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能把她抱回来，就干脆爬上她的床睡得了。
林染数到两千多只羊的时候，就听外面响起轻微的动静，进贼呢？
这个小区的安保出了名的好，而且厉寒川别墅也有高科技防盗系统，根本不可能有贼进来，那么只能是家里的人。
林染想起在南山度假酒店，厉寒川曾悄悄把她抱到他房间的事，难道又打算故技重施？她勾了勾唇，打算装睡，然后见机行事。
很快，厉寒川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近床边，伸出手去抱林染。
林染“嗯”了一声，然后翻身，还吧唧了几下嘴，又挠了挠头。
厉寒川以为林染醒了，忙蹲下身躲起来，等了片刻没有动静，又站起身来。
他看她安静地睡着，再次伸出手，想要趁她睡着抱走。
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林染，她就一脚踢开薄被，嘟囔了一句“热”。
厉寒川忙又蹲下身子，那个胆战心惊，手心都汗湿了。
岂料林染自言自语地道：“真是悲催，刚睡着又想上厕所。”
厉寒川看了看旁边的拖鞋，林染起床肯定会看见自己的，于是只得钻到床底去了。
林染翻身下床，趿着拖鞋，晃晃悠悠地去厕所了。
厉寒川真搞不懂，他是这个家的主人好吗？他只是想和自己老婆睡一起，怎么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呢？
他扶额，他的悲催生活，好像自从她回来后就开始了。
但他一边感慨生活的悲催，一边又乐在其中，貌似生活不再单调、乏味，处处充满惊喜和欢乐。
很快，林染上完厕所出来，爬上床继续装睡。
厉寒川直到听见轻微的呼噜声，这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决定不抱她走了，直接爬上床睡得了。
他爬上床，双臂轻轻地抱着她，安心地闭上眼，打算睡觉。
没想到林染忽然尖叫起来，对着厉寒川拳打脚踢：“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为什么爬上我的床？”
厉寒川忙用腿压住林染的腿，用手抓住她的胳膊：“别怕，是我。”
林染当然知道是厉寒川，装作受了惊吓，嗔怪道：“你怎么偷偷摸摸地跑到我房间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厉寒川无语，给林染盖好被子：“大半夜的，别闹了，快睡觉吧。”
林染却不依不饶，笑呵呵地凑近厉寒川，问：“你不抱着我睡不着，是吗？”
厉寒川被林染戳中了心事，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林染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就承认了吧，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厉寒川意识到了什么，大手扣着她的腰，猛地揽进怀里：“刚才是装睡的？”
林染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无辜：“什么装睡？我是真睡着了，被你吵醒的。”
厉寒川知道，林染越是表现得像只单纯、无辜的小白兔，越说明她在撒谎。
想他一世英名，遇上这个狡诈的小狐狸，简直是英名尽毁呀。
他靠近她，身体紧紧挨在一起，唇都快贴上她的唇：“好玩吗？”
林染不明所以地回答：“我都说我没有装睡了，玩什么玩呀？”
她拍了拍他的脸颊：“要睡我的床可以，但不许碰我。真的困死了，睡了，晚安。”
厉寒川也困了，说了句“晚安”，闭上眼睡了。
他们俩最近相处得很愉快，可越是这样愉快，他心底越怕失去……
最近林染一直忙着画漫画，都没怎么陪林林，趁气温转凉，带着他出去逛逛，给他买些衣服、玩具、食物什么的。
一家童装店里，林染拿起一件格子衬衣，问对面的林林：“儿子，喜欢吗？”
林林甜甜地说：“妈妈选的我都喜欢。”
林染忍不住蹲下身，在林林脸颊上亲了一下，这小子嘴真甜。
林林看妈妈不停给自己买衣服，说：“妈妈，别再给我买了，已经很多了。”
林染不以为然地说：“妈妈虽然没钱，可你爸爸有钱，没事的。”
林林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那妈妈也给你自己买几件新衣服吧，反正爸爸有钱。”
林染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你是爸爸的儿子，花他的很正常。”
林林满脸疑惑，问：“可你是爸爸的老婆，花他的不也很正常吗？”
林染没有回答，她怎么可能告诉儿子，她迟早要和他爸爸离婚，还是尽量少用他的钱好。
她结了账，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手牵着儿子，打算找地方吃午饭。
忽然，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直接扑向林染，一边抓扯着她的衣服，一边挥着拳头打她。
