且很自觉地告诉我会帮我保密。挂了电话,我叫李扬出去买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汪博渊的电话打了进来,问我的情况,我如实回答。接着他告诉我,昨天中午秦幽若带领一干人冲上陆星河的别墅,向他们讨要张元青,陆星河见惯大场面,且又在自己的大本营,岂会怕了出了容市什么都不是的秦家,他气定神闲反咬一口,说秦家绑架了我,气得秦幽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陆星河反讽一声,这就是秦家养出来的优雅女子?后来秦优臣赶了过来,将秦幽若带走了,临走前还有模有样地给陆星河道歉。听得出来,汪博渊对秦优臣十分赏识,我叹了口气,道:“你妹妹想泡他,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们会成为一家人。到时候,祝雪莉就成了弃妇,搞不好会爬上你的床。”电话那头汪博渊明显一顿,缓了两三秒才理清这道复杂又奇怪的关系,沉声道:“你说的这事不可能发生。”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是汪晴晴跟秦优臣搞在一起,还是祝雪莉爬上他的床。挂了电话,汪博渊的短信再次发了进来,“刚才说闲话耽误了正事,林医生叫你买甲硝安脑丸给张元青服用,一日一次,早上起来吃,说是可以激活他的大脑。”我立即把这条短信转发给李扬,叫他多买几盒带回来。晚上睡觉前,李扬帮元青洗澡,我在卧室铺床,洗完澡,张元青赤着身子跑了出来,我赶紧把卧室门关上。这人的确变得迟钝了,他应该没有考虑到屋里还有一个钟铃铛。我示意李扬出去,然后帮他吹干头发,在他耳边低声道:“元青,李扬是男的,他可以看你的身子,我是你爱人,是你妻子,我也可以看你身子。但钟铃铛是女的,她不能看,你以后要避讳一下。”“我忘了。”他坐在床边抬头看我,澄澈的大眼看上去灿烂而纯真,接着他竟然笑了,从那天医院见到他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我激动地捧住他的脸,喜极而泣,狠狠地吻住他的唇,边哭边吻,他慢慢将我搂在怀里,睁大眼仔细看着我的脸。他现在的表现是不是说明,他的病情正发生好转,他正在慢慢康复?第285章玩个游戏黄舒|发布时间:2017-05-1819:00:00|本章字数:3366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先把林医生开得药给他服下了一粒,他很乖,张嘴吞下我递上的胶囊,又温顺地喝了一大口温开水把胶囊服下。我们随便吃了点早饭,便把准备的东西往车里装,准备回宋家沟。宋家沟位于广达市西南角,是个偏远的小山庄,曾经交通不便,地震后国家把宋家沟列为贫困地区,帮宋家沟修了路,我们在新修的弯曲的县道上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离开宋家沟时我才十四岁多一点,那时的我是一个刚死掉“父亲”的可怜孩子,是个出自大山的土鳖,是个没人关爱的村姑,三年后我再次回来。不管是我还是宋家沟都变了模样。现在的我叫陆平安,是帝都房地产商的女儿,有朋友有家人还有爱人。而宋家沟也焕然一新,村口大槐树旁建了一座新的村委会大楼,村委会院子旁边新建了个小广场,广场里里面安装了七八台健身器材,以及一些环抱座椅和凉亭。村民们也有了新的变化,家家户户好像都盖了新房,门口统一规划,砌了个一模一样的花坛,里面种着鲜花绿植。就连村子里乱窜的猫狗,似乎都长肥了些。我坐在车里给李扬指路,很快车子开到顾家祖宅门口,地震前顾家的祖宅才翻修过,结实的很,所以地震时没遭受影响。车子停稳后,我拉着张元青下车,问他知道这是哪儿吗。他仔细瞧了瞧,似乎没有想起来。或许他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吧。虽这样自我安慰,小小的失落感却爬上了心头。李扬很有技巧,三两下把顾家祖宅的大门打开,我们扛着行李走了进去。顾家周围没什么邻居,所以并没人发现有人入住顾家祖宅,即使有人发现,估计也没人管的。村里人虽爱凑热闹,但顾家人两三年不回来一次,除非有大的工程,否则回来后从不跟村里人打交道,在落后的农村人眼里,顾家是高攀不起的存在。