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杀了这些人？怕是我弄错了吧。毕竟这种死法太过悚然，杀人就好，何必砍下脑袋，摆出这样的古怪方式？
王三哭的伤心，叫道：“兄弟哎，你死的好惨。这个王八羔子，丧尽天良的，你一辈子老实，到现在还没讨到个老婆呢。”
闻者伤心。
我眼尖，指着里头。
“你们看，是不是还有光在跳？”
远处仿佛有个人在跟我们微笑，只是笑容有些鬼气。
这次有了准备，倒不是很吃惊。王三打了个哆嗦，叫道：“像是李老四，他，他没事吧。李老四，你个龟蛋做啥子呢。”
他叫了几声，没有回音。
那人就这么笑着，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叶，叶先生？”王三哆嗦问道。
我提着死灵灯，走近几步，高高地举起来。
又是一个死人脑袋。
这次不需要我领路，王老三一个个地摸过去，发出悲怆的哭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这么一根柱子竖起来，上头摆着一个头颅，舌头上点着蜡烛。
鲜血顺着柱子流淌，已经变成了干涸的暗红色。
“谁？”
我一扭头。
“怎么了？”小马被我吓了一跳。
我心里疑惑，难道是看差了。刚刚在柱子的阴影下头，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小马立刻说道：“一定是女鬼，她来了，她要把我们都给害死啊。”
女鬼？
不对，没有穿红衣，是黑色的衣服。
难道还有人跟着我们进来了？
王老三受了刺激，叫道：“来呀，杀呀，我不怕你。你这个可恶的女鬼，你杀了我兄弟，我要找你报仇。”他的手脚胡乱挥舞着，像是要跟看不见的敌人同归于尽。
叶牧一点他的额头，念了清心咒。这家伙嘴里呵呵喘气，神色一下子萎顿了。但是眼神没有那么浑浊，总算是恢复了清醒。
“兄弟们都死了，都没了啊。这个伤天害理的女鬼啊，天打雷劈，死后要下地狱啊。”
我心里一叹。
昨晚睡觉前，我就拿着昭武通宝，用子午寻人法算过了。这些人的被褥上找些毛发不难，测算出来的结果是大凶。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死的如此凄惨。
小马叫道：“叶先生，你看看，失踪的旷工全都死在这儿。这么很辣的手段，肯定是女鬼干的啊。”
王三抹着眼泪，哀求道：“叶先生，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人。你一来，他们都回来了。求你，求求你，抓了那个女鬼啊。”
我心有戚戚。
叶牧肯定道：“他们阳寿未尽，又是横死，肯定怨气深重。就算到了下头，也是没有资格去转世投胎的。我既然撞见了，自然要替他们讨还公道。”
小马叫道：“今天就是女鬼伏法的时候。”
叶牧摆摆手。
这家伙一愣。
“不是女鬼干的。”
小马眼里有一点慌。
“这里谁也没有来过，除了女鬼，还能有谁？叶先生，你是不是怕了，所以想找个托辞？”这家伙问的小心，但那股语气真是叫人不舒坦。
我不快道：“事情是你家的，我们免费帮忙，你不用三翻四次地来试探。要是怕，我们就不会进来了。”
小马毫无愧色。
“我不就这么随口一说？你们是大人物，自然不会跟我这个小卒子计较。”
叶牧点头，说：“胡莽，拿一根清灵香来。”
我急忙把袋子打开，拿出一个盒子，里头有七八种不同种类的香。清灵香是红色的，闻着有一点臭臭的味道。
“把香点燃，在脑袋上熏一熏。”
小马奇怪道：“叶先生，我们去抓女鬼吧，你折腾这些私人做什么？他们死得惨，我会告诉老板，把他们好好安葬，补偿也会给的多一点。只有找到真凶，他们才会安歇。”
人都没了，谁稀罕你的五千块。
“你说的没错，所以要找到真凶。”
“难不成死者还会开口说话？”这厮干巴巴地说道。
引燃了，飘出一股红色的雾。
叶牧一点王四的额头，念着一段符咒，然后道：“我知道你死的冤，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自己的仇人吐露出来。”
小马身子绷得紧紧地，像是有几分紧张。
雾气缭绕着柱子，一根根地过去带着几分诡异。几分钟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小马就说道：“叶先生，你是不是做法失败了？”
我也纳闷。
叶牧指着柱子：“好好看。”
王三一声叫：“有东西出来了。”
刚才柱子上还是空空的，现在凭空多出了许多鲜红的血手印，乱七八糟的。我激动地叫道：“他们舌头托着蜡烛，没法说话，所以用这个方法告诉我们凶手。”
