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胡言乱语,月茹姑娘如此优美的琴声,你竟然还说不好,真是大言不惭!信口雌黄!你倒是说说,到底哪里不好,说的出道理还罢了,说不出所以然,我都不会放过你!”
吴修是真怒了,怒气腾腾!
月茹也是脸色不悦,沉声道:“叶行,我也好奇,我到底哪里抚的不好,请你指出来,我洗耳恭听。”
叶行道:“起手就不好,慢了半拍,收尾也不好,快了半拍,是在赶起手的节奏,虽然整体算是不错,但是算不算完美,有瑕疵。”
月茹闻言,脸色猛变,怔怔的看着叶行。
“你真的……懂琴!”
“叶行,这么小的瑕疵,你竟然也能听得出来,不!你这不叫懂琴,你根本就是个琴道高手!真正的琴道高手!”
叶行只是淡淡一笑,“这么说你自己也承认了?”
“不错,我是出现一点瑕疵。”月茹点点头,“叶行,实不相瞒,这首曲子是我们山庄的入门曲子,我已经很久没抚过了,所以很是生涩,才会出现些许瑕疵,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我认可你之前的批评。”
“那我有资格继续听你抚琴吗?”
“当然,欢迎!”
月茹嫣然一笑,“叶行,武府之中,没有人比你更懂琴,我以后只为你抚琴。”
吴修脸色一片铁青,一脸颓然,好像一下苍老了好几岁一般。
“月茹姑娘,我……”
月茹摇摇头,“抱歉,吴修,我只为最懂琴的人抚琴,所以你不能在听我抚琴了。”
“我……”
叶行看着吴修颓然的样子,有些心软道:“吴修,你可以留在这边听琴,只是听不到声音而已。”
吴修闻言苦笑,“听不到琴音,那有什么意思?”
说着转身就走。
叶行道:“吴修,或许你认为我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我真心认为,你不适合听琴,你更适合做一名武者。”
“你……”
吴修以为叶行还在刺激他,恨得咬牙切齿,怒道:“叶行,你不要得意,我现在就回去,找抚琴大师学习琴道,等我学成,用不了多久,我还会再来挑战你,哼,月茹姑娘的琴,早晚只为我抚。”
说着气呼呼走开了。
叶行无奈的摇摇头,“自欺欺人而已。”
“叶行,我要抚琴了。”
“好。”
叶行找个蒲团坐下,“月茹姑娘,请抚你之前为吴修抚的那一曲。”
“嗯?”月茹好奇道:“你想听《忘忧梦》?”
“忘忧梦?好名字。“叶行点点头,“就它吧。”
月茹点点头,素手一滑,悠扬琴声响起。
叶行迷醉在琴声中,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琴声的意境,慢慢的,叶行脱离了大殿,恍惚中来到一处地方——
一间房间。
很熟悉的房间。
“这里……”
叶行以一个奇特的方式,神明一般的视角,打量着房间的摆设。
“很熟悉,我刚才第一次听到月茹的无声琴声时,出现的记忆,应该就是这里吧?”
这个地方,让叶行很有亲切感。
琴声继续,房间里也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叶行看到,在一张婴孩小床上,躺着一名婴儿,旁边有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面容亲和,正在一旁抚琴。
叶行心中明悟。
“那婴孩……是我。”
“那女子是……母亲?没错。”
叶行心中一动,努力望去,他可是早就忘记了母亲的样貌,因为在他不到一岁的时候,母亲就病逝了。
突然,女子停下抚琴,来到婴孩身旁,摸了摸婴孩的脸颊,开始喃喃细语……
就在此时,琴声戛然而止,叶行也被强行从画面中拽了出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继续抚琴!”
叶行微怒。
月茹道:“叶行,到了闭殿的时间了。”
叶行这才发现,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大殿里也暗了下来,其他弟子也已经纷纷离开大殿。
“过了这么久?”
叶行有些惊讶,他感觉不过听了一会的功夫,结果真实时间却过了大半天,简直是相反的剑域世界。
不远处,站着执法队几人,换了旁人,早就直接驱赶了,但现在是叶行,所以很有耐心,不敢上前直接打扰。
月茹起身道:“叶行,你在我的琴声中看到了什么?”
叶行沉吟片刻,如实道:“我婴孩时期的画面。”
“原来如此。”月茹点点头,“忘忧梦的确有这个作用,能让你看到许久之前的,早已经被忘却的回忆,哪怕,是还在襁褓中的婴孩时期。”
叶行道:“月茹姑娘,明天,我还要听你抚琴。”
“可以。”月茹点点头,“叶行,一直到闭府,我都只为你抚琴。”
“多谢。”叶行道:“明天见。”
叶行缓缓走出大殿。
月茹望着叶行的背影,喃喃道:“叶行,不知为何,为你抚琴,我竟然也有些感悟呢,好像,为你抚琴时我也能从中汲取一些琴道感悟,啧啧,真是奇异,难道……”
“你不仅是琴道天才还是琴修的福星?可惜,你不是我镜月山庄的人,这忘忧梦,我也只会上半曲……”
第二天,叶行早早来到天殿。
月茹也已经赶来,摆好琴等待,看着叶行走来,俏脸微红,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着给一名男子抚琴。
“月茹姑娘……”
“叫我月茹就可以。”
叶行点点头,“月茹,我们开始吧?”
“好。”
素手抚琴,琴声悠扬。
叶行在琴声的意境中,又被带到记忆中,这一次叶行看的更清楚了,甚至可以看到那女子的长相,她也是抚琴之后,缓缓来到婴孩身旁,一脸慈爱的抚摸着婴孩的脸颊,那婴孩只是天真的在笑。
“母亲……”
叶行一片神往。
突然,房间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
一共三人,两女一男,都是有些年纪的中年,那两名中年女子叶行是不认识,但是那名男子,叶行确实认识——
竟然是,魏老!
“魏老……”
叶行眼神一凛,很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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