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最后,她直接蹲在地上,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
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不少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看她。
可她什么也不想管,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宣泄心中的痛苦。
一个女孩子,能当众哭成那副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她该有多么伤心、难过……
第二天,又轮到池陌去照顾江柏言,池父池母回家休息。
池陌到的时候,江柏言正在打电话,大概是和什么人谈论工作上的事情。
好一会儿,江柏言才挂断电话,握着池陌的手:“刚才只顾着打电话,冷落了你。”
池陌摇了摇头,微笑道:“看你振作起来,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心底,总莫名地感到哀伤、忧愁。
江柏言郑重地道:“为了你,我一定会振作起来,不只要好好养伤,还会管理好公司,不让江家声有机可趁。”
池陌点了点头:“那你工作吧,但也不能太累,有什么事就叫我。”
于是,江柏言又开始打电话,交代工作上的事情,或者处理邮件。
池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了江柏言一会儿,然后开始看漫画。
明明是她很喜欢的漫画,却忽然没了追的兴致,看了许久都没看完一话。
她百无聊赖,打算去走廊上散散步,没想到一出门,就遇见了厉寒川。
池陌看着厉寒川大步走上来,有片刻的晃神,他来这里做什么?
她很快发现,他衣服皱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凌乱,脸色也憔悴不堪,不由得奇怪,他这是怎么呢?
厉寒川走上来,抓住池陌的手,便道:“池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池陌嗅到厉寒川身上,有股浓烈的酒味,不由得皱了皱眉。
厉寒川昨晚喝了一晚上的酒,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醒来后脸没洗牙没刷,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便来找池陌了。
正如他刚才所说,他不甘心呀。
他爱她,她也爱他,为什么要分开呢?
池陌害怕江柏言听见什么,忙拉着厉寒川去了楼梯间。
她不忍心伤害他,也不敢说得太绝情,只是道:“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为什么要作践你自己呢?你为什么要再来找我呢?”
厉寒川握着池陌的双肩,问:“你看见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心痛?”
他紧跟着又道:“我说过,我失去了你,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
池陌望着厉寒川,欲哭无泪:“你何苦这样逼我呢?难道你想看见我这样彷徨无措、伤心痛苦吗?”
厉寒川泡沫横飞地道:“不是我逼你,是你逼你自己。”
池陌后退,靠着墙:“那你要我怎么做?跟你在一起,然后看着他一蹶不振、自暴自弃,甚至是自杀吗?”
她咬了咬唇,泪眼朦胧:“我做不到,我已经辜负了他,已经欠了他,不能再抛下他。”
厉寒川看池陌如此痛苦,心中的痛更甚。
他缓缓道:“那你就能辜负我?就能抛下我?”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霸道:“我不管那么多,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不准你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他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既然你没办法向他开口,那么我去告诉他,你爱的人是我,你想要跟我在一起,你只是愧疚、感激、同情他,才会和他在一起的。”
厉寒川是什么人呀,自然说到做到,立刻向外面走去。
池陌闻言,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忙扑上去抱住厉寒川:“你不能告诉他这些,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厉寒川攥紧了拳头,斩钉截铁地说:“可是我不想失去你,不想看你这么痛苦,也不想我自己这么痛苦。”
他说完,掰开她的手,然后将她甩开,大步往外走了。
池陌被厉寒川甩开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崴了脚,顷刻间痛得没办法走路。
她看着他的背影,大喊道:“厉寒川,我求你别这样做。他好不容易缓过来,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厉寒川听见池陌的话,脚步顿了顿:“那你恨我好了。与其此生和你再无瓜葛,还不如让你恨我了。”
然后,厉寒川大步离开了,池陌揉了揉脚踝,忍着疼痛,跛着脚追去。
她心里急得很,偏偏脚痛得走不快,只能慢慢挪回病房。
池陌好不容易才回到病房,直接推开了门,却见江柏言依旧坐在床上,手里捧着电脑,并不见厉寒川。
她忍不住问:“就你一个人吗?有其他人来过吗?”
江柏言不明所以,微微笑了笑:“你出去之后没人来过呀。你怎么这么问呢?”