当然,这些都是我原来住在宋家沟听村民们嚼舌根时说的。小时候我路过顾家祖宅,觉得他们家特别大,又阔气,是了不得的大户人家,曾想着,若是能进来看一看,都是满足的。可惜,那会儿我是个被村里人笑话奚落的“宋家野种”,自卑、胆小、怯懦、羞涩,从不串门,在村里也没接到一个朋友,那时候压根没资格踏入顾家祖宅半步。现在来看,顾家祖宅在宋家沟来讲十分阔气,两进两出仿古建筑,但跟外面的别墅起来,显得有点陈旧和老气。而我,不但住了进来,还跟这家宅子的小主人成了“兄妹”。人世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谁都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钟铃铛倒是喜欢这里,很快收拾出三间卧室来,李扬把宅子里的电路和水管检查一遍,所幸没有发现问题。这意味着,我们能安稳入住。吃完下午饭,我牵着张元青出去散步,他似乎对这里有点印象却又记不起来。这三年宋家沟有些变化,而他已经离开五年多,记不起来倒也情有可原。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带他在宋家沟转悠,路上遇到几位熟人,我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却没认出我来,更记不得曾经矮小调皮现在高大……安静的张元青了。在宋家沟陆陆续续转了七八天,这段时间我一直给他服用林医生开的药,可他没有明显好转。我有点失落,却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来,安慰自己,循序渐进,慢慢来,他会好起来的。九月末,我本打算带他去宋家沟小学转转,前几日听人说那里两年前就被荒弃了,新学校盖在村外公路旁。不晓得张元青去了老学校,是否能记起点什么。谁料到,宋家沟小学还没去,连绵的大雨就先到了,接连下了四五天大雨,我怕雨水天气影响张元青的心情,便想着法的哄他开心,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热热闹闹,我跟钟铃铛不断给他讲笑话。余下的时间,我跟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把汪博渊送我的笔记本翻出来,我给他看我在欧洲游玩的照片,给他讲我在欧洲游玩的每一件小事。而他似乎对我的游记很感兴趣,自己滑动鼠标浏览我的照片。看完后,他会竖起大拇指,对我说:“beautifulgril!”下雨的这几天他似乎恢复的不错,我打算天晴后带他再去野外看看。而这几天我又跟林医生通了两次电话,把张元青的进步一点点地告诉他,他觉得张元青正在恢复,叫我不要着急,继续耐心引导。还说现在除了药物治疗,我必须给张元青增加点运动量了。当他得知张元青曾经是个运动达人时,建议我先引导张元青做室内运动,比如做深蹲、仰卧起坐、俯卧撑等,只要能出汗加速血液循环就好,后期可以做些瑜伽姿势,不但给大脑提供氧气,还能保持小脑平衡,。但现在的张元青特别好静,似乎不愿意做些剧烈运动,散个步虽没问题,但仰卧起坐、俯卧撑之类的,他有些排斥。当天晚上我给他洗澡,这么久以来一直是李扬帮忙,白天李扬回了市里,打探消息的同时还要走通关系,明天才能回来,所以只能我给他洗。我之前之所以不愿意给他洗澡,那是因为,我怕看到他精瘦的身子,他瘦弱的样子会叫我难过。也怕他忘记在女生面前避讳,以为在我面前能果露,在钟铃铛面前自然也可以。晚上洗澡时,我在氤氲的水气中给他搓背,他似乎又比之前壮一点了,我很欣慰,这说明他的的确确很努力地恢复。但我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他那里时,曾经的坚挺昂扬,现在却……不是说我想做那事,而是我心里难过,觉得他遭了天大的罪,受了极大的委屈和侮辱。给他洗完澡、穿好浴袍,再送他回了卧室,我才去洗澡。这一个月我很耐心地照顾他,虽然十分辛苦却很幸福,只是我又瘦了。洗完澡刚回卧室,张元青立即朝我走来,速度很快,就像他正常时候的样子。一瞬间我有点懵,以为自己眼花了。“野草。”他轻声唤我,并主动抱住了我,且低头含住我的唇。