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美女财物一概不好,一生就这点独特的癖好。臣收罗天下奇书,视为珍宝,特命人在府中挖了暗室,以作收藏之用。不曾想,却因此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利用,将这藏书的暗室硬生生误作人间炼狱!如今更是惊动了圣驾,臣罪该万死!”莫离此时已经跪在了皇上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申诉起来。
“爱卿,快快请起。你既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又何罪之有?”皇上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上前一步,亲自将莫离搀扶起来。
“臣一心一意,为国效力,为皇上尽忠。却不曾想,临到晚年,却被人砌词诬陷,还煽动臣唯一的无知小儿与臣作对,幸好皇上英明,没有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臣问罪,否则,臣就是无辜惨死,到了地府,也没有个申冤之处。皇上......”莫离一边用袖子拭着老泪,一边哽咽的说着。
“李大人,你有何话说?”皇上的脸色越发尴尬,他转过头来,向李文宣问道。
“启禀皇上,莫离残害同僚,这是千真万确之事。这盛放藏书之地,原本确实是一个腥风血雨之地。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在短短数月之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里秘密改造成了这副模样!”李文宣脸色凝重,眉宇间透着一丝疑惑。
“李大人!你为了诬告我,竟然连这样滑稽的借口都编得出来,我看你根本是居心叵测,意图不轨。皇上,此人行为诡异,一入朝堂,便造假陷害老夫,请皇上细细查明他的底细,以免养虎为患啊,皇上!”莫离指着李文宣的鼻子,说得口沫四贱。
“是啊......听说李大人还曾经是莫大人的门生呢,怎么转眼就反咬一口啊,他的用心,的确是很让人怀疑.......”吏部尚书开始为莫离帮腔,转而将矛头指向李文宣。
“是啊.......,莫丞相,在朝为相也十余载了,他上任不过数月,单凭一封来历不明的血书,就要将朝廷重臣拉下马,确实不简单啊!莫非,他是受人指使.......”一名四品官吏也开始附和起来。
“若真是如此,那他极有可能是别国派来的奸细......望皇上彻查此人,还莫丞相一个公道.......”大理寺卿也是拱手上前,向皇上直谏。
见所有人都一边倒的支持起莫离来,皇上左看右看,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莫恒见所有官员都如此不辨是非,纷纷将矛头直指李文宣,便立即急了起来。
“皇上圣明,李大人绝非砌词作假之人,他之所以能够如此确定我父亲便是杀害龚大人的凶手,是因为他的身份是.......”
却不料,李文宣抢先一步打断,“莫公子,此事皇上自有决断,莫公子无须为在下力证。”
莫离早早不露痕迹的改造了那暗牢,目的便是为了揪出那晚突袭暗牢的幕后之人。如今自己和莫恒已然掉入了他设下的圈套,如今是多说多错,非但于事无补,反倒让那奸人更加占据主动。
见李文宣和莫恒都没有多余的辩解,皇上脸上微显为难之色。
“呃.......李大人,虽然你手里有血书为证,但也不能证明不是仿造。而莫大人和众位卿家所言,也不无道理。为了慎重起见,朕便暂时格去你的官职,交给大理寺暂为看管,并着人对你的来历进行查验,若确实并无不妥之处,朕便将你官复原职,一切权当是误会一场。”他不得不对一众官员进行着安抚。
他继而将头转向莫恒,嗔怪道,“你身为人子,却不明是非,在没弄清楚状况之间,便信口雌黄。差一点害死了你的亲父!你这个稚子.......哎,朕便念你年少无知,便不与你追究。你且好好同你父亲认个错,化解这一场误会吧。”
莫恒只有恭敬的拱手揖礼,勉强的答道,“是,皇上。”
待众人散去,西郊老宅中,仅余莫恒与莫离父子二人对峙。
“没想到你竟然心机如此之深,竟然早将这里不露痕迹的改成了藏书之地!”莫恒双目怒视着自己的父亲,咬牙说道。
“你的心机也不赖啊,小子!竟然敢串通大周,暗中劫走了宁王!”莫离此时心中已经完全明白,当日自己的暗牢无故被人攻入,正是由于自己的亲生儿子给人通风报信所致。
他胳膊肘往外拐,破坏自己的大计倒也罢了。偏偏还帮着敌人,来取自己的项上人头。
“你残害生灵,将宁王害得体无完肤。我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减轻你的罪孽罢了。”莫恒见他已经识破那日之事,也不作其他辩解,直接与他据理力争起来。
“你这个孽子,若非你是我唯一的嫡亲血脉,单单凭你今日所做所为,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那李文宣和龚良好过?”莫离满眼赤焰,怒不可遏的斥责着自己这个不肖之子。
