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喊来大夫,一把脉,那大夫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大夫怎样?”
“有了身孕的人,怎么不好好看着点。这像是剧烈震动,胎气不稳导致地流产。我开一副药,将胎毒都催出来。彻底地排干净了,伤了身子要好好的休养。”大夫只是可惜,没看见一旁候着的人,脸色一下子铁青。
“胎儿?”青夫人虽然能猜到是什么事引发的流血,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想来是刚刚一场比剑,大动干戈。她转头看楼胥天。没想到他也正好看向她。两人一对眼,楼胥天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低下了头。
青夫人开口道:“都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们呆着。雪,你看在这里呆个晚上的,应该没事吧。如果不行,趁早想办法把她弄回去。无论怎么着,现在让我把药给她灌进去。”
一干人等都退出了门外。站在外头,只看见请来的产婆和侍女们进进出出的。她们周身都带着一股血腥气。多走了好几趟,那味道才渐渐散了开去。人来来去去也没有那么频繁了。直到最后那产婆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这哪里有人请产婆不给红包的?”
“阿妈,你就少说两句,人没了孩子心里难受,哪里还能给你红包呢。”身后的小女娃推了她一把往外走。经过雪和楼胥天身边的时候,抬头瞧了两眼。还没见过,如此美丽又器宇轩昂的男人。有些害怕,有些胆怯,有些羞赧。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她。专注地盯着那扇门,仿佛那扇门能开启他们所有的希望。
“忘了告诉你她怀孕了,你不必过分内疚自责。”淡淡的一句似安慰的话飘了过来。楼胥天转头,看见了他一脸的冷凝,问,“雪,这个孩子是谁的?”
“本来就不该存在的生命。也好,帮她做了一个决定。留下也只是一个捆绑她手脚的孽障。”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口却仿佛被针扎似的难受。他心疼她所受的苦。她为了二殿下做出了所有牺牲,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牵连。她虽然不说,他也知道。她的心里,真真正正是放不下那个男人。就算是被利用她也心甘情愿。而今这唯一的牵连也失去了,希望她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她和我各为其主,最终也是为了殷家整个家族。我们两个必须选边站,谁都说不准以后是谁坐上那个位置。现在这局势,对我们来说挺好的。如果这个孩子是太子殿下的就没事了,怕只怕是二殿下的……”
“是二殿下的又怎样了?”雪冷笑。
“是二殿下的,擅自没了这个孩子。以二殿下的心眼,不知道会想出一些什么有的没有的。怕只怕她以后要再想给二殿下办事,也要徒生隔阂。”
他只是就事论事。雪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是不可能带她回宫了。只能让她先住着。可我又不放心!”
“你先回吧!有我在这里。”
“拜托你了!”雪知不能久留,放不下心也须得放下。匆忙间套马飞奔回覆舟山。饶上了山道,两个时辰才回了流水阙。秦公公备下了晚膳。见殷宁没有回来,笑问,“这殷宁姑娘动作慢了些,跟不上大人了,是吗?”
“她今晚是回不来了。你赶紧地收拾一下,给她屋里备上红烛,让侍女去躺着。无论谁来也好挡一挡。虽然不大可能会有人来。以防万一。”雪一边拿了筷子悠闲地吃饭一边吩咐着。见着架势,秦公公便觉得不就是一个小宫女在外过夜,也不会有人跑到流水阙来探个究竟。所以便放宽了心,听了他的安排。
半夜时分,敲门声不停地响。这流水阙的暗门就雪大人知道,他便冲着前门去了。前头没有人,他心下一惊,也来不及关门。拔腿就往后门而去。还没到,就看见雪大人抱着殷宁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子。
来不及细问,引着人到了房内。看着殷宁苍白的脸,他心里头有太多的疑问。
楼胥天拿大夫开好的药方递给了他。“雪大人收好。不能请别的大夫来看,至少还能有个药方。对她的身子无碍。这些日子要好好调养,不被人打扰也是件难事。”
他说着擦了擦脸颊上的雨水。
“外头下雨了,你看看她有没有淋湿?”
“没!”雪知道这一路走来,他费了多大的劲。只是怕万一有人来,她若是不在,那么牵连的就不是一个人了。“你早些回去吧,明儿个赶不上早朝惹人怀疑。”
楼胥天呵呵一笑,顾不得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匆忙出门。还没出门就听见一阵骚动。只听见有人进门,过厅只有一条道,他不得不先行退到了西侧偏厅。躲在屋内,透过那雕花的木窗隐约可以看见有人走动。
看着那人走进内庭。秦公公整理了下乱糟糟的衣裳又回了殷宁的住处。来人竟是离落宫的主子。雪靠坐在外间的梨花木大椅上,看着他横冲直撞地进来,伸了手拦下。
“二殿下不会不知道这是宫女们休息的地方。这么大喇喇地闯进来不怕人非议?”
他微微斜眼看他,浓长的睫毛半遮住狭长的眼,眼角余光透露出隐隐的冰冷来。“滚——”
“二殿下不要忘了,这里可是流水阙。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陛下明令禁止任何人来的。二殿下既然来了,是客,我自会好生款待。可是这里不欢迎你。”
他根本不理会,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进到了内室。雪恼怒站起身拉扯。他一甩手。两人立时抽出了剑。互不相让,预感到争斗在所难免。秦公公吓出了一身冷汗。因在床榻边上,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喃喃声。
“墨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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