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凌知道，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里，自己只会欣赏着她的滑稽而无心工作。所以，他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心里则是好奇着，如果让爷爷知道他口中的大家闺秀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生气？失落？毕竟，唐墨凌没见过哪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苏涵是第一个，他也希望着是最后一个。在唐墨凌心中，女人都是麻烦的生物。包括沈蔓。包括苏涵。“什么事？”唐墨凌冷漠地问着眼前的人。他的眉头蹙在一起，倒有几分抑郁的滋味。苏涵看呆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面。可是她却不敢开口夸他连皱眉头，都这么好看。“我……”苏涵看着他的凌厉，嗓子像被塞进棉花一样。难受得很，到嘴里的话什么都说不出来。唐墨凌眉头皱得更深，“没事就不要浪费我时间。”为苏涵浪费这几分钟，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我学校明天就要截止交学费了。”怕被他赶出去，她顾不上给自己勇气。唐墨凌听着她快速的话语，声音冷漠，“关我什么事？”苏涵咬着下唇，知道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爸爸说，嫁给你就是你的人，所以学费，能不能摆脱你帮我教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着一层换洗，所以干脆引用苏建的话。唐墨凌这么有钱，就算讨厌自己，也不至于连几千块都出不起吧。“你该清除，唐家给苏家的彩礼，够你读一辈子的大学了。”他依旧满不在乎。眼前的女人则是搞笑，嫁给他就要自己背负所有的责任？唐墨凌了不认为这样。那一千万，足够让他撇清所有的责任。“我……我知道，但……”苏涵忽然停下了话语。但是那些彩礼，就没到过她的手，更别说用来交学费了。唐墨凌没有说话，只是苏涵越是结巴，心里的厌恶则是更大。“我想继续读书。”她说出自己心里的话语。所有一切的言语，都是基于这句话。苏涵想继续读书，所以才会问唐墨凌借钱。“一个千金小姐，没有一点存款？”唐墨凌质问着。虽然心里明白，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但是，她就是要故意挑剔。“有。”苏涵点头，从小到大存着的钱，午后她读完四年大学了。“可是都被拿走了。”她的话变得有气无力。苏家的人贪心得很。就连林霜也是那样，假装与自己谈心的时候，却发现她有存款。所以一下子，所有的钱，都被拿走了。苏建和林霜，贪念大得可怕。这些话，唐墨凌是不会听的。无论她说了什么，他也不曾产生一丝对苏涵怜悯的情绪。“付不起，就不要读了。”他的声音像宇宙般广阔。像一阵不经意扬起的风雨那样，她的心早已经泛滥成灾。可是，他的话却让苏涵心头一颤抖。“我还想读书。”她的语气很弱，说出口的话不如心里那么坚定。话说完，苏涵就后悔了。她意识到自己话语里，不后铿锵有力。“你只想不劳而获吗？”唐墨凌抬起眼眸。他只是淡淡地嘲讽着苏涵的天真。这点钱不是付不起，而是他根本就没打算付。苏涵算是看清他的态度。也明白，他对自己心里的厌恶。不劳而获吗？苏涵定了定眼眸，神色更是坚定，“请问我能用什么来交换上学的机会？”等价交换，她还是懂的。因为自己就是唐老太爷与苏建交换过来的。“你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唐墨凌冷讽着。苏涵沉默一会儿，“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你说，我都可以做。”“人最大的愚蠢就是连自己的价值都不知道，苏涵，我从来都不做亏本生意。”唐墨凌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身上的气息就像一个王者一样。而苏涵，则是他王国里不起眼的小人物。苏涵晃神，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全名。可是，不带深情，没有柔情。冰凉刺骨得让人害怕。“我知道我愚蠢，所以请唐少爷指明。”苏涵的话里，带着一丝卑微。比起商场老手，她的那点小心机，也不敢使出来。就怕使出来后，最后的结果被拆穿还有嘲讽。“你知道自己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吗？”他反问着。苏涵摇头。“就是你那抹不知所谓的青涩。”唐墨凌的语言没有收敛。在他心里，苏涵这是不知好歹。她脸色一白，门牙紧紧咬着嘴唇。不知道唐墨凌这话是什么意思，却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她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唐墨凌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不一会儿，打印机传来运作的声音。“想上学，签了它。”他往桌子边缘放下一张白纸。看多了言情小说的苏涵却直接想歪了。“我不想离婚。”下意识地，一句话脱口而出。她想起苏建的威胁。他说，如果最后她被唐墨凌扔回苏家，就等着吃坏果子。想到这里，她有点恐惧。如果离婚跟上学中只能选择一样，她宁愿放弃上学。虽然那样，不能再见到秦却。可是至少会摆脱苏建那样恐怖的父亲。她急躁而恐惧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唐墨凌却觉得悦耳。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苏涵一怔，才知道自己的慌乱已经出卖了内心。他现在，一定很看不起她。因为她对这段婚姻的重视。或许说，是她太急于摆脱苏建，所以眼前的弱点全都暴露出来。“你不想离婚？”唐墨凌的声音响起。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的声音，更是可怕。“要是真有那一天，你没得选择。”他残忍一笑。这段婚姻不过是他看在唐老太爷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不代表苏涵能主导一切。若是愿意，他明天就能让她净身出户。“我知道。”苏涵应答着，语气中有气无力。就是跟唐墨凌这么说话，都用去了一大半的精神。她慢慢上前，拿起那张满是墨水痕迹的纸张。还没读懂上面的文字，唐墨凌的声音就传入耳中。“在别墅里做两个月的帮佣，你就可以继续上学。”他的声音冷漠无情。苏涵微微一笑，唐墨凌不当自己是妻子，心里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一个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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