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川却浑然不觉,也靠在林林身上,有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果然如此……
林染不知道怎么走出厉寒川别墅的,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在江柏言家外。
以前,她总想着离婚,然后和他在一起,可真到了此刻,却犹豫了。
而且她才离婚,就和他在一起,还住进他的别墅,这算什么事儿呢?
林染看了看江柏言的别墅,然后拉着行李箱,从他家门前经过,向着小区外面走去。
她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出了小区,来到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
林染收拾行李的时候,银行卡、现金都没拿,没厚脸皮到离婚了还用厉寒川的钱。
她掏出钱包看了看,全部家当也只有几十块钱,接下去要怎么办呢?回周家吗?那还不是送死,姑姑姑父、周瑶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又掏出手机看了看,里面除了厉寒川、江柏言的电话,就只有池晚的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离开了厉寒川,竟然一无所有。
没有可以依赖的亲人,没有可以依靠的朋友,甚至没有钱没有工作。
但她相信,她一定可以通过努力,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林染犹豫了许久,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拨通了池晚的电话。
她们俩上次聊得很开心,还说是朋友,希望她能收留她。
池晚很快接听了电话:“厉太太,有什么事吗?”
林染抿了抿唇,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对不起,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我和厉寒川离婚了,实在没有去处,不知道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几晚?”
池晚沉默了片刻,问:“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谈吧。”
林染报了地址给池晚,然后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等。
她因为例假来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茫然地看着面前车辆穿梭、人来人往。
不过十多分钟,池晚就开着车来了,跳下车,问:“你们怎么呢?”
林染依旧觉得委屈,但还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我们离婚了。”
池晚皱了皱眉:“你现在怀孕了,他怎么能和你闹离婚呢?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林染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没有怀孕,只是月经不调而已。”
她叹息一声,无奈地说:“我现在没有钱,没有去处,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只能找你帮忙,看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池晚抿了抿唇,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很为难:“对不起,我和我老公、婆婆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收留你。”
林染知道,池晚能出来见面已经不错了,帮不上忙也不要紧。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茫然,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去的生活。
她努力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再想其他办法吧。”
池晚看着林染,明明很委屈很无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却努力笑着。
她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表面上总是笑呵呵的,什么也无所谓,却总是把伤心、痛苦埋藏在心底。
池晚拎起林染的行李,放进车子后备箱,然后说:“跟我走吧。”
林染愣了愣,高兴地问:“你不是不方便吗?还打算收留我?”
池晚看见林染脸上的笑容,也笑道:“总不能看着你露宿街头吧。”
于是,林染也不客气,坐进了副驾驶室,池晚则坐进了驾驶室,启动车子离开。
十多分钟后,车子开进一个老式小区,池晚领着林染,乘电梯上六楼。
池晚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说:“这是我妹妹的屋子,已经空了好几年,不过我定期会打扫卫生,你暂时住这里吧。平时我爸妈也不会来,害怕睹物思人,就我妹妹的未婚夫偶尔会来。”
她说完,已经打开门,顺手开了灯,欢迎林染进去。
林染进门,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好像以前来过这里。
她参观了一下,典型的小两居室,装修已经有些旧,但清爽大方、干净整洁。
池晚又说:“你就住次卧吧,想住多久都可以,但不要动这里的东西。我妹妹最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然后,她从钱夹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林染:“你不是说没钱了吗?我先借给你,等你有了再还我。”
林染也不客气,毕竟真的穷得叮当响,感激涕零道:“晚晚姐,谢谢你。”
池晚笑了笑:“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所以别跟我客气了。其实我就住隔壁,但我婆婆不太好相处,有事给我打电话,别上门来找。”
林染点了点头,本以为山穷水尽,没想到这么快就柳暗花明了。
池晚拍了拍林染的肩:“那你收拾收拾早点儿休息吧,我得回去了,否则我老公该着急了。”
林染本想和池晚聊聊天的,心里实在憋屈得很,可看她很怕老公和婆婆的样子,也没开得了口。
她拉着行李箱进了次卧,从衣橱里找来床单、被套等等铺好床,整理好行李,再去洗漱,然后爬上床睡下了。
这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自然睡不着,最后干脆爬起来了。
她打开电脑,整理好画的漫画,然后打包投稿给国内一个知名的漫画连载平台优漫。
她也没指望着画漫画养活自己,毕竟赚多赚少还不一定,明天就得出去找工作。
然后她继续画漫画,或许只有全身心投入创作中,才能暂时忘记那些不快乐……
厉寒川哄了许久,林林才睡着,只是睡着后依旧抽抽搭搭的。
他摸了摸儿子的头,给他盖好被子,长长叹息一声,这才起身离开。
厉寒川回到卧室,先去洗漱,然后爬上床,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他胡思乱想起来,林染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和江柏言干柴烈火,正做着最亲密的事?
