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紫衣锦服的确莫恒,这才如梦方醒般的,拿起座上的酒,向付雪二人走近。
“在下莫恒,有幸偶遇二位贵人,一见如故,在下先干为尽。”说罢,便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内子不胜酒力,便由我代之。”李文宣将付雪面前的酒连同自己的杯中物,仰头尽数饮下。
“真是爽快!”莫离已是对着李文宣兴致勃发的拍起掌来,也是将自己的酒水乘兴饮下。
而莫恒回到座位后,面上的表情又回复到最初的模样,只不过,他又拿起酒壶,自顾自的斟满,一杯接一杯的尽数一饮而尽。
喝到后来,他的脸因醉意而微微泛红,眉心也因醉酒而不适的拧成一团。
付雪不由关切的说道,“莫公子,酒能伤身,多饮无益。”
莫恒向付雪投来感激的目光,方才将手里的酒盏放到桌上,起身说了句“抱歉”,这才在下人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的离去。
“老朽管教无方,才令犬子如此失礼人前,二位贵客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介怀。”莫离对着付雪二人连连赔着笑脸,不遗余力的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
付雪和李文宣,也敷衍的劝慰了几句,并说了些官冕堂皇的话。
酒席散去之后,付雪便同李文宣和小红,秘密的商量起来。
研究着如何,才能设法逃离这个讳莫如深的地方。
但这个老者的意图究竟为何,并不知晓,付雪便提议,先设法探明此事为当务之急。
“但我们住进来这么多天,这些下人们都是小心谨慎,半个字都不多言,如何才能知道这位丞相的意图?”李文宣不禁皱起眉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我觉得,有一个人那里,或许可以打开缺口。”付雪的明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你是指,丞相的公子莫恒?”李文宣会意的问道。
“不错!”付雪没料到他竟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莫恒今天的行为颇为古怪,在宴席上似乎心事重重。
而之前,他明明是个胸无城府,举止随兴的纨绔公子。
这前后不到一月之间,他竟有了如此变化,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若能设法打开他的心结,或许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二内情,也说不定。
第二日,付雪以探望的名义,主动求见莫恒。
“莫公子昨日酒席之上饮了不少,不知今日身体感觉如何?”付雪一脸的关切。
“只是头还有些晕罢了,倒无妨。”莫恒一边用手轻轻捶打了下额头,一边回答。
“那就好。”付雪轻声答着,一边打量着莫恒的房间,貌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看你父亲气宇轩昂,并非普通的老人家,却不知是谋何等差事?”
莫恒闻言,表情一滞,双目无神的落在某处,微微启唇道,“家父在朝中为官。”
付见听他回答虽是模棱两可,但却并无弄虚作假,心中暗喜。
便故作惊恐的说道,“听说大安的京城远在千里之外,他年近花甲,如此奔波,专程从京城赶回来,为付雪洗尘,真是折煞付雪了!”
“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见付雪一脸歉疚,莫恒忍不住脱口而出。
“此话何解?”付雪连忙打蛇随棍上。
却见莫恒表情有些惊慌,将头低低的埋下,轻声回了一句,“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哦。”付雪应承的点了点头道。
之后,付雪便劝慰莫恒好好休息身子,便退了出去。
回到西院之后,付雪将今天的收获跟李文宣二人合计了一下。
得出两个结论:第一,这个莫离,对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第二,其子莫恒,似乎并非赞成他父亲的做法,并且是个心性善良之人。
接下来,三人便苦苦等待逃离的机会。
但一连数日,莫离都没有离开这个山庄,这令付雪三人,一筹莫展。
到第五日,莫离终于出门,这令三人大喜过望。
付雪趁这个时机,主动找到莫恒。
“莫公子,付雪一家住到府上已多日,虽然这府中景色怡人,衣食无忧,但却略感烦闷,我相公和妹妹,口口声声说想到外面去转转,你看.......”
