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况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父母在国外，从小跟着亲戚长大，长大后随便挑了一个废物嫁了，婚后不甘寂寞的同我弟弟出轨，现在正在和丈夫闹离婚。”他语气中的优越感越来越浓了。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这样的人该谨守你的本分，不要去拿不属于你的东西。”周锦的哥哥说，他的语调平淡，仿佛在陈述着事实。我听了他的话有点想笑，因为他的话非常熟悉，正是我同李洁说得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同我说了。“别拐弯抹角了。”我直截了当的说。“我不会给你钱的，你不要做梦了。”他冷酷的说，“离开周锦，回到你原本的生活，或者你们继续在一起，我毁掉你们两个人。”我沉默的看着他，不发一言。“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说，“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你是谁？”我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或者说你们是谁？”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仿佛我的问题非常愚蠢蠢，但他还是拿出名片夹把一张名片递给我，我看到了他的名字，也了解了他的身份。他大概以为我早就知道周锦的身份了，之所以赖着周锦不放，就是为了捞点好处。我曾经猜想过周锦的身份，猜到他的出身一定非富即贵，但我没想到他的出身竟然这样好，在我看清楚名片的那一瞬间，其实我心里已经认输了。我配不上他，他确实应该有更好的未来。周泽，盛世集团的总裁。这样的大人物来和我说话真是纡尊降贵。我大概应该去买彩票。他这种身份的人捏死我，大概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权贵阶层杀人是不算杀人的。“做好决定了吗？”他问我。“我如果不离开他你打算怎么做？”我问他，我的心已经动摇了，我想起这几天周锦的欲言又止，他是否也在思考这件事。我在椅子下面握紧了双手。他这样身份的人我是高攀不上的，就像是我劝李洁一样，人确实应该谨守本分。“我会毁掉你们两个。”他说，“不论是社会意义上，还是实际上。”“即使他是你弟弟？”我问。“即使他是我弟弟。”他的眼神冷淡而疏离，没有一丝感情，他与周锦完全是两种人，周锦的眼神总是温暖的，他的笑非常温柔，而我面前的男人大概就连笑都能吐出毒汁来。“我考虑一下。”我垂下眼睛说，我必须承认面前的男人一定会说到做到。“夏小姐，你没有资格考虑。”他的手指放在唇上，轻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不算笑容的笑，他的皮肤苍白的几近透明，映着他的红唇，他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吸血鬼。“那我等一下就带着周锦自杀。”我摊开双手无赖的说，“反正你也并不在意你的弟弟不是吗？”他听到我的话似乎怔住了。我双手撑在桌面上靠近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缓缓说道，“不止你可以毁掉他，我也可以。”我的筹码是周锦，现在主次交换了，想要胜利就要豁得出去。对不起了，周锦。他略微后退了一下，似乎非常不适应和女人靠的这么近。他看着我，眼神比刚才生动了一些，他似乎直到此刻才把我看作是对手。周泽沉默良久，最终轻声说，“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我应了一声，他考验我，那我也要考验周锦。他听了我的回答，脸上露出了一个笑脸，比刚才真诚多了，只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我似乎看到他血红嘴唇里的两颗尖牙。他起身离开，结算了果汁钱，我看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我盯了他半晌也起身打算离开，侍应生却在此刻突然走上前来，他站在我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我，我险些以为他对我一见钟情了。“小姐，你的那杯果汁还没付钱。”他礼貌的说，唇角还带着笑意，这件事确实很好笑呢。我一边付钱一边想周泽，这个小气的混蛋。周锦和他哥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蓦地，我想起了别墅里那台蒙着白布的钢琴，突然有点失落。我离开了咖啡馆直接去了周锦所在的酒店。这是一个测试，我希望周锦能够坦率。我敲了敲门，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房门立刻就打开了。这房间很乱，地面上铺满了各种画稿，我随手捡起了一张，上面都是凌乱的线条，我看不出来他到底打算画什么。“周锦，吃饭了吗？”他颓废的靠在墙边拉住我的手，整个人就像是失掉了灵魂似的。我能想到叶清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大。周锦摇了摇头。我们两个人一起在房间里吃了饭，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吃，只有我一个人在吃。“周锦，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沉默半晌，开口问道。周锦抬眼看我，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以为他会同我说什么，诸如他对叶清的感情、哥哥的逼迫、以及其他的东西，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周锦，你打算怎么办？”我又问，“现在叶清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威胁你的生活了，你还打算这么颓废的过下去吗？你是不是该启程去学校了？”周锦看了我一眼，他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你是不是直到今天才发现你真正喜欢的人是叶清？”我心平气和的问他，我甚至在考虑干脆不要把我打算离婚的事情说出来吧，其实说与不说，都没什么意义了。周锦看着我，眼睛里全是茫然，他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抱住了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很轻，但却重重的砸在我的心上。我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他到底还没有长大。“周锦，我们都该冷静一下。”我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说，“你应该找到什么是你想要的，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周锦没说话，他只是抱紧了我，但我却觉得他的手是那么的无力。我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知道的，人是有逆反心理的，也许他一开始说要和我在一起只是冲动，因为周围所有的人都反对他，现在叶清走了，我们面前的阻碍没有了，他就陷入了迷惘。“好吗？”我看着周锦，想起了周泽的脸。他们明明是兄弟却如此的不同。我不打算把我要离婚的事情告诉他了，就像是他没有把他哥哥的事情告诉我一样。对于我这把年纪的女人来讲，做选择其实并不难。我拍拍周锦的肩膀，在心里对他说，周锦，我们又要说再见了，我们缘分不够，就算是没有人来捣乱，我们的心也没有办法让彼此安定下来，就让我们在最合适的时候说再见吧。“周锦，别难过了。”我轻轻捧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唇说，他的嘴唇很柔软，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就像是盛满了星星，只是看起来有些脆弱，他的样子就像是快要哭了。我的手指在他的脸上划过，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伸出双手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他的衬衣，我的手指划过他的皮肤，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周锦，我很喜欢你。”我在他的耳边说，我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我看到他的脸红了。外面还是黄昏，但我却等不及晚上了。他闭上眼睛抱住了我，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亲吻我，他微凉的手指划过我的皮肤，让我感觉很舒服。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我紧紧抱着他的后背想。“我要走了。”我对周锦说，我亲了亲他的唇。我有一点舍不得他，毕竟是这样年轻又单纯的肉体。“再见。”我对他说，声音温情又缠绵，我知道这样说道别有些轻率，但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做决定。既然这样，那就让更坚强的我来吧，坏人就让我来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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