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边南喊了一声。
“浪！”邱奕也喊了一声。
“什么素质。”边南一拍子把球又杀到邱奕反手。
邱奕把拍子往地上一扔：“累了，就这么着吧，我下午还得上课。”
“出去吃点儿东西。”边南虽然不过瘾，但心情相当不错，手一挥，“二宝，走，吃饭去。”
俩人带着邱彦随便在旁边小店吃了点儿东西，邱奕领着邱彦回家了。
边南下午没什么事儿，坐球场边上看人练球的时候还回味了一下中午跟邱奕对打的场面，老想象着十年之后他俩都大叔了，再这么打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没准儿会被后起之秀邱二宝嘲笑呢。
下班之前邱奕给他打了个电话，提醒他下了班别耽误，还得给人搬家去。
其实不用邱奕提醒，边南下了班都没跟人多聊，换了衣服就去了邱奕家，邱奕今天到家也比平时早，准备随便煮个面，然后去给人搬家。
对申涛看上的姑娘，他俩都一样充满了好奇。
“申涛之前谈的姑娘什么样？”边南吃着面问了一句。
“高瘦白。”邱奕很快地总结着，“大眼睛长头发，不温柔，脾气火爆。”
“……他喜欢这样的？”边南有些不能理解。
“不知道，不过他能忍这样的，他脾气挺好的。”邱奕笑笑。
“赶紧吃。”边南说。
吃完饭，俩人把邱彦扔在家里，到胡同口找了个等着给人拉货的面包车按申涛给的地址过去了。
姑娘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有点儿远，所以在公司附近重新租了房子，赶着这两天搬过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邱奕给姑娘打了个电话，姑娘说已经把东西搬了几件到楼下了。
“听声音挺成熟。”邱奕挂了电话之后说，“还不错，知道自己先把能拿的拿下来了。”
车开到楼下的时候边南隔着车窗看到了一个短发姑娘站在两个箱子旁边，看到他们的车就抬手挥了挥，又往车窗里看了看：“是邱奕和边南吗？”
“是！”邱奕赶紧让司机停车，然后猛地回过头看着边南，“看到没？”
“看到了！挺漂亮的……不过这得有二十四五岁了吧？”边南也瞪着他，“申涛喜欢姐姐？”
之前邱奕说过申涛前女友是个高白瘦爆脾气的妹子，边南在心里大致有个勾勒，跟苗源那款的应该差不多，要不是苗源跟顾玮一直若有若无地过着招，他还想着要是把苗源介绍给申涛估计靠谱。
不过看到正在路边等他们的这个姑娘时，边南还真是有点儿吃惊。
申涛的口味也太飘忽不定了。
姑娘一看就大他们好几岁的样子，穿着牛仔裤T恤，挺利索的短发。
挺漂亮，但是不高不瘦也不算白。
“不好意思啊，这都累一天了还让你们过来帮我搬家。”姑娘站到车边笑着说。
“没事儿。”邱奕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笑着打了个招呼，“梁悦？”
“嗯，你是邱奕吧？给我打电话那个，我听得出声音。”梁悦笑了笑，“叫我悦姐就行。”
“搬家还是找自己人，方便指使。”边南跟着也下了车，“悦……”
一个悦姐还没叫出口，邱奕在他胳膊上碰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跟申涛聊天儿的时候提到你都叫小悦习惯了。”
“是吗？那……小悦就小悦吧。”梁悦笑了起来，指了指楼道，“你们这么熟我可就随便指使了啊，我屋里还有张电脑桌、一个简易衣柜、两箱子书……”
“嗯，先把东西搬车上吧，你在这儿守着，我们上去拿下来。”邱奕说。
把梁悦已经拿下来的东西都放到车上之后，邱奕拿着梁悦的钥匙跟边南一块儿上了楼。
“干吗不让叫姐？一般这样的我都叫姐了。”边南进了电梯问了一句。
“你傻吗，”邱奕啧了一声，“那是申涛要追的人，咱俩是申涛的朋友，也不知道人对这个年龄差有没有想法，就直接管人叫姐？”
“啊！”边南抓抓头发，“我没想那么多……这能追得到吗？”
“谁知道呢，他愿意追谁追谁。”邱奕伸了个懒腰，“能帮的忙就忙，别的随他的便呗。”
“哎……”边南脑袋一晃，脖子发出了咔的一声响，“申涛还真把小老头风格贯彻到底了啊？”
“哎！”邱奕皱皱眉，“别弄这动静。”
“怎么了？”边南换了一边又一扭脖子，咔又一声响，“我们体校差不多人人都会……”
“信不信我抽你。”邱奕斜眼儿瞅着他，“我受不了这动静，听着老觉得下一秒你脑袋就得咔嚓掉我脚边。”
“滚蛋！”边南愣了愣乐了，“你这什么毛病啊，那你不还捏手指吗？咔咔的你怎么不担心你手指掉兜里了……”
“反正你别再玩脖子就行。”邱奕抬手在他脖子后面捏了捏。
