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引力-番外之一 安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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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岗也属于阳光型的俊男,但与某人比,就逊了许多,是气质还是内涵,她说不清,只知就是不同。和高岗一起,她不会脸红心乱。她低头看表,时间过得好慢。高岗说话算话,八点一过先送她回去,他们今夜要疯到天明。

    出来她就打了电话,菲佣在山下的站台等着,陪同她走一段长长的山坡。

    “你那个亲戚家家境似乎不错。”高岗不止一次看到这位菲佣。

    “也许吧!”她模棱两可地应着,心急如焚。

    “搬出来的事,你和你爸妈提下,我离那儿也不远,晚上可以帮你辅导辅导功课。”高岗在身后提醒道。

    她“哦”了一声,急忙跑向菲佣,连再见都忘了说。

    今晚,裴浩然没睡那么早,在起居室里坐着陪舒畅看电视。“安安回来啦!”舒畅听到脚步声走了出来,“要不要再吃点夜宵?”

    她在裴宅也给养娇了,很少吃外食。“不用,今晚吃了不少烤肉,很饱了。”说这话时,她是看着他的。电视新闻很好看吗?看得那么目不转睛。

    “我去看看欣儿有没有睡,你吃点水果。”舒畅走了,起居室里只有她和他。她抿了抿唇,还是走到他面前。

    “干吗?”他皱起眉头。

    “裴浩然,你是不是和我在生气?”她憋不住了,还是问了出来。

    “和个小女生生气,我没那么幼稚,也没那么闲。好了,好了,快上楼洗澡,看看书,早点睡。”

    她讨厌他这副哄孩子的口吻:“你和谁比较,觉得我幼稚了?”十二岁时,她更小,他还不是硬要和她做朋友。

    “难道你觉着你很成熟了,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她昂起下巴,觉得这问题真可笑:“当然。”

    俊美的唇角勾起一丝玩味:“那你告诉我你这一向的行为合适吗?”

    她不解。

    “回答不上来就回去好好想着,有了答案就给我电话。”他优雅地起身,留她独自对着电视发呆。

    他上楼时,正遇到裴迪文从书房出来。

    “爹地,晚安!”

    “浩然,安安小,别逗她太久,不然她会当真的。”擦肩而过时,裴迪文笑着低语:“晚安!”

    巴黎,十二月。

    闹钟七点准时响起,睁开眼,两分钟的清醒过程,半小时的洗漱,然后换衣装电脑拿钥匙,七点四十到达停车场。胖嘟嘟的公寓管理员优雅地向他欠身,说:“裴先生,早!”

    天空昏沉沉的,像是还有大雪下。公寓大厅里,一棵大的圣诞树刚搬进去,枝叶泥土掉了一地。应该有零下十多摄氏度吧,车内暖气开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温暖。街角有家咖啡馆,泊好车,走进去买杯蓝山,外带,再加一个三明治,这是他今天的早餐。

    公司秘书曾热心地为他准备早餐,吃过一次,就婉言谢绝。他还是喜欢这家咖啡店的早餐,咖啡地道,三明治里的蔬菜新鲜、火腿很大、奶酪也纯。早餐就在车里解决,顺便手机上网,看有无电邮,有无电话和短信。有几通,有公事,也有私人邀约,他期待很久的依然没有。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纸杯扔进车中的小垃圾箱,抽出纸巾擦手、擦嘴,长长吁了口气。

    两个月了,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联系过,爹地和妈咪也不约而同地只字不提她的事。法国分部的工作刚接手,忙乱得无法分身飞香港。

    他都暗示到那份上了,她一向聪明,不会到现在还没明白?还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男生?平生第一次慌乱无措。

    他悄悄问刘管家,刘管家讲安安小姐非常好,前几天在学校还拿了奖,还有,叶总和童老师来香港住了几天。

    “是青台分公司述职?”他问。

    “公司的事我不清楚,应该是为安安小姐来的吧!”

    他倏地紧张起来:“仅是看望吗?”

    刘管家沉吟了下,回道:“可能是谈安安小姐搬出去住的事,还有安安小姐在哪里读大学要商量下。”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之前不是都说好了?”

    “少爷,这些我回答不上来。”

    他立刻给裴迪文打电话,特助接的,说在会议中,暂时不接听。他又给舒畅打,舒畅耐心地听着他抛来的一个又一个问题,笑了笑:“浩然,安安已经大了,我们必须尊重她。”

    他颓然地愣在电话那端,心口闷闷的,像暴雨来临前的天空,让人抓狂,让人烦躁。他没有给她打电话,是胆怯吧,万一从她口中证实自己的担忧,他该怎么办?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份感情开始得早,他一直细心地呵护着,不然也不会在她十五岁时就将她强拉到身边。十八岁那年,从青台回来,脑中挥之不去那张清丽的小脸。从律师那里拿回摄影师寄来的照片时,他自嘲地对自己说:裴浩然,你好没出息,居然栽在一个十二岁的女生手中。

    听祖母提过,爹地在年轻时曾经有过一段噩梦般的家族联姻,幸好后来遇到了妈咪。所以他成年之后,虽然有多家名门暗示联姻,爹地都委婉回绝,说要尊重他的意见。他是多么幸运,可以娶自己所爱的人,但因为如此,他才要在恋情上更慎重。

    二十一岁的仲夏夜,羞窘无比,却仍然用认真的语气告诉爹地、妈咪,他爱一个女生已经三年了,希望可以把她接来家中培养感情。他记得妈咪当时瞠目结舌的样,爹地还能保持冷静。

    “爱上比自己小很多的女生会很辛苦。”裴迪文以过来人的口吻告之,招来舒畅的一记白眼。

    “没有关系,我做好准备。”

    “她太小,以后变数很大。”

    “不会的。”这份爱,他是笃定的、自信的。

    他自小没做过冲动的事,也没闯过祸,也不是玩幽默的人,爹地、妈咪对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从安安住进裴宅的那一天起,上上下下都知,这是未来的恒宇董事长夫人。但没人给她任何压力,当她是小女生,让她享受着这个年纪应该享受的一切。难道被爹地料中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变数?