想到原本只属于自己的女人,却躺在其他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心痛得无法呼吸。
厉寒川只得翻身起床,来到阳台,一支接一支地抽起烟来。
他现在只有用尼古丁来麻痹自己,才能觉得稍微好受一些。
厉寒川也不知道抽了多久的烟,只觉得喉咙干痒、苦涩,只发现脚边已经堆满了烟头。
但他的脑袋却清醒了许多,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忽然发现一个疑点。
林染急着拿掉孩子,没检查清楚到底有没有怀孕,但医生不可能不检查清楚,就同意手术的,整件事显然透着不对劲儿。
厉寒川也不管现在是凌晨两点,转身进卧室拿起手机,拨通了康祺的电话。
“立刻去查今天给林染接诊的那名医生和护士的情况,我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撒谎。”
康祺迷迷糊糊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现在吗?”
厉寒川烦躁地道:“天亮前我要知道结果。”
尽管康祺又累又困,还是忙答应了。他今天跟着去了医院,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知道真相的重要性。
厉寒川挂断电话,也不抽烟了,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他是不是又冤枉她了?他为什么就不相信她呢?现在可要怎么办?
天刚亮,康祺就来到厉寒川别墅,向他汇报查到的内容。
“厉总,那名医生和护士昨天下午已经辞职,因为事情仓促也没能找到她们谈话,但我查过她们的银行账户,忽然间多了一大笔钱,而转账给她们的人是……”康祺觑了一眼厉寒川,有些不敢说。
厉寒川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无法形容的疲惫:“你直说吧。”
康祺吞了口唾沫,这才鼓起勇气说:“转账给她们的人是你母亲。”
厉寒川轻笑一声,虽然早已经猜到,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母亲竟然如此卑鄙,要害他的孩子,那也是她的孙子呀。
他忽然有些庆幸,还好林染没有怀孕,否则不只身体要受到损伤,也没那么容易拆穿他们的阴谋。
厉寒川站起身来:“以医疗事故的名义,找医院和接诊的医生护士讨要说法,我要让他们统统都身败名裂。”
但他却不知道该拿母亲怎么办,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呀。
康祺应了一声,准备离开,着手处理这次的事情。
这时厉寒川又吩咐道:“叫卢军暗中保护林染。”
康祺跟了厉寒川很多年,知道他有多在乎太太,忍不住道:“厉总,既然你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为什么不去找太太回来呢?”
厉寒川苦笑道:“我了解她的脾气,她不可能跟我回来的。”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而且我也想让她见见江柏言的真面目,好让她对那个男人死心。”
康祺满脸地惊讶:“江柏言会伤害太太?”
厉寒川倒是很平静:“他处心积虑那么久,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不可能不行动的。”
康祺离开后,厉寒川才上楼补觉,没睡多久,手机就响起来。
那端响起康祺急急的话声:“厉总,卢军去江柏言别墅看了,发现太太并不在那里,而江柏言如往常一样出门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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