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医院大门外，风带着空气的凉意轻轻抚过两人的脸，竟然还觉得有丝温热和舒服。
“准备好了吗？沈先生。”乔眠缠着沈云黎的手臂，笑得明媚。
沈云黎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眼睛里的笑意一点一点扩散，越来越盛。
他要当爸爸了。
幸福和暖意在血液和身体里蔓延，沈云黎的左手控制不住地握紧了又放开，浓重的喜悦充斥在胸腔内一时间无法释放。
沈云黎低头，温柔地描摹着她的眉眼，然后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甜甜给的。
乔眠以为要回家，但沈云黎却开车来了书店。
“要买书吗？”从医院出来到现在，他几乎没有放开她的手，比之前更像个瓷娃娃了。
“嗯，我们一起看。”按照书店的分类，沈云黎带乔眠来到最里面。
虽然孩子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就来了，但沈云黎还是想把所有都准备好，让他顺利地来到这个家。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身边也没有家人给他们建议，一切都得自己来。
沈云黎挑了很多书，关于胎教的，还有各种孕妇禁忌……
乔眠看着沈云黎挑了一本又一本，眉头皱的也越来越紧，这一本本禁忌下去，她还能出去家门吗？
所以沈云黎搬着这些沉重的书回家时，乔眠一本也不帮他拿。
回到家乔眠就躺到了沙发里，沈云黎把书放到茶几上，然后掀开了乔眠的衣服，微凉的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半分力度都不敢加重。
乔眠被他摸得痒痒的，肚子往里缩了缩：“臭流氓……”
脸上的笑意不减，沈云黎倾身贴在乔眠的肚子上，像入了魔似的：“宝宝，妈妈骂我。”
“……”乔眠微愣，转而笑得花枝乱颤，“沈云黎，有了小宝宝就不要大宝宝了是吗？更何况你的小宝宝现在还听不见你说话！”
老男人真是傻的可爱。
沈云黎却像没听见似的，轻轻拍了拍乔眠的肚子，生怕她笑得吓到孩子一样，做完这一切后把她的衣服撩下，这才顾得上大宝宝。
不敢碰到她，沈云黎侧躺在她身边，狭小的沙发上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呼吸缠绕分不清是谁的，沈云黎稍微往前，就吻到了乔眠小巧的鼻子。
“甜甜，谢谢你。”不知怎么，沈云黎的眼睛忽然红了，怕被她看见然后伏在了她肩膀上。
一时间，乔眠鼻尖也有点酸涩。
趴在沈云黎肩头她静静地环视这个房子，十二岁的时候和他来到新家，后来有无尽的甜蜜也有无数的争吵，她离开又回来，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他们终于走在了一起，如今也有了孩子。
“叔，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乔眠声音有点哽咽。
从前是，现在也是。
沈云黎和乔眠之间，其实说不清谁成全了谁，或许他们本来就是一体。这个世界上没有必然的两个东西属于彼此，但乔眠属于沈云黎，沈云黎属于乔眠，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离开，都是两份破碎。
两个人抱着抱着，沈云黎的手就不受控制伸到了乔眠后腰，还有往下探的趋势。
他的手很舒服，带着淡淡的凉意，乔眠眼看就要沉沦在他的温柔里，但下一秒又忽然清醒过来，她拍掉沈云黎的手：“叔，你怕是忘了接下来你得吃素了。”
沈云黎的动作顿在那里，这才从要当爸爸的喜悦中醒过来。又想了想自己接下来的清苦生活，望着乔眠的肚子忽然就有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以后不准穿高跟鞋，也不要化妆了，能不出门尽量在家待着。”沈云黎轻轻刮了下乔眠的鼻子，十分宠溺。
然而乔眠嘴角的笑却不达眼底。
才第一天就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了。
“叔，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需要有自己的社交……”知道跟他来硬的肯定没有结果，乔眠又开始委屈巴巴地装可怜了。
果然，沈云黎心软了，他望着地板暗自思索：“那以后叫朋友来家里？”
乔眠一听，眼睛里立即泛起了水光：“叔……”
一个字叫得百转千回。
“叫老公。”沈云黎勾唇，眼眸全是玩味和坏笑。
结婚这么久以来，除了在床上欺负她的时候会这么叫，其他时间沈云黎从来没听到过。而昨天试镜的时候，因为那三个女人的搅局竟然意外听见小东西叫他。
不得不说，她吃醋的样子和占有欲，让沈云黎高兴坏了。
“不叫。”乔眠倔强地堵嘴，其实心里很害羞。
虽然结婚已经一年了，但她总觉得这两个字，这个称呼，羞羞的。
“叫不叫？”沈云黎把她拽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准备“欺负”她。
乔眠缩成一团，然后抚摸着自己一路平坦的肚子：“宝宝，爸爸欺负我！”
沈云黎乐了：“她听不见。”
乔眠两手挡在沈云黎胸膛前，不让他再往前靠近自己：“听不见你说话，但可以听见我的话，我们心有灵犀。”
一个七周的孩子，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沈云黎现在不想知道是否听得见，他只想让小东西叫老公。把手放在她的腰侧轻轻摩挲，沈云黎知道，那是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果然，乔眠一个激灵双手抱胸，黑亮的眼睛无辜地望着沈云黎，但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渐渐地乔眠有些受不了，她想离远一点但老男人却把她禁锢在怀里，乔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无力地在沈云黎怀里嘤咛，像只缠人的猫。
