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明拍了一个马屁继续说道:“其实光发现一个扳指并不能说明什么决定性的问题,但是鞑虏皆为骑兵多用马刀,马刀快速出刀,与平地出刀,力所不同,因而马刀为了防止在马上飞速出刀脱落,都有刀之护手,护手因是在手背之处,故而常用马刀者,手背与护手摩擦之处都有特殊手茧。为了更好的比较,我此行特意带了我部几个归化的蒙古人一起前来。”
黄博明话刚说完,刚才几个抬尸体的强壮军士,就站立于一排,纷纷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每人手上特定的地方,或明或暗,果然有一个特殊的手茧。
黄博明伸进棺材,抓出一具尸体的手臂出来,继续说道:“诸位大人请看这具尸体手上根本都没有,其他几具也是截然。”
三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仔细观察,果然没有看出那个手茧,又检查了其他几具尸体,发觉都是同一个样子。
黄博明微微一笑,继续从容地说道:“不仅仅是手背上有茧,常用弓箭者,手指之处也都会有特殊的标记,如果诸位大人有兴趣地,我也可以一一指明。”
冯英毕竟是见多识广,他微微轻捋了一下胡须道:“黄博明你所言的确不假,但是也不能因为仅仅是手上没有发现扳指,手背没茧,就断定他们不是鞑虏,这未必也太武断了吧!据我所知,鞑虏因兵不同,也会分为轻骑重骑,还会战术不同,使用各种长兵器,说不定这些偏偏就是那些不是按照他们寻常方法武备的鞑虏呢?”
黄博明笑着应道:“部堂多虑了,我还有一物要给诸位大人看。”
“把他们的裤子都给我趴下来。”
随着黄博明的一声令下,几个军士就七手八脚的将这几具尸体的裤子一一全部扒了下来。
正当三人惊愕之时,黄博明指着一具尸体说道:“诸位大人请看,蒙古人乃是马背民族,终生骑马,自然饱受鞍马颠簸之苦,所以他们屁股和大腿之间不仅比较瘦小,屁股何大腿间还有因久受鞍马颠簸因为大都有层老皮。但是诸位大人请看这些人的屁股,皆是光滑如鉴。所以说如果这样也是蒙古人,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这……”
三人真的糊涂了,本以为即将结案的哈尔穆通虏案,马上大告成功,但是突然出现的关键证据,全面颠覆了之前的一切。这些东西纵使没有过军旅生涯,但是想都能想到的道理,这是不言而喻的。
黄博明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卑职为了有个对照,也可让诸位大人,看看我部归化之人,屁股的样子。”
这次不等冯英允许,这一排人又齐刷刷的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威严的公堂上一排白花花的屁股,令人啼笑皆非。
有失汉官威仪,冯英露出一脸不悦地神色,但是为了案件的谨慎,又唤来堂中站班的校尉问道:“你久居军旅,这些道理,相信你也能够明白,一切是否诚如刚才这位大人所言啊!”
校尉恭谨地点了点头道:“一切诚如这位大人所言。”
冯英有点惘然了,他咋了下舌头,又踱步到刚才的棺材前面问道:“如果诚如黄大人所言,可为何这些人分明又是蒙古人的发饰,并且毛发俨然,也根本不像刚断发的样子。要知道,我汉人视头发极重,宁断头不断发。可他们又俨然都是断毛辫发之人,本部堂实在是费解。”
黄博明呵呵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匝纸张,恭敬地递到冯英地面前道:“答案就在这里,卑职发现了这些尸体的秘密,在来之前已经审问过破虏堡之人,这些便是他们的口供,根据他们口供所言,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逃难之流民,和少数的被俘匪贼流寇,专门用来杀良冒功所用。为了瞒天过海、掩人耳目,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将这些人提前断发奴役,需要冒功时,再来斩杀,所以待我们看到他们尸体时,他们早已断发多日,种种所列都在这些供词上面,还请诸位大人过目。
冯英一目十行,供词到手就已经看完一页,几份供词须臾工夫就一看完,直看得他脸色铁青,怒发冲冠,勃然大怒道:“而今外虏汹汹,流寇荼荼,同袍之间,既然果然真为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陷害同袍,真是罪该万死。国法朝纲字字皆如铁,岂能让尔等宵小之徒戏弄。”
“来人啊!速速前往大同,将玉林卫指挥使和张进之人,速速押送到京,本官定不轻饶。”
冯英喝完回到案前愤怒无比的扔出了一支令箭,旗牌领了令箭,就火急火燎的带人出去了。
话说完时,其他两司也已经看完了那些口供,气得也是须发皆张,国法纲纪既然被这些人全部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时冯英收起口供,恭敬地递在了一直在公堂之侧默不作声地曹化淳,欠身地说道:“曹公公,而今案情已经明了,可以暂时坐下定论,此案皆是玉林卫张进所为,哈尔穆实为冤枉。然而此案重大,也不应该只听信一面之词,等张进等人到时押送到京对质,一切便就水落石出。所以本部堂认为,暂时理应退堂停案,择日再行审理,因本案复杂本部堂退堂之后,就和公公一起入宫,亲自向圣上汇报,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曹化淳真是没话说,监督就是监督,至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露出一丝异样的眼神,面对冯英地提议,他微笑地道:“曹大人所言有理,咱家也认为曹大人处置妥当,等着退堂了,我两人这就入宫,圣上他早就等不及了。”
“诶”
冯英点了点头后,立马回到案上猛拍惊堂木,喝了一声“退堂”,今天的案子就算是已经有了眉目匆匆而结束。
“慢!”
赵泽见他退堂,连忙站了起来。冯英诧异地道:“安北伯这又是何意,莫非对本案还有其他的见解不成。”
赵泽恭敬地拱了拱手道:“部堂误会了,本伯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本伯麾下哈尔穆伤口溃败严重,还请部堂能够行个方便,请个好大夫,为他好好疗治。”
冯英笑着说道:“安北伯多虑了,此事不须安北伯提醒,本部堂心中也有数。”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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