池陌总算放心了,解释道:“我刚刚看见一个人,像是江家声,还以为他来找你麻烦了。”
江柏言安慰道:“江家声现在忙着说服我爸和几个大股东,想把我踢出江氏,没那个闲工夫再来找我麻烦。”
“那就好那就好。”池陌慢慢地进病房,在沙发上坐下,又揉了揉脚踝。
池陌觉得奇怪,厉寒川绝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为什么会没有来找江柏言呢?
而江柏言发现池陌不停地在揉脚踝,担心地问:“你脚怎么呢?”
池陌不想江柏言担心,望着他笑了笑:“刚才崴了一下。”
江柏言皱了皱眉,按响了呼叫器,打算叫医生来给池陌处理一下。
他心疼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江家声来找我麻烦,急着回来,所以扭伤了脚?”
池陌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旋即胡乱地“嗯”了一声。
江柏言眉头越皱越紧,懊恼地说:“陌陌,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就算了,还要让你为我担心。”
池陌跛着脚走上去,握着江柏言的手:“我们俩之间,不需要说那些见外的话。”
江柏言倾身上去,抱着池陌:“陌陌,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能照顾好你,一定能给你幸福的。”
池陌点了点头,本想挣脱出江柏言的怀抱,但最终放弃了。
既然她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就要慢慢适应他的触碰。
话说厉寒川,当时真的想找江柏言摊牌,没想到了门口,却遇上厉悠悠。
其实厉悠悠每天都有来看江柏言,只是知道他需要的人并不是她,便躲在外面偷偷地看,并不敢进去打扰。
厉悠悠见厉寒川怒气冲冲地来,察觉到不对劲儿,忙抓住他的胳膊,连拖带拽地,拉着他下了楼。
厉寒川很疼爱这个妹妹的,若是换做其他人,直接不管不顾地甩开了。
兄妹俩来到花园里,厉悠悠这才问:“哥,你刚才想干什么?”
厉寒川作为个大男人,本不想把事情说出来,可又忍不住想找个人倾诉,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厉悠悠听厉寒川说完,气呼呼地道:“哥,你怎么能这样?柏言经历了那么多打击,你这个时候要是告诉他你和陌陌的事情,那不是要逼死他吗?”
厉寒川也气呼呼地道:“你爱他,当然帮着他说话。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明明我和陌陌真心相爱,却成了牺牲的对象。”
厉悠悠心疼大哥,但更心疼江柏言:“可是陌陌说得对,现在柏言更需要她。”
她抓着他的胳膊,哽咽道:“哥,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我现在求你,别这个时候告诉柏言真相,他真的会活不下去的,好不好?”
厉寒川大喝一声:“厉悠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卑微呢?你难道不知道,从始至终都是你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吗?”
厉悠悠轻轻笑了笑,缓缓道:“我知道,都知道。可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注定要卑微到尘埃里去的。当初你不也是这样吗?”
厉寒川心里的苦涩也被勾起来了。
当初他爱池陌,池陌却不爱他的时候,不也像悠悠这样吗?
爱情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可以很美好很幸福,也可以充满忧伤和痛苦。
厉寒川摇了摇头,说:“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答应你。我必须找江柏言摊牌,因为我也不能失去陌陌。”
说话间,厉寒川打算上楼,再去找江柏言。
厉悠悠死死拽住厉寒川的胳膊:“哥,就算你不愿意成全我,但也要为陌陌着想呀。你这样做只会让陌陌更加为难,更加痛苦的。”
厉寒川不禁停下了脚步,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苍白的小脸,以及盈满泪水的双眸。
厉悠悠见厉寒川有所迟疑,忙又道:“你现在要是逼死了柏言,陌陌真的不会原谅你的。但你要是等柏言的情况好了,兴许还有机会和陌陌继续前缘。”
厉寒川心里动了动,大概沉浸在爱情中不可自拔的人,最怕的是看不到希望,但只要让他看到一丝希望,便有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他不禁问:“悠悠,你说的是真的吗?”
厉悠悠忙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于是厉寒川道:“那我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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