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围观的人类这才开始行动,一个从东边靠近,一个从西边走来。
怒,欲两魄本是胜利在握,看到两个不干事的想来插一脚,气得头发差点倒竖,她凶恶的朝离楚嘶吼,却未料墨龟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金色龟甲,从后盖住了它。
轰隆一声,两魄消失。满身是血的哀,恶两魄见没了敌军,这才哀怨的蜷缩成一团舔舐伤口。
巴掌大的金龟甲重回至墨龟手中。乒铃乓啷,响个不停。
墨龟煞有介事道,“吞噬太多阴灵,需要净化才行。”说着,转手收入自己囊中。
离楚眼眸幽深,抱起重伤的本体轻轻抚弄它的毛发,只有两个拳头大的红狐睁着哀怨的眼睛看他,无声说着全身上下痛的不行。离楚心疼的把它捧在手心。
“剩下三魄算出掉落何地了吗?”
当务之急,这才是最重要的。
墨龟席地而坐,拿出青铜色的老式龟甲估算。虔诚而繁咒的估算后,他徐徐开口。
“难。”
“再难也要找。”
墨龟沉吟,“卦上说,显而不显,露而不露。”
“什么意思?”难道是躲起来了,有意避开?
墨龟理了理因坐下而弄皱的衣摆沉吟,“七魄往往代表着本体内心最深的执念,因为想要保护小弟,所以武力值最高的恶魄寄居在龙首不离;因为觉得对女弟子有所亏欠,所以哀魄快速现行祈求原谅;怒欲两魄代表决断,她身为妖,却在人间长大,这本就是两族之间的恩怨,牵扯到鬼魔两族自是不喜,所以两魄跟着来到这里,大肆吞噬;至于剩下的喜,惧,爱三魄,这三魄照以上情况分析,它们最不喜战争。”
离楚自小聪明,听墨龟的话后理出大半。
他不动声色的看向墨龟,“你知她最喜何处?”
墨龟淡淡摇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以前留恋的现今早已不在。唯一的可能,就只剩天庸门这一处。”
离楚抚着轻欢皮毛,微垂的眼掩下一丝精光。
“也许她就在门中,我等竟出来找寻。既然在门中,那就好办,但我已离开天庸门……”
他说了一句略带迟疑,“现还想过去,恐有不妥。”
墨龟淡淡应和,行动果决,“那就让我去寻,你且先把本体给我。”
说到此,离楚快速往后一闪,因着速度快、扯裂了还未痊愈的伤。
“且慢,等我说完。”他把轻欢放入瓦罐,捂嘴重咳一番后才说,“你认为她在门中,可我认为她在人间。门内虽是她成长的地方,但是她出去历练的时间也足够长。”
“你觉得她在毫无可能的人间?”墨龟语气变得不太友好。他从未陪轻欢踏足恒一大陆任何一个角落,自是不清楚他们曾游历的那些事儿,但听着离楚这般昂扬的话,心里更不舒服。
好友这选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死抱着好友不放先且不说,还挖了个坑给他跳。
他可看出刚才那抹掩下的笑了。
离楚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发现,继续说,“她都是在历练中找到同伴的,所以我认为人间的可能更大,不然这样,你去门内找,我去人间寻。反正门内人数不多,你仔细分辨一下就能知道她是躲在某处。但人间可不一样了。我将再次踏遍她曾踏过的土地,找寻她躲藏的痕迹。”
墨龟眼神微眯,语态森然。
“我不是在帮你。”
“我从未求着你帮。”
北冥山本就阴森,没话可说僵直期间,更显得恐怖。
离楚幽幽补充,“如今你连自己的目标都坚守不住,再与我争,还有何意义?”
墨龟瞳孔微缩,“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不清楚?好,今天我就把话挑明了。”
离楚杨身而立,利如菜刀。
“万年的等待很辛苦吧,那么长的时间连曾经坚守的目的都快忘了。”
“你曾经是为她心动过,所以你会选择等待,也把等待的地点放在天庸门,因为你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万年时间真的太久,久的你忘记了曾经那些发生过的美好事情,以至于你第一眼看到她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这也解释了当初她嫁给我时,你并不积极的原因。”
“你只是心动,并没有爱上,或者说你爱上了轻欢,但她从未给你过回应。这样的等待太漫长,即便习惯等待的你都觉得漫长。你之所以现在要帮她,是出于朋友情谊,已经不是一个爱,所以,收起的不甘心,收起你的妒忌,你已经出局了!”
离楚的声音不大,但却每个字不落的传到墨龟耳中。
祖母绿的眼中并未泛出多少波澜。其实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在时间的洗涤下早已清晰了然。
甘心?不甘心?化作乌有。
喜欢?不喜欢?早已不存在。
他活的太久,也寂寞了太久。在无边无尽的岁月中,关于轻欢的记忆也越来越少。除了重遇外,他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当初遇见时。
那时她大战一场趴在溪边喝水,而他正被一只豺狼凶猛逼退。
她保护了他,说要罩它。
阳光洒在她肩上,它好像看到了传说中的神将。她迎着光伸向它,爽朗的笑着说要保护它。曾胆怯、性格木纳的他,也许最忘不掉的是曾被保护的感觉。
那时候,墨龟以为自己是她的唯一。
但等跟着过去之后,发现她底下有数不清的小弟。
小弟再多又怎样,他寿命长可以等。他可以用时间去耗成她唯一一个。他用这卜算之法一次次帮她打赢战事,以为可以更靠近她一点,结果看着她走向倾慕的人接受别人的夸赞。
他可以等。
他一直跟自己那么说。
但万年时间真的太久。久到山被磨平了棱角,鹅软石被磨成了碎渣。
他开始遗忘曾珍视的话,也开始遗忘他们相处的经过。等他再次回忆起时,那人已被别人收拢。
不甘吗?遗憾吗?
墨龟说不出来。
也许活的太久,他都忘记了笑和哭。
在看那重伤的男子紧紧护着轻欢不放,警惕的好似他下一步就要弄死这两个人。一直高高在上的墨龟不屑的轻嗤一声。
自己为什么要跟来?
他是为了轻欢!
才不是这个看起来病恹恹并不可靠的男人。
他是为轻欢而来,不是说还存在什么爱慕不爱慕的,只是有欠有还罢了。
万年前她护了他,万年后他必护她。
“你去人间找吧,我去门中寻。”墨龟眼带冷光怒视离楚,“重伤未愈,只到金丹修为的你,如果要死了就跟我联系,我很乐意接受接下来寻找魂魄的任务。”
离楚嘴角一抽,“不会有那天的。”
墨龟不屑的哼了哼。
不会?
会不会最后,谁知道呢。
世间那么大,时间那么久,从未咒过任何人的墨龟此刻悄悄下了一个霉运咒给离楚。只为他刚刚戳破了自己心思。
时间磨平了他的等待,可不会磨平其他人的。
反正轻欢魅力那么大,他可不认为这小子能守得住。
待虎狼再启之时,他很乐意做评委。到时……
呵呵。
现今还是整合气魄来的要紧吧。
“待洗净两魄后,我会通知你。”
他不再多言,踏风而去。
点悟了明台的墨龟,此刻真感觉到了清风拂面的悠闲。
不再等待,只为自己而活。
他是这么计划的,等回到自己地盘,却又缩回了池塘。
额。
立马改变还有些难度,他需要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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