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霍思乾不会和他闹,霍思乾从来不会在霍家人身上放这些多余的精力,他不会和他闹。
保镖看着出不去,霍思乾自己会养好伤再动手。
他绝对不会故意假装什么,因为他不屑。
“霍思乾。”霍思远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我是你哥,我叫霍思远。”
霍思乾皱眉:“我哥不叫这个名字。你是谁?”
他防备且冷漠,掀了被子要下床。被霍思远拦住了,霍思远的语气也有些诱哄的味道:“你生病了,我们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他最近没怎么过来,不知道霍任东带了催眠师来给霍思乾催眠的事情。
虽然催眠失败了,但是这对精神影响还是很大的。
霍思乾浑身写满了拒绝,他冷漠疏离,不过比起之前倒是少了些戾气,应该是记忆太空白,不记得所有人的身份了。
医生还是得看的,霍任东也知道这件事了,这说不上到底是谁的责任,他甚至稍微有点庆幸,忘了好,忘了就不会再忤逆他这个爹,连同周简一一起忘了最好。
一片空白的纸一样,是最好的。
医生过来检查一遍,是后脑的淤血凝结成块了,加上之前的精神问题,记忆出现了混乱,不是大事,甚至不用治疗,一到两个月,血块被吸收,自己就好了。
他没了记忆,霍任东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强硬,只是让保镖跟着霍思乾护着他,不再限制他的自由。
霍思乾总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些什么。他注意到自己手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然后觉得自己可以记起什么事情,就是想不起来。他每次用力想就会很难受。
背上的伤口渐渐愈合,胳膊上的石膏没敢轻易拆,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一个月内是不会拆石膏了。
霍思乾这件事倒是有人听说,不过这边情况复杂,霍任东不愿意让这些人过来送礼什么的。所以病房里一直很安静。
周简一倒是天天来,就是保镖不放人,他进不来。
总觉得这样远远地看着也是可以的,你看,我来了。
病房里的日子枯燥而乏味,霍思乾总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想起什么,所以他很努力去想。
直到莫淮飞的到来。
霍思乾出事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那时候霍思乾身体状况不稳定,他来看过一次,霍思乾还在昏迷。
现在知道霍思乾身体恢复了,他才去医院看望霍思乾。
莫淮飞这个人,十分风骚。他知道霍氏不差那点钱,给霍思乾送东西的时候也没挑什么太正经的。
他挑了一束玫瑰花,火红火红的玫瑰花。
最近晏初十分讨厌这玩意儿,他就拿来送给霍思乾,以彰显两个人如胶似漆的兄弟情。
玫瑰花是什么意思,在情海沉浮多年的莫淮飞当然是清楚的。他就是想逗逗霍思乾,越坦荡所以越不羁,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霍伯父为什么会看看玫瑰花再看看他,神色严肃且防备,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连人带花扔出病房。
霍思乾那时候正在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莫淮飞进来的时候,因为玫瑰花好大一捧,所以挡住了他的脸。
霍思乾却精神了,他手上有戒指,而且这戒指他潜意识就觉得很重要,说明他之前是有伴侣的。
现在这个人捧着这么大一束玫瑰花,万一是呢?
结果等花拿开,霍思乾的脸就沉下去了。他虽然没有记忆,可是直觉特别准,,莫淮飞看着他一瞬间冷下去的神色,莫名觉得心里怪委屈的,我是你兄弟啊,你表情这么变化是什么意思?
这么嫌弃我?
下一刻他听见霍思乾十分冷淡的声音:“拿着你的花赶紧滚。我对你没意思。”
莫淮飞气得想打人,我对你也没意思好吗?
“你别是脑袋撞坏了?”
霍思乾终于舍得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你怎么知道?”
“卧槽,还真是?”莫淮飞也顾不得他的花,仔细打量霍思乾:“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霍思乾这下连看都不看他了,他穿上自己的外套:“我要走了。”
“你去哪儿?”
“回家。”
他好像忽然想起他的家了,他的家好像不大,但是很温馨,家里也有那样火红的玫瑰花,他还记得玫瑰花里的戒指。
有人单膝下跪,给他戴戒指。
他摩挲着手上那枚戒指,心里一片柔软。
“你早说你要回家啊。”莫淮飞莫名其妙沦为司机,帮霍思乾开车。他去的时候霍任东就走了。霍思乾又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是受了多重的伤,就是手臂上的石膏丑了一点。不过也没关系,他这个兄弟有脸就够了。
霍思乾抿紧唇不说话,等红灯的时候他眼角扫过路边的广告牌。
那是周简一代言的Panerai的手表的广告。Panerai是大品牌,广告牌都比人家大十几倍,远远地就能看清楚周简一的脸。
还有那性感的眼神。
霍思乾苍然看了好久,终于开口:“我是不是喜欢他?”
莫淮飞没听见,变绿灯了。
他一踩车门:“什么?”
广告牌已经过去了,看不见了。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异样?霍思乾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心脏为什么跳的这么快?
那个人是谁?
莫淮飞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的,至少他知道霍思乾说的回家是回哪个家,至少他还有幸去过,知道路。
车开到小区门口霍思乾就下车了,他终于有了一点熟悉的安全感,这里就是他的地方。
脑海里的记忆好像还没有回来,像是脚有自己的记忆。他顺着道路走到了自己家楼下,,莫淮飞已经停好车赶过来了。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还记得路啊?”
霍思乾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了指楼上:“我家。”
语气像是三岁的孩子,莫淮飞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为什么他好像是在炫耀?
他跟着霍思乾上楼,心里想着一会儿周简一肯定会好好感谢他的。是他把霍思乾带回来了。
上楼等着他们的确实一扇紧闭的门,周简一不在家。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霍思乾到了门口就蹲在门口地上,坚决不愿意再离开了。
莫淮飞没有周简一的电话,只能陪霍思乾一起等。
他们从七点等到九点多,等了两个多小时周简一也没回来。莫淮飞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霍思乾住院有段时间了,他自己也很久没过来了。会不会周简一搬家了?
霍思乾这大病刚好,可不能这么挨冻。
“霍思乾。”他和霍思乾打商量:“我们今天要不然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霍思乾又冷又困,他倚着门,态度坚决:“不。”
不能走,这是他唯一熟悉的地方了,仅仅是靠近就让他觉得这么愉快,这是他的家,他哪儿都不去,他不想回医院。
“卧槽。”莫淮飞也没想到这个霍思乾是个带的出来带不回去的:“你不回去你爸不得打死我。”
霍思乾不说话,好像听不见。
无论如何,他不会走。
身体好像很冷,可是心里又很热,霍思乾倚着门,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他缓缓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我不走,我就是眯一会儿眼。
精神不济让他很难打起精神,就在莫淮飞要找人过来的时候,楼下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十分沉稳,霍思乾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紧紧地盯着楼梯口,和来人直接来了个对视。
周简一刚从医院回来,他还是没能见到霍思乾,心里十分担心和失落,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口看见霍思乾。
就对视三秒,他直接冲过去,脱下外套披在霍思乾身上:“你怎么出来了?冷不冷?”
他的眼里焦急混合着欣喜,霍思乾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也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叫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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