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

    子冉红着脸儿摇了摇头，她确实只是想着如何做。但龙瑾兰竟然牵起她的手放进她掌心里，笑着道：“朕也喜欢，你尝尝，好吃的很！”

    那一刻他笑着的眼睛像个分享了糖给玩儿伴的孩子般纯洁透亮，看的子冉出了神，因为她从来不知道，龙瑾兰那双深邃的仿佛永远看不到底的眼睛，也会有这样澄澈的光芒。

    “胡思乱想什么呢？”

    不知何时林清夜进来的，子冉听到他的声音笑了笑，把那些回忆从脑子里撵出去。

    “没想什么。”

    这些天她越来越不明白龙瑾兰，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性格脾气，对她来说渐渐变得陌生，疏离，仿佛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他心底的想法。她开始明白他真的是皇帝，她开始懂得她真的无法触及到他的心。

    从来，即使子冉第一次见到龙瑾兰的时候，也没有如今的他更让她觉得陌生害怕。

    “子冉，别想得太多，你现在不宜劳累，知道吗？”

    从子冉脸上看出了失落，林清夜轻声安慰着她。

    “嗯。”

    乖巧的点点头。林清夜愈发像哥哥了，也让她常常想起亲哥哥。林清夜前些日子告诉她他们还在高丽，但他们究竟做什么他没法告诉她。

    许多事情子冉只能凭借猜测。只是随着龙瑾兰的脾气渐渐变得阴冷无法捉摸，子冉能够从里面挖掘的答案已经寥寥可数。

    做好柚子皮酥饼已经快到中午，那几个扫院子的人又过来做午饭，子冉本想着跟他们说两句话，熟料那些人见了她就跟没看到似的，一张张脸冷冰冰，子冉只好端着自己做的柚子皮酥饼出去，免得碍事。

    进屋就看到龙瑾兰正伏在桌上，子冉放轻脚步把酥饼小心翼翼得放在桌边，端上盏茶就悄然退出去。

    她瞥了一眼龙瑾兰看的是地图，而且是内蒙古地区的地图。也就是说此时他关注的是鞑靼，不，现在蒙古最为强大的已经是荣铎的百达部。子冉又想起龙锦溪，不知道他找到云翳没有。

    “茶。”

    里面叫，子冉忙端着茶进去，没想到桌上的素饼已经少了三四只，子冉想也没想端起来直接放到旁边，给龙瑾兰换上茶正欲出去，没想到龙瑾兰已经不高兴的叫起来：“酥饼呢？”

    “不许吃了！”

    子冉回头看着龙瑾兰：“陛下，这是甜点，不是饭，吃多了要不舒服的！”说完子冉就愣住了，连同龙瑾兰也愣住了。

    从前在宫里，子冉一直是这么和龙瑾兰说话的，带点儿孩子气，还要管着他。龙瑾兰向来也纵容子冉，清淡得笑着摇摇头，便摆手让她下去。或者将她抱在怀里索吻，非要她用自个儿来喂饱他。

    可是，自从夏芳仪死后，子冉就再也没有和龙瑾兰那么亲近，起初是她害怕，后来是龙瑾兰故意疏远，他们之间的情谊像是流沙般从漏斗里流失，现在突然转个方向全部回到最初，谁也没能反应过来。

    “出去！”

    龙瑾兰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突然怒吼一声。子冉惊得浑身一颤，转身快步离开，直到关上门她站在门外，才仿佛所有得力气都消失般无力得靠在门上。

    那刻子冉明白了，他们之间，一个天，一个地，他们从前的那些好，都是脆弱的，经不起任何考验。只要一点点的裂痕，就可以无限放大，放大到将他们隔开两个世界。

    商子冉，你早就知道，但最终还是陷落进去了。现在，清醒点不好嘛？

    好，她应该清醒过来了。她和龙瑾兰之间的情分，不过尔尔，尽了，终究是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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