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满脸泪水的望着地上躺着的人,那人一身唐装,脸上布满了鲜血,那颜色刺疼了我的双眼。
“爷爷你不能死,爷爷你醒醒……”小男孩哭得惊天动地的,屋子似乎都震动起来。
而地上的人,始终是躺着一动不动的,似乎听不见那呐喊的声音。
“爷爷……”我站在那里,双眼一片发酸,有些液体怎么也忍不住的就往下流了。
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就是我爷爷。
他一动不动的样子,是真的醒不过来了。
那一天是我永远记在心里,同时也在我心里划一个口子,往后的日子里,不经意之间,让我反复疼痛。
“爷爷,你不能死……不,爷爷,你不会死的……”蹲坐在地上啜泣着的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我。
那个场景,熟悉到让我想痛哭,想大声喊叫着。
这就是我面临的恐惧吗?
爷爷,是我心中最美好的一个存在,而那个存在却因我而离去了。
当时的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爷爷,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可以做,你让我每天照顾狗,我也愿意。
不管我是怎么祈祷,爷爷还是死了。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一个男人,跟着一个女人,满脸着急的冲进来,是邻居家的人,他们帮着小男孩将爷爷送进了医院,而在去路上的时候,爷爷就被宣告死亡了。
在医院里,父母亲来到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被孤立了,而那时候他们一个劲儿在骂小男孩,小男孩低着脑袋,一副倔强的样子。
而最过分的则是,父母亲不允许他去见爷爷,连葬礼都不给去。
那时候,小男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再也见不到爷爷,再也不会拥有父母亲的爱。
他们把自己当成了瘟疫似的对待着,却从来不会过问。
每到了深夜,小男孩就躲在被窝里,轻声抽泣着。
昏暗的小房间里,小男子的被子不停地被扯动着。
恐惧正是这一刻来临的,在最为脆弱的时候,占据了小男孩的整个生活。
“不……”我仰头大叫着,声嘶力竭的。
若是能有机会,我会好好地保护好爷爷,不会让他受到一点儿伤害的。
眼前的画面,不停的变换着,直到我面前的场景再一次清晰的呈现在我面前。
“爷爷……”坐在院子里头的爷爷他手里正是拿着大烟枪抽,我兴奋的叫道。
在那些遥远的记忆中,被我埋藏进心底的东西里,有那么一幅美丽的画,古老破旧的院子里,烟雾缭绕中,夕阳西下,一个老人坐在院子里,盯着院子的树。落叶纷纷扬扬的。
爷爷最喜欢坐在院子里头,看外头的风景,也喜欢在那里抽着大烟枪。
老一辈的人,他们都非常喜欢用那个大大的烟枪,放点自家晒的烟草上去,点燃来抽,那时候的烟,都是自己种的,也要不了多少钱。
爷爷每每抽烟,就会看着太阳,跟我说起奶奶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见过奶奶,在我出生的时候,我就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奶奶。
我奶奶在我父亲成年那时候去世的,据说是生了病,具体是什么病,所以关于奶奶的一切,都是从爷爷口中得知的。
每次爷爷拿起大烟枪,就会说奶奶不让他抽,会把烟枪藏起来的,会经常唠叨着抽烟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话。
爷爷谈起奶奶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眯着,满脸笑容。
“哎……你放学了吗?”爷爷放下大烟枪,面色带着几分惊喜。
紧接着,院子的木门就被撞开了,一个小男孩背着书包从外面钻进来,一下子就跳上了爷爷的怀抱里头。
“爷爷阿,上学好无聊,又不能说话。”小男孩扁着嘴巴,满脸不高兴的喊道。
他是真的不喜欢学习,更不喜欢坐在课堂里,规规矩矩的,爷爷曾经说过,男孩子调皮点儿没关系的,那是练武的好奇才。
爷爷一手摸着小男孩的脑门,叹了口气说:“等你真正觉得不无聊的时候,那你就长大了……”
爷爷一直知道,我喜欢的不是学习,我更喜欢去河里抓鱼抓虾,上树掏鸟蛋抓野兔之类的活儿。
一句话,我宁愿待在地里种地,也不愿意去学校上课。
我含着眼泪,望着这一幕,感觉到事情慢慢的变得美好了,至少,我也是拥有记忆的人。
你看,我多么幸福呢,我还记得那遥远的从前,爷爷是怎么教育我的。
我很懒惰,爷爷却很勤快,所以他每天很早就叫我起床跑步,锻炼身体。
我死死的咬着牙齿,想伸手过去,谁知道,我的手硬生生的从他们身上穿过,而那股落空的滋味,让我心里更是难过了,让我意识到爷爷已经死了。
我满脸痛苦,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是从未见过的,我感觉到悲痛,绝望。
爷爷,我长大了,你看到了吗?
我变得像你说的那样,有能力去保护别人了。
可是我觉得还不够,我想要变得更强大,想要保护更多的人。
pastispast,can'tgoback。过去的已经过去,再也回不去。
“你长大之后,要保护很多人,你现在不努力的话,你想保护别人,那是纸上谈兵,等爷爷老了之后,做不动事了,你要负责担起一部分的责任,每个李家的人,都应该有的责任。”爷爷摸着小男孩的脑袋,老脸上一片认真。
“好的,我会好好努力读书的,我会担起责任的,好好让爷爷享福的。”小男孩拍着心口,一脸天真的承诺着。
“那我去写作业了,爷爷你每天早上早点叫我起床。”小男孩开口,笑着说。
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带着一种属于孩提的幸福。
我出神的望着他们,那时候的天,很蓝,天上会见到的白云,小溪的水还可以直接喝,晚上的夜空还有很多星星。
时过迁境,物是人非。
当年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黄土之下,是埋葬着爷爷的身躯,却因为父母亲的一时间心疼,造成了我重大的阴影。
表面上,我故作毫不在乎,可是谁也没有看出来,我其实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一个只想要父母亲陪在身边安慰的孩子,而他们却说我多么懂事,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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