梁悦屋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都收拾到了箱子里。
本来邱奕打算自己一个人拿一个箱子，结果刚拎起来又扔回了地板上：“大虎子。”
“重吧？”边南乐了，过去拎了拎，“我靠……一块儿吧。”
“是今天被我打残了吗？”邱奕问。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边南啧了一声。
“是吗？”邱奕笑了笑，把电脑桌反过来，俩人把箱子放了上去，再一块儿拎着桌子。
跑了两趟，把屋里的东西都拿上了车，梁悦坐在副驾驶一个劲儿给俩人道谢：“真谢谢了，我这一堆东西看着不算多，但都死沉死沉的，真谢谢你俩了。”
“完事儿了再谢吧。”边南笑笑，“这会儿说得跟搬完了似的，听着觉得一会儿我俩回句不用客气就该下车走了，东西你自己搬上去啊。”
“那不谢了。”梁悦也笑了，“你俩还没吃吧？一会儿请你们吃点儿东西。”
“吃过了来的。”邱奕说，“没吃饭来怕没力气。”
“真的？别跟我客气啊。”梁悦看着他俩。
“真的，吃过了，要换了别人我们肯定留着肚子，但申涛的朋友就不一样了。”边南嘿嘿笑了两声，“不拿一针一线。”
“那申涛回来了让他请客吧。”梁悦挺爽快地一挥手，“我也不跟你俩推来推去的了。”
“对嘛，申涛请我俩就行，反正我俩帮的是他的忙。”邱奕笑着说。
到了地方往屋里搬东西的时候边南发现梁悦力气还挺大的，跟在他俩身后一个人居然把一个箱子拖进了屋里。
“你还挺……有劲。”边南忍不住夸了她一句。
“一直都一个人住着，搬个东西什么的都得自己来啊。”梁悦拍拍箱子，“搬家这种大事儿找人帮忙，平时搬个桌子拎点儿什么的不都得自己吗。”
“我们帮你把东西都放好吧，你告诉我们搁哪儿就行。”邱奕说。
“没事儿，就这样就行，我慢慢弄，还没想好要怎么放呢。”梁悦打开刚扛上来的迷你小冰箱，拿了两听可乐递给他俩，“这一身汗，辛苦了。”
俩人灌完可乐，看着屋里也没什么事儿了，跟梁悦又聊了几句就出了门。
从这儿回邱奕家挺绕的，邱奕站路边琢磨着该怎么坐车，边南等了一会儿有点儿不耐烦地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打车吧，二宝还一个人在家呢。”
“着急回去陪他去火柴厂吗？”邱奕上了车。
“滚蛋！你要想去了你自己去，别拉上我和二宝。”边南一提火柴厂就相当无语。
“二宝也爱去。”邱奕笑了，想了想又偏过头看着他，“你上我家占地儿的时候应该没这么多东西吧？”
“我……别说是占个地儿，就是搬家我也没什么东西啊。”边南啧了两声，宿舍他跟石江提了一嘴说还是让出来给别人，石江倒是没说什么。
“是吗？”邱奕笑着问。
“嗯，就几件衣服。”边南在心里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突然发现自己真没多少东西，就连待在家里，属于自己的似乎也就那一个屋子里那点儿东西，电脑手机……没了。
邱奕在他腿上用力拍了两下，又搓了搓：“来占地儿吧，我的东西也不多，凑一凑都算你的了。”
“……靠。”边南笑了笑，突然有点儿想哭，感动的吧大概是。
“还有我的信别忘了，这期限都已经过了一天了你也没点儿动静，非得打一架才拿出来吗？”邱奕又小声说。
“周末你不还得过一次生日吗？”边南倒是没忘了这事儿，信一直在包里放着呢，只是这种二宝写的日记都能甩出他一条街的玩意儿真要拿出来也挺不好意思的，“到那天我没东西送了怎么办？”
“哪儿来那么多讲究，还非得送东西啊？”邱奕笑着说。
“我就这样，我就喜欢给人过生日，给人送礼物，不能没有这步骤。”边南说。
“行吧，那我再等等。”邱奕笑笑。
回到邱奕家的时候，院儿里的灯亮着，葡萄架下的桌子前趴着个小孩儿。
边南一看这瘦猴儿一样的小孩儿立马眼睛一瞪：“方小军！”
“大虎子！”邱彦听到他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小盒冰淇淋，是邱奕买了放在冰箱里让他平时吃的。
“你俩在干吗呢？”边南一看到方小军就忍不住把警惕性调到最高等级。
“他抄我作业。”邱彦把一盒冰淇淋放到方小军面前，“赶紧抄，要不一会儿我哥要赶你走了。”
“还差一页，快了。”方小军拿起冰淇淋舀了一大口放到嘴里，然后继续埋头抄着。
“还吃点儿东西吗？”邱奕进了厨房，在厨房里看了看，“我怎么有点儿饿啊。”
“好啊，吃！”方小军趴在桌上喊了一嗓子。
“有你什么事儿？你走了我们才吃！”边南瞪着他说。
“抠门儿。”方小军撇了撇嘴。
“就是抠门儿！”边南过去一把拿走了桌上的那个冰淇淋，“这个你也别吃了！”
“这是邱彦给我的！”方小军跳下凳子跟他抢，“给我！”
