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赵泽心旷神怡,喃喃自语念道,带着星辰与晚风,回到了自己的帅帐,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这晚上赵泽倒是睡得香,但是可苦了诸将了,第二天升帐一个个都是睡眼朦胧,精神不振。赵泽环顾堂下众人,大声地问道:“诸军回去想了一夜,应该也是该多多少少想了 一个点子来,不知诸位可有何高见。”
话音落下很久,却无人做声,连一直持才傲物的景秀庭,都噤若寒蝉。停还是走,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难住了所有的人。
“难道大家都没有一个良策吗?”
赵泽再次大声地问道,底下依旧是鸦雀无声。赵泽虎视眈眈地从每一个人的脸上寻找答案,但是大多数人脸上皆是迷茫。赵泽气愤不已地道 :“不就是一个走与停吗?竟然把所有的人都难住了。真是可笑可悲。为何建奴能够数次入塞,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行动迅速,难道真的仅仅因为他们都是骑兵为主,机动性强,进退自如吗?非也,这不是绝对,那是因为他们蔑视我们,心中无畏,所以才胆敢一次又一次,从不同地点分别入塞.而今我军已入草原,对于敌人来说,是我们在入塞,而为何我军却是瞻前顾后,如此患得患失。”
其余人听了这话,心里都觉得没什么,但是顾德义就不一样了,他也在当场,觉得就这样当着众人面被人学生给教训了,这老脸往哪搁。他当即说道:“虽是说无畏者无敌,但是我等之形能比敌人之势,敌人之所以敢入塞,那是因为我们内忧外患,敌强我弱而已,而今我等深入草原,确实敌人之兵多余我们数倍,形势所在,不得不三思而行。”
赵泽愤而拍案大叫道:“既然如此,难道我们就不出兵了,虽是敌强我弱,但是战争,是简单的看人数来决定的吗?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更是举不胜举。”
赵泽这一拍一吼,竟然被顾德义给镇住了,他内心上自是气的火冒三丈,但是被这气势压着又不敢再多出一声。只好呆若木鸡的一般站在那儿不再吭声。
赵泽当即大喊道:“诸军听令,即刻整肃兵马,全军向云川卫故地出发。”
明朝前期曾经短暂的经略过河套地区,建立过镇虏,玉林、云川、东胜等数卫,但是后来河套地区卫所或内迁,或裁撤。赵泽所说的云川卫故地在东胜以北,归化城以难,处于两者之间。
赵泽下令之后,景秀庭忍不住出来了,他大声地说道:“我等要经略河套,必先先筑城,只有筑完城后,才能站稳脚跟,筑城良处莫过于水川之旁,可云川卫故地,深在草原之中,我们为何要放弃黄河便利,而去云川卫故地。所以我觉得既然要走,理应去黄河为上。”
赵泽呵呵一笑,神秘地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岳托自然也会这样认为,我们必定会先去黄河边上寻找落脚点筑城,其必然已经做好了埋伏。若我不去必去之地,而直接去云川卫故地,自然能够打的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何况云川卫故地,之前都设立过云川卫,整整一个卫城,其自然有充足的水源。这个你不必过于当心。”
赵泽又环顾堂下,大声地喝道:“我刚才之令,大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堂下众人齐声应和。赵泽大声地说道:“既然如此,全军多备饮水和干粮,在一个时辰之后,即刻出发,延误军令者,当斩不赦。”
“另外,依我估计,敌人主力应该在黄河边上埋伏,北部定然兵力空虚,我等折兵北上之后,全军无需在聚集于一处,分散开来,为了能够及时互相救援,各军距离,不可互相超出二十里路,各军分散之后,多派斥候,先行勘察,若遇到敌人,能降则降,负隅顽抗者,即就地将其围歼,超过车轮以上男子全部将其殄灭,绝不可放虎归山,诸军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众人异口同声,以一个干脆无比的齐声回答,告诉赵泽他们的决心。
四五万人马,一共分为近十支军队,这些军队,每隔二十里一支,伸展开来一个一个长约达二百里的扩面,就像一个铁犁一样,将他们的所过之处,全部梨了一片,他们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一般,什么都没剩下。
一切诚如赵泽所预料的一样,敌人预计着他们会首先直逼黄河岸边,所以将主力都集结在黄河附近,幻想设伏以逸待劳,结果万万没有想到被赵泽钻了一个空子,偏偏反其道而行,不往西走,到达黄河岸边,却向北而来,折向西北而行。
反其道而行,往往都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后果,赵泽这次也是一样,草原上的人可不像汉区的人一样,背上一袋粮食就可以去大山中躲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的逐水草而居,牲畜就是他们的全部生产资料,人可以带上些许干粮悄悄的躲上来,但是这些牲畜是躲不住的,他们必须要放牧。
所以赵泽此行并未行空,沿途歼灭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并且这些部落经历数次战争,青壮本是已经损失惨重,剩下不多的青壮又被建奴全部征发走,聚集在黄河岸边,所以这些部落尽是老人和妇孺,大军到此,就像是行经一个不设防的城市一样,再加上这些河套地区的部落大都是 林丹汗死后,新归附建奴不足一年,基本是在他屠刀的威慑下不得已而为之,反正只要能够活命,归附于谁,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兵临城下,派一小卒,稍加威逼利诱,这些大小部落,就不战而降。
行及两天,大军就像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到达了云川卫的故地。 到了云川卫古城,自然首先要找的就是水源,大凡这种曾经的城郭,绝对是在水源附近的。没有花费太多的工夫,就在一个曾经荒废的枯井下,挖出了第一眼泉水。赵泽轻呷了一口,温润清甜。
云川卫已经放弃了一两百年了,虽然岁月悠悠,风沙无情,但是他的遗址依然的存在,满地的颓墙费垣,弥散的野草,步行其中惊飞的白鸟,似乎在述着他的沧桑,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尽化了这无边凄草。赵泽驻马原野,垂叹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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