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定定的望着付雪,沉声问道,“明日我便要启程返京,之后,你我恐再无相见之日,临别之际,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他的眼里渐渐浮起一丝愁绪和丝丝期待。
这段日子,不过短短两月有余。而付雪大多时候都是昏迷沉睡着,自己与她之间的交集可谓少之又少。
但饶是如此,自己能够趁她失忆之机,以他丈夫的身份自居,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好经历。
而她在世人的心目中,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子。而自己此番回去,便是国事缠身,一肩挑起大周江山的一国之君。
从此,她与自己,便如同两个方向不同的路人,分道扬镖,各行其事。
她携着她的家人,过着淡泊,远离世人耳目的生活。自己整日埋头于纷乱的朝事当中。
因此,临别的一刻,自己迫切的想要听她说些什么,哪怕是了了数语,无关痛痒的话,也聊胜于无。
望着他殷殷期待的目光,付雪的心头有千言万语,只是郁结于胸,不知从何处说起。
最后,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极恭敬的问了一句,“我有一句僭越之语,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李宏的眼中闪过一道明艳的光亮。
“你如今的身份贵为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后宫中已妃嫔成群,但这中宫之位却一直悬空......”付雪面色有些为难,犹犹豫豫的说着。
“中宫之位,她们没人有姿格霸占!”不待付雪说完,李宏已经坚决的打断。
这中宫的位置,自己早已有属意的人选,虽然她对此不屑一顾,但自已仍然要一厢情愿的为她保留。
付雪见李宏的脸色微有愠怒之意,心里一凛。
他心中所想,自己如何不知,若他只是个普通人,如此任性倒也罢了。但他肩负着兴国安邦的重任,便不得不顾全大局。
想到此处,付雪不得不冒着触怒他的风险,再次进言,“这后宫之中,是非难断,争斗不休。妃嫔之间,各自为阵,勾心斗角。后位早定,可安人心,也可辅助你治理后宫,让你无后顾之忧。这毕竟关系到整个大周的.......”
“你不必再说了!“李宏再次打断,他心里有些失落和气闷。
原以为她为对自己道一些珍重之语,没想到她竟口口声声劝自己立后。
她是在提醒自己,她与自己这一世早已缘尽,劝自己断了对她的念想?但她明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见李宏不悦,付雪不再继续下去,只轻轻道了声,“你此去一路珍重。今后我们虽然咫尺天涯,但我会在心里默默为你祝福。”
在自己的心里,早已视他为亲人一般对待,即便他并不这样想。
李宏听到这一句,心里一震轻颤,眼眶不由有了湿意。
“回去吧,你的身子刚刚复原,不宜站立太久。”李宏长长叹了口气,对付雪缓缓说道。
第二日,李宏启程,临别之时,他深深的望了付雪一眼。
然后由贴身侍卫扶上马车,缓缓前行。
李宏一路颠簸,行了数日,终于回到京城。
大臣们得知他返回的消息,尽皆如释重负。
好在,他离开的这两个多月来,大周国内并未发生要紧的事。
李宏回京的第一时间,便端坐朝堂,听完大臣们将这些日子来的政事作了大致的上呈,对迫切需要处理的事务当场作出了决策。
下朝之后,李宏却听到贴身太监向他禀报,说是贤妃已经有了身孕。
“贤妃有孕?消息确实?”李宏眉头有些微皱,自己这一走已是两月有余,之前是何时临幸过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了。
“不错!太医院已经为贤妃娘娘确诊过了,说贤妃娘娘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如今胎象稳固。”贴身太监如实的禀报。
“三个多月?”李宏在自己的脑中搜索着,可想了半天,却丝毫没有自己临幸她的记忆。
他心下一阵犹疑,问道,“这太医院通常每月都会为妃嫔请脉,为何胎儿都三个月了,才诊出?”