我心头甜的像是喝了蜂蜜,他今晚的进步有些迅速,仿佛上天赐给的礼物。我紧紧抱住他,任他慢慢地亲吻我,几秒后他才将我放开,低声道:“睡觉。”我想趁机引导他,便对他说:“元青,咱们玩个游戏吧,我们一起做深蹲,看谁做的多,多的那个就赢了,赢的人晚上可以舒服一下。”所谓的舒服一下,就是给他按摩,可以加速他的血液循环,放松四肢。我把之前在煌佳上班时跟技师学到的按摩技巧用在他身上,时常晚睡前给他按摩,当然有时候会可以摸向那里,他……却是没反应的。我立即给他做了两个示范,他也跟着我做,我的体力还算不错,逐渐加快速度,他也跟着我一起加快速度。我发现他有些进步,一口气做了七十五个才算作罢,若不是我累得气喘如牛,还想继续引导他。接下来的每晚,洗完澡我都引导他做运动,先是深蹲、后来是仰卧起坐,再后来是俯卧撑,我的俯卧撑做的很难看,他却做的很标准。运动半个月,我发现他的思维明显比之前快一些,他主动跟李扬问生意上的事了,虽然只是几句。这也是进步,我不嫌少。十月十日是张元青满二十二岁的生日,我跟钟铃铛准备了一桌饭菜,李扬专门开车去五十里外的镇上买了一个精美的蛋糕回来,吃饭时他的情绪还很好,甚至跟我说了不少话,比如前些时间我离开后他特别想我,他喜欢现在的日子,他记得这里是宋家沟,他也想喂条乡村田园犬之类的闲话。在我跟钟铃铛讨论上哪帮他弄个狗宝宝回来时,他似乎突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来了宋家沟,情绪立即低落下来,又不知怎的想起了李凯,表情顿时阴郁起来。说到李凯,难过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李扬。李扬生怕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了他,转过脸去抹泪。张元青再次愤怒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惊得我赶紧蹲在他身边,耐心又紧张地看着他,低声安抚道:“元青,过去的事情就像书一样,翻过一页,咱们不要再倒回去了好不好?”张元青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哽咽道:“不仅李凯,咱们的孩子,也没了。咱们的孩子,第一个孩子……”他的悲伤情绪再次被拉了出来,就像堤坝破了一个缺口,猛兽般的伤感汹涌而来。看的出来,他的五官都浸泡在浓烈的伤感和痛苦之中。我怕他伤到自己,也怕他失控发脾气打人,赶紧软声劝道:“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进卧室休息?我就想抱着你,我需要你,除了你没有人能叫我舒服。”他松开头发,目光深沉且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挣扎些什么,想了几秒,在我以为他要发脾气推开我时,他将我抱了起来,声音依旧沮丧低落,“我送你回房睡觉。”即使这样,李扬依旧被他突来的转变惊到了,似乎没想到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惊诧地叫了我一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挂在张元青怀里,朝他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我能处理好这些。回到卧室,张元青就把我放在床上,体贴地帮我盖上被子,而他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也不开灯,不晓得坐在黑夜中想些什么。我哪里敢真睡过去,怕他趁我睡着做些可怕的事,比如——自杀。抑郁症患者,大多数都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在网上看到许多这样的案例,法国遇到的尼古拉,他的弟弟瓦尔斯就是那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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