付雪软声细语的求着,一脸的期待。
“这......”莫恒的脸色很是为难。
“这孩子的衣衫也有些不合身,我这个做娘的,也想趁此机会,去给他们添置些新的。”付雪见他有些犹豫,便又找了个借口劝说起来。
莫恒听好言辞恳切,府上虽然不缺衣少食,但独独没有一岁大孩子的衣服,便不得不点了点头道,“我派几人随从,跟你们一道去。”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已是令付雪欣喜万分,但她强压下心里的狂喜,连声称谢。
莫恒便叫了两个仆从,驾了辆马车候在门外。
付雪三人,看见久违的马车,不由双眼放光。
再次向莫恒道过谢之后,三大两小便齐齐坐上马车,由仆从驾驶着马车,往大安国的连陲小城中行去。
到了城中,三人轮流抱着孩子,假意的东瞧西看,暗地里却在找寻逃离的机会。
“咦,前面有家店铺的衣服真不错!”付雪眼前一亮,指着一家裁缝铺,便高声叫了起来。
铺子所处的街面狭窄,根本容不下马车进出。
于是一行人便将马车置一旁,由一名仆从看管。
而另一名仆从,则紧紧的跟在付雪的身后,寸步不离。
“相公,我和小红一人做一身衣裳。你负责看好两个孩子!”付雪将两个孩子都放到李文宣的手中。
仆从的主要任务是盯防付雪,压根没有注意到李文宣已是抱着两个孩子,渐渐的往后面退。
而付雪在铺子里选了好大一撂布料,让仆从尽数抱在手上。
仆从一边吃力的抱着布料,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付雪的一举一动。
“掌柜的,给我量一下尺寸,我要做件粉色的裙子。”付雪对着掌柜吩咐着。
“姐姐,我想做那件蓝色的。”小红也配合的指着旁边的一块布料,嗲声说道。
“那,掌柜就给我们两个都量量!”付雪拉着付雪的手,一齐起到掌柜跟前。
掌柜拿起尺子来,正准备给付雪量,付雪却将眼向仆从一瞟,阴沉着脸说道,“你这个奴才,我们两个女人家量身体,你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看什么看?”
仆从一脸沮丧,连连赔着不是,便无可奈何的将身子背转过去,不敢再看。
付雪同小红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将一张银票递到掌柜的手上,向掌柜使了个眼色,便手拉着手,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一出了门,二人便头也不回,飞快的向巷子的另一端夺命狂奔。
等到仆从半天没听到付雪二人的动静,冒着挨骂的风险,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付雪二人的影子。
脱离监控的二人,按照原先约定的位置,同李文宣顺利会合。
之后,三人便又另雇了辆马车,朝着出城的方向,继续前行。
第二日,两人便又换了辆马车,往另一个城市疾驰而去。
经过四五天的奔波,正当三人以为已经彻底摆脱了危险,准备找间客栈落脚安定之时,却听闻身后一声熟悉而沉稳的声音响起。
“二位贵客,竟然匆匆离去,连个照面都来不及跟老朽打吗?”
三人惊愕的转回头看去,却见来者,正是莫离。
“呃......付雪夫妇承蒙款待,实在不便再作叨扰。”付雪见事情败露,只得上前客套了一句。
“老朽还以为是恒儿款待不周,怠慢了三位,才令三位心生不满而去。老朽一路紧追慢赶,幸好你们所用的银票银两,尽有老朽府上的标记,这才让老朽寻到了踪迹,及时向贵客消除误会。”莫离的话更是巧妙,令付雪也找不出借口再作推搪。
“莫公子待付雪等如同上宾,并无任何不周之处,还请千万不要迁怒于他。”付雪听他所言,便知道莫恒必是为自己所累,而受到了他的苛责,心下顿时升起强烈的愧疚。
“好说好说!恒儿如今还眼巴巴的等在府中,心心期盼着贵客重新回去。”莫离为了挽留付雪一行人,不惜拿自己的儿子来作威胁。
“既然这样,那付雪恭敬不如从命!”付雪心里千般不愿,但却苦于无计可施。
他既然能凭着那银两的蛛丝马迹追踪至此地,那自己就算是逃得再远,只要在这大安国内,恐怕都是难以逃脱他的手掌心!
可见,这位丞相,在大安国的眼线,有多么的可怕。
见付雪如此识趣的坐回马车,开口叫李文宣将马车按着来路返回。
莫离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早已待命在旁的仆从,大手一挥,高声下令道,“跟紧!若是贵客路途当中出了什么岔子,便唯你们是问!”
说完这句,他鹰隼般的深瞳闪过一道诡谲的光。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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