“不给。”边南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看不上方小军，反正同样是小孩儿，他就不乐意惯着方小军。
“你拿回去抄吧。”邱彦坐在椅子上乐呵呵地看着他俩，“明儿早上给我拿过来就行了。”
“赶紧走！”边南把冰淇淋还给了方小军。
“你以为我多想看见你啊！”方小军把邱彦的作业拿上，吼了一声转身跑了。
“你烦不烦，成天跟方小军没完没了的。”邱奕在厨房里叹了口气。
“不烦，一点儿也不烦！”边南进了厨房，“那小子心眼儿忒多了点儿，就二宝那层次跟他老待一块儿肯定要吃亏。”
“小亏吃点儿就吃点儿了，大亏不会再吃就行。”邱奕不是很在意，转身冲院子里喊了一声，“邱小彦你怎么又让他抄你作业？是不是又连日记一块儿抄了？”
“嗯，抄了。”邱彦在院子里吃着冰淇淋点了点头，走到厨房门外，“抄抄呗，反正老师一看就知道是他抄我的，又不骂我。”
“你让他抄的，不骂你？”边南看着他。
“啊？”邱彦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呀。”
“你真会装！”边南都看乐了，拎过他在他脸上搓了搓。
“方小军家里可乱了，他妈他爸成天打架。”邱彦舀了一勺冰淇淋举着递到边南嘴边，“他在家里写不成作业，寒假的时候他妈把他作业本儿都撕了，他粘了一天才粘好的。”
“那他过来写作业不就行了，干吗要抄你的？”边南把冰淇淋吃了。
“哎，你不明白吗？他哪会写啊，他都没心思写作业，他家一点儿都不好。”邱彦叹了口气，“哪像我家这么好呀。”
“这倒是。”边南搂搂他，“那我好不好？”
“好。”邱彦点点头，“你最好了。”
“大虎子搬过来住好不好？”邱奕在旁边问了一句。
“好啊！”邱彦眼睛一亮，仰着头看着邱奕，“真的吗，大虎子搬到咱家来住吗？”
“嗯。”邱奕笑了笑，“有剩饭，炒饭吃不吃？”
“吃吃吃吃。”边南马上一连串地说，“吃！”
边南要去邱奕家占地儿很容易，从展飞宿舍到邱奕家，也就一个包的规模，下午下班的时候回宿舍一收拾，拎着就过去了。
退宿舍的事他有点儿不好意思，石江应该是给他特批了名额的，现在没住两个月就又要退了，看到石江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搬啊？”石江问他。
“嗯，那个……石哥，我给你添麻烦了。”边南抓抓头发，“我就是……”
“回家住了吗？”石江又问了一句。
“是。”边南应了一声。
“挺好的，能回家还是回家住，省得家里人担心。”石江笑笑，“也不用不好意思，宿舍再安排给别人就行了。”
邱奕已经把原来邱爸爸那间屋子收拾了一下，让邱彦晚上在那个屋睡。
邱彦在床上滚来滚去，挺兴奋的样子：“我可以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啦！以前爸爸老笑话我上学了还跟哥哥一块儿睡。”
“要给你再换个新床吗？”邱奕弹弹他脑门儿。
“不用。”邱彦抱着枕头，“我就睡爸爸这张床就行，爸爸不说这张床是他自己做的吗，可结实了。”
“嗯，别说这床了。”邱奕敲敲旁边的衣柜，“这柜子也是爸爸做的，这屋里的家具都是他跟妈妈结婚的时候自己做的。”
“我要用柜子。”邱彦跳下床打开衣柜，“哥哥你帮我收拾一半出来吧，我要把衣服放这里头。”
“行。”邱奕点点头。
柜子里还有一些邱爸爸的衣服挂着，边南看着几件熟悉的外套，突然有点儿不好受，转身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坐着出神。
“我衣柜给你腾了一半。”邱奕跟了出来，坐到他身边点了根烟叼着，把邱彦做的那个小烟灰缸放到桌上，“还想占哪儿您开口就行，要不再弄张桌子搁屋里，你来的时候要玩个电脑什么的不用跟我抢地儿。”
“嗯。”边南想了想，突然转过头看着邱奕，“别买了，咱俩自己做张桌子吧？”
邱奕正要点烟，听了他这话愣了：“自己做？你当这么容易呢。”
“那你爸还能做出一屋子家具呢，他也不是木工。”边南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要是他和邱奕能有张自己做的桌子一块儿用着挺好的，“你不是手挺巧的吗？还会捏泥人儿，多少有点儿遗传吧，咱俩一块儿试试呗。”
“随便你。”邱奕点上烟，笑着说，“那就试试吧，不过得先找找我爸的工具，都在杂物房里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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