“老公……”
正欣赏着她迷离的眼神，但听到她的声音沈云黎忽然愣了，被她靠着的半边身体酥酥麻麻的，男人喉结微动，想碰她却又不知道哪里可以下手。
他这完全是在惩罚自己。
乔眠自然察觉到了男人的异样，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老公……你说会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都好。”沈云黎身体越来越僵硬。
“老公……那你以后早点下班好不好……”
“好。”
“老公……人家明天可以睡懒觉嘛？”
“可以。”
“老公……宝宝……”
“乖，我错了，不叫了好不好？”沈云黎伏在乔眠肩头，声音委屈极了。
乔眠眼里的笑很明快，她还不打算放过沈云黎，将他的衬衣一颗一颗解开，葱白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前点来点去：“老公怎么会错呢，是我错了……”
沈云黎深吸一口气，抱着乔眠回了房间，把她平放在床上，然后盖上被子：“睡吧。”
乔眠乐了，看来老男人真得没有办法了，她也不再闹：“人家不困。”
“休息一会儿，我去做晚饭。”沈云黎帮她把肚子盖好。
“那我去客厅看书好不好？”这才下午六点，乔眠没有丝毫睡意。
“不好，累了一天快休息会儿，起来再看。”沈云黎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想让这个妖精醒着，她只动动嘴巴，或者不说话只眼神就能把他勾出火。
所以，还是睡觉吧。
乔眠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不着。
做饭的时候，沈云黎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心间的喜悦又开始弥漫。十个月以后，家里会多出一个小家伙，是他的孩子，他和甜甜的孩子。
这一刻，沈云黎忽然觉得让自己和整个世界对抗，他都不会输。
那是他的坚实后盾和盔甲，他想要好好保护珍惜的一切。
他会让他读最好的学校，给他买最好的礼物，支持他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切的一切，都给他最好的。
天然气燃起蓝色的火焰，锅里的粥开始往外散发米香。
沈云黎拿出手机，忽然很想跟夏晟闻打个电话，一方面分享喜悦，一方面……炫耀。
那边很快接通了。
“终于想起我了？”夏晟闻左手举着手机，右手还握着鼠标点击着页面，今天有点工作没处理完，加了会儿班。
不理会夏晟闻怨妇式的开场白，沈云黎幽幽地开口：“我要当爸爸了。”
“……”夏晟闻顿时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手机差点摔在地上，“再说一遍。”
沈云黎勾唇，眼睛里星星点点全是璀璨的笑意，很慷慨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当爸爸了。”
夏晟闻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来到落地窗前不停地踱步：“小乔还好吧？”
时间到了，沈云黎把火关掉，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嗯，挺好的，刚七周。”
“恭喜你呀兄弟！”夏晟闻望着窗外沉沉的天色，以及渐渐变空的办公室，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凄凄惨惨。
“你行不行，都这么久了。”沈云黎不厚道地笑了。
“我现在就下班！”夏晟闻立即关了电脑，披上外套就往外走，“下周我回A市看看，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可以打电话给许阿姨。”
许阿姨在他们家待了那么久，星野从出生到现在，几乎都是许阿姨照顾长大的。
“好，你快回去吧。”沈云黎笑了笑，转而又说，“你再不行我就把苏容调回A市了。”
“知道了知道了！”
夏晟闻挂了电话，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为沈云黎开心的同时，又忍不住可怜自己。
他打开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苏容身上还带着围裙。
“这么快？”苏容扫了他一眼，把筷子摆好，刚刚打电话问他说还有一个小时才回来。
夏晟闻换上鞋就大步来到苏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苏苏，小乔怀孕了。”
“什么！”苏容激动地一把推开夏晟闻，“什么时候？多大了？”
夏晟闻深吸一口气，有点受伤：“今天刚去检查的，七周左右了。”
“那咱们明天回A市去看看！”要不是今天太晚，苏容都想现在去。
夏晟闻抓住苏容的手：“苏苏，你这么喜欢孩子那咱们也可以生一个。”
“我是喜欢孩子吗？我那是喜欢小乔。”苏容拍了拍夏晟闻的狗头。
夏晟闻内心很无力，拽着苏容的手臂晃来晃去，颇有些撒娇的意思：“我们说要结婚的时候云黎还在法国追小乔呢，现在人家孩子都有了我们还没结婚！”
夏晟闻一点都不怪沈云黎嘲笑他，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当年多少女人想跟他结婚，排着队都得从凯利大厦三十五楼到马路边了，但现在，他却生生栽到了这个叫苏容的女人手里，并且一点都不想起来。
“所以……数清了吗？”苏容轻抬下颚，神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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