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雪低下了头。他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刚才他那一番话，分明是不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实在不放心。“雪大人，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若是为了殷宁一个人，做出什么事。如何对得起剑坊众人？”
“那么你呢？选择为了自己，让她受点苦，无所谓？”
“我不是这个意思。”楼胥天沉默，“雪大人既已心中有了主意。楼某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为了剑坊，是不是任由着你们为所欲为的。为了自己的事，而连累的其他人。”
楼胥天冷声道。雪缓缓回过头看他，扯了扯嘴角，“不劳你费心。我不会给剑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守护着剑坊，也只是为了她而已。如今她若是不好，费尽全心全力又有什么意义？”
他说着转身走。楼胥天目送他离去。片刻后转身离去。诚然如他所言。若是不能让她快乐，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她所受的苦，也许就会成为她一生都纠缠不开的噩梦。
这么一想，他也不再急着朝太和殿去。而是转道前去离落宫。如今刘墨漓着急他的部属，一直在瓮城忙碌。他一定没有在离落宫。想从这里救出人来，也不是多么难的事。
他走至离落宫前，又犹豫了。他愣愣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还有那随风摇曳的灯笼。跟在他身后的侍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又不敢催促。
“我们进去看看吧！”
“大人在开什么玩笑，这里岂是我们说进就进的。二殿下又没有传召我们。”
“去敲门。”楼胥天只是这么吩咐着，看都不开他们一样。侍从上前去敲门，一下又一下。
“楼大人，并没有人来开门，不如……”
“不用想这么多了。继续敲！”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清冷。就这样敲了许久。楼胥天抽出了刀。薄薄的刀片从门缝落下，只是一动，斩断了那门闩。他一脚踹开了门。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有人围上前来，楼胥天冷眼看着那些人，问了一句。“殷宁姑娘在何处？”
“楼大人，别来无恙。”轻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了看楼胥天和他身后，只有一个人。“楼大人孤身前来，是想要做什么？”
“一个人来和许多人来，目的是一样的。她人在那儿？”
“很抱歉，二殿下信不过任何人。恕小的没有能力让你见她。”
“她就在那里，不会动，不会跑，我见一面，有何不可？”
“没什么不可以。”轻风淡然一笑，“只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一句话。二殿下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们底下的人是不会问为什么的。”
话音未落，楼胥天手中的剑已经劈来。轻风躲闪不及，被削落了一揪头发。他再抽出剑的时候。楼胥天的剑已经在他的脖颈。
“带我去找她。”
“大人，你应该知道，跟着二殿下没有贪生怕死的理由。任何时候如果我成了累赘，我就要有自知之明。”他说着作势往前。幸亏楼胥天眼明手快，那剑猛得往前一滑。他的脖颈也落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血水滴落。
“二殿下什么都没有教会你，尽教会你干一些自杀的玩意儿？”楼胥天冷笑着，眉一挑。“既然如此，软的不吃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殷宁的声音打断。“够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轻风回过头看着她。殷宁微微拧眉，看这楼胥天。“究竟在做什么？大人不是这么鲁莽的人。”
“我吗？”他淡淡一笑，朝着她挥挥手。“还以为要费一番心思才能与你见面。你竟来了就同我走吧。”他很是自然地伸出了手。殷宁一愣，看向了轻风。“派个人去跟二殿下说，我找他有急事。”
“姑娘，二殿下说了，你再急也不能出离落宫半步。”
“我原本就不想离开这里。我要你去请二殿下。”
“二殿下国事繁忙……”
“他来不来是他的事。我只是让你去跟他说一声，我想见他。如此而已。”殷宁压低了声音，冷冷的。冷然中带着不可回绝的硬邦邦的感觉。他不敢再拒绝，离开前吩咐了手下几句。
“楼大人，多谢你前来。只是我不能跟你走，也不会跟你走。”
“你如果不走，可知道雪会做出什么事吗？”
“他会怎么做？”殷宁自言自语，随即摇了摇头。“那是他的事。至少我不希望牵扯到你。楼妃的事，我想我要和你说声对不住。毕竟还是李天惹的祸事。我……”
“我知道他是为何这么做。我理解。”
“过意不去的是我们。却不料她的性子这么烈，就算是放火也要跑出去。她……没事吧？”这么问，终究是忐忑不安的。楼胥天盯着她的脸，缓缓低下了头。“说不清楚为何要关着她，只是担心，但是绝对没有想过要害她。毕竟她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
“不要替她考虑那么多。你想要的是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们两人在说话，一字一句都被别人听在耳里。殷宁也知道此前说的都是不要紧的话，如今他这么问，她心里一个咯噔，迟迟回不了话。
“楼大人，走吧！你今儿个来，不是为了和我说闲话的。如今这个时候，时间决定了一切。一如太子殿下和皇后，还有二殿下。你呢？不着急？”
楼胥天看着她，问，“雪呢？你执意如此，不怕他……”
“他不会。若是连他都不懂我，我如何自处。”
“不知道你是打哪儿来的自信。以为所有人合该都要了解你……”楼胥天无奈地笑，殷宁愣愣看着他，只是笑着不说话。她哪里知道这么多，她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只是雪一回流水阙，就会知道她曾经去过流水阙。联系前后，他也肯定不会乱来。毕竟她所做的选择，都是自愿的。
这么想着她抬眼看着他，轻声道：“楼大人，成败在此一举。我的选择，你的选择，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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