“所谓天理昭彰,因果循环。我相信,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原。我莫恒最不屑的,就是做你的儿子,你要杀要剐,只管动手便是!”莫恒站直身体,面无一丝惧意。
“你.......真以为我不必杀了你?”莫离的脸被这一句气得铁青,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只见莫恒此时已是将眼紧闭,不再看他。
莫离的心念辗转了数次,每每想要下诛杀令之时,便想起他的母亲,因生他之时难产而痛号了两日,而耗尽体力而死去。
而那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吏,家境清苦,为了喂养他,很是费了些劲。
如今这个儿子恩将仇报,将自己对他的抚养之恩抛诸脑后,当真是大不孝。
但若要真的杀了他.......自己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不如,就让他净身离开,让他好好尝尝穷困潦倒的滋味,他方才能明白,他所谓的那些天理公义,都不过是书本上愚弄人的玩艺。
“什么天理昭彰,什么因果循环,全都是放屁!我如今权势大过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上天能耐我何?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便不再是我的儿子!你最好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气恨的说完这一句,便负手而去。
朝廷中出现的这一变数,当天便传到了付雪的耳中。
她知道,李文宣这次的行动,已经宣告失败。
好在,他只是被皇上格去了官职,暂时交由大理寺看管,应当暂时无性命之忧。
而莫恒,也因替李文宣作证,被他的父亲赶出了相府。如今已是身无分文,如同一个乞丐一般,露宿在京城一座桥洞之内。
但她也深知,以莫离的性情,是绝计不会就此放过李文宣,越晚将他救出,他便越是多一分危险。
趁着夜色,付雪便化妆成一个瘦弱的乞丐,来到莫恒的落脚处。
付雪机警的将目光左右环视,确定无人之后,轻轻推醒了席地而眠的莫恒。
“你......”莫恒一脸疲态,半睁着眼正欲发话,却见付雪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是我!付雪。”付雪轻声的说道,眼睛闪闪望着莫恒。
莫恒满眼惊奇,睡意顿时消散,他坐起身来,激动的问道,“你怎么也在京城?”
“我一直留在这里,等着文宣的消息。今日刚刚收到消息,说文宣人已经被皇上给关押起来,还有你也被拖累......”付雪说到此处,眼中有一丝忧虑。
“我倒无妨,想我活了二十来岁,一直混吃混喝,没做过一件正经事儿。如今为了正义挺身而出,也是死而无憾。倒是宁王他......”莫恒说到此处,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究竟怎么一回事?”付雪不由皱眉问了出来。
自己深知自己的丈夫绝非鲁莽之人,在揭露莫离罪行之前定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如今他失手被擒,反倒落了个栽赃诬陷的罪名,这是何故?
“我也没想到,从前关押人犯的暗牢,会突然变成了一个收藏书册的秘室。”莫恒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竟有此事?”付雪也是眉头越发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暗牢的形状,自己也曾听宁王和李宏细细描述过。那里纵横交错,规模巨大,怎么可能突然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对!”付雪突然一声轻喝,眉头骤然间舒展开来。
“怎么?”莫恒惊奇的问道。
“那么庞大的地下建筑,怎么可能悄无声息,便凭空消失。唯一的可能......便是,它被莫离暗中改造,重新做了道暗门,将它与外面的藏书秘室隔离起来。”付雪神情异常坚定,铿锵有力的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莫恒也是眼中突然一亮,惊喜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去向皇上禀报.......”
却不料,付雪当场挥手打断。
“不行!那里既然已经被偷袭过一次,想必这次暗门已经重新改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并非轻而易举能够找到!何况,皇上已经扑空了一次,这次若无新的证据,皇上决计不会轻易再次前往验证。”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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