可这些手印又能证明什么呢？
叶牧指着小马。
这家伙一脸戒备，说：“干嘛？”
“你把自己的手印上去，让我比对下。”
我差点跳起来，不会被我猜中了吧。小马坚决不肯干，吼道：“我不干，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根据，你在污蔑我。”
“不敢？”叶牧冷然道，“因为杀人的就是你。”
小马脸色发白，却嘴硬道：“叶先生，你这就是在胡扯了。连王三都不知道这条矿洞，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女鬼害人，不是王三自己说的吗？”
“我，我。”王三结结巴巴的。
叶牧神色有些冷。
“刚才刮风时，我看到了那个女鬼，她身上阴气很重，但是没有沾染活人的阳气。这些人在进来前，就已经死了。”
小马指着叶牧，吼道：“你真是疯了，居然信女鬼，这是被迷住了。”
“你印一个，不是你的话，你怕啥？”
“这是一个诡计，女鬼先骗你，然后就会害你。快，你师父中招了，快点叫醒他。”小马冲我大叫。
不会吧，叶牧怎么可能中招？
不会，绝对不可能。
小马仿佛很着急，就来推我。
这厮还没碰到我，就发出一声惨叫。叶牧刚才还在前头，这会儿就跟凭空闪现一样，出现在我身边。
他抓着小马的手，轻轻一捏。
“哎呦，好疼，松手啊。”
手爪痉挛着，掉出一张黑色符纸。我立马跳开，这家伙好阴险，居然拿符纸来贴我。这下子算是歪打正着，自个儿露出狐狸尾巴了。
“真的是你杀了这些人！”
小马咬着牙，眼神透着凶恶。
“昨天晚上睡觉，就该把你们两个给弄死，凭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这些该死的工人，居然敢装神弄鬼，一个个都欠收拾。”
叶牧淡然道：“就算没有他们，我也不信你。”
“嗯？”小马瞪大眼珠子。
“半夜起烟，红影子跑来跑去，还有挖棺的事，我早就知道是矿上的工人在搞鬼。”叶牧轻轻道，“矿上的确有个鬼，是女鬼。不过她出不去，被困在这里头。”
“所以你怀疑是人干的？”
小马一下恍然了，吃惊道，“你不进来，就能发现这里的女鬼？果然道行很高。”
他喘着气，说：“老爷请你进门，真是引狼入室了。不过你也别得意，你们也没法活着出去。”
他的手一缩，就跟蛇一样滑溜出去。另外一只手扬起，弹簧刀锋锐，就朝着叶牧胸口捅去。
这么快，这么近，一般人肯定就完蛋了。
不过叶牧不是一般人，他肯定能躲掉。
扑哧，扑哧，小马捅了七八刀，然后一把推开叶牧，就朝我扑过来。我惊得目瞪口呆，叶牧就这么中了暗算？
噗通一声，叶牧就这么摔在地上。
死了？
“跑。”叶牧倒在地上，冲我努动着嘴唇。
我一个激灵，撒腿就往里跑。
脑袋还是晕乎乎地，叶牧怎么就中招了？
小马嘴里发出桀桀怪笑，叫道：“别怪我心狠，要怪就去怪那个女鬼吧，谁叫你们点儿背，居然知道了这事。”
“你到底用了什么把戏？”
我想喊五鬼来帮忙，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马哼道：“你以为这些柱子是干吗地？如果没有这东西镇着，女鬼早就冲出来了。柱子上有符咒，能镇鬼，也能镇人。”
是镇器！
小马咯咯地笑着，叫道：“我知道你师父很难对付，你们点香的时候，我就把镇器一一给启动了，果然叫我得手了。”
我心里大恨。
一股雾气飘荡起来。
叶牧倒下了，被他驱散的雾气又一点点地聚拢了。
矿洞里本来就有大大小小的甬道，我看准一个，猫着腰就钻进去。小马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叫道：“你是不是在跟我玩躲猫猫？哈哈，快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鬼才信你。
小马见我不出来，又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啥杀了这些人？”
我心里也是疑惑，但还是没开口。
小马的声音飘乎乎地，说道：“我告诉你吧，矿洞深处镇压着一个女鬼，非常的厉害。我们挖矿时，差点把她放出来。没法子，只好有活人血祭额方法，把她重新压回去。”
任凭他怎么花言巧语，我藏在一个甬道里，打定主意不说话。
必须想个法子逃出去。
“原来你躲在这儿啊。”
一簇绿光漂起来，就浮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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