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已经打开门,正准备进去,听见孙想想的话,转身看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想想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说:“你根本不是林染,不是厉寒川的老婆,你是池陌。当年你发生意外,厉寒川因为爱你,把你整容成了林染,让你成了他的太太。”
林染显然不信,轻哼道:“你胡说什么?怎么会有这么荒诞不羁的事情?”
孙想想斩钉截铁地说:“有一次厉寒川和厉悠悠在房里谈话,我不小心听见的。不论你信不信,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她停顿了片刻,继续说:“我知道你失忆了,但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吗?”
林染脑海里,忽然想起了许多事情,比如周大军想要说却没能说出口的秘密,比如厉悠悠和夏芳菲忽然的转变,比如她和池陌的漫画如出一辙,比如池母认定她是池陌……
除了那些客观事实,还有她主观上的感觉,总觉得池父池母、池晚很熟悉,曾经没来由地爱江柏言爱得要死,却对厉寒川、林林感到那么陌生。
她忽然有些紧张、害怕、忐忑,明知道不该相信孙想想的话,却又忍不住想要相信。
孙想想看出林染的情绪,继续道:“我知道你也很爱厉寒川,但你不觉得他很恐怖吗?他自私地将你整容成这个样子,隐瞒了你的身份,拆散了你和你原来的未婚夫,还害得你父母、姐姐悲痛欲绝,尤其是你母亲,因为失去你都疯掉了。”
林染觉得头忽然痛起来,仿佛要炸裂似的:“够了,别再说了。”
孙想想偏偏要刺激林染:“这样的男人,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你就不怕有一天他不爱你了,直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林染觉得头越来越痛,一边拍打着头,希望减轻痛楚,一边去推孙想想:“出去,滚出去,一定是你胡说,我明明是林染,怎么会变成池陌?我知道,你就是想挑拨我和厉寒川,想趁虚而入,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孙想想呵呵笑起来:“池陌,你明明已经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你为了这个男人,甘愿做林染,就不想想你父母、姐姐,以及那个始终忘不了你的未婚夫的感受吗?””
林染头痛得快晕过去了,眼前都黑了黑,忙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孙想想看林染那个样子,知道适可而止,怕再刺激下去,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她冷笑着看了她片刻,这才转身走了。
林染终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簌簌而下:“厉寒川呀厉寒川,你怎么可以欺骗我至此呢?”
她此刻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唯独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她早该想到的,当初清醒过来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却记得江柏言,却记得池家,因为她是池陌呀。
曾经她还憎恨、嫉妒、羡慕池陌,却没想到真相揭晓,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的痛苦和无措。
厉寒川是接到李婶电话,匆匆赶回来的。
他一进门,就问李婶:“太太到底怎么呢?”
李婶也是满脸担心和着急:“我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就见她昏睡在门口,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厉寒川便跑上楼去,直接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轻轻唤起来:“小染,小染……”
林染眉头紧皱,痛苦地呢喃着:“厉寒川,你为什么要这样?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爸爸妈妈……”
厉寒川越发地担心:“小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到底怎么呢?”
林染迷迷糊糊的,就像被梦魇困住了,自然没有回答。
厉寒川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有些低烧,忙起身走到窗户边,拿起手机给池晚打电话。
池晚听说林染生病了,很快赶了来。她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厚,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
她给她检查了一番,说:“小染只是有些低烧,我给她开点儿药,明天早上起来就会没事的。我觉得奇怪的是,这种低烧应该不至于这样昏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厉寒川抿着唇想了想,回答道:“她最近总是头痛,我也咨询过她以前的主治医生,据说应该是快恢复记忆了。”
池晚闻言,高兴地笑起来:“那是好事呀。你放心吧,她身体没什么事,很快会好转起来的。”
池晚怎么会知道厉寒川的担心,他怕她恢复记忆,知道了真相,会恨他一辈子的。
厉寒川送走池晚,便回到房间,喂林染吃了药,然后坐在床边,痴痴地地看着她。
他好怕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样看着她了,他好怕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样握着她的手了……
厉寒川就这么不吃不喝地守在林染床边,实在累了困了,才爬上床,在她旁边躺下……
这一晚,林染做了很多很多梦,不知道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不知道哪些是单纯的梦。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脑袋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她胡乱地穿上外套,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只想要找厉寒川问清楚。
厉寒川今天没上班,因为放心不下林染。他实在是饿了,洗漱完毕,下楼去吃早餐。
林染看见楼下的厉寒川,扶着楼梯缓缓下去,心里说不出的忐忑、紧张。
她想听他亲口说出真相,却又害怕承担不起真相带来的痛苦和伤害。
李婶看见林染下来,忙迎上去:“太太,你醒呢?想吃什么?我帮你做。”
厉寒川也赶紧起身,迎了上去:“你好些了吗?快坐下吧。”
林染握着厉寒川的胳膊,想要直截了当地问他,她到底是谁,一时却问不出口。
恰在这时,门铃响起,李婶忙转身去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身穿工作服,戴着鸭舌帽,自称是某某快递公司的快递员:“有一份厉先生的快递,需要他亲自签收。”
厉寒川担心地看了林染一眼,这才转身走向门口,去签收快递。
林染的目光也移向门口,虽然对方极力掩饰,可依旧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不禁想起昨天在商场里看到的像极了周大军的人影。
如果说昨天是她的错觉,那今天也是她的错觉吗?
她觉得太多巧合集中在一起,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显然有蹊跷。
她心里咯噔一响,难道周大军真的没有死,前来报仇?
门口站着的的确是周大军,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当初坠海后还能活下来。
他看见厉寒川走上来,忙掏出藏在快递箱子里的匕首,飞身向他刺去。
几乎同时,林染什么也顾不上,忙飞奔上去,拽住厉寒川的胳膊,用身体挡在他前面,大声叫道:“寒川,小心……”
厉寒川已经反应过来,忙推开林染,可周大军的匕首已经刺来。
匕首从林染的肩上划过,甚至能听见划破衣服、划开血肉的声音。
林染只觉得肩上一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忙用手捂住伤口。
厉寒川抓住周大军握匕首的手,用膝盖猛击他的腹部,连续很多下,然后重重地将他撂倒在地。
他忙上去扶住林染,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担心得无法言喻:“你这个傻女人,谁要你救的?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你出事,知道吗?”
林染看着厉寒川,问:“我有事情想问你,你能坦白告诉我吗?”
厉寒川担心着林染的伤:“能不能让我帮你先处理伤口?”
林染摇了摇头:“我现在就要问清楚,否则会疯掉的。正好周大军活着,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我只能问他了。”
厉寒川心跳陡然加速,已经猜到林染想问什么了。
林染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一字一句地问:“我到底是谁?”
厉寒川满脸悲痛地看着林染,知道瞒不下去了,知道应该坦白,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染看厉寒川的反应,已经什么都猜到了,但就是想听他亲口说。
她抓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摇晃,大声道:“你快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周大军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阴险地笑道:“你不敢告诉她,那我告诉她。”
厉寒川冲周大军呵斥道:“你给我闭嘴,否则我现在就弄死你。”
周大军伤得不轻,又重重地倒在地上,不再说话了。
厉寒川看着林染,喉核滚动,艰难地说:“你不是林染,你是池陌,我从始至终爱的女人池陌。”
林染哭笑不得,身体都快站不稳,晃晃悠悠的:“厉寒川,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怎么能为了霸占我,把我整容成那个坏女人,害得我和家人、朋友分开?”
她忘不了她才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辱骂她水性杨花、放荡形骸,时不时还遇上一个所谓的旧情人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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