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水河上游,有一个颇具规模和历史的大院子,叫姚家大院。它依山而建,青砖黑瓦,成U字型面向邵水河,就象是一个张开双臂的大雁。
U字的底部是这个院子的中心部位,称为大堂屋,是姚家用来祭祀祖先的地方。
大堂屋两边是厢房。与两边厢房相连的,是五个各有天井、排列有序的长方形的小院,有房屋上百间。
它们前后左右各有门廊和走廊相连,青石地板,就是大雨天,你走进任何一个院子的任何一间屋子都不会弄湿鞋子。
而站在大堂屋往前看,走过近百米宽敞的青石地板铺就的路就是大院门——俗称朝门,朝门两边有两尊大石狮子矗立着。朝门外是三口相连的大水塘,如同护城河。
水塘过去是一片宽阔的田野,田野过去就是日夜不息的邵水河了。
之所以要这样详尽地介绍这个颇为古老的院子,是因为我们本文的主人公苏枝枝就生长在这里。
这个院子成为了她记忆深处挥之不去的痕迹,直到三十年后,当她再次回到这里,看到的是破败了的残缺不已的凋零,心灵就像被深深的裂开,剧痛不已……
此刻的姚家大院子早已经从大地主姚争辉的手里回到了人民群众的手里。昔日地主的孝子贤孙居住的地方,已经分给了过去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穷苦百姓居住。大家都过着平等却依旧清贫的日子。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却沉闷不堪,有一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住在这个院子西侧一间厢房里的姚牡丹正在生孩子。她从早上一直生到中午,孩子还是生不下来,这可急坏了里面的接生婆和外面所有的人。
老公苏絮飞更是满脸焦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姐姐,你说这次妈妈是生弟弟还是妹妹呀?”
门外的一角拥挤着三个两岁到六岁的小女孩,她们的衣服补丁重叠,面容清瘦而布满灰尘,就像几个小叫花子。她们都是苏絮飞和姚牡丹这几年生的孩子。
苏絮飞二十三岁时与二十五岁的姚牡丹结婚,还不到三十五岁,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这使得不到三十五岁的苏絮飞看起来就象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脸上布满沧桑。这不,为了能够生个传宗接代的男孩,夫妇俩又迎来了他们的第四个孩子!
四岁的老二苏花花抬头看着六岁的姐姐苏蓉蓉。苏蓉蓉没有回答二妹的问题。她六岁了,眉头微蹙,已经有了深沉的思维。
“妹妹!”
两岁的苏舞舞突然脱口而出。
“呸!是弟弟!弟弟!”
苏花花立即呵斥着苏舞舞,同时挥手狠狠地打在了苏舞舞的身上。
苏舞舞立即咧嘴大哭起来。她本来就肚子饿,没人管她,现在还挨姐姐的打,就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这时,屋里屋外的人突然骚动起来,几个男人抱着面容惨白的姚牡丹就往外跑。
苏蓉蓉看到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的姚牡丹,被人抱着上了一辆四轮小货车,小货车发出轰鸣的突突声向前开去,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恐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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