    后面的汽车不住鸣喇叭,他回过神,抬起头,绿灯亮了,忙踩下油门。圣诞将至,连着新年,将有一个长假,回香港去吧,敲敲那丫头的脑袋,问问她怎么越大越笨了。他这样的优质青年,错过了,可是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认识五年,他爱得越来越深,却也越来越不自信。怕整天厮守会厌倦,这才同意到法国任职。同时也想早点来打基础,到她读大学时,他可以在国外给她建一个家。处心积虑,步步谨慎。安安,你是真的长大了,还是只是小小的叛逆?不安的心犹如有女初长成的无力父亲。

    法国人会享受,只有早晨认真做事,下午三点后便是下午茶时间,接着便开始安排晚上活动。

    早晨是非常忙碌的。秘书送进一天的日程,有两个会,晚上有个商业活动,不算太忙。打开文件时,习惯性地看了下表,九点,香港应该是下午四点,她该放学回家了吧!真的很想很想她。

    午餐吃了个简餐,又喝了杯咖啡。下午三点,职员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他从会议室出来,揉揉酸痛的太阳穴,手机响了。陌生号码,他迟疑了下,顺手接了。“裴浩然,给我十五欧元。”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屏住呼吸。这是幻觉?“阿嚏!”手机里传来一个响亮的喷嚏声,还有低低的咕哝。

    “安安?”他难以置信地出声。

    “嗯,快点呀,我冷死了。我没有零钱,人家司机又找不开。”

    心中突然像有一朵礼花升天:“你在哪儿?”

    “你公司楼下。”

    他都不知怎么跑下的楼,定定地看着马路对面穿着粉蓝羽绒衣的小女生,说是百感交集,说是欣喜若狂,说是……怎么说都可以,悬浮太久的一颗心优哉游哉地落了地。

    这五年没有白疼,终是他最最知心的小安安。

    “不要找了。”胡乱递了张钞票过去,打发走了司机,先在冻得通红的两颊各印上一吻,然后便吻住了两瓣鲜红的唇。记忆里的滋味在一次次回忆中早忘了,只知这一刻是如此的甜美如此的柔软。

    她羞涩地推他。他笑,忍不住还是一再轻啄。“怎么一个人来了?”

    “裴伯伯有托人一路上照顾,在机场才分开的。”

    “为什么不给我电话让我去接机?”

    “你说呢?”她搓着手,跺跺脚,巴黎真冷。他呵呵笑,拿起行李箱的拉杆,一手揽着她的腰。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吗?是的,惊喜呀,他已感受到了。

    将她安置到沙发上,脱去大衣,想着晚上该带她去哪里吃晚餐,后面的日程要如何取消。周到的秘书走进来,体贴地问可否要帮这位小姐订酒店。“不需要,她和我一起住。”他骄傲地扬起眉角。秘书怔住,女生单薄而又纤瘦,还没成年吧!

    “介绍下,这是我秘书莎丽,这是我……”他转身温柔地拉起小女生,“未婚妻叶安柔。”

    莎丽失态地瞪圆了眼。裴浩然耸耸肩,偷瞄安安,两只耳朵悄然红了。是不是该庆幸安安听不懂法语呢?

    沏杯热热的红茶递过去,人跟着也挤上沙发。那是单人沙发,幸好宽敞,幸好安安瘦,勉强把他容纳下。

    “为什么不是咖啡?”安安双手捂着茶杯,歪着头问。巴黎市区最有特色的地方不就是街头的咖啡馆吗?

    他环住她的肩:“你没成年,不准碰咖啡。”

    她噘起嘴,不知嘀咕了什么。仿佛是说这是在法国,应该自由些、纵情些,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过两天带你去吃法国大餐,今天就随意吃点,你需要适应下时差。法国大餐吃下来,至少得两个小时。”

    “真让人兴奋。我下飞机的时候,都不敢相信我真的到了巴黎。”她搁下茶杯,双手平放在胸前,按捺不住激动。

    “你是为了观光来巴黎,还是为了别的?”

    她睨着他,真佩服他敢这样问。“当然是观光呀,不然这么冷谁愿意飞越半个地球过来。”她很认真地回答。

    “再想想?”

    “啊,我想起来还没告诉舒畅阿姨我到巴黎了。”她从他身边跳开,忙不迭扑向包包。

    长臂一伸,缓缓地把她又拉回沙发上。“我来打。”然后,他又给童悦打了通电话。

    以前他唤童悦是童阿姨,安安来港之后,他改口唤“悦姨”。他总是主动和童悦联系,和叶少宁联系少。一是因为叶少宁的工作,讲起来以公事为主,聊到私事怪怪的,还有叶少宁对于安安去香港读书,一直对他不满。所以他能回避就不会主动亲近。

    不过,安安的公公和婆婆却极喜欢他。他只要去青台,总要去叶家别墅看望他们。婆婆罗佳英知他是世家公子,心中别提多欢喜了。他还带他们到香港玩过几趟,亲自做导游,行程安排得好,活动又丰富,还不累人,走时还赠送礼物多多。公公对安安说,放在抗战时期,婆婆肯定是叛徒,糖衣炮弹一发,她就投降。婆婆死活不肯承认:“这是浩然送,我才收的,别人金山银山堆在我面前,我眼都不会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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