“你这个坏女人，快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林染完全懵了，丢掉手里的东西，一手抱着林林，一手推攘那个发疯一般的中年妇女。
“大妈，你快停手，你是不是认错人呢？”
中年妇女满脸狰狞，双眸通红，仿佛要吃人一般：“我不会认错人的，就是你害死了我女儿。她那么乖那么听话，你为什么要害死她？你快把她还给我。”
林染看那个中年妇女的样子，就像是精神有问题，给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偏偏此刻林林被吓哭了，林染觉得心烦意乱，只叹真是天降横祸。
中年妇女越来越激动，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嘶声喊道：“我要打死你，打死你，给我女儿报仇，报仇……”
林染一个正常人，面对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
她浑身到处都传来疼痛，只能抱着林林不停地闪躲，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此刻，已经有很多人围上来看热闹，还有人拿手机出来拍照。
林染忙冲围观的众人喊：“请帮忙打电话报警好吗？这个大妈精神有问题。”
立刻有人帮忙报警，就算不看在林染的份儿上，也要顾及她怀里的那个孩子。
终于，有个中年男人快步跑上来，显然是那个疯妇人的监护人。
中年男人死死拉住疯妇人：“阿琴，你怎么呢？我不是告诉过你，遇事要冷静吗？怎么能打人呢？”
疯妇人指着林染，气呼呼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那个女人是凶手，害死我们女儿的凶手。”
中年男人看了看林染，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冷凝起来。
林染虽然和他们隔得有些远，可接收到那个男人的目光，身体微微颤了颤。
但中年男人很快收回目光：“不是的，你认错人了。”
疯妇人挣扎起来，似乎想要挣脱束缚，再扑上去打林染：“我没有认错，真的是她。她叫林染，我都记得，都记得。”
林染被疯妇人那要扑上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拉着林林后退了一步。
她一直以为那个疯妇人认错人了，可此刻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才知道她没认错人。
她不禁疑惑，他们认识她？可为什么要说她害死他们的女儿呢？他们的女儿又是谁？
这时警察赶了来，看了看林染，又看了看那对老夫妻，问：“怎么回事？”
林染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何况对方精神有问题，本想随便敷衍两句，这件事就算结了。
没想到那个疯妇人却嚷嚷起来：“她杀了我女儿，你们赶快把她抓起来。”
警察一听，这还了得，哪里是打架斗殴的小事，有可能牵扯出一桩谋杀案，便把他们都带回警局了。
警察局里，林染给厉寒川打了电话，然后抱着林林坐在椅子上。
林林早已经没哭了，但还是很害怕：“妈妈，警察叔叔是不是要把我们关起来？”
林染抚摸着林林的脑袋：“小傻瓜，我们是受害者，警察叔叔不会把我们抓起来的。”
她知道刚才的事情吓到孩子了，又安慰道：“林林别怕，有妈妈保护你，而且一会儿爸爸就来了。”
林林抓着林染的胳膊，认真地说：“林林不怕了，林林是男子汉，应该是我保护妈妈。”
林染觉得儿子太可爱了，又吧唧吧唧亲了亲他。
或许正因为有这个孩子，她才狠不下心来和厉寒川离婚。
对面，坐着那对中年夫妻，疯妇人已经累了，靠在男人身上，安静地闭目养神。
男人向警察解释道：“警察同志，我太太精神状况不太好，所以才会胡乱指控那位女士杀人。其实我女儿是意外死亡，你们查一查警局的档案就知道了。至于今天的事，的确是我太太先动手打人，我愿意赔偿对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也愿意道歉。”
警察一边做记录一边说：“刚刚我已经查过警局的档案，你女儿确实是死于意外。但你作为监护人，要看好你老伴儿，别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至于赔偿方面，要看对方怎么说了。”
中年男人看向林染，林染听见他们的对话了，也抬起脸来看着他。
在商场的时候，林染也没仔细看这对夫妻，现在才发现，他们应该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他很熟悉，还有那个疯妇人也很熟悉，好像以前见过，甚至关系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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