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飞说罢向一边跑去。
“唉，你去哪里？”
姚牡丹喊着。
苏絮飞没有停步，他还是挣扎不了自己的内心，尽管知道娃跟着自己必定吃苦，但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抛弃。
他又跑回了医院，悄悄地来到婴儿室外面，门口有一个护士在值班，他不能靠近，只能呆在一边趑趄不前。这时他看到了那个护士走进了一边的卫生间，赶忙侧身溜进了婴儿室，看到一溜排开的十几个娃，抱起其中的一个就跑了出去……
“你？”姚牡丹见苏絮飞又将娃子给抱了回来，气得说不出话来。“苏絮飞，看你这是做的么子事儿？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她本来只憎恨这个害得她开膛破肚险些丧命的娃子，几天都不愿意去看一眼，现在连同苏絮飞也一并地憎恨了起来！
夫妻俩前后不着调地回了家，姚牡丹死活不允许抱着娃子的苏絮飞进屋，苏絮飞只好将娃子托给奶奶代管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满眼血丝的苏絮飞突然来到奶奶家，一声不吭地抱起娃子就走。他抱起娃子并不是回家里去，而是来到三公里外的集镇，走进了熙熙攘攘赶集的人群。
自从昨晚将娃子抱回，姚牡丹就一直在咒骂苏絮飞，一连骂了一个晚上，让苏絮飞一夜没能合眼。被逼无赖，苏絮飞只有将娃子再次抛弃。
之所以不能将娃子托付给奶奶，是因为奶奶已经六十多岁了，体弱多病，还是个三寸金莲的小脚女人，已经养活不了这么小的孩子了。
奶奶不放心，一直跟着苏絮飞。眼见苏絮飞将娃子抱到了集市，乘人不备将娃子丢在一个商店的门口，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奶奶小脚，跟不上苏絮飞，走进集市看到人头攒动，人们议论纷纷，还有婴儿的啼哭声。奶奶觉得不妙，挤进去一看，就看到娃子躺地上声嘶力竭地哭着，苏絮飞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奶奶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骂了一句“造孽啊”，上前一把将娃子抱进了怀里…… ――
听姚宝亮后来说，奶奶将她抱回家后，她一直啼哭着，嗓子都哭哑了。家里没有可吃的东西，奶奶只好将她抱到了这个院子的姚又强家，帮苏枝枝讨一口奶吃。
姚又强的老婆魏金菊三年前生下了儿子姚宝亮，姚宝亮都三岁了，还一直叼着娘的乳头不放，魏金菊的奶水也就一直没有断过。姚又强又是杀猪的，每天都能带回一些猪血、猪下水之类，所以这个家是这圆几公里之内都算得上富足的人家。而姚宝亮也是一群同龄孩子中长得最胖墩的孩子。
姚宝亮见自己的食粮被另一个小不点拼命地吸吮着，他不愿意，拼命地阻止着，闹腾着。奶奶便轻轻地将他拥抱入怀里，对他说：
“小宝乖！等妹妹长大了，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姚宝亮看到那个小小的粉人儿以后能够做自己的媳妇，很是好奇，立即就不闹了，点头道：
“好！”
“好小宝！”
奶奶含泪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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