“据太医院报,贤妃娘娘身体有异,信期不准,这三个月才诊出有孕,也有极有可能的。”贴身太监继续回道。
李宏嘴角一勾,心下有些不满。后宫那些伎俩,自己早就略有所闻。
这贤妃恐怕是早早打点过太医院,让他们代为隐瞒几月,等到胎儿稳固了才上报,恐怕也是担心被其他妃嫔嫉妒谋算罢了。
“内侍监可有临幸的记录?”李宏虽然记不得临幸过贤妃的日子,但这事有内侍监管着,所有妃嫔被宠幸的日子,都一一作着记录,只要一翻查,便一清二楚。
“这.......奴才已经替皇上察过了,内侍监的记录上,并无三月前贤妃娘娘被皇上临幸的记录......\"贴身太监的脸色十分尴尬,声音有些细小的回道。
“竟有此事?”李宏的脸上蕴起怒意,若内侍监没有记录,便是贤妃与人苟合,还将一顶天大的绿帽扣在自己头上!她怎么敢?
“皇上,此事奴才也感到十分蹊跷。“贴身太监生怕触怒了龙颜而被迁怒,小心翼翼的回道,“或许,内侍监也有疏漏的时候.......”
“朕要彻查此事,若是内侍监的疏漏,依法惩处。若是贤妃作假.......哼!”李宏将袖一拂,双目射出一道怒焰。
贴身太监唯唯诺诺,对李宏问道,“不知皇上要从何查起?”
李宏压下怒火,思忖片刻,对贴身太监下令,“将贤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带过来,朕要问话。”
少顷,贤妃身边的两名贴身宫女便被提了上来。
“你们一直留在贤妃身边侍候,可知她都有些什么嗜好,还有,她入宫之后见过什么人没有?”李宏尽力维持着平和的语速,对地上跪着的两个宫女问话。
“娘娘性情娴静,平日里最爱音律,偶尔会召琴师地教授琴艺,贤妃娘娘自入宫之后,就上个月召母亲入宫叙了会旧,并无其他。”左侧跪着的宫女抬头,镇定的回答。
“恩!”李宏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转眼看向另一名宫女,“你呢?”
却见那名宫女面色有些犯难,支支唔唔的回了一番话,大致内容同先前那名宫女如出一辙。
“恩!”李宏心里当即有了分数,对两人吩咐道,“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两名宫女恭敬的起身,缓步退了出去。
贴身太监见李宏一直黑着脸,默不作声的望着两名宫女离去的背影,便出声道,“皇上,看来这两个宫女身上也问不出什么。”
“第二名宫女说话吞吞吐吐,想来她或许知道什么内情。你再去将她带来问话,记着,不要惊动任何人!”李宏的脸色凝重,对贴身太监吩咐道。
贴身太监领命而去,将那名宫女带到了李宏跟前。
那名宫女见皇上再次召见自己,脸色明显的慌乱,战战兢兢的扑跪在地。
“抬起头,看着朕说话!”李宏威严的下令。
宫女抬起头来,不知所措的望着李宏。
“同样的问题,朕再问你一次。若你胆敢隐瞒,朕便令你生不如死!”李宏见她胆怯,直接对她威胁。
“皇.......上,恕罪。奴婢确实有所隐瞒,请皇上饶了奴婢性命!”宫女一脸的惊慌,向李宏可怜巴巴的求饶。
“说!”
“贤妃娘娘的嗜好确实是喜欢音律,也弹得一手动听的弦乐。她常常请琴师来,请他教授琴艺,不过......”她说到此处,突然顿住。
“不过什么?”李宏大声的问道。
“不过........那琴师每次来的时候,贤妃娘娘都会让奴婢们尽数回避,说是要单独向他讨教......\"宫女的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但尽管如此,这些字符,仍然清晰无遗的尽数落入李宏的耳中,刺激着他的神经。
“还有什么可疑之处?”李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继续问道。
“还有........奴婢偶尔在门外听到过娘娘的叫喊声,好象被人打得很厉害似的,但每次再见到娘娘之时,她都满面笑意,心情大好似的......奴婢便不敢多问......”宫女断断续续的说道。
“大胆!”李宏听到这里,终于彻底暴发了,他将袖一拂,立即向贤妃的寝宫奔去。
她居然胆敢在皇宫中与琴师苟且,还弄出那么大的声响来?她当自己这个皇上丈夫,只是个挂名的吗?
即便自己对这后宫的女子,并无真情实意,但,这种事,对任何男人而言,都是一种耻辱。即便自己不是堂堂的九五之尊,这口气,自己也是无论如何咽不下。
一路怒意冲冲,满面怒容,完全一路上宫女太监惊异的目光,李宏不待通传,人已如疾风一般,冲入了闯妃正在静养的“福恩殿”。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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